第1章
兵敗滅國後,作為主帥的我墜崖殉國。
卻重生成了敵國將軍養在帳裡,與我長得七八分像的男寵,還被他一腳踹在地上。
他捏住了我的臉,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若非你長了這般的皮囊,你真以為你能在本將軍的面前,及得上他的分毫嗎?」
後來,他抵著我的後腰,聲音顫抖:
「……謝纓,隻要你肯向我低頭。
「我就將這天下江山,分你一半。」
1
楚國兵敗後,作為主帥的我墜崖殉國,以謝三軍的英魂。
從崖上墜落的時候,我以為我死了。
我甚至清晰地聽到了身體墜崖時,骨頭碎裂的聲音,痛得神經麻木,知覺恍惚。
但是眼下,我又確然是醒著的。
隻不過是換了副與我隻有七八分像的軀體。
而周圍的環境,也同我在楚國時大相徑庭,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不是楚國的軍營,這是魏營。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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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等我清醒過來。
外頭的軍帳已經被人直接掀起。
陽光刺目,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將軍從外面大步流星地踏進。
他走到我的面前,不由分說地單手捏住了我的臉,他的手指因為過於發力而隱隱發白:
「怎麼?你今天倒是有出息得很,見到本將軍竟不知道要下跪見禮?」
換了身體,本就虛弱。
他這驟然一捏,讓我險些喘不過氣來。
我雖然落魄,但並非任人宰割的魚肉。
我本能地對著他掐著我的手腕咬了下去。
雖然咬合力不強,到底有練武的底子在,隻要咬到,也夠他喝一壺的。
但是沒想到他的反應比我還快,立時松了手腕,旋身而起,又補了一腳,我被踹得在地上滾了幾圈,硬生生地嘔出一口血來。
而面前的人連個眼神都吝於賜予,坐上了獸皮鋪就的主位。
隻是不知道為何,聲音漸漸低落了下來:
「今日的你倒還有幾分血氣。隻可惜,他可沒有你那麼弱。
「若非你長了這般的皮囊,你真以為……你能在本將軍的面前,及得上他的分毫嗎?」
2
他的聲音很熟悉。
我憑借著記憶,認出了面前的這個人。
敵國最年輕的皇子,魏軍先鋒將軍——魏濯。
我隻是望著他的臉,恍惚間有些失神。
在我的印象裡,我曾與他交手多次。
此人膽大心細,智謀雖多,手段非常,也算是我生平徵戰中難遇的對手之一。
但也沒有聽說他私下裡還有養男寵的癖好。
還是養個……長相同我如此相似的男寵。
外面有個軍士匆匆趕來,也沒有敢把視線往我的身上看,隻是向魏濯跪下:
「將軍息怒,昭離隻是不懂事,才擅闖了您的軍帳,小人這就把他帶出去。」
魏濯沒有說話,算是默許。
軍士連忙把我扶起來,用手擦淨了地上的血,半扶半拽地把我拉了出去。
3
把我接出來的軍士是個千夫長。
交談得知,他名叫李衍。
和這個男寵的原身李昭離,原是老鄉。
他把我帶到帳外。
夜色已深,軍士們慶祝著徵楚之戰的勝利。
李衍挑了個少人的火堆旁拉著我坐下:
「也算你倒霉,將軍今日心情不好。你也竟在今日去招惹將軍,你不知道嗎?」
李衍壓低了聲音,面露惋惜之色:
「那位謝家的小侯爺跳崖殉國了。」
我隻是抿唇觀察著他,沒有說話。
李衍隻繼續道:
「你也是知道將軍他有多對謝家那位思春的……上次他上汴京拜見楚帝的時候,可是在營帳裡撲粉弄妝的,捯饬了整整半天,結果呢,人謝小侯爺那天恰好外出巡營去了,壓根兒沒見上面。還有一次……」
我挑了挑眉,撥弄了下柴火,火光映照著我倆的臉,狀似不經意地打斷了他:
「魏濯將軍,和謝小侯爺有舊交?」
小軍官噎了一下,還真認真地想了想:
「這個,我倒也沒有聽說……
「但英雄惜英雄嘛!而且,那可是傳說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謝小侯爺!便是在魏營裡,也不知道多少人仰慕他。將軍愛慕他,因為你這張七分像的臉,竟然也沒有殺了你。」
突然,李衍看向了我,拍了拍我的肩:
「但是,我還是看好你。」
我歪了歪頭:
「雖然你以前偽裝成謝小侯爺,爬將軍的床失敗了,但是眼下正主都死了,你就成了正主了。等將軍撫平了情傷,到時候就是你上位的絕佳時機……」
原來,身體的原主是愛慕魏濯的男寵。
我的表情跟死了一樣平靜。
並不是很想上位。
而且……還是上趕著給人送溝子。
李衍小聲地同我說:
「別怪哥不幫你。我可偷偷告訴你哈,將軍已經找謝纓的屍體整整一天了。
「我們魏營裡的人都在傳,我們將軍已經連屍體都不挑了,想睡但睡不到謝纓,已經想瘋了。就憑你這張臉,以後哪怕躺著跟屍體似的,說不定我們將軍也會獸性大發……」
魏國地處西北,我早聽聞當地人為人豪邁,沒有想到言語間竟然真這般狂野。
我連忙喝了口水,想平靜一下心情,但……
「咳……咳……咳……」
大碗水入喉,總覺得有些辣。
我察覺到一點不妙:「……這是什麼水?」
「昭離,你在開什麼玩笑?軍營裡哪會喝水,大家都是喝酒的啊……」
完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咚」的一聲,我已經頭朝下栽倒在木桌上。
4
很少有人知道。
統率三軍的謝小侯爺實則是個酒蒙子。
酒量一杯倒,酒品還差得一塌糊塗。
因此貼身的親侍官們從不許我碰酒。
沒承想。
重生第一天,我就在敵營裡喝斷片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睡在了魏濯的床上,身上的傷也得到了很好的處理,被包扎得極好。
我從營帳裡出來,倒也沒有人攔著我。
我也沒有認識的人,隻能找了李衍問情況。
李衍看到了我跟見了鬼似的:
「……你不知道嗎?
「昨天晚上,是將軍親自把你抱回帳裡的。」
我本來就很差的臉色,變得更差了。
李衍偷偷地同我道:
「你剛喝死過去,將軍就派人來找你了。
「將軍得知,你是一杯倒後,神色很復雜。第一次準允你不用在主帳外守夜,讓你進帳睡覺,還召來軍醫給你治傷。」
我忍不住扶額:「……你怎麼不攔著?」
李衍好心道:「我這不是想著你仰慕將軍已久,恰好能在此時成事嗎?誰知道……」
我心下有了更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到李衍繼續說道:
「誰知道你的酒品竟然這般差,昨天晚上把將軍直接踹下床了。你都不知道,將軍半夜走的時候,臉都是黢黑的。」
我:「……」
5
楚宮被魏軍攻佔,淪為一片狼藉。
而魏濯則是在楚宮的殘地上,大張旗鼓地重新修建了一個謝小侯爺的祠堂。
李衍怕我傷心,在戰場上收拾的時候,同我道:「剛受情傷的男人,都這樣……而且謝小侯爺死得那般壯烈,也合該受後人悼念。」
我身上穿的是最低等的魏國將士衣袍。
夕陽餘暉下,風吹起我衣袍。
我低聲道:「他這不是在悼念謝纓。」
我抬眼望著站在城牆上的魏濯,對上他略微深邃的眸光,神色淡淡:
「他隻是想借謝小侯爺的名望,向楚國的子民施恩,以實現他將來一統天下的狼子野心。」
魏軍入楚城,楚城裡一片狼藉。
稚子在大娘懷裡害怕著哭著:
「娘親,你不是說,有謝侯在,魏軍就不會攻進來嗎?可是為什麼……」
大娘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隻能遮住了稚子的眼睛。
「……因為謝侯啊,他不在了。」
小孩子不知道是死了。
也不知道什麼叫不在了。
隻知道現在這裡亂,他很害怕。
她往大娘的懷裡鑽:「娘,我好餓……」
我的手在衣袋裡摸索。
卻隻摸出了午飯時剩的半塊饅頭。
還沒有走過去,就已經有人半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幹糧袋子遞到大娘的手裡。
「大娘,孩子餓了,就吃我的吧。」
大娘感恩涕零:「……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我將饅頭重新卷回衣袖,正欲離開時。
卻被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叫住:「站住。」
我回頭看向了魏濯,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李昭離,你陪本將軍走走。」
我和魏濯漫步在城牆上。
以我的身份,其實是沒有資格和他同肩而行的。
魏濯俯視著這一片狼藉的楚城:
「……李昭離,你說,謝侯的在天之靈會恨我嗎?」
恨,也是恨的吧。
但是在政治立場上,我指責不了他。
入城之時,不搶掠平民,兵士投降者不殺。
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一個入侵者,能做到如此。
我想著李昭離該說的話,隻道:
「沒有什麼恨不恨的,各為其主罷了。
「……天下亂戰,成王敗寇而已。想必謝侯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魏濯沒有說話。隻是良久後,我向魏濯告辭時。
他隻是悵然若失地揮了揮手,算是知道了。
但我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了身後響起微弱的嗡鳴聲。
我的腳步一頓,我太熟悉這種聲音了。
這是朝著我的方向拉弓的聲音。
執弓的人想要我死。
我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
弓響,卻並沒有箭穿過我。
但是我的心裡並沒有放下緊張。
魏濯已經開始試我,會不會武功。
就說明他已經起疑了。
這樣腹黑多疑的人,起了疑心。
短時間內,就不會消下去。
6
暮色漸沉。
我是掐著換防的時間點混入牢獄的。
牢獄裡陰暗潮湿,不少被活捉的楚國皇室都被抓在這裡,統一看守。
我推開其中一扇門,裡頭一個才垂髫的小兒從宮女的懷抱裡掙脫出來,撲向我:
「……謝哥哥!」
我順勢抱上他,指尖輕顫。
我現在這張臉,隻和死去時有七八分像。
但是小阿寵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我。
這位楚國的小儲君仰著頭看向我,稚嫩清澈的眼眸就像能一眼看到我的靈魂。
我垂下眼,牽住他的手:
「……少主,別出聲,臣送你走。」
小阿寵從小到大一直都很信我。
聽到我的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乖乖地捂了嘴,亦步亦趨地跟著我。
然而,就在我要帶著阿寵踏離牢門時。
我聽到了隔壁牢房裡傳來混沌的低吟。
「……謝纓。」
我下意識回頭,恰好對上一雙熟悉卻又冰冷的眸子,我聽見自己微微嘆了口氣:「王。」
楚王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但是概因光線實在是昏暗,他竟然也沒有發現我換了一副軀殼。
「謝纓……你沒死?本來,本王隻是想詐你一下,沒想到你真的沒死?你知不知道,得知你死之後,本王大為悲痛……」
我淡淡地打斷了他:
「是嗎……我還以為,王是盼著我死。否則也不會和魏濯合謀,截斷後路,害我楚國十萬將士,破了楚國百年基業。」
楚王聞此,頓時辯駁道:「謝纓,可是那魏濯同你說了什麼?本王怎麼可能會害你……何況,若本王真和那魏濯合謀,又怎麼會終致楚國滅亡?本王沒有理由這麼做。」
我平靜地給了他理由:
「因為王是想借魏濯的手除了我,但是沒有想到魏濯會不守信用,攻城破國。」
見我什麼都已知道,楚王的眼眸終於無需任何掩飾地轉為狠戾:
「謝纓,你既已知曉,那你為什麼還要冒死來救阿寵,當真是要為我楚國皇室留下血脈?還是說,你其實是想挾著阿寵,自立稱王?」
我的語氣依舊淡淡:
「一日為楚臣,終身為楚臣。臣從未忘記為臣者的本分,然而王卻好像忘了。」
我頓了一瞬。
然後招來一直往我身後躲的小阿寵:
「阿寵,過來給你的父親磕個頭。
「去送他……殯天。」
7
我把阿寵送到了城郊的馬車上。
阿寵爬上馬車,伸出小小的一隻手道:
「……謝哥哥,你也快上來。」
阿寵的話還沒有落下。
我的後背已經被劍鋒輕輕地抵住。
隨後在我的身後,響起魏濯倦怠輕懶,在細聽之下卻也能聽出極力壓抑著的,某種即將破土而出的聲音:「……謝侯,這麼晚了,這是要上哪去?」
他還是認出我了。
作為階下囚的下場是什麼,我很清楚。
我的手指蜷縮著握緊:「你放阿寵走,我留下。」
馬車上的阿寵神色焦急:
「謝哥哥,你別答應他,你快上來!」
我感受到抵著我腰腹上的長劍往前深了深。
我的背部也隨之繃緊。
就在長劍在即將劃破皮膚時,劍鋒又輕輕一轉,直接割破了邊上的衣帶。
赤裸裸的威脅,卻又像帶著些許調情的味道。
魏濯打斷了阿寵的話:
「……楚少主,別不識好歹。你也聽到你的謝哥哥說了,他說,他現在是我的了。」
阿寵哪裡懂得那麼多,想去抓撓魏濯:
「你和我搶謝哥哥,你壞!」
我眼疾手快地包住他的手。
然後將衣袍裡本來藏著用來自保的簪子,頓刺入馬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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