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姐是兩條魚。

她是美人魚，做了魔尊的妃。

我是胖頭魚，做了仙界太子的妾。

後來，白月光神女回來了，阿姐和魔尊吵架。

「他說我是條魚罷了，比不上神女半分！苒苒，我要走了，你走嗎？」

我邊吃蝦米邊點頭。

「阿姐去哪裡，我也去。」

後來，三界大亂，隻為了找兩條魚。

1

我去找阿姐的時候，她正和魔尊吵得起勁。

「我是魚，你又是什麼，你不過是條蛇罷了，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在臭水溝裡了！」

「雙兒，你不過是我的妃，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男人冷漠的聲音傳來，冷得都掉冰碴子了。

女人哭泣的聲音響起：

「你個忘恩負義之人，取了我的心頭血，就為了復活那個女人？你給我滾！」

裡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等魔尊出來時，我才發現，他的臉已經腫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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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封離，高大俊美，有著一張宛若天人的臉，可惜是一座大冰山。

千百年來，也就我姐能讓他笑一笑，讓冰山融化了。

見我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熱鬧，他有些不悅道：

「苒苒，重華太子可知你私自來了魔界？」

我趕緊低頭，拗手指，有些心虛。

「知道的，姐夫，我打報告了。」

魔尊走後，阿姐在裡面泣不成聲。

「死爛蛇，騙我青春，毀我年華，去死吧！」

她把琉璃燈盞往地上狠狠一甩，這是魔尊送給阿姐的定情信物，阿姐最喜歡的了，如今卻在地上支離破碎。

阿姐哭得落了滿地的珍珠，我趕緊上前抱住她。

「阿姐莫哭，苒苒抱抱就好了。」

阿姐摸了摸我肉乎乎的臉：

「苒苒，都怪阿姐不好，執意要嫁給他Ŧûₒ，還把黑靈芝給了他。要是給你治病，你腦子的病早就好了。」

我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道：

「阿姐，我沒生病呀，能吃能喝，還能跳呢。」

說完，我原地轉了個圈，還蹦跳了一下，笑嘻嘻說：

「阿姐，就連重華也說，我胖了呢。」

重華是仙界太子，出了名地清冷高貴，可他卻納我為妾，人人都說我走了狗屎運，麻雀變鳳凰了。

2

我和阿姐是兩條魚，阿姐是美豔動人的美人魚，而我是腦子進水的胖頭魚。

我自幼靈力匱乏，被阿姐養在天界的靈池裡，和錦鯉一起湊熱鬧，接受來自仙人的投喂。

那些錦鯉都笑話我：

「哪裡來的胖頭魚，好醜啊！」

我搖了搖尾巴：

「我才不醜，我們胖頭魚就是長這個樣子的。」

久而久之，它們就知道我腦子不好使，懶得跟我廢話了。

後有一天，一位貌美仙君來池子裡喂食，一群錦鯉都爭先恐後地遊了過去，巴不得蹭到他的掌心，去吸他的仙氣。

而我落在最後，因為頭大，怎麼也擠不進去，在五色浮光的錦鯉群裡，顯得別扭又好笑。

他嘴角微勾，似三月春風漫過，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背脊。

「哪兒來的胖頭魚？」

我臉紅了，呆呆地看著他。

這小仙君長得太好看了，比我見過的所有仙人都要貌美，說話還那麼溫柔。

我心跳如雷，卻也因在他的手上，蹭了一絲仙氣，就這麼直接化形了，整個人赤果果地躺在他的手掌心上。

他撐不住我，隻能把我擁入懷中。

我怕掉下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卻見他諱莫如深地望著我，我趕緊閉眼裝死。

嗚嗚嗚，丟死魚臉了，這輩子都沒臉面見其他魚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

「重華仙君……」

3

後來，重華仙君在錦鯉池當眾輕薄一條胖頭魚的消息很快傳遍天庭。

那些喜歡重華的仙子，天天都來池邊罵我。

「你一條胖頭魚，有什麼資格高攀重華太子？」

「我沒高攀啊，是他主動抱我的……」

「你個妖豔賤貨……」

白衣仙娥「嚶嚶嚶」地跑了。

「你長得這麼醜，根本配不上重華仙君！」

我看了看池子裡的自己，雖然臉是圓了點，但皮膚白皙，眼若星辰，也挺耐看的。

「仙子姐姐，你確實長得很美，我也沒你好看，可我也不醜啊。」

「算你有眼光……」

紅衣仙娥紅著臉退下了。

……

久而久之，我是一條厚臉皮胖頭魚的消息便傳遍了天庭，甚至還有人說我修煉了媚術，把重華迷得神魂顛倒。

這天，我在池邊吐泡泡，正玩水玩得不亦樂乎，卻突然來了一個黑衣仙君。

他長得很是俊俏，眉眼間跟重華還有三分像，但眼裡卻多了幾分戾氣。

「你就是把我哥迷得神魂顛倒的胖頭魚？」

我隻聽懂了後面三個字，頗有禮貌地點了點頭。

「對呀對呀，我就是那條胖頭魚，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重燁笑了，嘴角帶著一絲不屑。

「你這麼蠢，到底是怎麼勾搭上我哥的？」

我想了又想，努力回憶那時候的初遇。

其實也沒啥難度，就是化形不穿衣服罷了。

「你想知道嗎？」

重燁點了點頭，顯盡少年意氣。

「隻要你告訴我，我就許你一個願望。」

我高興極了，跳起來，不顧自己穿著湿答答的衣服，緊緊握著他的手。

「真的嗎？你真是個好人。」

重燁看著我身體無意間露出來的玲瓏曲線，緊張得臉都紅爆了。

「你你你……正經一點，我我我，可是……」

可我卻粲然一笑，隨即在他面前寬衣解帶起來，連外衣都脫了，隻著碧色小衣，一臉坦然地站在他面前。

「很簡單的，就是不穿衣服，然後……」

突然，我腳下一滑，沒站穩，就這般直直撲入重燁的懷中。

他的眸子晦朔不明，喉頭咽了咽，深深地看向我：

「你……」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了一陣溫潤清貴的聲音。

「重燁，你在幹什麼？」

4

聽到重華的聲音後，重燁嚇得直接把我丟了出去。

我站立不住，直直往水池邊角撞去，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我落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裡，檀香味濃鬱，有點好聞。

我疑惑地睜開了眼。

重華正穩穩地抱住我，眸如潭深，讓人摸不清情緒。

「以後萬萬不可在外人面前這般做。」

他的手有些用力，緊緊握住我的腰，好像生氣了，又好像沒有。

後來，重燁被他遣去了御馬監，喂了一個月的天馬，還有鏟馬屎。

而我，也被他帶回了元微宮裡，當起了掃地侍女。

人人都說我命好，明明沒有仙根，卻得了仙界太子的青睞，能成為他的侍女。

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易逢春。

可我想不明白，伺候人怎麼就成好事了？

我寧願在池子裡自由自在地吐泡泡，也不願在宮裡無邊無際地打掃。

我已經一個月沒見阿姐了，也不知她有沒有發現我失蹤了，說不定在外面找我找得天翻地覆。

我終於下定決心去找重華，讓他放我回去，繼續當條胖頭魚。

5

雕花木門被打開，重華一身白衣，衣襟半褪地在大堂中央打坐。

身旁有一紫衣女子，衣著暴露，酥胸半露，細腰盈盈，美得讓我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殿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女子的手撫上了他的胸膛，眼神曖昧，拉絲無比。

「小女隻求露水情緣，還望殿下成全。」

我嚇得目瞪口呆，正要問他們在幹什麼時，卻被人捂住嘴，拖入了殿內的大柱之後。

重燁緊緊捂住我的嘴，在我耳邊咬牙切齒道：

「笨蛋，沒看見我哥正閉關嗎，別去打擾他。」

「那他身邊那個漂亮仙子是誰啊？」

「那是紫璉仙子，傾慕我哥幾百年了，這次還給他下了藥，說勢必拿下他。」

我恍然大悟點點頭：

「怎麼拿下啊？」

我好奇地看他，唇不小心碰了碰他的手掌心，他似乎有些痒，連耳朵都紅了。

「總之，你這頭蠢魚是不會懂的了。」

看著他的臉越來越熱，渾身發燙還出汗的樣子，我有些擔心他。

「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就好像熱水裡被燙死的魚啊。」

他有些不耐煩，扯了扯了衣襟，露出白皙的肌膚，紅著臉看我。

「因為我也中藥了，和我哥中的一樣，毒得很。」

「啊？那怎麼辦，你會死嗎？」

他的眼神暗了暗：

「如果不解毒的話，我會死得很慘。」

他的手突然用力握住了我的手臂，深深地看向我：

「所以，你願意幫我解毒嗎？」

6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趕緊點頭，他像是受了莫大的鼓勵一般，目光在我臉上流連。

「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閉了閉眼，似乎有些緊張，放大的俊臉向我傾下，唇也離我也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我被人狠狠一拉，落入了一個充盈著熟悉味道的懷抱裡。

重華眼尾發紅，深邃的眼眸緊緊看向我。

「苒苒，我也中毒了。」

他抱起我，往前走時，我卻被重燁扯住了袖子。

重燁的眸子有些發紅：

「胖頭魚，不要忘了，是你先答應我的。」

他頓了頓，隨即又看向重華，眼裡卻充滿了不甘。

「哥，是我先抓到胖頭魚的。」

重華眼神淡漠如常，隻輕輕瞟了他一眼。

「不要逾矩，自己去御馬監領罰。」

重華把我帶入了殿內。

殿內輕紗飄動，晃得我眼睛有些暈。

他把我放到了玉床上，我趕緊一骨碌地爬了起來。

「重華，你也生病了嗎？」

他穿著白綢裡衣，胸口大敞，露出了結實的身材。

真沒想到，這些平時看起來清瘦無比的仙君，明明看起來像根竹子似的，脫下衣服都這麼顯肉。

我憂心忡忡地看向他：

「你也中了和重燁一樣的毒嗎？」

聽到重燁的名字，重華瞳孔微縮，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自從上次重燁答應了幫我找姐姐，我便隔三岔五地跑去問他，有沒有找到阿姐的下落。

重燁雖然性子看起來懶散，但認真起來也蠻好的，他發動了三界的人脈，終於打聽到，阿姐在忘川河裡救了魔尊封離，現在還在魔域。

他見我害怕阿姐出事大哭，還耐心安慰我，他說阿姐現在是封離的恩人，魔界不會虧待她的。

聽了他的話，我才逐漸安下心來。

7

我笑容坦率道：

「重燁是個好人，他幫了我好多好多呢，所以他中毒了，我也想幫幫他……」

話音剛落，他卻垂眸看著我，唇角含著一絲苦笑。

「那我呢，苒苒，我也中毒了，你想要幫誰？」

我疑惑地看向他，有些不解道：

「我不能兩個都幫嗎，一起幫你們解毒，不可以嗎？」

重華彎唇一笑，他模樣生得好看，這般一笑，便像四月的芳菲飄落，迷了我的眼。

他握住我的手，讓我的手貼上了他的胸膛。

不知是誰的心跳正在加快，我心裡好像有一萬頭小鹿撞過，卻聽他道：

「苒苒，你隻能選一個。」

「那我，先救你吧？」

我想著，等救了重華，再趕回去救重燁也是來得及的。

他微微一怔，眸中笑意蔓延，似明珠璀璨，光彩流連。

「苒苒，選了我，就不能選重燁了。」

我還想問為什麼，唇卻被他吻了上來，等我反應過來時，唇齒已被撬開，溫熱的掌心正緊貼我的後頸。

床簾不知何時被風吹落，芙蓉帳暖度春宵，一夜無好眠。

8

那天Ŧũₖ過後，我就成了重華的妾。

為了三界的事，重華總是很忙，我常常見不到他。

宮裡的仙娥也不怎麼待見我，她們說我搶了陸瑤神女的位置。

還說等神女回來了，我是不會有好日子的。

後來陸瑤真的回來了。

她曾原神消散，是重華用了凝神燈，又讓她在下界經歷了三生三世的歷劫，重新修煉了一身仙骨，冰肌玉骨。

她回來的那一天，仙界百花齊放，百鳥爭鳴，人人都說是百年難遇的好景象。

她是重華的未婚妻，在知道重華納了個妾後，並沒有大吵大鬧，看向我的眼裡反而滿是笑意。

「你就是那條胖頭魚？殿下若是喜歡，留著玩玩也不錯……」

她一邊說，一邊愜意地摸著懷裡的狸奴。

那是陸瑤養的一隻貓，生得通體金黃，又大又懶，總是在我面前威風凜凜，張牙舞爪。

甚至會趁眾人不注意時，跳上來，撓傷我的臉。

每當這時陸瑤就會一臉歉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