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安也:“……”
這什麼鬼形容。
“晚飯沒吃?”遲拓左手臂壓著自己的額角,右手抬起來彈了下安也的耳垂。
“吃了幾口。”安也說,“你酒醒了?”
“還沒。”但是看起來正常了很多,他揚起了嘴角,“今天可以吃夜宵了吧?”
非常快樂。
於是安也也揚起嘴角,點點頭。
殺青了,阿琳的故事封印了,而她,可以把減掉的肉補回來了。
突然發現活著其實也並不困難。
把那些她想起來就會覺得不太舒服的事情放到一邊,丟給心理醫生幫她剝絲抽繭,而她自己,隻要盡情活著。
她似乎真的不用再去找那些幸福人生去入戲了。
四月的白港市,路邊的玉蘭花開得正盛,空氣裡吹來的風雖然還是涼的但是卻帶上了花香。
突然,就感知到了幸福。
第八十三章
夜宵吃的是牛肉面。
遲拓等這一天很久了, 昨天從機場到家半夜滷了一鍋牛腱子,用的是他舅舅面店的方子,配合安也的口味加了辣。
Advertisement
撇了油花的牛肉湯裡面有脆嫩的小青菜和切成薄片的滷牛肉,面不多, 安也挑了幾筷子就見底了, 遲拓看安也咬著筷子頭看他,又從自己碗裡挑了一筷子給她。
深夜靜謐, 遲拓酒沒有完全醒, 喝了一碗牛肉湯胃舒服了一點以後就一直在看安也吃面。
她吃東西慢, 但是吃得很專心,頭都不抬, 額角沁出細密的汗。剛才他在廚房裡忙的時候她已經洗了澡, 現在身上是穿了能有一輩子的吊帶熱褲,細吊帶卡在鎖骨上,鎖骨陰影的地方,也沁出細密的汗,燈光下閃著光。
這個畫面,遲拓懷念了十年。
酒意又開始洶湧往上冒, 他咳了一聲, 突然有些想出去抽根煙冷靜一下。
安也說了試一試以後, 這似乎是第一次他切實的感受到了孤男寡女, 她電影殺青, 他明天請了假打算陪她一天, 他們倆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明天下午, 都沒什麼事, 能完全膩在一起。
前面幾次親密接觸都是安也主動的,她對情感有好奇心, 可能和演員這個職業有關,她每次主動似乎都是基於對於人類情感的好奇試探,或者特別單純的想在那個氣氛下做點什麼。
這個十年來隻專心演戲的傻瓜,對真實情感一無所知。
她不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自己喜歡了十幾年的女人,會有什麼樣的執念。
他有點後悔今天晚上殺青宴的時候因為想著安也發向日葵的樣子,心不在焉的沒注意同桌敬酒倒的是所謂的他自己調的烈酒,半杯一口悶了。
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的自制力現在已經可憐得連影都看不到了。
隔壁哐得一聲,特別大聲,把專心嚼牛肉的安也嚇了一跳。
“對門……”遲拓現在居然有些慶幸,這不怎麼和諧的聲音壓掉了他心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應該是小夫妻,感情磨合期。”
安也呆呆的。
又是哐得一聲。
隱約傳來有男女大聲說話的聲音,聽不太清,隻能聽到重音,還挺有規律,一般重音結束就會哐得一聲。
“一般響個四五聲就結束了。”遲拓在旁邊解說,“我確認過,不是打架,半個月一次,一般吵完第二天早上出門還都是手拉手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安也咽下牛肉,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你還挺八卦。”
“嗯。”遲拓點頭,繼續分享八卦,“隔壁那個男的長得很兇,我最開始以為是家暴還報過警,結果打開門人家小夫妻摟在一起,說隻是兩人異地婚姻,難得見面交流起來比較激烈……。”
安也:“……啊?”
“嗯,後來我買了箱水果送去賠罪。”遲拓總結,“夫妻人還不錯。”
似乎是為了印證遲拓的話,對面又哐了一聲之後,開始有了笑聲。
聲音小了,再後面就漸漸聽不到了。
安也還在專心致志地吃面,吃了半個小時了,一個小號面碗裡面還飄著青菜和牛肉。
遲拓跟她說完鄰居的八卦後就又安靜了,和剛才一樣,靠在椅背上看著她。
其實她能感覺到,今天晚上的氣氛有一點不對勁。
遲拓肯定是喝醉了,但是沒有醉到神志不清,剛才在車上其實已經緩過來一大半,喝了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他們的相處其實也和以前的每一天都差不多,很日常。
但是,安也盯著碗裡面那根一直夾不起來的青菜。
但是,她莫名的緊張得有些手抖。
“你……”她終於忍不住,“吃完了就去洗澡,喝了酒別泡澡,水溫也別弄太高。”
遲拓還是坐著沒動。
很日常,但是那種家人一樣相處的感覺,不見了。
他隻是坐著,安也就覺得有些坐立難安。
安也放下筷子,瞪他。
遲拓嘆了口氣,起身,先把自己的碗筷收拾掉,然後晃晃悠悠的進了房間。
安也盯著碗裡的牛肉,半分鍾後,遲拓又走了出來,敲了敲餐桌。
安也抬頭看他。
他說:“晚上你睡自己的房間,我今天不一定忍得住。”
安也:“……”
他說完,揉了揉她吹得亂蓬蓬的腦袋,又晃晃悠悠的進了房間。
“為什麼?”安也在他進房間之前開了口。
遲拓嘆了口氣:“因為你還在怕。”
安也轉身看他,眼底有些困惑。
“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你屏過氣。”遲拓說,“後來每一次接吻,你都會在中間睜眼確認一次。”
“還有那次……”遲拓停頓了一下,“浴室裡那次,你也害怕了。”
安也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不急。”遲拓笑看著她,“隻是今天有點難忍。”
從安也在人群裡發向日葵開始,他心裡面就堵著一股無名火。
和安久久重逢前,他忐忑過很多次。
那個活在聚光燈下的女明星安也,面目其實很模糊,他看不到她真實的情緒,隻能看她一次次登上大熒幕,在裡面扮演各種不同的人生,在裡面尋找她可能會存在的真實的喜怒哀樂。
他並不知道安久久在變成安也的過程裡,安久久這個人改變了多少。
成年人的世界有多殘酷,在他們未成年的時候就已經切身體會過了,在娛樂圈這樣的名利場裡,安也到底會變成什麼樣,遲拓其實心裡沒有底。
但是重逢後遲拓發現,安久久一點都沒有變,他很清楚的看到她為了保持初心付出了多少。
殺青那一刻,湧動的人潮裡,還沒有完全出戲的安也捧著向日葵全身抗拒的和人短暫擁抱,因為僵直感太強烈,後來上來的人都不敢再靠近她。
那個瞬間,遲拓是想上去抱住她的。
但是安也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人群,拆下了一朵向日葵送給了第一個拍拍她肩膀說話的演員。
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
像送祝福一樣,真誠又熱烈。
那麼好的安久久卻在這十年裡,說自己是個麻煩的女明星,說自己除了演戲其他什麼都不會,幸福了會焦慮,連接吻,都得抓著他衣服才能確認。
重逢後每次碰觸到安久久伸出去又縮回來的試探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心疼,今天殺青的那一幕,他幾乎都有點控制不住。
但是他很清楚,現在不可以,不是時候。
安久久需要的是循序漸進一步一步踏實日常的安全感,而不是飛蛾撲火的性|衝動。
不是虛無縹緲的,她和他都不信的所謂的愛情。
遲拓在這一刻其實有些厭惡自己,男性生理特徵讓他在產生佔有欲以後就會忍不住產生這種原始衝動,這種衝動讓他有些狼狽,也會讓他失去判斷力。
比如,他不明白此刻安也眼底為什麼會有困惑。
“我去洗澡。”遲拓最終還是決定落荒而逃,他沒有自制力在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她的吊帶還要掉不掉的情況下,醉著酒跟她討論她的困惑。
留下安也一個人咬著筷子歪著頭在客廳裡想了很久。
***
安也覺得,遲拓想太多了。
可能學霸就是這樣,一個問題在腦子裡有無數條延伸,他越在乎的事情,想得就越復雜。
安也沒有那麼復雜。
她從一開始就沒覺得這些事有什麼好忍的,那些瞬間的抗拒,隻是她不太習慣親密接觸,人身體是有溫度的,肢體碰觸的溫度會讓她覺得奇怪。
她不習慣,但是並不是不喜歡。
安也挑掉了最後一根青菜,想了想,還是沒有喝湯,起身把自己的碗筷也收拾掉了。
遲拓在浴室裡已經半個小時了。
安也和老白對瞪。
她發現,遲拓雖然想太多,但是這種進度都由她掌握的感覺,讓她意外的很有安全感。
她今天回自己的房間睡,遲拓不會多說一個字,明天早上起來,他們還是一邊吃早飯一邊闲話家常的樣子。
她現在如果闖進遲拓房間,明天早上起來,他們也還是一邊吃早飯一邊闲話家常。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