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那麼其他的呢?
那些重逢後動不動就會產生的悸動,還有現在看到遲拓那麼平淡的給她留出進退自如的空間後,喘不上氣來的感覺,是什麼?
她是因為遲拓太好不配要,還是因為自己產生的這種感情太失控不想要?
她似乎從沒長大,定格在那個沒有得到綠色雪糕的十四歲女孩,無法自洽,連那句我想要,都很難說出口。
她在演員這條路上其實早就羽翼漸豐,卻一直等到幻晝開始逼她轉型才想真正計劃離開嚴萬,任由她媽媽一次又一次的用你懂個屁你能不能長點腦子這樣的話來攻擊她,也是因為她心裡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要那根綠色雪糕。
那根代表著幸福,卻是她不配擁有的快樂。
就像現在貼著她坐著,對她無限包容的遲拓。
剛才在車上給他打的那個電話裡,他快樂得一直在笑,言語裡藏著的感情一藏再藏卻仍然漏得滿車都是。
現在靠著她坐著,卻已經恢復到穩如老狗的樣子,表情柔和,昨天晚上在他眼底看到的濃厚到她都想拍張照的情感,已經被他非常熟練的藏了起來。
安也抿唇。
很多理不清楚的情緒堵在嗓子眼,她覺得應該說出來,而不是像以前每一次那樣,忍下去就算了,過去了就過去了。
“遲拓。”安也語速很慢,“我沒有後悔,我隻是……覺得哪怕隻是試一試,也應該是在精神健康的情況下試,而不是現在這樣,你隻是叫了一聲安久久,我就掛電話了。”
“為什麼?”遲拓突然開口。
“嗯?”安也思路被打斷,有些詫異。
遲拓很少會突然打斷她的話。
“我已經……”遲拓頓了半秒鍾,似乎在努力壓下情緒,可語調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溫和,“跟你說過無所謂了,你為什麼還要繼續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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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全力退回去了,她為什麼還要繞回來?
安也不是腦子轉得特別快的人,她思路被打斷,又被遲拓明顯的情緒起伏弄得更亂,所以她隻能張著嘴看著他。
“其實沒有那麼復雜。”遲拓看著她,“其實很簡單,就像你問我為什麼會喜歡安久久一樣,我想問你,你喜歡我嗎?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你對我有過嗎?”
安也的嘴唇微微張著,一雙微翹的杏眸閃了閃。
“有過嗎?”遲拓問。
“我……”安也莫名的有些口幹舌燥,“嗜睡症發作的時候性|幻想對象是你。”
他們兩人現在的氣氛其實不是特別好,安也情緒不佳,遲拓情緒也一般,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帶了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很少會對安也這樣不留餘地。
可安也沒有像以前一樣順著他給的臺階往下走,這讓他多了一點勇氣。
逼問了,她如果搖頭,他就當這事不存在。遲拓自己跟自己說。
結果安也給了個這樣的答案。
遲拓目瞪口呆。
“不是因為你是我發小,是因為如果我真的要做那件事,你是唯一一個可以想出畫面的異性。”
“第一次發現嗜睡後會有這方面需求是在七年前。”安也說,“最開始是渴望擁抱和撫摸,後來想要更親密一些的肌膚接觸,再後來就發展成了典型症狀。”
“我第一次想到的人,就是你。”安也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喜歡,但是那次嗜睡症清醒以後,我很後悔一件事。”
“你當年跟我說,如果我們一直一個人,是不是可以搭個伙做個伴,我拒絕了。”
“這件事情我很後悔。”
“我不知道對你是不是喜歡,但是,我確實並沒有把你當成朋友,因為我不會想著跟朋友上|床。”
安也說得非常直白。
所以空氣結結實實的安靜了幾分鍾,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
“餓嗎?”遲拓清了清嗓子才再次開口,居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我去做飯。”
安也仍然沒動,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了,明明什麼問題都沒解決,可她進屋的時候那種慌亂絕望的感覺消失了。
很安全。
遲拓認識的那個人,就是那個連根雪糕都不敢要的安久久,所以她說任何話,都很安全。
“想吃什麼?”遲拓已經進了廚房,探出半個身體問她,“別坐那邊了,那邊地暖不夠熱。”
安也終於站起來:“有什麼吃的?”
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糖醋銀鱈魚?”遲拓翻著冰箱,“黑胡椒牛仔骨,還有青菜炒蘑菇,都燒了吧我都想吃。”
他也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安也:“…我還沒殺青,我得維持這個體重到殺青。”
“銀鱈魚和牛仔骨都算高蛋白。”遲拓拿出食材,“今天過節,米飯用雜糧飯就行。”
“你不回律所了?”安也問。
“吃了晚飯再過去,今天元宵也沒什麼事,就去打個卡。”遲拓脫掉西裝,洗手系圍裙準備處理食材,“齊唯說這次的熱搜目前還不用律所這邊出面。”
“嗯,齊唯會用我的賬號發聲明。”安也把老白準備呼銀鱈魚上的貓爪子扒拉下來,“明天再碰頭看看需不需要再做點什麼,這次綜藝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的,能有這點流量就不錯了,讓熱度自然涼下去就行。”
遲拓唔了一聲。
老白沒拍到銀鱈魚有些不太高興,掙扎著伸出貓頭又想去偷一塊牛仔骨。
安也把老白抱出廚房,關上廚房門。
她沒再說話,隻是雙手環胸靠著櫥櫃看遲拓動作嫻熟的處理食材。
他做飯的動作比以前熟練太多了,寬肩窄腰的背影看起來非常舒服。
安也看著他把銀鱈魚洗幹淨切成適口大小,牛仔骨解凍以後用鹽和黑胡椒抓了下放在盆裡面腌制。
遊刃有餘的,似乎也不需要她幫忙。
安也打開了冰箱。
和她以前那個空蕩蕩的巨大冰箱不一樣,遲拓冰箱裡頭很滿,非常整齊的堆放著各種食材,安也看了一眼,都是根據生產日期排的。
她在冷鮮層拿了一個蘋果,洗幹淨啃了一口。
遲拓抬頭看了她一眼,說:“吃橙子吧,這蘋果太酸了,得放兩天。;”
“不要我喜歡酸的。”安也酸皺了一張臉卻啃得很開心。
最後一點辣椒切完,遲拓脫了圍裙洗幹淨手,打開冰箱門也給自己拿了個蘋果。
他還是萬年的一身黑,剛才被她摁在玄關坐了半天,襯衫有些皺,看起來懶洋洋的。
安也舔舔嘴唇。
她永遠都無法自洽。
比如現在,一邊覺得他們的關系真的怪到不能再怪了,一邊覺得遲拓現在這個樣子莫名的可口。
袖口挽上去以後手臂的青筋,因為半低頭吃蘋果低垂的眼睫毛,還有看起來有點薄的嘴唇。
安也輕輕踮腳。
她覺得自己踮腳這個動作也很舒服,和她配戲的男演員很少有能讓她踮腳到這個弧度的。
遲拓意識到什麼,抬眸看她。
安也閉上眼,嘆了口氣,嘴唇很輕的貼在遲拓看起來很薄卻意外很軟的嘴唇上。
第七十五章
這不是安也第一次和男性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她雖然沒有拍過感情戲,但是演員,尤其是女性,不管什麼戲裡頭都免不了肢體接觸。
她很不喜歡這種接觸, 她第一次和異性有類似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是演楊正誼的那部牆裡的少女, 那裡面她父親欠高|利|貸,又為了還錢偷了當地地頭蛇東西, 最後他自己逃之夭夭, 隻留下了還在上大學的女兒, 安也在這裡頭吃盡苦頭,自然也包括了被醉酒的惡心男人堵在暗巷裡威脅要她還錢的情節。
楊正誼早期的電影是沒有陽光的。
所以她一直記得那場戲, 男人靠近的時候粗重的帶著酒氣的呼吸聲, 那個鏡頭拍了十幾次,燈光機位各種調整,為了入戲,和她對戲的老師在自己身上潑了幾瓶二鍋頭,還倒了一盆酸菜魚的湯料,走過來那個味道安也至今記憶猶新。
所以她貼上遲拓的唇的那個瞬間, 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她親上去是因為那一刻的遲拓很誘人, 親上了以後身體僵硬, 是因為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記憶, 那些撲面而來的酒味、言語羞辱、還有夏夜裡街道下水道滾上來的帶著潮湿的餿臭味道。
遲拓也很明顯的僵住了, 安也吻上來之前沒有任何預兆, 吻上來之後隻是很輕的碰觸了一下, 她就退了回去。
沒有退很遠, 就維持著遲拓一低頭就能重新吻回去的距離。
遲拓伸手攬住她的腰阻止了她往後退的路,安也瞪著眼睛看著他, 兩手撐在他胸口,用了點力抵住,維持著要碰不碰的距離。
她眼底有些微的抗拒,也有些意猶未盡。
一個矛盾的,磨人的家伙。
進屋前情緒低落得他都不忍心再逼她,現在不逼她了,她自己倒是撞了上來。
遲拓這次不想拒絕。
在確認她對他的感情和朋友無關後,他就不再想給她留後路。
一天不到的時間,他就找到了安也戀愛的題幹,她會很主動,但是主動以後會很快退回去。
這種明明傷痕累累卻仍然忍不住想要努力一下的試探舉動,讓遲拓心很軟。
她一直是個很容易讓人心軟的人。
“閉眼。”遲拓的聲音不算特別溫柔,對於她這種撩完就跑的行為有點縱容的無奈。
安也退回去以後就恢復了呼吸。
遲拓那大概買了一百套的全黑工作套裝觸感很舒服,襯衫不厚,能摸到他胸口的肌肉紋理,也證明他平時的高蛋白低碳飲食不是說著玩的,手感很好。
他湊近以後,身上有很好聞的橙子味洗衣凝珠的味道,他一直喜歡果味的東西,和他在外面生人勿進的精英樣子很不搭。
安也有些走神。
她在做安也的時候,覺得緊張就會走神,或者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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