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這話像是在說紫鳶,又像是在說她自己。
她收回了抵在紫鳶脖子上的劍刃,將那束縛著她手腳的冰鏈收得更緊。
這一次白穗學聰明了,在紫鳶張口要說什麼的時候立刻用了禁言。
她再發不出任何聲響來。
白穗不再看她,屏住呼吸徑直入了那片濃鬱的黑紫色毒霧裡。
然而她前腳剛踩進那條界限,一一道劍氣生生朝著她的面門而來。
裡面隻有清岫和那藥人。
清岫不會用劍,這劍氣隻能是那藥人的。
她反應很快,連忙側身避開了攻擊,“轟隆”一聲,那劍氣直接在白玉臺上劃出了一道溝壑。
溝壑周圍帶著的毒氣,連白玉也能腐蝕。
白穗心下一驚,不單單是為這毒,更因為對方這一劍迸發出的劍氣。
她出自天下第一劍宗的昆山,所見過的劍諸多。
顧止的劍凌霄破雲,陸九洲的劍三千雷動,各個都威力驚人,可卻沒有一劍有這藥人這般戾氣深重。
黑霧之中一條藤蔓破風,生生將那霧氣給揮散殆盡。
頗有一種撥雲見霧之感。
霧散之後,白穗這才看清楚了清岫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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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白玉臺很大,足夠容納近百人,而此時清岫卻被逼到了邊緣。
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傷,不過那手中的桃枝卻不知什麼時候覆上了一層淺淡毒霧。
好似凋零的花葉,落敗枯黃。
這個藥人的修為與清岫相當,渾身都是劇毒,又是個劍修。
他想要近身極為困難。
按理說近不了身也可遠攻。
然而這人和普通修者不同,他的五髒六腑早就腐朽,和行屍走肉無異。
無論清岫如何攻擊他他也不會感覺到疼痛,同樣的也不會覺得疲憊。
更讓清岫頭疼的是,這人身上戾氣極重。
應當是修行出了岔子走火入了魔,最後沒撐過去才變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在此之前清岫一直以為千手針對的隻有白穗他們一行人,畢竟他從滄海入南疆這一路上沒有碰到過一個毒修。
如今在和這藥人交手之後,他發現這人無論是屬性還是什麼都與他相克,處處壓制著他。
——或許他真正想要置於死地的是他。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清岫冷笑了一聲,在白穗思考著如何避開那藥人的視線進入其中的時候。
競技臺突然猛烈震動了起來,無數藤蔓宛若巨蟒,迅速纏繞在了藥人的周身。
這藤蔓束縛不了對方多久,清岫眯了眯眼睛,手中的桃枝一動。
花葉成了無數刀刃,鋪天蓋地地直直往青年身上刺了進去。
那不是普通的花葉,刺入他血肉的同時鑽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靈力順著花葉一並,他身體裡劇烈攪動。
他是感覺不到疼痛,不過清岫的靈力卻能夠融入其中。
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操縱著他。
藥人早已身死,支撐他的無非是他的心髒。
主要在心髒周圍覆上靈力激活心脈,他便可以行動自如。
因為毒的緣故,清岫不能輕易靠近。於是他操縱著靈力慢慢往藥人的心髒方向探去。
然而在碰觸到那心髒的瞬間,清岫還沒來得及覆上靈力將其攪碎。
便被更重的一道劍氣給反噬了回來!
“師姐!”
白穗瞳孔一縮,看到清岫整個人狠狠砸在了結界內壁。
兩股靈力衝撞著激烈,剎那之間好似天地都在撼動,空間也扭曲了一瞬。
“別過來!”
清岫話音剛落,一道更甚的界限劃了過去,將白穗隔絕在了外面。
他喉結滾了滾,將那腥甜壓下,支著身子準備起來。
可那藥人速度極快,濃鬱的毒氣覆上,黑色的火焰從他劍刃而出。
木屬性最為怕火。
清岫面上並無懼色,他冷著眉眼指尖一動,桃枝之上一朵花葉悄然綻開。
可靈力轉動到了一半,有什麼東西頓澀在了體內。
他心下一驚,低頭往那藥人胸口看了過去。
怪不得剛才清岫明明已經纏上了他的心髒卻沒辦法攪碎,因為那上面覆的不是靈力是千手的神識!
若是靈力相斥,他剛才並沒有近身攻擊所以並不會受到毒氣的影響。
可是剛才清岫對上的是千手的神識,千手是南疆乃至修真界數一數二的毒修大能。
他的皮膚,他的血液,乃至靈力和神識都有著劇毒。
其毒性是那藥人所不能比擬的。
一旦中招,除了他的解藥幾乎藥石無醫。
千手早就料到了他會用靈力去纏上那藥人的心髒,因為這是唯一能夠制止他行動的法子。
然後在感知到他靈力的時候假意撞開,實則是神識交纏,將毒給順著靈力引到他的周身。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
清岫咬著牙在心裡這麼咒罵道。
周圍毒霧已經完全籠罩在了他的身上,火焰翻騰朝著他這邊湧動。
清岫中了毒被封住了靈脈,不能隨意運轉靈力,在火焰攻來的瞬間狼狽避開。
這樣下去不行!
運轉靈力毒素隻會蔓延得更快,正面對上的話也是死路一條。
清岫的腦子在極速運轉著脫身的辦法,可是視野越發混沌模糊。
耳邊呼嘯的風聲和火焰聲響,擦過他身體時候的滾燙灼熱,都比不上他經脈之中毒素帶來的錐心蝕骨的疼痛。
動不了,連呼吸都孱弱如遊絲。
因為競技場內覆著白穗的靈力,他呼出的氣息變成了白霧縈繞,將他蒼白的臉色襯的更無血色。
那手中的桃枝花葉枯黃,“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就像是在宣告著清岫的生命也激將凋零,走向終結一般。
“清岫師姐!”
白穗隔著濃霧裡看到了清岫一動不動的身影,她心下一慌,連忙用靈力探去。
感知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她再也顧不上其他,凌空一躍,引了命劍重重砍了下去。
原本她之前試探幾次也無法破開的結界,因為清岫被封住了靈脈,沒了靈力維持,此刻眨眼如冰破碎!
在萬千碎片之中,白穗的身影閃現,徑直往清岫身邊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和之前白穗第一次入結界時候一樣,那藥人明明意識混沌,卻在感知到她劍氣的剎那像是活了過來一般猛地朝著她揮劍而來。
黑色的火焰交織著劍氣和毒霧,隻一劍就將白穗給狠狠撞開。
哪怕是個被人控制,沒有意識的藥人,可他的修為卻是實打實的。
金丹巔峰,隻差一步便至元嬰。
她和對方之間的差距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白穗也是這個時候真切的意識到了,為什麼從一開始清岫不讓她進去。
不單單是為了保護她,同樣的,就算她進去了也隻會成為他的拖累。
白穗用劍支撐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她抬起手擦拭掉了唇角的血血跡,在火焰覆上之前堪堪避開。
那火焰燎燒在了她的皮膚,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金色的長劍劈開了漫天的火光,在千手他們以為白穗會情急之下,不顧死活地衝進去的時候。
白穗身形一動,瞬移到了紫鳶身後。
冰冷的劍刃比之前還要冷冽,死死抵在了她的脖頸。
“讓它停下。”
這一舉動在紫鳶的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她掀了下眼皮,看著少女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覆上霜雪,手中的劍也帶著從未有過的森然。
這一瞬間,似乎那個人又回來了。
紫鳶痴迷地看向白穗,透過她,描繪著另一個人的眉眼。
“這是我師尊的藥人,上面是他的神識,我不能讓它停下。”
白穗沒有說話,手腕一動,天啟直直刺入了紫鳶的手掌。
“我再說一次,讓它停下。”
紫鳶疼得全身痙攣,臉色也蒼白如紙。
可她的神情卻莫名餍足,虛弱地勾著唇角,另一隻手抬起,顫抖著碰觸著白穗的面頰。
然後輕輕將白穗臉上濺到的血珠擦拭,動作親昵自然。
“我說了,我做不到。”
“不過,你可以拿我的命威脅他,我身體裡有一半那人的神魂,他總歸是舍不得讓我死的。”
紫鳶見白穗眼眸一動,並沒有立刻動作。
準確來說她不知道該如何做。
在他看來這樣已然算是威脅了,可是千手依舊不為所動。
“你應該不知道,像他和你師尊這樣的大能,對於殺氣真假是能夠清晰感知到的……”
紫鳶說著伸手扣住了白穗的手腕 ,引著她的命劍抵在了胸口。
“很簡單,殺了我,他就會停下來。”
“你放心,隻要我沒有死過七日,他就能把我救活。”
“這對於你而言應該不會背負什麼人命的負擔吧?”
這聽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既要抱著殺意,又要真正殺了紫鳶才能讓千手相信她。
哪怕之後救回來了,這本質上和殺人並沒有任何區別。
“……你這個瘋子。”
這句話近乎是白穗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她握著劍的手在顫抖,卻並沒有放下。
“你為什麼非要逼著我殺你一次?你對自己,對於別人的性命就這樣輕慢嗎?!”
紫鳶對於白穗的質問沒有絲毫在意,她靜靜注視著她半晌,眼裡的狂熱在她猶豫的時候慢慢褪去。
“他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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