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陸九洲聲音很輕,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溫軟,直直注視著眼前的少女。
“或許你會喜歡。”
這的確很讓人心動。
無論是凡塵還是眼前的人。
等到白穗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不僅同意了,而且稀裡糊塗的和陸九洲同御了一把劍。
她站在後面,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陸九洲用身軀將風遮了個嚴實,兩人距離太近,白穗稍微湊近些就能碰觸到他的身體。
鼻翼間也是青年清冽的沉木香。
“師兄,我一會兒可以要個花燈嗎?”
“當然可以。”
白穗說到這裡覺得自己這樣厚著臉皮索要不大好,於是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補充道。
“你放心我不白嫖,你給我送一個,我也給你一個好不好?”
陸九洲聽後並沒有立刻回應白穗,他的眸子在夜色裡晦暗明滅。
他眼眸閃了閃,餘光不著痕跡瞥了身後的少女一眼。
白穗神情如常,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剛才不經意間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陸九洲不是第一次來滄州,也不是第一次逛這十裡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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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的花燈節不單單是在昆山,在其他地界也是很出名的。
這裡的人們信奉花神,每逢花燈節都會將燈做成各色模樣,其中花的形狀最多。
而後提了願望在花燈上,一並放在那護城的河水,千萬花燈似星辰細碎,遠遠看去像是天上的銀河墜落在了人間。
這種情況多為祈福祈願。
可白穗說的那種男女互送花燈的情況,是為定情。
陸九洲沉默了一瞬,在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白穗。
最後不知是怕說了尷尬,還是私心作祟,他並沒有如實告知。
半晌,青年的聲音隨風入了白穗的耳畔,比平常時候更加低沉喑啞。
——白穗聽到他說了“好”。
滄州距離昆山御劍也就半個時辰。
白穗他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抬眼未見人,先被滿目琳琅的花燈給迷了眼。
兩邊楊柳依依,下面波光粼粼。
從城內的花燈不絕,擺放在河水之上,一點一點宛若螢火。
不單單如此,天上也有花燈搖曳而上,漫天星辰密布了天際般,像是綻放了無數盛大的焰火。
“師妹,你想要個什麼樣式的花燈?”
“都可以,隻要是師兄挑的我都喜歡。”
白穗此時正仔細給陸九洲挑選著花燈,對方問起來的時候頭都沒有抬過,分外專注。
摒除了顏色太豔的,還有些奇形怪狀的,最終白穗挑了一盞睡蓮樣式的。
不過睡蓮在中間,外面是被一層薄薄的紙給籠罩著的,應該是裡面點燈,外面留著提字。
“師兄,我挑好了。”
白穗提著那花燈拿給陸九洲看。
“這個不花哨,但是顏色素雅,也好看,送給你最合適。”
陸九洲選的是桃花樣式的,粉白兩色,分外嬌豔。
剛和白穗互換了花燈,一旁賣花燈的婦人眼神曖昧地掃了兩人一眼。
大約是看陸九洲臉皮薄,還沒說什麼就紅了臉。
那婦人和善的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見他們選好了花燈順勢將筆遞了過去。
“兩位既已經選好了,要不也在這裡一並把心願寫了。在花燈節時候題寫的願望有花神庇佑,更為靈驗。”
白穗覺著好不容易來一次花燈節,自然要圖個庇佑靈驗最好。
於是她也沒多想,接了筆過來,思索了半晌,洋洋灑灑在上面寫下祈願。
也不是什麼宏偉志向,無非就是希望大家平安喜樂一切都好。
畢竟這是她來這個世界的主要目的了。
她寫完了之後為了讓墨水快點幹,又湊近吹了吹。
餘光瞥見了一旁的陸九洲的那個花燈上光潔如此,沒有寫上隻言半句。
“師兄,你怎麼不寫啊?”
“我的願望隻有兩個,而且都實現了,所以我沒什麼需要祈願的。”
白穗一愣,沒忍住順著問道。
“哪兩個啊?”
青年指腹輕輕摩挲著花燈表面,動作輕柔繾綣。
聽到白穗的詢問後,他掀了下眼皮靜默看了過來。
好巧不巧,陸九洲剛一開口,一直沉靜無聲的天空不知從哪兒“轟然”炸開了無數煙火。
周圍人的歡呼聲,煙火的炸裂聲,交織在了一起顯得格外嘈雜。
“師兄,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天上焰火盛大,地上花燈璀璨。
陸九洲看著著急想要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少女。
他勾唇笑了笑,趁著周圍人都在看天,大著膽子將少女一把抱在了懷裡。
白穗身子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青年的聲音貼著耳畔傳來。
——我的願望很簡單
你在身邊。
還有,在你身邊。
第160章
和其他的弟子在十七八歲的時候才通過考核入道修行不同,顧止不是對修道或長生不老心有向往,專門跋山涉水來到了昆山進行入門考核。
而是被昆山老祖給連哄帶騙給帶上劍宗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
顧止的父親是先皇最小的兄弟,更是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常年駐守在邊關也沒回來過幾次。
好不容易戰爭要結束了,結果運氣不怎麼好,在顧止剛出生的時候便戰死了沙場。
所以顧止從小就沒了父親,一直都是他娘親照顧著他。
他娘親怕顧止以後也喜歡上了舞刀弄槍,早早去了戰場落得和他父親一個下場,因此從不教顧止習武練劍不說,甚至也不怎麼讓他出門。
除了逢年過節,有時候顧止想要出去也得由十幾個護衛裡裡外外護得嚴實。
正因為這過度的保護,再加上顧止娘親經常提起他父親的戰死的事情警示於他,甚至以淚洗面。
這讓他也漸漸害怕起了刀劍,害怕起了外界的事物。
漸漸的,顧止覺得外面都充斥著可怕的人,就算他娘親不叮囑他他也從不會主動提起出門,也不會對外界有任何好奇。
先皇對顧止父親保家衛國,戰死沙場的事情心有愧疚,看著顧止他們母子倆相依為命後更是心有不忍。
在顧止周歲時候便下旨封了他為逍遙王。
顧名思義就是希望他自在逍遙不收拘束的生活下去,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情。
顧止也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在王府裡錦衣玉食,和他娘親快快活活過完這一輩子。
然而這樣的好日子並不長久,在顧止六歲的時候,那一年正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平時逢年過節顧止都可以不出門,可那一日卻不行。
那日皇宮設了宴席,皇親貴胄都在,不單如此聽說還宴請了昆山的一位仙人過來。
顧止所在的那個小國是昆山的地界,這邊雖富饒,可北邊靠近一處妖獸林,時不時便有妖獸出沒弄得百姓人心惶惶。
每有妖獸出沒百姓便會祈求昆山仙人相助,前來斬殺妖獸。
昆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極高,因此一般新皇登基便會邀請昆山的仙人過來。
——新皇需要得到仙者承認才能服眾,同樣的,仙者能看見王氣,若新皇德不配位,也不會得到祝福。
這既是對新皇是否有資格登基的考驗,也是鞏固民心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方式。
不過這些都與六歲的顧止無關。
他隻聽娘親的話,娘親說了新皇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若是他還想以後當個逍遙王爺,那便得出席宴會,禮數周正,不能輕慢於新皇。
一聽到要是新皇生氣了可能自己以後就不能吃好吃的,顧止連忙點頭同意了赴宴。
在顧止看來這些皇族擺宴無非就是接著聚餐聊些他聽不懂的事情,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他摻合不進去,也不想摻合,想著到時候埋頭多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等宴會結束了再回王府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顧止如何也想不到,那日的主角竟從新皇變成了自己。
當時他正在往嘴裡塞著糕點,那個被眾人請進皇宮的白發老者,並沒有像以往那些仙人一樣先感知新皇的王氣是否純粹。
他掃了周圍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顧止身上。
顧止隻感覺到了頭頂一片陰影覆了上來,他抬頭看了過去,對上了老者那雙爍爍的眉眼。
【劍心通明,極佳劍骨。】
【孩子,你可願隨我入昆山修行?】
他沒有立刻回答對方,而是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娘親。
一直以淚洗面的娘親,那一瞬臉上的喜悅難以掩藏,眼睛也亮得出奇。
顧止當時並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想讓娘親高興,於是點頭答應了對方。
直到後來顧止才知道他這便算入了道,成了那長生不死不老的仙人。
而那個帶自己入昆山的老者便是昆山的老祖。
他入昆山的年歲太小了,還不能立刻修劍。
每日泡藥浴,扎馬步,從最基本的開始淬煉身體。
昆山一向最重苦修,哪怕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年紀,顧止每日也得足足鍛煉夠五六個時辰。
他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這樣的高強度修行,可老祖不是他娘親,隻要他一哭當日的修行量又會足足加上一倍。
慢慢的顧止不敢哭了,他打算逃。
他每一次逃跑都很順利,至少下山沒有結界阻攔,周圍弟子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順利的隻有下山的過程,顧止尚未學會御劍,他的故國距離昆山至少有幾百來裡。
昆山百裡之內沒有人煙村落,顧止體力有限,試圖逃跑了好幾次也沒成功,最後都灰溜溜重新回了昆山。
再到後來顧止學會了御劍,他又趁著老祖不在的時候離開了昆山。
這一次也沒有人阻攔,可他不認識路,撞到了昆山的秘境,被困在裡面七日七夜,靈力透支之前才被老祖撈了回來。
經過了這麼多次無效出逃,顧止也沒死心。
直到有一次誤入了妖獸林,被裡面的妖獸追趕了小半個月,甚至險些被咬斷手腳之後。
長了這樣慘痛的教訓,顧止這才歇了心思,老實待在昆山跟著老祖修行。
“……其實我都知道,是師尊故意放我出去的,因為他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順利回家的。”
顧止抱著被子耷拉著腦袋,聲音也悶悶的沒什麼精神。
“他隻是想讓我死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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