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定將她的話,一字不漏轉述給我。”沈佳儒不放心囑咐。
“知道啦!”沈墨不耐道。
沈佳儒轉身就想走,又頓住,不太自在的伸手在兒子肩膀上拍了拍,算作請他幫忙的道謝,也算表達父親對兒子的關愛。
待沈墨被拍的抬頭,他又立即燙手般抽回手,點頭後出了書房。
“……”沈墨盯著房門,陷入沉思。
忽然之間,他爹開始跟他有共同語言了。
而這個共同語言……是他同桌!
……
……
晚自習前的大課間,華婕已經將作業全寫完了。
學習是學的越努力,知識點越熟,解題速度就越快。
華婕開學以來買的所有題集都在認真刷,不僅學校的作業都認真做了,學校發的卷子認真寫了,自己買的題庫也沒落下。
寫的多了,很多題一看開頭就知道提問思路是什麼,不用看完就知道怎麼解了。
成年人的世界裡,努力未必能得到什麼,反而可能一地雞毛。
可學校不同,這裡更單純,規則也更簡單,學習就是要努力,聰明也要努力,笨也要努力,付出總歸會有收獲,無論多少,都會體現在成績上。
第一節 自習課時,華婕已經開始背今天才學的課文。
Advertisement
記憶居然也能經過訓練變強,華婕發現自己開始努力學習後,記憶力有明顯提升。
十幾分鍾後,充分理解過,且熟讀多遍的課文,她已經能背的七七八八。
第20分鍾的時候,她將課本遞給沈墨,開始默背。
沈墨捏著課本,一臉嚴肅。
中間雖然磕巴了下,但幾分鍾後還是順利背了下來。
“有錯嗎?”她緊張問詢。
“都對了。”沈墨點點頭,欣慰看看她,將書遞換給她,順便拍了拍她頭以示嘉獎。
“你是我家長嗎?”華婕摸摸自己腦袋,白眼橫他。
“你最近對我是不是越來越不客氣了?”沈墨大手啪一下搭在她肩膀,斜眼睨著威脅。
“沒有,大哥,您多想了。”華婕學著《古惑仔》裡的語氣,諂媚笑。
沈墨被逗的扯起唇角,收回手。
小土豆穿的夠厚實的,他手一搭上去,軟乎乎的一把毛衣。
不熱嗎?
桌堂裡掏出復讀機,他遞了個耳機給她:
“最近學的不錯,課上老師講的內容也都能聽懂,獎勵你一下。”
“啥呀?”她挑眉,慢吞吞去接。
“小土包子。”沈墨嫌她磨蹭,幹脆伸手將耳機塞進她靠近他的左耳。
直到耳機塞進去,拇指碰到她肉呼呼軟乎乎的耳垂,沈墨才意識到這行為似乎有點過界。
心跳忽然加速,他強自鎮定,若無其事收回手。
然後拍拍桌子,“趴著聽。”
說罷,他將另一個耳機塞進自己右耳,然後背對著她趴在自己課桌上。
華婕盯了眼他後腦勺,才轉頭趴在自己桌上,耳朵明明已經戴上耳機了,為什麼還要貼著課桌?越靠近復讀機,聽的越清嗎?
咔吧一聲,沈墨按下開始鍵,磁帶沙沙轉動,耳機中響起陰森森的音效,然後一個男人的聲音沉沉講述:
“李立和小斌是同班同學……
“回家路上有一座墳場……
“那天沒有月亮,天黑洞洞的……
“你看她的鞋子……”
班級裡靜悄悄的,隻有同學們翻書的刷刷聲和寫字窸窣聲,窗外寒風小聲鬼叫。
沈墨和華婕一動不動背靠背伏在桌上,耳中是恐怖陰森的鬼故事,時不時一驚一乍,兩個孩子便不約而同被嚇的一哆嗦。
故事還在繼續,華婕時不時被驚的倒抽涼氣,又擔心影響同學學習,不得不伸出小拳頭頂住嘴巴。
起初她還閉著眼睛,但因為太沉浸會害怕,不得不睜大了,盯著滿室學習的同學們,才覺得沒那麼害怕。
沈墨磁帶裡放的是張震講鬼故事,隱約記得上學時候紅過,但也早忘記了內容。
現如今聽來,竟仍覺得刺激。
她聽的認真,並不知道沈墨早不知何時坐直了身體。
他歪著身體靠著窗臺,窗臺下方的暖器烘的他後背熱乎乎的。
耳朵裡插著耳機,目光卻落在因為聽恐怖故事,而時不時縮肩抽氣的少女身上。
小土豆短發軟乎乎貼在頭臉上,蜷著身體,將兩個拳頭懟在臉上,像個被惡貓盯住的小倉鼠。
她這樣把自己縮成一團,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受驚嚇的模樣,莫名有點可憐。
令人想要從她身後擁過去,將她包裹起來,用大衣團住,然後雙手使勁兒揉亂她的頭發,一邊保護她,一邊欺負她……
沈墨的手蠢蠢欲動,想要忽然抓住她雙肩,嚇的她嗷嗷大叫。
但又強行忍住了,怕她被嚇哭,要是嚇尿那就更糟糕了……
直到一個鬼故事講完,沈墨才在她抬頭前伏案。
故事結束後,他幾乎跟她同時坐直身體,還伸了個懶腰,裝作剛才一直趴著聽故事的樣子。
“哇!好可怕!你害怕沒害怕?”華婕摘下耳機,小小聲問他。
沈墨聳聳肩膀,手痒,想戳她頭,忍住了。
“害怕的話,不如我麼一起看看畫冊,緩解下恐怖氣氛吧。”他拔下耳機,從書包中掏出父親的畫冊,跟綜藝節目中主持人忽然口播廣告般,僵硬的把話題轉到了父親的人物上。
“啊?”華婕完全沒反應過來,聽完鬼故事看畫冊是什麼操作?
正巧下課鈴聲響起,沈墨同時按下復讀機的錄音鍵,然後將畫冊推到兩人桌子中間的拼線上,打開第一頁後道:
“家裡親戚畫的,也不知道畫的怎麼樣,你不是愛畫畫嘛,我就拿來了,給你看看。”
他爹不是要他一字不漏的把華婕的話轉述嘛,錄音機錄下來,夠一字不漏了吧。
他做事兒,就是這麼靠譜。
華婕眨了眨眼,傾身手臂撐桌,低頭看起畫冊。
“咦?”目光一落,她便挑起眉,生了興趣。
沈墨探頭,問道:“怎麼樣?”
不知道小土豆能不能看懂他爹出的題。
“這是哪位前輩的手稿啊?”華婕將畫冊捧在手裡,刷刷刷翻看了幾頁,便露出如獲至寶的笑容,隨即伏案從第一頁認真看起來。
“這幅構圖好棒啊!”
“哪裡棒?”沈墨皺眉,他怎麼看不出來。
“充分利用了大小、寬窄、遠近等變化來構圖,這種很難的!”華婕一雙眼睛仿佛長在了畫裡。
“……”沈墨眉頭皺的更緊了,死盯著畫,那幅畫裡沒有大小寬窄……
“你知道透視的規律嗎?”她問。
“幾何嗎?”學霸沈墨反問。
“哈哈哈,是近大遠小、近實遠虛、近寬遠窄、近純遠灰,你看這幅草圖裡,雖然畫的很簡單,但這些關系都體現的明明白白。這個圖可以做教畫示範,把它貼牆上,我可以講幾個小時的課不卡殼。”她說著抬頭朝他挑起下巴,又道:
“當然啦,不止是因為我腦袋裡有東西,而是這幅畫所表現出來的專業性太充足了,它能引導我把腦海中學過的美術知識都捋一遍!
“這是很難得的,要讓我隨手在紙上塗個草圖,就達到這種水平,我是做不到的。”
“這麼厲害嗎?”沈墨與父親朝夕相處,隻覺得對方是個沉默寡言,隻知沉浸在自己世界中鑽研的畫痴。即便所有認識父親的人都將之捧上天,他也沒有什麼實感。
父親不會跟他討論自己的事業,他也沒覺得父親在繪畫行業中到底有多厲害,隻曉得賣畫賺了很多錢。
可現在他看著華婕因為看畫而逐漸紅潤起來的面頰,和愈發燦亮的眼睛,隱約間似乎對父親的力量有了點體會。
“真的很厲害啊。”華婕抬眸朝他認真點頭,隨即又道:
“哇,這個線條,簡直是享受級的,你沒有這種感覺嗎?看的時候不覺得渾身舒服,看了還想看嗎?”
“……沒有。”沈墨順著她細嫩嫩的手指頭看了半天,認真搖頭。
華婕不贊同的朝他撇了下嘴,又嘀咕道:“真的很好看啊,看似隨便在紙上劃拉的草稿,其實每根線都在它該在的位置。”
“……”沈墨開始有些惱怒,往常都是他什麼都會,她向他求教。忽然間遇到了她非常懂,而他一竅不通的東西,顯得他很蠢似的。
不高興。
“啊,這幅圖有點可惜,如果這個人物……嗯,往左挪一點應該會好。”說著,華婕提筆在自己的草稿紙上打了個稿,修正了人物的位置。
“嗯,這樣果然更好看了。
“咦?
“哇!沈墨,這個畫冊的主人真的很厲害诶,你看他下一頁就把人物的位置挪左了。而且還在畫右上角做了元素添加,這個我都沒想到呢!”
“你是在誇這個畫冊的主人,還是誇你自己呀。”
“哈哈,我們都很厲害。”少女仰起頭,得意笑的眉眼飛揚。
每當聊起畫畫,她總是這樣,周身仿佛都散發出光芒。
沈墨不再看那些令他看不懂的畫作草圖,而是將視線落在了她臉上。
“啊!我喜歡這幅畫!”華婕忽然指著一副草圖,興奮的對他道。
那是一幅肖像,但是沈佳儒將人物一半的臉塗黑了。
“這一半黑不溜秋的,有什麼好看的?”沈墨皺眉,比她給他畫的肖像差遠了。
“我就不敢這樣處理。”華婕眼中生出豔羨,她也想像這樣畫畫,不僅僅是畫的正確,更是具備超強的創造性,畫看不到的,畫有趣的,畫有靈魂的:
“這真是個才華橫溢的人。”
“……”沈墨嘴唇抿了抿,她誇的也太超過了吧?
他這個當兒子的,都忍不住有點不好意思了。
“沈墨,真的!”華婕激動之下,反手拉住了他手腕,如千萬個忍不住向朋友安利自己心頭好的少女一樣,她面頰緋紅,雙眼飽含情感,語氣真摯道:
“正因為這一半塗黑,才讓這個女人的美變得更加神秘。
“如果畫者真的老老實實將人物全臉畫出來了,它也不過是個最普通的畫像而已。
“可塗黑的這部分,就如‘猶抱琵琶半遮面’這句詩中所說一般,充滿了迷人的魅力。
“半遮半掩的出浴美女,總比大喇喇光溜溜走出來更迷人。
“撩撥人心的正是她的遮掩,那絲搔人痒處的羞怯,和朦朧的想象。
“你懂嗎?”
“……”沈墨沒有開口,他盯著少女的眼睛,如望著世間最璀璨的星光。
少年嘴唇抿的筆直,眼神幽沉沉的,耳根卻隱晦的紅,胸腔震顫,被她抓住的手腕滾燙滾燙。
那股燙意還在蔓延,燒的他頭昏腦漲,燒的他體內似有火苗在竄。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