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侯夫人那邊,四處危機,步步暗礁,卻始終沒踏錯過。
不少人想嘲笑她小兒子竟然訂婚了平民女子,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這是過年,人人都想聽好話兒、吉祥話兒。除非她們家中一點糟心事都沒有,不然一準被侯夫人如數家珍般倒出來,鬧得臉上難堪。
為了自家過個安生的好年,雖然眾人都有一肚子的嘲諷,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最多在眼神裡透露幾分。
而她們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侯夫人眼中,便十分快意,每每背著人對於寒舟道:“我就喜歡她們看我不順眼,又不敢招惹我的樣子!”
於寒舟是很佩服侯夫人這一點的,便崇敬地道:“母親好厲害!”
侯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以過來人的身份教導她:“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個不好相與的人,不是壞事。”
於寒舟點點頭:“我聽母親的。”
侯夫人對這一點,還是很放心的。她大兒媳,隻是看上去軟和,實際上很有脾氣的——她第一次跟她出門,去長公主的府上,就敢潑人一臉茶。
“好孩子。”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充滿欣慰。
這一日,侯爺帶兩個兒子拜訪一位有名的先生。說了會兒話,那位先生對賀文璋很有好感,想要收他做弟子,將一身學問傳授與他。
侯爺還是很高興的,誰知賀文璋卻拒絕了,說道:“我雖然讀了些書,卻沒有經歷過什麼事,自覺淺薄。這幾年中,會到處走一走,看一看,恐難在先生身邊侍奉。”
先生很是失望,但也沒強求,隻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也好,也好。”
回府後,侯爺便把大兒子單獨叫到身邊,問他:“你今日在孫先生跟前說的,可是實話?”
“是。”賀文璋答道。
侯爺皺了皺眉,說道:“我記得你先前說,想走科舉之路?”
若非記著兒子說了這一句,又瞧著他這一年中身子養得著實不錯,侯爺也不會動這個念頭。
Advertisement
“倒也不急。”賀文璋說道,“兒子如今見識淺薄,便是考上了功名,恐怕也難以為百姓造福。”
他說得實心實意的,侯爺便覺著大兒子謙虛沉穩,雖然錯失了良機,倒也不很惋惜,還勉勵道:“你不驕不躁,如此甚好。”
回了房裡,還跟侯夫人說:“璋兒十分可靠。未來爵位交由璟兒,倒也不怕他魯莽,不論什麼時候,有璋兒在他背後看著他。”
侯夫人聽了,卻是撇撇嘴:“你聽他胡說呢!”
“怎麼?”侯爺愕然。
侯夫人看著他疑惑的表情,便有些好笑:“你當璋兒是個實誠孩子?他可比璟兒心眼子多,跟你說的這些話,都是忽悠你呢!”
什麼出去長長見識,遊歷一番,就是想出去玩罷了!
他自己玩心重,整日忽悠顏兒,把顏兒也忽悠得懶懶散散的,扶不起來。
侯夫人想著自己把大兒媳帶在身邊,想對她潛移默化,讓她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模樣,結果大兒媳倒是聽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臉上清清楚楚寫著“幹完我就走”,隻覺著心累。
“他不想給安氏掙得榮耀了?”侯爺愕然說道。上回他跟大兒子談話,大兒子可是意志堅決,要掙得功名,封妻蔭子。怎麼才過去多久,竟然隻想著玩了?
侯夫人猶豫了下,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什麼事?”侯爺便問道。
侯夫人偎進他懷裡,小聲說:“上回不是跟你說,璋兒在寫話本,賺了不少銀子?他賺那個有用的,說是要開一家書局,資助貧寒學子。如此,日後也算有個清名。”
大兒子自己不愛功名,之前想掙功名,也不過是為了妻兒罷了。
如今他媳婦好哄,連爵位讓出去都不介意,他掙不掙功名又有什麼?這可太合他心意了,正好容他瀟灑。
“那常青書局已是開起來了。”侯夫人低聲說道,“你可別說漏了嘴,我隻和你說了。顏兒囑咐我,誰也不許說,我答應過她連你也不說的,你可千萬閉緊嘴巴。”
侯爺點點頭:“我知道的,我誰也沒說。”
頓了頓,又道:“我上回給他打賞銀子,他怎的不收?”
“不收?”侯夫人奇道,“他為何不收?”
“我也不知。”侯爺道,“我一開始給他打賞了二千兩,他退回來了,我以為他嫌少,又加了一千兩,他仍是使人退回來了。”
侯夫人甚是驚奇:“這倒是怪了。我每次打賞他,他都肯收的。”
夫妻兩個說著話兒,主要是侯夫人再三叮囑他,誰也不許說。侯爺答應了一遍又一遍,愛妻仍不放心,他沒得辦法,隻得閉上眼睛,打起鼾來。
侯夫人見他睡著了,才不再說了,偎著他睡去。
長青院裡,小夫妻兩口也在夜話。
“我今日已是跟父親說了,算是在父親那裡過了明路。”賀文璋頗欣喜地道,“待三月份一過,天氣暖和些,我們便出去取材。”
於寒舟誇獎道:“璋哥真厲害!”
兩人相視一笑,俱都看得見對方眼裡的快樂。
一轉眼,十五也過去了。
已經不需要到處拜年了,賀文璋便跟侯夫人請求:“母親,我想跟顏兒到溫泉別莊小住。往年這時候,我都要去住上一陣的。今年不去,覺著身子不是太適應。”
侯夫人冷笑一聲,抓過掸子就抽他:“不適應?是不是皮痒?這樣好些沒有?!”
一個兩個的,就知道氣她!
本以為隻有小兒子氣人,大兒子是個貼心的,結果誰也沒好到哪兒去!
賀文璋可不敢挨打。
他身子才好了,遠不如弟弟那般硬朗,被打壞了怎麼辦?他三月份還要圓房呢。
長腿一邁,躲出去很遠,說道:“母親別動怒,消消氣。”
侯夫人見他躲,滿肚子的怒氣便消下去幾分,也知道大兒子輕易打不得,將掸子一丟,坐下端起茶杯來:“你自去吧,顏兒留下陪我。”
賀文璋微微睜大眼睛,說道:“母親,顏兒要同我去的。”
“你再說一遍?”侯夫人擱下茶杯,又把掸子拿了起來。
賀文璋再說一遍,也是如此。
隻是,看著侯夫人銳利逼人的神情,到底沒敢捋老虎須,悻悻回去了。
於寒舟在長青院等他消息。
見他繃著唇,神色不很愉快地回來,就知道他沒得逞。
問清楚情況後,她笑得前仰後合:“母親居然舍得打你了!”
“母親要打我,你就這般高興?”賀文璋不高興了,將她按在炕上,一頓收拾。
末了,於寒舟推開他,自己整整衣衫坐起來,說道:“我去吧。”
“不行。”賀文璋道,“說好了,我來跟母親說。”
於寒舟便道:“夫妻一體,豈能讓你一個人扛?”說完,自顧往外去了。
侯夫人才順過氣,就見大兒媳來了,眉頭一挑,不必問也知道,她來幹什麼。
“母親。”於寒舟進門後,先福了一福,然後道:“我瞧著母親的神情,並不是很舒展,誰惹母親不痛快了嗎?”
侯夫人哼了一聲:“璋兒沒同你說嗎?”
於寒舟坐過去,在她背後站定,給她捏起了肩膀:“倒是說了。他說母親被氣著了,還拿掸子抽人。母親何必自己動手?讓丫鬟們抽他就是了,沒得累著自己。”
一邊說著,一邊給她揉肩:“我給母親揉一揉,可覺著好些?”
侯夫人心裡受用,嘴上還道:“你來替他說話的?”
“母親若不想聽,我便不說了。”於寒舟道。
她這麼一說,侯夫人反而想說這件事了:“一天天的往外跑!不知道的,以為別莊埋著金銀財寶呢!”
於寒舟不說話,隻盡心盡力給她揉肩膀。
“不像話!我養育他多年,終於把他的命救回來,不在我跟前侍奉,整日往外跑?不孝東西!”
“我剛才就該抽他一頓,省得他不知好歹!”
於寒舟充當著傾聽的角色,偶爾附和一句:“母親打他便打他,別自己動手,累著自己。”
“母親別氣了,回頭我勸勸他。”
侯夫人便扭頭看她,稀奇道:“你要回去勸他?你不是來替他說話的嗎?”
“我……”於寒舟猶豫了下,說道:“可我見不得母親如此生氣。”
侯夫人頓時無語。
她這個大兒媳,耳根子軟,誰給她吹吹風,她就倒向誰。
別看現在說著,要回去勸賀文璋。回去被賀文璋哄一哄,又要來她這裡求情了。
“罷了。”她擺擺手,“既璋兒每年都要去,今年便也去就是了。”
她也是想著,再忍他一時,等過去了三月,他如常人一般了,她再狠狠收拾他不遲。
“多謝母親。”於寒舟便福了一福。
侯夫人對她擺擺手,叫她去了,自己倚在椅背上,長長嘆了口氣:“都是債!”
且說於寒舟回到長青院後,才一進門,就看到賀文璋滿是期待的臉。
她對他比了個手勢,笑盈盈地道:“母親允了。”
“舟舟比我厲害。”賀文璋真心實意地道,擁著她進屋,問道:“你怎麼說服母親的?”
於寒舟便道:“我沒有說服母親。是母親心疼你,說了兩句,泄了怒氣,就肯了。”
賀文璋點點頭:“原來如此。”
次日,兩人便坐上馬車,美滋滋地往別莊去了。
去年的時候,賀文璋想跟於寒舟一起泡溫泉,結果身子不允許,沒泡成。
他心心念念了一整年。
“我們一起泡?”收拾妥當,他便拉了於寒舟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道。
於寒舟將他上下打量一眼,又想著自己每日靠著的結實胸膛,臉上熱了熱,點點頭:“好啊。”
夫妻兩個雖然日日睡一張床,常常親密,但是更過分的事沒做過。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