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拖起來後,才想起來求饒:“不要啊!貴人饒命啊!”
剛喊了兩句,就被堵了嘴,拖走了。
“璋哥,你剛才被擠著沒有?”等到周圍的人群秩序恢復正常,於寒舟這才擔心地看著賀文璋問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賀文璋此刻看著她,眼神有些失神。他根本沒有被擠到,此刻震驚於自己的猜測。再也沒有了玩的心思,但還強撐著道:“我沒事。好不容易出來了,再玩一會兒?”
於寒舟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沒了興致,幹脆道:“不玩了,回去!”
提著燈,兩人下了橋。
才剛走下不久,就看到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郎,眉飛色舞地站在一個少女身旁,不知說著什麼,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高興。
賀文璋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弟弟,再看那少女,就猜到是陸小姐。
但他現在被另一件非常震驚的事佔據著思緒,就沒多餘的精力管弟弟的事,轉頭對下人道:“不許和夫人說此事。”
才說完,便看見下人們的狼狽模樣,還有人臉上帶了傷。瞞是肯定瞞不過了,想了想,他道:“若是夫人問起,就說遇見幾個不長眼的,已是教訓過了,並沒大礙。”
下人自然應是。
第078章
一行人先到了鶴陽樓。留守的下人說,侯爺和夫人去賞花燈了,此刻並不在包廂裡,兩人便沒上樓去,隻留了句話,說先回府了,便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
回到府裡的時候,長青院的下人並不多。今日賀文璋給翠珠等人放了假,她們都出府看花燈去了,隻兩個小丫鬟沒去,見著兩人回來了,忙上前伺候。
“不必了,下去吧。”賀文璋道,把小丫鬟撵下去了,自己和於寒舟在屋裡。
Advertisement
於寒舟覺著他有點怪異,就說道:“怎麼了?看著興致不高的樣子?”
一路上,在馬車裡的時候,他就過分沉默。若說是被嚇著了,於寒舟覺得他沒這麼膽小,因此他的沉默就顯得不太對勁。
方才小丫鬟上前伺候的時候,把小貓抱過來了,退下的時候並沒有抱走。此刻於寒舟彎腰抱起炕上的小貓,撸了撸貓:“小乖,想我沒有?”
聽著她喊“小乖”,賀文璋眼底異色更重,心中翻滾著洶湧的浪潮。
怎麼會這麼巧?她給小貓取名叫小乖,正好是他曾經做小貓的名字。她遇到兇蠻的流民並不懼怕,還幹脆利落地一腳踹倒一個,且恰恰踹的是使人喪失力氣的穴位。
賀文璋不免又想道,那次在花園裡玩雪,他剎不住身形,是她踏上雪面,抱著他轉了幾圈,卸去了力道。這樣的機靈,這樣圓融的技巧,豈是一般女子做得到的?
安家並不是將門,她不該習得一身技巧和處變不驚的膽識。
他又想起大婚那日,他挑開了蓋頭,所見到的一雙清凌凌的黑眸。那時他隻覺得她變了個人似的,並沒有多想,因為安家不可能嫁別人過來,且他見過她一面,認得她的臉。
這一樁樁,一件件,此時想來……
他胸口急跳,簡直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來。可是他又按捺不住,想跟她說。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他們簡直有著太奇妙的緣分!
於寒舟抱著貓撸了一會兒,就見賀文璋還是不說話,隻是一眼一眼地瞅她,不禁有些無奈。
在兩人表明心意前,他就常常這樣,有什麼也不說,隻是瞅人。可是兩人表明心意後,他就很少這樣了,現在又是怎麼了?
想了想,她問道:“是不是我今天有點出格,你看著不喜歡?”
想來想去,也就這個能叫他異樣了。
“不是!不是!”賀文璋連忙擺手,他怎麼會不喜歡呢?她怎麼樣,他都喜歡的!
何況,如果兩人有著這樣的緣分,他更是歡喜都來不及。
於寒舟見他不似說謊,就道:“那你是怎麼了?自從下了橋,你就古古怪怪的。”
“我……”賀文璋想了想,慢騰騰地走到她身邊坐下,目光落在小貓身上,也跟著撸了撸,然後才問道:“你當初為什麼給它取名叫小乖?”
於寒舟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會問這麼不搭邊的話,就道:“覺著它很乖,就叫它小乖了。”
“這麼巧。”賀文璋慢吞吞地說著,抬眼看她,“我以前也有個名字,就叫小乖。”
於寒舟意外地道:“是嗎?沒有聽母親提起過?”
“母親不知道。”賀文璋搖搖頭,對她說道:“我小的時候,每次生病了,就常常做一個夢……”
一開始,於寒舟當聽故事一樣,興致勃勃地聽著。
聽到他說:“我夢見自己是一隻長著三隻腳的小貓,被一個小女孩抱養了。”於寒舟的瞳仁驟縮了一下。撸貓的動作停頓住了,整個人不自覺繃緊起來
她曾經就有一隻三隻腳的小貓。
三隻腳的小貓並不多見,她的那隻貓,是天生就隻有三隻腳。
“小女孩給我起名叫小乖。”
“她過得很苦,一口吃的都要拿命去換。”
如果說,三隻腳的小貓還勉強能算是巧合,那麼後面的對於寒舟來說,就絕對不是巧合了。
沒有這麼巧合的事。
她垂下眼睛,緩緩撸著小貓,緊繃的身體也被她刻意壓制著放松下來。
猶如一個聽故事的人。
等到他說自己九歲以後就沒再做這樣的夢,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嘴角。小乖陪了她四五年,忽然有一天就不見了,生不見貓,死不見屍,連根毛都沒留下。
賀文璋說完這樁奇異的事,便停了下來,目光期待地盯著她,期待跟她相認。
然而過了一會兒,於寒舟抬起頭來,卻是淺笑著說:“難怪你脾氣這麼好,一點不像是久病之人,原來是夢見過很困難的生活。”
賀文璋一愣,望著她的眼睛,並沒有從中找到他想象中的親切和熱情。如果他沒看錯,她此刻眼神反而有些戒備和疏離?
擱在膝上的手不禁攥住了衣衫,賀文璋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沒有承認。
沒有跟他相認。
這是為什麼?賀文璋並不認為他猜錯了,正相反,他認為他猜對了。
如果他猜錯了,她根本不是那個小女孩,那麼聽了他的故事後,她會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很新奇地問他許多細節。
偏偏她是這樣的反應,冷淡而疏離,恰恰說明他猜對了。
那她為什麼不跟他相認?賀文璋想不明白,心頭有些失落,然而更多的是滾燙的翻湧的激動。她是,他知道她是,這就足以讓他激動萬分。
“嗯。”他沒有選擇說下去,而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她年紀比我小,過得那樣艱苦,都不曾抱怨。我錦衣玉食地生活著,又有何可抱怨的?”
於寒舟垂下眼睛,撸著小貓的毛,忽然覺得孤獨,便將它抱起來,側著臉貼在它柔軟的毛毛上,淡淡說道:“你這樣想很好。”
“母親買了許多焰火,我們去放焰火吧?”她抱著小貓站起來,低頭看著他道。
她不想跟他單獨處在一個空間裡,這讓她感覺很難受。
“好。”賀文璋從不拒絕她,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使府裡的下人開了庫房,搬出幾箱子焰火來,擺在空地上,開始燃放。
“我自己點。”於寒舟說道,接過下人遞過來的火引,走上前去。
她一手抱著小貓,緊緊抱在懷裡,一手去點焰火。
有的焰火綻開出了金銀火樹,有的焰火升上天空,綻開了絢爛的圖案。
府裡的下人們都在高興交談,說哪個焰火最好看。若是往常,賀文璋沒有說出那件事之前,於寒舟會跟他並肩站在一處,也談論哪個焰火最好看。
但是現在,她站在前面放焰火,他就站在後面看著她。
孤獨的感覺如冰涼的水將她包裹住,她不禁抱緊了小貓,試圖從它身上取暖。
從前,她認為跟他的相識是一場緣分,他恰好是個好人,對她又很好,她覺著他可愛極了,決定跟他做夫妻。
但是一瞬間,這一切就變了。她原以為自己是穿進了書裡,可是如果書裡的人物能夠進入她的世界,那又怎麼算?
她究竟生活在哪裡,是什麼樣的存在?以後又會怎麼樣?這一切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她如何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突如其來的未知,猶如當頭一棒,她短時間內都沒辦法面對賀文璋了。
站在她身後的賀文璋,看著她抱著小貓,吸啊吸。
她從前沒有過這樣的舉動,在他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他不禁想道,她該不會是在害怕?
如果她是一抹遊魂,他看穿並戳穿了她的身份,她應該會感到害怕吧?
他頓時理解了她沒有承認的舉動。不承認才是對的,她不能對任何人承認,包括他。人心莫測,她不能對任何人坦露出致命的柔軟。
她做了聰明的事。
那麼,如果她做了對的事,顯然他就做了錯的事——他不該說出來的。
但賀文璋仔細想了想,並不後悔。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說出來。他想要跟她貼得更近,就一定要互相暴露出柔軟的位置。
現在唯一不美的是,他並沒有柔軟的位置。
如果他也有,就好了。
放了幾箱子焰火後,侯爺、侯夫人、賀文璋都回來了,翠珠等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洗漱歇下不提。
躺在被窩裡後,賀文璋一下子覺出不對——她的鋪蓋離他遠了些。
翠珠等人必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是她做的。
他有點委屈,偏頭朝她的方向看了看,感覺到她異常的安靜,到底沒說什麼。
她現在在害怕,他不能再嚇著她。
不久後,他聽到旁邊的被窩裡響起簌簌的動靜,又偏頭看去,就見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睡。
這是她頭一次背對著他睡,昏暗中,賀文璋幾乎能看見隆起的一團,不知怎麼有點好笑。
她有點像貓。他心裡想著,還是一隻聰明的貓,會掩飾自己的貓。
她現在受了驚嚇,就縮回了窩裡,不肯把真實的情緒和想法暴露出來。這跟從前的他,有何區別?
從前她一點點耐心哄他,把他從窩裡哄了出來,現在換他哄她了。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