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但是婆婆都說了,她也不會追究,收回手來,輕手輕腳地退出去,跟丫鬟們說了一聲,就回去了。
侯夫人這兩日倒是真沒睡好。上點年紀後,睡眠就很容易紊亂。除夕夜守歲時睡得晚了,便走了困,怎麼也睡不著。昨晚跟侯爺一通胡來,也沒睡好。明日可是要去長公主府拜年,會遇到不少對頭,她不養足精神怎麼能行?
先是讓丫鬟們試了試,結果並不很受用,侯夫人這才想到了大兒媳。又見大兒媳十分識趣,她才開了個頭,她就起身挽袖子,讓侯夫人心裡寬慰不已。
這邊,侯夫人在養精蓄銳,那邊於寒舟也勸賀文璋:“母親明日要帶你出門,少不得給這個行禮,
給那個行禮,你腰剛抻著,受不受得住?快躺好,我給你再按一按。”
賀文璋想起在馬車裡都堅持不住,在床上更不肯了,搖頭道:“不必,我沒事。”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於寒舟便嚇唬他道,“明日若是丟了母親的臉面,你可等著吧,別以為母親不會罵你,你如今可不是經不起罵的模樣了,想想母親怎麼罵璟弟的吧!”
賀文璋愕然睜大眼睛。
母親會罵他?這簡直難以想象。
第072章
“你舍不得惹母親生氣吧?”於寒舟歪頭看著他問。
賀文璋最終還是妥協了,在鋪蓋上面趴好了,臉埋進枕頭裡:“你來吧。”
他本來就長得很高,這樣隻著了中衣趴在床上,更顯身軀修長。隻不過,他太瘦了,完全沒有成年男子應有的寬厚體魄,看得人心疼。
當於寒舟把手覆在他的腰上,沒有了厚厚的棉衣做阻隔,更為清晰地感觸到他的瘦削。她心裡一陣疼惜,再也舍不得逗他,緩緩給他按揉起了腰部。
她自認為按得認真且虔誠,但是在賀文璋的感受中,便是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對他任意施為。
他已是成年男子了,被她這樣對待著,心中便是止不住的綺念。
Advertisement
他忍得難過,努力繃著臉,不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奇怪,享受著這甜蜜又痛苦的親近。
“好了。”揉了一會兒,於寒舟便收了手,“快進被窩吧,別冷著了。”
賀文璋便道:“嗯。”背對著她,鑽進了被窩裡。躺好的時候,還微微曲起了腿,把被子撐起一個弧度,然後才看向她道:“辛苦你了。”
於寒舟倒沒察覺到他的這些小動作,她爬進被窩裡躺好,並一手摟過了小貓,才道:“這有什麼?我們是夫妻,互相扶持才是應該的。”
小貓長大後,就不肯睡籃子了,非要睡在於寒舟的枕頭上,還特別喜歡把尾巴蜷在她的臉上。
於寒舟不知道它怎麼養成這樣的癖好,隻是它毛毛柔軟細長,貼著臉頰痒得很,根本睡不著,就將它抱進了被窩裡。
她似乎完全沒發現他的苦楚,讓賀文璋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怨念。
心中又想著,從前她說“我們是朋友,互相扶持是應該的”,現在她說“我們是夫妻,互相扶持是應該的”。難道朋友和夫妻是一樣的嗎?
自然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其實很早之前就把他當成丈夫了?他心裡泛起了甜,在她低聲哄貓的聲音中,漸漸睡去了。
次日,侯夫人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往長公主府上去了。
既然是拜年,隻帶一個兒子顯然不合適,於是侯夫人把賀文璟也帶上了。
她昨天被於寒舟按摩了腦袋,好好睡了一覺,今天起來便精神煥發。又拿出極心愛的行頭,穿戴得雍容高貴,氣派極了。
賀文璟生得英俊,又是開朗愛笑的少年,隨便穿戴一番,便是出身不凡的侯府公子,叫人難以小覷。
於寒舟跟侯夫人常常出門赴宴的,今日來拜年的人家當中,不少都見過她,並不覺得出奇。
隻有賀文璋,這個面帶病弱,看起來很是眼生的青年,叫人頻頻側目。
因他走在侯夫人的身後,身邊跟著於寒舟,眾人很快猜測出來,他就是侯夫人生來病弱,據說活不過二十歲,卻在臨終之際娶了妻子,偏偏又好轉了的長子。
見過他的人很少,此時紛紛打量起他來,還將他跟他兄弟賀文璟對比。
不比還好,這一比較,眾人驚訝極了!原先覺著賀文璟是極出色的少年人,在京中找不出幾個比他出色的孩子了,但是此時看著賀文璋,卻發現這兄弟兩個居然不分上下!
賀文璋雖然面帶病弱,但卻絲毫不顯得陰鬱,他眉目清朗,目光掃過人時,如春風拂面,帶著十分的親和。再看他雖然身形瘦削,但氣度卻極好,並不顯得瘦弱,而是溫潤俊雅。
這哪裡是一個久病初愈的病秧子?久病之人,養不出這樣溫潤和氣的氣質!
又有人想,賀文璋還病弱著,看起來便不比他兄弟差什麼。等他徹底好起來,豈不是風姿要蓋過他兄弟?這樣想著,再看走在他身邊的於寒舟,目光便有些隱隱的微妙。
“哥哥,別理她們。”這時,賀文璟挨過來一點,小聲對賀文璋說道:“這些人就喜歡打量人,說些亂七八糟的怪話,你隻裝作聽不見就是了,我都是這樣。”
賀文璋點點頭:“好。”
他其實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沒有常年生過病,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不會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麼無意義,連他一點心緒都牽動不了。
但他察覺到別人看他媳婦的眼神,開始介意起來。媳婦跟他不一樣,她是嬌養長大的,如何能受得了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因此更加挺直了胸膛,讓自己體面一些。
他越是體面,就越不會給媳婦丟臉。頓了頓,目光落在前方跟他一樣挺直腰板的母親身上,心中又想,他也絕不能讓母親丟臉。
這時看到不怎麼好好走路,頗有些左張右望的弟弟,就低聲提點了一句:“好生走路。”
“是,哥哥。”賀文璟是很聽話的,聞言就不再亂看了。
一家人來到長公主的面前,磕頭拜年。
長公主今日穿戴得十分雍容,哪怕是過年,也並沒有顯得多麼好相處,看起來仍舊是一臉的冷傲和挑剔。
隻是,當目光落在賀文璋的身上時,不免溫和了些許:“璋兒長大了。”
“是。”賀文璋恭恭敬敬地道,“多謝殿下的救命良藥,母親對我說過,文璋永遠記著殿下的恩情。”
長公主輕嗤一聲,視線落在侯夫人的身上,說道:“你母親就會大驚小怪。”
視線轉回來,又說道:“你有今日,全靠你母親一腔慈愛與呵護,你這輩子要記得她的恩情才是。”
賀文璋立即道:“文璋永不敢忘。”
“嗯。”長公主點了點頭,視線轉至賀文璟的身上,打量一番,說道:“這是文璟?看著不小了,說親了沒有?”
侯夫人便笑道:“打算今年給他說親呢。”
“可有看好的人家?”長公主便問。
侯夫人假意嘆氣,說道:“看好又怎樣?這小子不喜歡,可真是叫我頭痛。”
她跟長公主雖然是好朋友,但是長公主畢竟是君,她是臣。長公主要給她兒子說媒,她拒了便是拂了君顏,應下便是苦了兒子。在侯夫人心裡,自然是兒子重要得多,因此便委婉透露出,親事要小兒子點頭才能成。
長公主遂點點頭:“是夠叫人頭痛的。”想起什麼,她眼裡劃過笑意,“我家霖兒若敢這般,我打斷他的腿。”
侯夫人便笑道:“世子素來是孝順懂事,豈會拂逆殿下?唉,也就是我不會教兒子,生出個混賬來。”
賀文璟在一旁摸了摸鼻尖,沒敢為自己辯白。
又說了一時話,便告辭了,侯夫人帶著兒子兒媳們去幾個老封君的府上拜年。
“璋兒,還撐得住嗎?”侯夫人自己都有些腳痛了,但還是狠狠心,說道:“撐不住也咬牙撐著!忍過這幾日,叫你媳婦陪你好好在家歇著。”
賀文璋便道:“我好著呢,母親不必擔心。”
侯夫人打量著他的氣色還好,就狠了狠心,繼續拜年。
憋了二十年的一口氣,今日她要出個痛快!她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她就是有能耐,把兒子養大了,還養得這麼好!
那些瞧不起她的,在背後說風涼話的,如今看著她好好的兒子,都眼紅去吧!
而她不僅有兩個好兒子,還有個好兒媳!
以後還會有兩個好兒媳!她就是要把日子過得好好的,叫她們隻能在背地裡酸,當著面還是要誇她把兒子教養得好!
這一天,侯夫人風風光光,收獲了她想要收獲的嫉妒羨慕交加的眼神。
到了晚上,她還跟侯爺道:“我瞧著璋兒如今好多了,你再跟同僚拜年的時候,別隻帶上文璟,把璋兒也帶上。”
侯爺還猶豫,侯夫人便捶了他一下:“我看兒子如今好多了!你猶豫什麼?璋兒身子好了,不得見見人嗎?”
“要不問問常大夫?”侯爺忍著愛妻的嬌拳,試探著問。
侯夫人也猶豫了,但很快她道:“行,那明日請他來問問。”
夫妻兩個又說起話來。說到激動之處,侯夫人又笑又哭,侯爺便攬著她低聲哄著。
且說長青院,賀文璋和於寒舟也就寢了。
於寒舟今天沒有給他揉腰,而是要給他全身揉一遍:“我知道你很累,別忍著,放松一下,不然明天你身上疼。”
賀文璋寧可疼,也不想被她揉。但是媳婦的話,他又不好不聽,隻得趴在床上,繼續被甜蜜和痛苦包圍著。
次日一早,常大夫被侯夫人叫去,聽了來意,就擺擺手:“沒事,去吧。”
不就是出門拜個年?又不用走著,來回都坐馬車,有什麼?
他隻沒想到,侯夫人說的拜年,不是去一家,而是去許多家。
本來隻是在親近的同僚和朋友家中拜年,但是見兒子扛得住,侯爺也大意了,領著他到處拜年。誰讓大兒子談吐有致,進退有度,忒給他長面子呢?
大兒子文雅,小兒子爽朗,侯爺從來沒像今年這樣驕傲過,滿面光彩。
一天,兩天……初八都過去了,侯爺還沒有風光夠。
但是賀文璋撐不住了。
他有於寒舟每天的全身按摩,雖然緩解很多,但他畢竟不是正常人的體格。連著多日的勞累,令他受不住了,病倒了。
第073章
於寒舟睡到半夜的時候,聽到小貓叫,就醒了。本以為是小貓怎麼了,可是等她睜開眼睛,看見小貓站在賀文璋的被子上,正朝著賀文璋叫。
而賀文璋一動不動,仿若未覺。
於寒舟頓時一凜。雖然他現在睡覺比從前沉了許多,可是也沒沉到這個地步,小貓站在他身上叫都不醒。意識到這一點,她立時坐了起來,伸手推他:“賀文璋?”
被她搖動著身子,賀文璋似是終於醒了,喉嚨裡發出含混的一聲:“嗯?”
於寒舟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不大好,低聲問道:“你不舒服,是不是?”
片刻後,賀文璋仍舊是上揚的語調,仿佛沒聽清她的問題,又仿佛不清楚怎麼回答:“嗯?”
他著實不大好,人都糊塗了。於寒舟的心提了起來,伸手一探,他體溫偏低,身上還汗涔涔的,頓時心疼不已,低聲說道:“我叫丫鬟進來了,你看著不大好。”
這一回,賀文璋似是聽清楚了,過了一會兒他道:“嗯。”
於寒舟這才喚道:“來人!來人!”
待丫鬟們進來,點了燈,撩開了帳幔,於寒舟才發現賀文璋的狀況有多不好。那些紅潤的氣色統統拋棄了他,蒼白病弱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去請常大夫來。”於寒舟吩咐道,又命丫鬟們燻了被褥抱過來,並給賀文璋換衣裳。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