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話沒說完,賀文璋噌的一下站起來了,面色淡淡:“把炮竹給我。”
兩人去外面放炮竹了,於寒舟沒興趣,在屋裡坐著躲懶。
砰砰的炸響聲,一開始很鬧,後來習慣了也就好了。隻是,她習慣了,小貓卻沒有,在屋子裡亂竄。
“小乖!”於寒舟叫道,想要把小貓抱進懷裡。
小貓本來也往她這邊來的,結果它跑到半截,院子裡傳來一個巨響的炮竹聲,嚇得它毛一炸,竟然扭身跳上廊柱,爬上了房梁!
等炮竹放完了,兄弟兩個進了屋,就見於寒舟和一眾丫鬟們正搬桌子。
“怎麼了?”賀文璋問道。
於寒舟便道:“小乖跑房梁上,下不來了,我抱它下來。”
所以要踩著桌子,去抱小貓。
“我來吧。”賀文璋本來想說,張開口,還沒發出聲音,就聽到弟弟道:“哪用這麼麻煩?”
就見賀文璟將大氅一扔,撩起下擺塞在腰間,後退幾步助跑,猛地跳起來,一腳蹬在廊柱上借力,整個人驟然拔高一截,他長臂一伸,就把房梁上的小貓撈進了手裡。
落地時,動作還很瀟灑。
“呶。”賀文璟把手裡的小貓往前一遞,想著塞給嫂子不合適,就塞進了哥哥懷裡。
賀文璋:“……”
抿了抿唇,他接過小貓,“麻煩你了。”
“嗨,這算什麼。”賀文璟擺擺手,一臉小事一樁的樣子,又低頭逗貓,還笑道:“它長大了啊,我記得上回見它才巴掌大。”
Advertisement
窩在賀文璋懷裡,縮成鹌鹑狀的小貓,被賀文璟一戳,抬起頭來,伸出爪子就撓了他一下。
賀文璟連忙收回手,他動作機敏,沒有被撓到,反而彈了小貓的腦袋一下:“這麼忘恩負義的?剛才是誰把你救下來的?”
“喵嗷!”被彈了腦袋的小貓,張牙舞爪地探出身子去撓他,若不是被賀文璋抱得穩,都要撲他身上去了。
“嘿,這麼兇!”賀文璟見它兩隻爪子都舞出了殘影,不敢再逗它,往後縮了縮。
賀文璋抱著貓,不易察覺地彎了彎嘴角,將小貓抱懷裡,輕輕地順毛,才看向弟弟道:“你欺負它,還怪它兇。”
“哥哥,我才是你弟弟!”賀文璟拔高聲音道,完全不能相信,他比不上嫂子就算了,現在哥哥心裡,連一隻貓都比不上?
賀文璋打發他:“行了行了。”
於寒舟不理他們兩個的官司,把小貓接過來,一陣哄。
這一天是賀文璋覺得過得最長的一天,簡直度日如年,終於到了晚上。
他和於寒舟去正院用飯。
往年的時候,他若身體好些,也會去正院用飯。但是他的身體絕不能熬夜,所以吃過飯就要回長青院,如常歇下。
今年,他想跟父親、母親、弟弟一起守歲。
走到半截,遇到了賀文璟,便一起往正院行去。
侯爺和侯夫人在正屋坐著說話,見兒子們和兒媳都來了,便笑得很是慈愛:“快進來。”
“璋兒如今看著身體好多了。”素來話不多的侯爺,今日看上去不是那麼嚴肅了,目光落在賀文璋的身上,很是和緩。
賀文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感謝父親和母親這些年對我的養育和愛護,才有了我今日。”
“嗯。”侯爺點點頭,“你母親為了養育你,的確費了極大的心血。”
賀文璋便又朝侯夫人拜下。
於寒舟跟著他一起拜下。
侯夫人這時眼淚汪汪的,最讓她揪心的大兒子,如今看著沒有英年早逝的跡象了,她欣慰極了。
“我就知道,我的璋兒能挺過去。”她微微哽咽道。
當初有人說他生不下來,就要胎死腹中,侯夫人不信,生下來了。
後來又有人說,他活不過百日,侯夫人仍然不信,拼著一口氣,咬牙用盡了藥材給他吊住了命。後來還尋著了常大夫,來給她兒保命。
現在賀文璋長大了,看著還要好起來了,侯夫人喜極而泣。低頭用帕子按著眼角,努力讓自己不要失態。
賀文璋也喉頭哽住了,他如何不知母親的慈愛?但這時他也不想招母親更難受,便跟父親說起話來,一時又說起了弟弟:“文璟過年就十八了,給他娶個妻子回來,拴拴他的性子。”
賀文璟心道,拴什麼拴?他哪裡不好了?再說,陸小姐才不會拴他,她是最善解人意的。
他坐在一旁剝桔子吃,吊兒郎當的樣子,看得侯夫人好笑。收拾好了心情,就道:“璋兒別管他,他自己都不上心,咱們這些人操心也是白操心。”
賀文璟剝桔子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了哥哥,示意哥哥幫他說話。
兩人素有默契,但這時賀文璋跟沒看見似的,竟然點點頭道:“母親說得是。”
氣得賀文璟剝了皮就扔一旁的盤子裡,大口咬桔子。
“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侯夫人嫌棄道,“得虧沒媳婦,有了媳婦也得嫌棄你。”
這下把賀文璟惹惱了,站起來道:“都擠兌我!我出去了!”
跑出去放炮竹了。
“回來!”侯夫人就叫道,“用過飯再去。”叫回了小兒子,然後讓下人們擺飯。
一頓飯吃過,賀文璟便跑出去放炮竹了。這回倒不是賭氣,而是在屋裡悶得慌。他正是年輕男子,氣血旺盛,在屋裡待不住。
賀文璋比他就差一些。或者說,差多了。
想起弟弟在長青院放完炮竹,還能騰空去房梁捉貓,他居然隻能踩著桌子給媳婦去抱貓,心裡就有些難受。
他知道媳婦不會嫌棄他,可他自己嫌棄自己。如果弟弟沒有跳那一下,媳婦還不知道男人可以那麼厲害。現在她知道了,再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會怎麼想?
她會失望的吧?
於是,雖然體力並不很充沛,但他還是站起來道:“我也想放炮竹了。我出去找文璟一起放炮竹。”
掸了掸袖口,使丫鬟給他拿來了大氅,就往外去了。背脊挺得筆直,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第066章
“璋哥小心些。”於寒舟見他出去,便叮囑了一聲。
她並沒有攔著他。在她想來,他這些年來病恹恹的,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憋悶得很。如今終於可以放炮竹了,像正常人一樣迎新年,便該依著他。總歸是過年呢,高高興興的才好。
賀文璋“嗯”了一聲,便打開簾子出去了。
“侯爺,咱們也去玩一玩?”這時,身後響起侯夫人的聲音。
於寒舟聽著內容,嚇了一跳,他們也要出去放炮竹?不敢相信地回頭,往堂中看去。
就見侯夫人和侯爺坐在堂上,此刻侯夫人正看向侯爺說。
而侯爺微微蹙眉,說道:“跟孩子們湊什麼熱鬧?”
侯夫人不依,說道:“從前想湊熱鬧,也沒得湊。如今可以湊了,湊一湊怎麼了?”
她嫁給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年。後來他們生了璋兒,因著璋兒身子不好,這些年來府裡沒有特別喜慶過。
自家男人二十年來沒堂堂正正放過炮仗,隻能出去在街上,在軍營裡偷偷摸摸地放,侯夫人心疼他。
自家男人自己疼。侯夫人想著,扶著桌面站了起來,“你去不去?”
當著兒媳婦的面,侯爺哪能下她的臉面?隻得站了起來:“去,怎麼不去?走吧。”
兩人都站了起來,於寒舟自己坐著就不大好,便也扶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就見侯夫人側頭衝她笑:“顏兒放過炮竹沒有?敢不敢放?”
這就是邀請她一起了。
“小時候放過。”於寒舟回憶著原主的記憶,說道:“敢放。”
侯夫人便笑道:“走吧,一起,在屋裡坐著怪悶的。”
一個人坐在屋裡的確挺悶的,於寒舟就跟著一起出去了。侯爺和侯夫人剛出去,就被賀文璟看見了,大聲喊道:“父親,您要不要一起?”
“嗯。”侯爺點了點頭,大步走了過去。
父子三人在一旁放炮竹,侯夫人跟於寒舟就站在檐下看著。
侯夫人是不肯放的,又吵耳朵又嚇人。之前那麼說,不過是哄男人出來罷了。此刻看著身邊的兒媳,就說道:“你想放嗎?叫丫鬟拿些過來?”
於寒舟搖搖頭:“不是很想放,我和母親站一起。”
侯夫人就笑起來。
剛剛點了炮竹,跑到一邊捂耳朵的賀文璋,無意間看到屋檐下站著的兩道人影,頓覺心頭一熱。
漫天的炮竹聲都仿佛遠去了,他此刻隻聽得到胸腔裡的跳動聲。
真好,他在心裡說道,現在這樣真好。一家人在一起,沒有陰霾籠罩在心頭,全都高高興興的,真好。
待炮竹放得差不多了,除了賀文璟還沒有盡興外,侯爺和賀文璋都盡興了,三人便回了屋裡。
剛才放炮竹時,染了一身的煙火氣,賀文璟的袍子上還燎出了幾個小洞。他回自己院子裡換衣服了,侯爺也進去換衣裳。
賀文璋的衣裳是早就帶來的,他和於寒舟去別的房間裡換衣裳。
不多時,一家五口又聚齊了,都穿著嶄新精致的衣裳。
侯爺和侯夫人穿的是藍色錦緞,搭眼一看就是夫妻兩口。賀文璋和於寒舟更不用說了,做衣裳的布料都是取的同一塊,花樣更是一致。
至於賀文璟……
他穿什麼衣裳都不要緊了,因為沒有人跟他穿同色、同款的。
看看眉目傳情的兄嫂,看看內斂端莊但卻不掩恩愛的父母,賀文璟:“……”
他頭一回發現,府裡隻他自己是孤家寡人。而後,前所未有的,他娶妻的願望極為強烈!
“璋兒和顏兒真是般配。”侯夫人看著大兒子和大兒媳的模樣,止不住地誇贊,誇完不忘看向小兒子,又問道:“璟兒覺著呢?”
賀文璟撇了下嘴,說道:“那是自然,母親給哥哥娶的妻子,自然是好的。”
不成想他還會說好聽話,侯夫人就笑起來,然後道:“明年母親也給你娶一個。”
賀文璟心中動了動,沒有如從前那樣說“我不要,我不喜歡”,而是低下頭,摩挲了下腰帶:“嗯,那就煩勞母親了。”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