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他需要幫忙的時候,她幫忙就是了。
不多會兒,翠珠帶著小丫鬟們回來了,請賀文璋和於寒舟到亭子裡喝茶。
賀文璋這會兒歇息夠了,亭子又不遠,他便站起來,和於寒舟並肩走過去。
坐在亭子裡,聞著嫋嫋茶香,再看花園裡的一片姹紫嫣紅,心情不自覺就好起來。
翠珠等人自在說笑著:“你說什麼?敢頂嘴,仔細奶奶罰你月錢。”
“我可沒有頂嘴,翠珠姐姐不要冤枉人。”
“誰要冤枉你?小蹄子。”翠珠笑罵一句,就看向於寒舟說道:“才想起來,咱們長青院裡的下人,本是夫人在管著。如今奶奶來了,咱們該歸奶奶管了。”
於寒舟擺了擺手:“別找我,我樂得清闲。”
她剛嫁進來,腳跟還沒站穩,就要插手整個長青院的事,不是那麼回事。
雖然該她管,但是不該由她提。倘若侯夫人主動交給她,她接下來就是。侯夫人如果不提,於寒舟才樂得清闲。
翠珠就笑:“喔~原來奶奶是這樣的人。”
其他小丫鬟便來擰她:“奶奶是怎樣的人?你說啊?才教訓了我們,自己就敢埋汰奶奶。”
於寒舟在一旁看著她們鬧,覺得活潑又可愛,跟一群小動物似的。
就聽她們又道:“夫人可是極重規矩的,你說話可仔細些,敢衝撞了奶奶,夫人饒不了你。”
又說:“咱們夫人可是最看重奶奶,沒瞧見二爺都被夫人減了媳婦本嗎,還不快給奶奶賠罪。”
翠珠被她們鬧得不行,隻得來找於寒舟賠罪:“奶奶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Advertisement
於寒舟哪裡不知,她們是通過這場打鬧,告訴她侯夫人為人重規矩,將府裡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是個賞罰分明的人。而且還告訴她,侯夫人極看重她,叫她安心。
“那你為我倒杯茶來,我便原諒你這回了。”於寒舟道。
翠珠笑著倒了杯茶,遞給她道:“多謝奶奶寬宏大量。”
“這麼點小事,也叫寬宏大量嗎?”於寒舟覺得她說話有趣,忍不住笑道。
翠珠便又妙語連珠,將她一陣恭維。
其他的小丫鬟也在一旁湊趣,簡直把於寒舟誇成一朵花,天上絕無,地上僅有的那種。
一旁的賀文璋,隻見於寒舟和丫鬟們說笑得熱鬧,眼睛一直彎著,笑意就沒停下來過,漸漸抿住了唇,垂下了眼睛。
於寒舟正聽小丫鬟們吹捧,忽然覺得身邊的人情緒不對,便轉頭看去。
賀文璋面色淡淡地坐在那裡,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不同,而若是仔細看去,能發現他的唇微微抿起了一些。
想了想,她笑道:“大爺的杯子都要空了,怎麼沒人給大爺續茶?有了奶奶,就不要大爺了不成?”
翠珠等人連忙道:“哪裡敢?”
說話間,將賀文璋的杯子續滿了,又笑著說道:“大爺別怪奴婢們,實在是夫人吩咐過,奶奶是一等一的尊貴人,叫奴婢們不得怠慢奶奶。”
侯夫人怎麼可能允許丫鬟們先伺候兒媳婦,後伺候兒子?無非是做出這樣子,表明她對於寒舟的看重。而翠珠等人也是深深清楚,才敢這樣“放肆”。
玩了一時,快到午飯的時候,翠珠便提醒該回去了。
於是,賀文璋走下亭子,看了看臺階下方的輪椅,唇抿了抿,坐了上去。
他身上的氣息又一次低落下來,於寒舟就明白了,他不喜歡坐輪椅。
這卻沒辦法了,他身子這樣,自己走不回去,不坐輪椅又能怎樣?她也明白了,為何翠珠等人裝作沒發現他不高興的樣子——這是沒辦法的事。
回到院子裡,略歇了一時,便用午飯。
桌上泾渭分明地擺著兩樣菜色,一樣看上去清淡寡味,一樣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清淡寡味的那一半,是賀文璋的午飯。色香味俱全的那一半,是為於寒舟準備的午飯。
於寒舟覺得,這就有點欺負人了。
第006章
賀文璋坐下後,視線往桌上一落,卻並沒有流露出不快的情緒。相反,他似乎還有點滿意。
滿意?於寒舟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她仔細一瞧,賀文璋的眉眼相當舒展,是真的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當。
她也隻好坐下了。
丫鬟們分別站在於寒舟和賀文璋的身後,為兩人布菜。
翠珠照舊是侍奉賀文璋用飯,卻對於寒舟笑著說道:“奶奶嘗一嘗咱們府裡的廚子手藝?夫人得知奶奶喜歡吃這幾道菜,特意叫採買的下人買了些新鮮的食材,回來仔細做了。”
擺在於寒舟這一面的半桌子飯菜,都是原身極喜歡的口味。侯夫人如此關照她,可見是對她這個兒媳婦極為滿意。翠珠這時說出來,也正是向她表達這個意思。
於寒舟便領情地笑了笑,說道:“多謝母親這般想著我。”
提起了筷子,夾了一塊茄子,入口酥爛,味汁濃鬱,鮮香味在舌尖上綻開,簡直是說不出的享受。
這是原主喜歡的菜。但是於寒舟的出身,注定了她不挑食,什麼都喜歡。畢竟在她的經歷中,能吃飽肚子就是天大的幸福,何況是大師傅精心做出的菜餚?
簡直是無上的美味!
“我很喜歡。”她笑著對翠珠說道。
翠珠便笑得更真誠了,說道:“那奶奶慢慢用。有什麼不喜歡的,盡管吩咐奴婢。”
她跟於寒舟說著話,卻沒漏下跟賀文璋布菜。但是賀文璋卻有點不高興了,因為他看見自己身後站著的兩個丫鬟,又看著於寒舟身後站著的兩個丫鬟。
她們將他和她照顧得極精細,他都看到於寒舟吃飯不用伸長手臂,更不用一手撫著袖口,另一手去夾菜。
她的禮儀和姿態都精致得無可挑剔,但是賀文璋卻覺得昨晚兩人獨自坐在房裡,沒有下人伺候,自己想吃什麼夾什麼,那種氣氛更為融洽。
猶豫了下,他道:“你們退下。”
翠珠愣了一下,隨即柔聲問道:“大爺,怎麼了?”
“我有話同你們奶奶說,你們退下。”賀文璋便道。
翠珠隻得放下手裡的筷子,道:“是,奴婢暫且退下。”
於寒舟身後站著的丫鬟也退下了。
“把門關上。”賀文璋又道。
翠珠沒問為什麼,待人都退出去後,輕輕關上了門。
因著沒有人給布菜了,於寒舟便自己拿起筷子,一手撫著袖口,另一手夾菜,抬眼看了賀文璋一眼:“怎麼了?要同我說什麼?”
賀文璋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打量著她用飯時的表情。然後他的眉眼舒展開了,說道:“沒什麼,隻是不太喜歡被人伺候。”
本來他還有點擔心,她會不會覺得他多事?現在看來,她很顯然也不喜歡被人伺候。自己夾菜吃的時候,她的神情比剛才自然多了。剛才那樣端端正正,規規矩矩的,漂亮是漂亮,精致也是精致,卻不顯得親切。
現在就好多了,他開始覺得她跟他是一邊的。
“哦,這樣啊。”於寒舟說道,“那你以前都被人伺候著吃飯,就沒拒絕過嗎?”
她瞧著翠珠的動作,十分的熟稔,顯然是常常伺候他吃飯的。
賀文璋聽了,便有些不自在。他從前是不大喜歡,但是也沒有很不喜歡。這不是,他娶了她做妻子,剛剛發現這樣的好處嗎?
“咳。”他低下頭,輕咳一聲,“如果你不習慣的話,可以把她們叫回來。”
於寒舟當然不會了。
自己吃飯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他們現在是夫妻,互相還是要給點面子的。他不想被人伺候著吃飯,她當然要跟他站一邊。
“我也覺著這樣挺好的。”她說道,“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賀文璋見她應允,嘴角就忍不住地彎起來:“嗯。那以後,我們也這樣用飯嗎?”
於寒舟不禁“撲哧”一聲,看向他笑道:“拿我當擋箭牌呢?”
“不是,沒有!”賀文璋急急解釋道。
於寒舟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道:“沒關系,我們這樣,互幫互助挺好的。”
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幫助!
夫妻什麼的,於寒舟覺得不到那個程度。他們才認識一天,而且也沒有真正的夫妻之間那麼親密。他的身體又不好,活不長久,也不適合把感情發展到更深的地步。做朋友就挺好的。
賀文璋聽了她的話,卻愣了一下。
“我們這樣”,是哪樣?
他們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他是這樣打算的,也覺得這樣挺好的。對他好,他佔了她的便宜,是個成家的男人了。對她也好,他沒有損她清白,她日後再嫁便會好過些。
但是,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嗎?他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她不可能和他想得一樣吧?
那她是怎麼想的?賀文璋想問一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還怕說出來的意思跟她不一樣,使她生氣。就這麼猶豫著,就沒有問出口。
“怎麼不吃?”於寒舟都吃半飽了,也沒見他動幾下筷子,就問道:“是胃口不好嗎?”
賀文璋搖了搖頭:“沒有。”打起精神,把飯吃了。
先不問吧。他想,先觀察觀察,看看她究竟是怎麼想的?然後再跟她攤牌。
他們一直到吃完飯,才叫翠珠等人進來收拾。翠珠一進來,便笑道:“大爺比平時用得多了些,不知發生什麼好事兒了,叫大爺的心情這樣好?”
當然沒什麼好事發生,不過是因為跟她一起吃飯而已。
賀文璋臉上微微發熱,瞪了翠珠一眼:“多話!”
翠珠笑盈盈的,不再惹他了,順從地閉上了口。
稍作一時,賀文璋便要吃消食茶,然後去午睡。常大夫說,每日需得午睡一會兒,也許睡不著,但是歇息片刻是必要的。
於寒舟卻不想睡,在賀文璋去午睡後,叫來自己的丫鬟,開始盤點嫁妝。
她昨日嫁過來,上午又在花園裡消遣,因此嫁妝到現在都沒開箱,還等著她盤點。
陪嫁丫鬟和嬤嬤都忙碌起來。
她的嫁妝不少。原主雖然任性驕縱,而且最後因為絕食的事鬧得大家不愉快,但是給她的嫁妝仍舊是非常豐厚,可見家人對她的一片疼愛之心。
她指揮著丫鬟們安置嫁妝,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直到看到賀文璋走過來了:“大爺醒了?”
賀文璋點了點頭,說道:“醒了一會兒了。”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