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唔,吵起來了吧,我下樓拿飯的時候,碰上徐玉姍了。爸爸準備認她做鍾家的女兒,還要給她改姓氏。我就說除非也認你們呀……”鍾予歡半真半假地說著,至於她挑撥完是非就跑路的細節,當然就不會提啦。
黎今遠和霍承鳴不約而同地緊緊攥了下手裡的筷子。
“不用這樣……”霍承鳴從喉中擠出低低的聲音。
黎今遠也低聲道:“不用為我們這樣……”
鍾予歡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其實……就隻是捎帶那麼一下的事……並沒有多為難啊……
但黎今遠和霍承鳴看上去,眉頭緊緊皺起,嘴角緊緊繃住,似乎是覺得她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樓下的聲音又大了一些。
黎今遠茫然地想,她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嗎?
霍承鳴也忍不住悄悄看了看她,她不應該是過這樣的生活……
鍾予歡低下頭,繼續認真地吃飯。
樓下吵得越歡才越好呢。
這個當吃飯時的伴奏,挺好的!
等到吃完飯,家教就來準時報到了。
鍾馳當然不希望被外人看見鍾家吵鬧的樣子,於是沉著臉就去了公司,就剩下徐玉姍抱著徐芸惠的脖子,大聲哭起來。
“憑什麼?她是爸爸的女兒,我也是爸爸的女兒啊,爸爸喜歡的是您,現在接進鍾家的也是您。憑什麼我就做不了爸爸的女兒?”徐玉姍哭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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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在身份上吃過太多的苦頭,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小三的孩子,而越是清楚,心裡就越是嫉妒。
她盼了太久太久,就希望能真正成為鍾家的大小姐,讓別人都不敢再看不起她。
可現在呢……
一切都讓鍾予歡給毀了!
“你跑去跟她說這些幹什麼?你看我敢和她說嗎?”徐芸惠也是氣,本來她計劃得好好的,突然鬧這麼一出,她心裡也又尷尬又氣憤,但臉上還得裝大度。
徐玉姍扯著嗓子道:“我沒和她說。”
徐芸惠當然不相信。
沒說的話,鍾予歡怎麼會這樣說呢?她才多大?懂什麼?之前鬧起脾氣來,也就摔摔碗,鬧鬧失蹤,更誇張一點,去鬧崩鍾家的生意……淨是給她自己幫倒忙,讓鍾馳越來越討厭這個女兒的……她有這個本事坑害徐玉姍嗎?沒有。
所以隻會是徐玉姍自己憋不住,跟她放了大話,鍾予歡一受刺激就和她爸直接鬧了,這是鍾予歡的脾氣沒錯……
徐芸惠沉著臉道:“行了,你也別哭了,你自己說出去的話,你自己得承擔後果。這段時間,別再鬧事。等你弟弟認祖歸宗了,一切都好說。鍾予歡一個丫頭片子,頂得上什麼事?等到將來,你弟弟當家做主了,你還怕他虧待你了嗎?”
徐玉姍卻根本不覺得安慰。
徐芸惠隻會勸她忍,勸了一回又一回,可結果呢?她忍出什麼東西來了嗎?
徐芸惠根本不懂她的想法,鍾馳也不懂……弟弟?弟弟以後還說不準會怎麼樣呢,弟弟難道以後就不結婚了嗎?
徐玉姍死死咬著一口牙,頭一回,一反常態地沒有應和徐芸惠的話。
而徐芸惠正想著中午親手做點什麼,帶到鍾馳的公司去,她腦子裡裝的從來都是怎麼樣討好鍾馳,一時間又怎麼顧得上女兒的感受呢?
“好了,你自己冷靜冷靜吧,下次再犯這樣的錯誤,惹怒了你爸爸,媽媽也救不了你。”徐芸惠說著就起了身。
徐玉姍神色微微扭曲。
她還能指望南家。
對!南家……
和南家的家宴,不是約在了下個月八號嗎?快了。
徐芸惠等待的南家家宴還沒有迎來,但開學倒是來了。
鍾予歡得去上學了,還有黎今遠和霍承鳴一塊兒。
鍾予歡今年上初三,正是初中最煎熬的時段。一想到要重新讀書學習,參加中考和高考,鍾予歡心裡是高興不起來的。
但想到還有兩個人陪著一塊兒的時候,鍾予歡就覺得好受多了。
好歹早起的不止她一個了。
朗錦之早早打了電話來,說學籍的問題已經解決好了,因為擔心跟不上的問題,所以黎今遠和霍承鳴被安排進了初一。男孩子這個年紀念初一倒也不奇怪,畢竟很多男孩兒上學都比較晚。
家教當然也不會停下,這樣一邊適應學校生活,一邊跟家教惡補,會更快。
鍾予歡讓女佣收拾好了書包,然後就帶著黎今遠和霍承鳴出了門。
程秘書已經在門外等候了,今天他開車送他們到學校,並且幫忙搞定相關入學手續。
“程秘書早。”鍾予歡愉悅地和人打了招呼,然後先鑽進了車裡,隨後衝黎今遠兩人招了招手。
黎今遠和霍承鳴還站在車外,他們看了看她的模樣。
一條紅色小裙子,背上背著一隻兔子包。
她看向他們的時候,一手撐在座椅上,微微歪著頭,臉上帶著燦爛又柔軟的笑。
他們幾乎一致地忍不住想。
……能重新進入學校讀書了嗎?
那……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有能力反過來照顧她呢?
第7章 鍾予歡牛逼
鍾予歡就讀的是海市有名的墨菲貴族學校,在這所學校就讀的很多學生,大部分等不到中考就會出國念高中了,鍾予歡之前那句馬上要升高中了,所以要住得離學校近點兒,於是伸手要了五百萬,也就徐芸惠這種壓根沒接觸過這個階層的,滿心相信,毫不懷疑。
車在學校門口停住。
校門外已經停了不少的豪車,從上面走下來的男孩兒女孩兒,身邊跟著的大都是司機或者父母的秘書,少有那麼幾個才是母親陪著來的。
鍾予歡將手扣在了車門扶手上,但她沒有急著開門,而是先回頭衝兩個小少年笑了笑:“不要緊張,跟我一起進去呀。”
黎今遠點了下頭。
霍承鳴沒有說話。
鍾予歡盯著黎今遠突然頓了頓:“忘記剪頭發了。”
黎今遠被她一盯著,突然就感覺到了一點局促:“沒關系。”
鍾予歡探頭去問程秘書:“程秘書帶剪刀了嗎?”
“車裡有。”程秘書明白她想幹什麼,雖然覺得不太靠譜,但想著鍾予歡高興就行,於是從小抽屜裡拿出了剪刀和紙巾,遞給了鍾予歡。
鍾予歡換了個姿勢,歪著身子坐在座位上,然後湊近了黎今遠。
黎今遠根本不敢看她,立馬就很是自覺地閉上了眼。
鍾予歡將紙巾攤開在掌心,然後接在了他的劉海底下,緊跟著她就抓著剪刀,咔嚓咔嚓,飛快地剪掉了黎今遠過長的劉海。
黎今遠能清晰感覺到她的呼吸。
他緊張地僵坐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很快,剪完了。
鍾予歡收起了承接碎發的紙巾,扔進了車載垃圾桶裡,然後把剪刀還給了程秘書。
她重新坐直了身體,歪頭打量了一眼,然後順手扯下了綁頭發的皮繩,笑著給黎今遠的頭發在後頭扎了個小辮子。
程秘書扭頭看了一眼,低聲道:“好看,今年流行趨勢。”
“我也覺得好看。”鍾予歡笑得眉眼都綴上了光芒。
霍承鳴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看她,然後才慢吞吞地挪開了目光。
“下車吧。”鍾予歡扭過身子,把車門打開,跳了下去。
黎今遠和霍承鳴緊跟在後面。
等他們一行人往校門靠近的時候,黎今遠和霍承鳴就聽見了不遠處的議論聲。
“喔,鍾予歡來了!”
“不是說失蹤了嗎?”
“她還來上學啊?我要是她,我肯定在家裡先把那個小三兒給打死,再把小三兒帶進門的那對兒女給打死……還來上什麼學啊……”
原身以前和這班富二代們,就沒好好相處過,談不上有半點情誼。
而能到這兒來的,個個家境都不差,他們打小無憂無慮,嘴上當然也就不把門了。上流圈子裡,破事兒還少嗎?一提起鍾予歡家裡的事,大家也就當個笑話說了。
黎今遠和霍承鳴幾乎是一致地皺了下眉,攥緊了拳頭。
他們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不遠處議論的男孩兒女孩兒,年紀比他們大,但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樣子。
顯然打不過他們。兩人在心底悄悄地下了結論。
而鍾予歡這時候已經慢步走了過去,逮著最後說話的那個男孩兒,說:“把人打死你替我進監獄啊?不然我給你五百萬,你去幫我把他們打死唄。”
鍾予歡長得相當漂亮,當她一步步逼近的時候,有種撲面而來,讓你怎麼躲都躲不開的美。
男孩兒不自覺地臉紅了一下,梗著脖子喊:“小爺我缺你那點錢嗎?”
“拉倒吧,你把你小媽生的弟弟打哭了,零花都停兩個月了。你賽車模型都快買不起了……我的錢頂你半年零花了好嗎?”
男孩兒把話咽了回去,別別扭扭地問:“你錢從哪兒來的?”
“鍾馳給的,這個月零花。”
“他還給你錢?還這麼多?”男孩兒驚呼道。
“不給我能給誰?徐玉姍?”鍾予歡歪頭微笑:“她做夢呢吧。”
“牛逼!”
一群年紀還不大的富二代,平日裡就泡在蜜罐子裡頭,心性也就沒長大,一陣兒一個心情。
那些接受嚴格教育、早早成熟的,早就出國去了,也輪不到來這兒念書。
於是這麼一幫子人,又圍著鍾予歡喊了起來:“你怎麼辦到的啊?”
“鍾予歡你也太牛了……”
“那小三兒都能進鍾家門了,她肯定厲害的吧?就這樣,你還能從你爸手裡撈走錢啊……”
鍾予歡趕緊把人推開了:“別擋道,沒看見我還帶了人嗎?”
大家這才一圈兒散開了點,但目光還是忍不住緊緊盯著鍾予歡。
海市的富豪圈子裡,哪有沒養小情人的啊?更甚者,還有把二奶帶家裡,跟大房共處一個屋檐下的。
原配老婆大都拿著錢各玩各的,她們未必在意。但孩子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會格外厭憎來分自己資源的私生子私生女。
說什麼把人打死,那都是渾話,誰也不可能真賠上自己,去換那麼一群不要臉的東西的命。
他們盯著鍾予歡,還真有點兒好奇,她怎麼下手搞的。
鍾予歡背著兔子書包,扭頭走到了黎今遠和霍承鳴的中間,然後衝這班富二代擺了擺手:“我先進學校了啊。”
“別走啊,鍾予歡,這是誰啊?你親戚?沒見過啊。”大家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跟了上去。
“我媽收養的孩子。”鍾予歡指了指霍承鳴:“我哥。”說完,又指了指黎今遠:“我弟。”
其他小孩兒倒也沒想太多,一聽見這個介紹,就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那小三兒不得氣死,她兒子還沒記到鍾家名下呢吧?”
鍾予歡點頭:“唔。”
她心裡說,不過快了,這事兒肯定是攔不住的。
但其他人卻覺得又好玩兒又痛快。
“晚上我們去你家玩兒唄。”
“對啊,特別想去看你那個姐姐,哦不,算不上姐姐,就那個私生女,什麼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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