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也不知道是被顧蜜如那一句“敢蹭到被子上就罰你沒有餅吃”,還是被那一句“一輩子”給驚住了。
他這樣的人還有這種餅吃嗎?
他真的有一輩子嗎?
為什麼?
司獻春想不通顧蜜如為什麼會突然間變了個樣子。
他不能往被子裡面縮,就趴在床頭上要去撿那兩張餅。
顧蜜如走到床邊上坐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對他說道:“掉在地上就不要撿了,以後不要一驚一乍的,就不會再掉了。”
她說完之後把那兩張餅踢遠,又把桌子上那小半張用手指卷了卷。送到司獻春的嘴邊:“把這個吃了。”
司獻春被抓著手臂,本能的抗拒著朝後撤。
但是現在他身上的力氣不大,就算是有力氣也不敢對著顧蜜如用。
所以他沒能把自己的手臂拽回來,就猝不及防地被顧蜜如給喂了。
噴香的肉餅送到嘴邊,司獻春下意識張開了嘴,顧蜜如直接把那小半張餅全部都塞進他嘴裡。
他的兩腮鼓起來了,顧蜜如又把他的下巴合上。
她從小桌子上拿了一個布巾,先給他把嘴擦了,又把他的手還有自己的手也擦了。
擦完之後顧蜜如見司獻春還是兩腮鼓鼓的在那兒愣著,手指在他的臉蛋上面彈了下說:“嚼啊。”
司獻春就開始費力地咀嚼,真的好香啊。
Advertisement
他仿佛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香的餅。
香得他都忘了,顧蜜如還抓著他的手腕呢,還離著他很近呢。
然後等他把嘴裡那口食物咀嚼掉,珍惜的咽進去。才發現顧蜜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湊到他身邊。
她從懷裡摸出了一把梳子,手腕上還纏著一根發帶,開始給他梳頭發。
她這雙手打過他很多次,往他腦袋上面招呼的時候,什麼都拿過。
司獻春縮著脖子,蜷縮著抱著自己的膝蓋,他不被允許回到被子裡,他沒有地方可以躲。
隻能生扛著。
可是她手中一樣拿著東西,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狠狠地朝他腦袋上招呼。
她的掌心灼熱而溫暖,穿過他幹澀枯萎的禾苗一樣的發,一點一點很有耐心地舒順。
顧蜜如用發帶代替他有些被剪短的地方,把他的頭發從上到下編起來了。
顧蜜如正在給發帶系蝴蝶結的時候,司獻春突然間開口。
“我妹妹……什麼時候會來?”他的聲音已經沒有那麼沙啞了,但還是聽著非常滯澀。
顧蜜如按住了他的腦袋,沒有讓他回頭看到自己帶笑的神情。
開始主動疑惑,距離提出要求也不遠了。
顧蜜如坐在他身後,把他的發尾系了個十分漂亮的蝴蝶結。
聲音清緩地引導他選擇:“你覺得呢?你想讓她什麼時候來?”
第12章 、小奶狗
司獻春很顯然沒有想到,顧蜜如會問他的意見。
顧蜜如繼續說:“其實你妹妹早一天或者晚一天來,隻是派人去通傳一聲的事兒。”
“主要是看你,準備好了想見她,我就派人去找她。”顧蜜如把司獻春的頭發整理好了。
然後扳著他的肩膀,慢慢讓他轉過頭。司獻春猝不及防面臨抉擇,內心糾結成了一團。他腦子不夠用的時候,自然也顧不得躲避顧蜜如的眼睛。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對視,但是是唯一一次,司獻春意識到了之後,沒有立刻縮起來的對視。
他們都對彼此重新刷新了認知。
司獻春……他根本不記得記憶中的顧蜜如是長什麼樣子的。
但不該是這樣長眉鳳眼,神色疏淡。
司獻春從前對自己的夫人唯一的記憶,就是她眼中的惡意和鄙夷,厭惡和唾棄。
但現在,他有些直勾勾盯著顧蜜如,他在她眼中,找不出任何熟悉的惡意。反倒是撞進去就無法掙脫一樣,溫柔沉靜的沼澤。
而顧蜜如也有些驚豔。
奓毛小狗的毛發都被梳順了,還貼著頭皮編出了好看的花紋。這樣就連碎發也一起編進去了。
不奓毛之後,他的形象可不隻是好了一點點,可見發型的影響真的很重要。
顧蜜如心裡贊嘆了一聲。
司獻春確實是長了一副好相貌。
被摧殘成這樣子,就隻是稍稍“解凍”,再塗一些藥膏,他臉上甚至還有些地方顏色不均勻,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
但就這樣一副病骨支離的模樣,也能看出他的輪廓很深刻,天庭飽滿,眼窩深陷。
不難想象他如果恢復,是放在現代的小說世界,能去當混血模特的那種濃顏。
濃顏總容易扎眼,給人尖銳和不好惹的感覺。可是他偏偏又是白毛,連眼毛和眉毛都是白色的,眼角下垂,眼眸也是淺藍。
淺淡的顏色正蓋住了他的“濃”,中和得非常好。
顧蜜如對司獻春笑了笑,還眨了下眼睛。說:“所以你想好了嗎?”
“什麼?”司獻春猛地意識到,他竟然一直在盯著顧蜜如的眼睛!
他慌忙低頭,語無倫次:“什,麼,麼?”
“你打算讓你妹妹什麼時候來?”
顧蜜如伸手,把司獻春躲閃的臉給扳回來。又用另一隻手,整理他鬢邊翹起來的碎發。
“你可以過兩日就讓她過來,她看到你現在這樣也能安心出嫁了。”顧蜜如說:“你也可以等到再好一些,能夠自如行走坐臥,說話更利索的時候,再讓她過來。”
司獻春耳朵又透上了粉色。
不是羞澀,是害怕。
他竟然剛才一直盯著顧蜜如,他……怎麼會……
顧蜜如和他湊得很近,司獻春朝後躲一點,她就上前一點。
最後司獻春被她給逼到了無處可躲,緊緊貼在了床邊上。他想垂下頭,顧蜜如卻抬著他的下巴,不讓他低頭。
他抓被子想要把自己蓋起來,顧蜜如就壓著被子,不讓他扯起來。
司獻春的呼吸很急,越來越急,耳根的粉色,也一路彌漫到了下巴。
但是顧蜜如卻並不是在調戲他,隻是讓他適應旁人的靠近和觸碰。尤其是她的。
他隻有真的不害怕施.暴者,他才能重新挺起胸膛。,去正常看人,去重新看這個世界。
她不問他你是不是怕我?也不說別怕我。
而是說:“你又病了嗎?你的呼吸不太對。”
“等你妹妹來了,你難道就用這種狀態和她說話?”顧蜜如說:“她如果告訴了司老夫人,司家的少爺形容可怖,佝偻猥.瑣,司老夫人一生氣,肯定不讓你回去了。”
顧蜜如輕聲說:“那我在你身上搭的那麼多銀錢怎麼辦?嗯?”
顧蜜如兩隻手指,託著司獻春的下巴,湊在他面前。司獻春垂著眼睛,睫毛顫得宛如盛夏時節的蜻蜓羽翅。
顧蜜如不讓他看自己,而是教他:“深呼吸。”
“吸氣。”顧蜜如命令。
司獻春下意識聽從,深深吸氣。
到了一個頂點,幾乎要窒息,顧蜜如才慢條斯理,口唇輕吐低沉的命令:“呼氣。”
“吸氣。”
“呼氣。”
“再吸。”
“呼氣……慢一些。”
幾個來回,司獻春因為畏懼和慌張而狂跳的心髒,開始漸漸降速。他大開大合的呼吸讓他胸腔挺直,腹部收緊。
也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其他亂七八糟的。
顧蜜如的聲音像波動人心弦的手指,輕輕略過,並不疾風暴雨,卻餘音綿長。
“呼氣……”
顧蜜如稱贊道:“好多了。”
司獻春狂跳的心髒漸漸平復,然後他再一次抬起眼,看向了顧蜜如。
淺藍色的眼睛,眼眶一圈泛上了紅,像日落月升的時候,太陽和月亮重合在一起的時候的天空。
餘藍未盡,暖色彌漫。
他貼在床邊上面,脊背筆直,不再含胸駝背,也不再畏首畏尾。
他看著顧蜜如,神情堪稱平靜,也滿是疑惑。
“你……為什麼這樣?”司獻春見顧蜜如退開了一些,壓迫感更少了,他便不自覺腰部又放松了一些。
他是生長在後宅的富家少爺,雖然因為怪病,君子六藝沒能學全。但他的儀態其實根本不用顧蜜如來教。
看他罵人都隻會“不得好死”就知道了。他那死去的母親,從沒對他喪失過希望。
此刻他脊背挺直,下顎微抬,他看同樣坐在床上的顧蜜如,視角甚至是微微向下的。
這才對。
他本身就比顧蜜如高。
“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司獻春實在不解。
他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想不通顧蜜如為什麼突然改變。
顧蜜如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因為滿意他的儀態恢復,對他道:“你這樣見你妹妹,她才會真的相信你會好。”
“我是為了錢啊。”顧蜜如說:“你們司家家大業大,你回去一趟,最次也能要個像永泰藥堂那樣的鋪子回來。”
顧蜜如說:“我說了,日子過得太緊巴了。我們總不能一直坐吃山空,我可是司家少奶奶。”
她說的話,本該十足十的市侩尖酸,但是顧蜜如懶得去做那副姿態。便無論說什麼,都是輕描淡寫。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