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遲萻頓時沉默了。
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她的世界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不僅在結婚當天死了,還穿越到一個危險的世界,成為任務者,成為另一個人。
不知道司昂知道她死了時,會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依然冷冰冰的,或者恨上她?想到司昂以前說她敢逃跑就掐死她的神色,遲萻知道他那時候是認真的,畢竟他是個蛇精病患者嘛。不過現在不用他掐死她,她已經死了。
她現在不算是自己逃跑吧?隔了兩個世界,司昂就算生氣,她也看不到了。
遲萻想到這裡,有點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7|百鬼夜行
遲萻頹廢了幾天,方才打起精神來。
不管如何,她在現實世界已經死亡——雖然她仍是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死了呢?既然已經死了,人也來到這裡,她除了好好地活下去,還能怎麼樣?
遲萻披頭散發地站在鏡子前,盯著鏡子裡面容蒼白的人,半晌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
遲安的臉,和她有九成相似,唯一不相似的是,遲安因為是玄門中人,修習術法,引天地靈氣入體淬煉,五官更加精致漂亮,肌膚也顯現一種陶瓷般的細膩。
就仿佛,將她原本的五官美容美白過後,変得更精巧一樣。
看到鏡子裡的“人”,遲萻有種,其實自己就是遲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過莫名其妙,想著,她忍不住撫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司昂為她套上的婚戒。
說實在的,當遲萻好不容易接受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司昂的事情時,哪知睡了一覺起來,就發現當初司昂送她的婚戒也跟著來了,還穩穩地戴在她的手指上,那一刻她是懵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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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又嘗試著將它拔下來,發現它依然死死地黏在她手指上,除非她將手指剁下來,否則根本沒辦法拔下來。
遲萻不由得想起當初司昂的話,說它成為她的靈器,她是沒辦法摘下來的。
那時候她以為司昂在開玩笑——雖然他從來不開玩笑,但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人,她怎麼可能相信這種奇怪的話?
現在,她卻是相信了。
遲萻頓時背脊發麻,忍不住疑神疑鬼地往周圍看了看,生怕司昂下一刻就直接跳出來掐死她——司昂說不定知道她死時,以為她自己逃跑的怎麼辦?
現在她都能穿越到這個有鬼的世界,要是司昂從現世追過來,她也不奇怪的。
司昂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遲萻整理好情緒後,好死不如賴活著,她隻能開始接受“遲安”的人生。
首先,她必須要努力修習玄門術法,保證自己能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中活下來,不要像遲安的父母和爺爺一樣,最後都死的任務中,死後被百鬼吞噬靈魂,連輪回都沒辦法。
從遲安的記憶中知道,玄門的天師一向死得很慘。
遲萻在遲家找了找,首先翻出古宅捉鬼任務的報酬,當時那西裝男封的紅包中有三千元,還有打進卡裡的一萬,這次任務她得了一萬三千的報酬,如果節省一點,能生活半年不成問題。
但遲萻還是個需要修煉的天師,這點錢就不夠她花了。
遲萻一邊在心裡計算著這筆錢的花費,一邊開始修煉《混元心經》。
《混元心經》是遲家的一部內功心法,在玄門中,每個家族都有自己壓箱底的東西,《混元心經》就是遲家的壓箱底的技能之一,它雖然不見得是最好的內功心法,卻是最適合遲家人體質的,它有一個特點,就是前期修習慢,後期修煉有成後,威力無窮,甚至能飛天遁地。
當然,這些隻是傳說,能不能真的飛天遁地不知道,畢竟現在科技社會,很少有人能修煉到那程度,最多也是身體比普通人輕盈一些,飛檐走壁不成問題。
遲萻按著腦子裡留下的記憶,打坐修煉幾天後,便發現身體輕松許多,精神也變得好了。她有遲安的記憶,修煉起《混元心經》時,可以事半功倍,仿佛這《混元心經》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除了修煉《混元心經》外,遲萻也學玄門術法,學畫符紙,翻閱《百鬼錄》。
《百鬼錄》是玄門中人必須熟讀的東西,隻有熟讀它,捉鬼時,遇到鬼怪才能知道它們的來歷以及應對之法。
遲安沒有任務時,喜歡當一個宅女,除了出門購買必須的生活用品及修煉物資外,一直宅在家裡修煉,簡直宅出新紀律。
遲萻現在也循著“遲安”本人的生活軌跡來生活,每天睜開眼睛後就是修煉修煉,就算晚上睡覺時,在睡夢中都是修煉。
如此宅了三個月,她基本已經將遲安留給她的記憶及技能吃透。
要不是毛敏擔心她,忍不住跑過來敲門查看,遲萻可能還如此繼續修煉下去。
“毛姨,你怎麼來了?”遲萻給她沏了茶,一邊笑著問。
毛敏打量她,發現她的氣色不錯,松了口氣,說道:“你好幾個月沒出門,我擔心你又不顧身體胡亂修煉,修煉之事要張馳有道,最忌冒進,否則必會對身體不利。”
遲萻朝她笑,“我現在很好啊,身上的傷已經好了。”
毛敏突然發現,一段時間不見,這孩子好像變了許多。以前大概是因為幼年父母雙亡,少年時爺爺被百鬼啃噬而亡,給遲安留下的傷害過於巨大,使得遲安的眉宇間總有幾分陰鬱,一直努力地想要強大自己,斬盡害人的惡鬼為親人報仇,以至小姑娘雖然長得不錯,但那分陰鬱生生壞了她的好相貌。
如今她眉宇間的陰鬱消散不少,眼眸清潤,笑得溫溫和和的,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如暖陽般的姑娘,讓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
毛敏心裡有些欣慰。
毛敏今日來,除了看看遲萻有沒有又不顧身體強行修煉外,還和她說一下最近新接到的任務。
烏缌鎮裡有專門接收外界任務的地方,有專門的人來管理這塊,有興趣的人可以去任務廳中接任務賺錢,畢竟天師也要生活吃飯的嘛。
毛敏的本事不錯,除了這些公開的任務,她自己也有門路去接一些私人任務賺外快。
“現在有一個任務,報酬還算不錯,隻是……”
遲萻見她欲言又止,便明白這任務估計是有點問題,但可能連玄門中幾個道行高深的天師也看不出問題大不大,所以毛敏也不知道該不該叫上她。
玄門天師除了自覺修煉外,還需要有大量的歷練,有豐富的捉鬼經驗,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天師,閉門造車對天師而言,反而不利。毛敏自己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她知道遲安以後要走天師這條路子,那麼就必須要讓她參加更多的歷練,這是對她生命的負責。
“毛姨,你知道我的,我想成為厲害的天師,斬盡這世間惡鬼,為親人報仇,所以不管什麼樣的困難,我都會走下去的。”遲萻朝她笑了下,溫聲道:“毛姨和我說說這次的任務吧。”
毛敏見狀,知道她的決定,隻得嘆了口氣。
“最近玄門接到一個任務,任務的發布人是一個開發商。那開發商去年計劃一個度假山莊項目,隻是度假山莊剛落成後不久,那開發商邀請朋友和下屬去度假山莊體驗時,沒想到度假山莊裡接二連三地有人死亡,但是那些人的死因警方一直查不出來,所以那開發商想請我們過去瞧瞧是不是有鬼怪作亂。”
那些在度假山莊死的人的死相過於恐怖,仿佛死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那開發商擔心這次作惡的鬼怪過於厲害,便想請多一些玄門的天師去捉鬼,是以這次聘請的天師數量很多。
裴老、毛敏已經接下這次的任務,還有一些沒將它當回事、當成是一次溫泉旅行的天師也報名參加,其中就有上次和遲萻一起去古宅捉鬼的那灑糯米的年輕人侯天陽、憨厚青年賀哲。
8|百鬼夜行
遲萻最後仍是決定跟毛敏一起參加這次度假山莊的任務。
雖然她心裡有些發悚——對於一個一直信奉科學的人來說,捉鬼這種事情,就算有記憶支撐,心裡仍是本能地發悚,但想著自己現在已經成為“遲安”,要為“遲安”走完人生,不能逃避這種事情,隻能硬著頭皮上。
問明白還有三天就出發,遲萻決定這三天時間好好準備。
接下來的三天,遲萻十分忙碌。
她拿著家裡所有的現金直奔鎮裡的佛緣街,將需要用到的一些修煉物資都買下,其中有符紙、朱砂、紅繩、紅布、玉飾、桂香、銅錢、糯米……大包小包地拎回家裡。
接著,遲萻早上修煉《混元心經》,下午練習術法,晚上練習畫符術,睡覺時直接用修煉《混元心經》來代替睡眠。
可以說,一天時間中,遲萻用了大量的時間在修煉《混元心經》。
遲萻發現自己現在這具身體最欠缺的東西是身體裡儲存的靈力,對於天師來說,隻有身體裡有足夠的靈力,才能使出術法,才能成功地繪制出符紙,沒有靈力的符紙隻是鬼畫符罷了。
《混元心經》雖說是部內功心法,但是它修煉後,會在身體裡產生內力,而這內力也相當於靈力的一種。同時,在運行《混元心經》時,天地之間的靈力會緩緩地湧入身體裡,儲存在經脈之中。
所以,遲萻為了保證身體裡有足夠的靈力,她用大量的時間在修煉《混元心經》。
幸好“遲安”本身的天賦不錯,本來就是個好苗子,遲萻根據記憶來修煉,也沒出什麼差錯。更因為她的努力,修煉起來也似模似樣。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遲爺爺留給遲安一本符箓集,上面有很多遲家先祖改進過的符箓,遲萻照著練習,現在已經能成功地畫出五種符,其中有五雷符、顯形符、驅邪符、隱身符、平安符,雖然隻有五種很少,但對於遲萻來說已經不容易了。
這三天時間,遲萻不停地繪了很多這五種符,其中五雷符和驅邪符最多,雷能克邪,遇到鬼怪時,最有效用。而驅邪符也有同工異曲之效,其他三種符都是一些輔助的符紙,可以少畫點。
出發那天,遲萻拎著前一天晚上就收拾好的背包,將那把遲爺爺留給遲萻的上古桃木制成的桃木劍塞進包裡,打開家門出發。
天師的行李看著很少,仿佛隻有一個背包,不過隻有天師才明白其中的訣竅。其實那背包相當於一種乾坤袋,裡頭能裝很多東西,不過這些都需要天師的術法來支持,連桃木劍都能放進去,如此走在路上,倒也並不太引人注目。
眾人在小鎮的東邊一株老桃樹下集合,等待開發商派來接他們的車。
這老桃樹是千年前的玄門中的祖師爺親手種下的,據說當年玄門祖師爺為玄門選址時,選中這處山清水秀的小鎮,就在這裡親手種下一株從傳說中的玄門發源地——聖山移植而來的小桃樹。
經歷千年,小桃樹已經長成老桃樹,依然枝繁葉茂,欣欣向榮,生命力極為頑強。
烏缌鎮的居民對這株老桃樹的感情極深,都相信這株老桃樹是有靈的,它一直庇護著小鎮安全,使任何妖魔鬼怪不敢輕易地靠近小鎮。
遲萻找到毛敏時,忍不住往周圍看了看,發現這次一起去度假山莊的天師有十五個,除了他們這五個人外,還有十個年輕人,而且其中有好幾個年輕男女打扮得十分時髦,並不像裴老和毛敏那樣,習慣玄門中人的打扮。
遲安的衣櫃裡的衣服大多數是輕便的道袍,遲萻並不想改變遲安的習慣,加上她這段日子一直忙著修煉,這個世界也沒有能讓她自動打扮取悅的人,所以她也維持著遲安的選擇,天天一身道袍,清湯掛水地出現在人前。
“遲妹子,你也來了。”侯天陽一副2b青年歡樂多的樣子,跑過來和遲萻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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