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拂遠林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4218

第1章

書名: 煙煙拂遠林 字數:4218 更新時間:2024-12-20 17:08:13

1


我四歲的女兒給我領了一個大帥哥回家。


我看著那人冷笑,然後抱著女兒叮囑她:「寶寶,別什麼垃圾都撿回家!」


寶寶急了,揮著小圓手對我道:「不是垃圾,是爸爸!」


我捂住她的小嘴巴:「你瞎了,這貨也是你爸爸?」


帥哥看見我的第一秒就愣在門口,然後有點不可置信地叫我:「煙煙?」


我沒理他。


他的神情卻從不可置信轉為狂喜。


他急急伸出手來,卻在看見我冷笑的表情後變得小心翼翼。


他說:「煙煙,真的是你。」


我的手扶在門把手上,一點都沒有要迎他進來的意思,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對啊,蘇大醫生,好久不見。」


女兒看不懂奇怪的大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拽拽我的衣角:「媽媽,我餓了。」


我彎下腰抱抱她:「燃燃想吃什麼呀?」


蘇遠林看著我和燃燃,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你已經有孩子了。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還好嗎?」


聽到他說話,我不由得差點笑出聲。

Advertisement


「當然還不錯,如你所見,結婚生子,人生大事,我都在 30 歲之前完成了。


「說起來,還得拜你這個前男友所賜,畢竟失敗是成功之母嘛,有了你這個失敗案例,我下一個自然更成功。」


蘇遠林目光沉沉:「成功?所以他就讓你一個人帶孩子去醫院?」


我沒想到蘇遠林居然給我來了這招,一時之間慌亂起來,最後怒而關門:「關你什麼事!」


蘇遠林在門外待了很久,似乎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嘆了口氣,說道:「燃燃的症狀,最好還是帶她做下 B 超和 CT 檢查。


「還有,下次再去醫院,一定要小心,把孩子看緊了。」


我在門裡更加生氣,狗男人,用你教我帶孩子!


動不動說教,和之前一模一樣。


2


蘇遠林,


蘇大醫生,


N 大校草,


我的前男友,外加曾經求而不得的初戀。


我用了整個青春跟隨在他的後面,直到大學畢業前夕,才終於抱得男神歸。


畢業旅行那晚,我以為我從此要迎來愛情學業雙豐收的坦途。沒想到,第二天剛起床出門,我就看見他和他那傳聞中的白月光女神抱在一起。


戀愛第二天,就宣告失戀。


應該沒有比我更慘的戀愛過程了吧。


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他淚流滿面,女神梨花帶雨,兩人那叫一個雙雙把淚垂。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原來,我才是拆散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女版馬文才。


大爺的,我不伺候了還不行嗎。


於是在一年後憤而出國。


至於為啥是一年後,因為,我要生孩子。


3


我媽聽到燃燃差點在醫院走丟的ťüₕ消息後,差點氣成腦血栓。


指著我和我哥的鼻子罵。


罵我,心怎麼那麼大,一個人帶孩子去醫院。


罵我哥,怎麼出事了才到醫院去,早幹嗎去了。


我向老太太認錯:「都是我的錯,不關我哥的事,他上班也那麼忙。」


我媽一聲棒喝:「你,閉嘴。」


我哥打圓場:「這還要多虧了人家蘇醫生,把燃燃送回來……」


我翻了個白眼。


在老太太的強大威壓下,我拿上她做的拿手點心,到醫院送給蘇遠林,以表我們全家萬分的感激。


蘇遠林看著拿著點心 90 度鞠躬的我,不動聲色。


我把點心一放,愛要不要。


正要走的時候,蘇遠林叫住我:「燃燃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淋巴管瘤。」


「咣當」一聲,我的包落在地上。


蘇遠林見狀,連忙一步上前扶住我:「放心,這種是良性的,做個手術就好。我來安排。」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不過,我有一點很疑惑。


「蘇醫生,我記得燃燃的主治醫生,好像是兒科的熊大夫?」我盯著他胸前的普外科名牌發問。


蘇遠林的耳朵不自然紅了紅:「偶爾,我們偶爾也會代班。」


4


「熊熊怎麼還不來?」躺在病床上的燃燃軟軟地發問。


蘇遠林憐愛地摸摸她的小腦袋:「熊醫生還有其他的病人要照顧,蘇叔叔先陪你玩兒好不好?」


我剛拿完飯,站在病房門口,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不知道為何,覺得眼眶好像湿湿的。


燃燃的手術加上住院,前前後後需要差不多 10 天的時間。蘇遠林從燃燃入院第一天起,倒是每天都會過來。但是顯然,爭寵失敗。他整天這副嚴肅高冷的樣子,哪裡會討小孩子的喜歡。


相比較於蘇遠林,我女兒還是更喜歡胖胖又幽默的兒科熊醫生,甚至還當著我們的面問起來:「熊醫生做我爸爸好不好?」


熊醫生看著我,兩眼放光,正要答應的時候,旁邊的蘇遠林掐住了他的手臂。


於是那天兒科的小朋友們都聽到了熊熊極其悽慘的一聲慘叫。


從此,熊熊兒科之花地位,不保。


我正要走進病房的時候,熊醫生也恰好走進來,燃燃立刻像見了水的小魚一樣活潑起來:「熊熊!」


叫完還轉頭一本正經地對同樣一本正經的蘇遠林說:「蘇酥酥,我要和熊熊玩一會兒了,你不要傷心,我媽媽陪你。」


不行,笑死,小孩的大舌頭太好玩了。更好笑的還是蘇遠林,和燃燃像同志會晤一般雙手相握:「好的燃燃,有事記得叫蘇叔叔。」


和蘇遠林來到樓下的時候我還在笑。上氣不接下氣,蘇遠林看著我,嘴角帶笑,一臉無奈:「好了。」


他的尾音下降,微微拖著,帶著幾分寵溺,就像——我和他表白完的那個夜晚,他把我緊緊擁入懷中時那樣。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眼神中似乎有幾分動容。


我知道,我們都想起了那個晚上。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我錯開眼神,蘇遠林也握拳輕咳了一聲。


入秋後的傍晚秋風微涼,我不由地打了個噴嚏,蘇遠林立刻要把白大褂脫下來,而後好像又想到我們現在的身份,手又慢慢放了下來。


我裝作沒有看見,慢慢走著,看醫院小樹林的風景。


「對了,煙煙,第一次看見病歷我就想問了,為什麼燃燃的名字叫孟浩燃?」


「因為浩然正氣啊。」


「那為什麼是燃燒的燃?」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陰陽怪氣」:「因為隻有正氣還不夠,還得有熊熊大火才能燃盡世間魑魅魍魎。」


蘇遠林咽了口口水。


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你讓燃燃和你姓,他是,對你們不好?」


「誰?」我有點懵。


一秒之後我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在問我現在的「老公」。


我連忙回答:「好,怎麼不好,可好了。」


蘇遠林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好到讓你和阿姨他們來照顧,好到自己女兒病了都不出現?」


我的腦瓜飛速旋轉:「他啊,他要出差,工作忙,非常忙。我們家都習慣了,哈哈哈哈。」


蘇遠林停住了腳步,我轉頭,看見他失落地停在原地:「煙煙,如果那個時候我們……」


我打斷了他:「蘇遠林,既然我們都已經各自往前走,那就別回頭。」


他看著我,良久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回住院部的路上,我們一言不發,我試圖打破這凝滯的氣氛,帶頭打哈哈寒暄:「對了,說起來你和劉鹿怎麼樣?」


「劉鹿?」蘇遠林有點疑惑,好像一時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提起她,不過他還是很快答道:「她出國了。」


白月光原來是出國了,怪不得。


5


從電視臺下了班,我匆匆趕到醫院,看見我媽正和護士站一幫姑娘聊得正歡。


講真我十分懷疑我們家祖孫三代都有社交牛 x 症,燃燃那張小嘴絕對遺傳了她外婆。


老太太和護士姑娘們告了別,路上開始和我八卦,說她都打聽好了,這位蘇醫生,人帥技術好,穩坐普外青年才俊頭把交椅,就是吧,有個什麼白月光,在國外。她覺得有點危險。


我心裡漫開一片苦澀,打斷了老太太:「行啊您,現在都知道白月光這詞了,真不錯。」


老太太和我嘚瑟:「那是,你個小囡囡,別看不起我們中老年人。」


我求饒:「我哪敢看不起您啊,我隻求您別天天給我相這個相那個的了好不啊。」


老太太堅決拒絕了我的請求,表示組織絕對不能饒恕我這種在終身大事上消極怠工的思想。


她都幫我安排好了,蘇醫生不行,還有其他優秀青年,胸外科頭牌李醫生,照片都給我遞出去了。


我氣結。


6


於是這周六下午,市二院西門大街的一個咖啡館裡,我開啟了人生中的第一場相親。


我媽誠不欺我。


真是帥哥。


淡色休闲西裝,金絲邊眼鏡,斯文俊秀,看得出ṭūₒ是刻意成熟打扮,白皙的臉上還有種少年的天真。


莫不是我今年的桃花全都綻放在了醫院?


可惜,我並不是來相親的。


「李醫生,不知道楊護士長有沒有和你說清楚,我家比較特殊,我覺得你……」


「我知道,我完全不介意的。」


大哥,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我還不想讓我女兒有後爸啊!


「是這樣的李醫生,近幾年我還不打算結婚……」


與此同時身後有一個好聽的男聲幽幽響起,瘆得我雞皮疙瘩起了滿身:「我還不知道,你又要結婚了?」


蘇遠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裡。他拉起我的手就要帶我出門。


李醫生起身擋在我面前:「你是誰?」


哦,看來普外科和胸外科的交流並不頻繁。


蘇遠林根本不理會他,一把推開他,拉著我出了門,把我帶到車上。


他看起來似乎氣極,但還是克制著沒有大力甩上我這邊的車門。


把我送進副駕駛後,他才坐到駕駛座上,深呼吸了一分鍾後才開始問我:「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國還能重婚?」


「那個,什麼來著,啊,對……我離婚了。」我為自己的急中生智點贊。


蘇遠林愣住了,呆呆看著我,喃喃重復:「離婚,了?」


「對啊,你看,現在大家都講究效率。不合適,還不如早離早解脫。」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緊張:「所以,你是準備要再結婚了?」


「啊這個,ẗűₕ嗯,有點復雜……」


怎麼辦,找不到理由了。


都怪我媽,搞什麼相親。


「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


剛才他在說什麼?


蘇遠林伸出手,緩緩而又堅定地握住我的手,直到接觸到我才發現,他的手,似乎還在輕顫著。


「煙煙,你覺得我怎麼樣?


「考慮考慮我好不好?」


7


在第三次給燃燃講故事講串線後,我被我媽從醫院趕了回來。


老太太提著我的耳朵訓我:「白雪公主要跟獵人私奔?孟煙煙真有你的,就你這樣你們臺領導居然放心把王牌節目交給你做?給我滾回家休息去。」


我期期艾艾地抱著燃燃告別:「寶貝,媽媽先回家了,不要太想媽媽哦。」


燃燃一把推開我的臉,抱住熊醫生的大腿:「媽媽你快點走吧,我要聽熊熊給我講故事!」


真的女大不由娘,桑心。


正當我碎碎念的時候,蘇遠林推門走了進來,他溫聲道:「你先回家休息,燃燃有我們。」


我避開他的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睛。


蘇遠林看見我躲避的視線,露出一絲受傷的眼神。


 


我回到家,在床上翻來覆去,已經過了凌晨了,卻還是沒有絲毫睡意。


我在糾結一個永恆而偉大的哲學問題:人,究竟能不能兩次踏入一條河流?


說人話就是,唉,我能再跳一次火坑嗎?


那天車上蘇遠林問我的那句話,我以為自己是要很堅定地拒絕的,可是看見他顫動著的手指的那一刻,我心尖好像被小貓帶著軟軟倒刺的舌頭舔了一口。


酸楚、甜美,混雜成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堵得我胸口要炸裂開來。


那些年裡——那些暗戀而不得,在圖書館佔座隻為和他對視一眼的過往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蘇遠林這樣的一個眼神。


最後,美夢隻成真了一個夜晚,然後就像琉璃一樣破碎了一地,揭開了它殘酷的本真。


 


8


九年前的 N 大有三景。


情人湖,流浪貓,和學生會長蘇遠林。


我過往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見過蘇遠林這樣的男孩子。


從小爸媽離婚,我媽帶我和我哥單過。我哥是個被人搶了錢都還傻愣在那的憨憨,我怒從心頭起,混成我們那片的孩子王,把搶我哥錢的小混混揍了個鼻青臉腫。


等到上到中學,我周圍聚集了一眾小弟,成功混成大姐大,學校裡最兇惡的小混混見了我也得給幾分薄面叫一聲煙姐。

熱門推薦

錯愛

錯愛

辦完離婚手續的那天,我訂了回老家的高鐵票。 手機、身份證、餘額不多的銀行卡,就是我這些年來的全部。 管家給我打來電話,說我還有一些物品沒搬走。 「都扔了吧,我不要了。」 他又說,小少爺吵著要找媽媽了。 「他很快會有新媽媽,就是他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 我生的兒子,和他的父親真的很像。 連愛的女人都是同一個。 以前我會難過,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現在覺得,不愛就不愛吧,也就那樣。 高鐵開動之前,我對著電話那頭,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讓他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打擾他。」

女帝隻想殺夫證道

女帝隻想殺夫證道

我是一隻九尾魅狐,我的夫君要求我斬 斷三尾,替他的養女續命。

娶了兄弟的妹妹之後

娶了兄弟的妹妹之後

辭職回老家躺平後,我娶了兄弟的妹妹,但是她好像不喜歡我。 沒關係,那就當是娶了好兄弟。 於是結婚之後我老往兄弟那跑,終於有一天,她抓著我不放。 “老公,真的要讓我一直喫素嗎?” ?????

破戒

破戒

京圈突然刮起了佛子、佛媛風。 天天約我蹦迪的閨蜜一夜之間挽起素釵,穿著旗袍,開始坐在禪室裡喝茶。 好幾個熟識的公子哥也總是捻著串,走哪兒盤哪兒。 我很瞧不起這種跟風的行為。 所以閨蜜約我去寺廟聽經的時候,我故意穿了緊身裙,燙了大波浪,塗了大紅唇。 「你信不信,在場聽經的佛子都是假的,我隨便揪一個就能讓他現出原形?」 為了證明給閨蜜看,我順手抓起旁邊聽經的男人,吻了上去。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京圈太子爺,信佛二十年,是真的佛門弟子。 我惹大禍了,連夜跑了。

魯班女

魯班女

我爹是鎮裏最好的木匠。 他花一年時間,替張員外修了一座八角亭。 亭子修完那天, 我爹血肉模糊的屍體也被人抬回來了。 他們說,爹和柳姨娘私通,被張員外抓了個正著。 柳姨娘浸了豬籠,我爹則是被亂棍打死。 再後來,我成了柳姨娘女兒的貼身丫鬟。 他們不知道,寧惹活閻王,不惹魯班匠。而我,是一名魯班女。

換胎成功

換胎成功

懷孕時,我是尖肚子,而小姑子是圓肚子。因此她就處心積慮地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