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但為首師兄並不畏懼,依舊笑意盎然:“敢作敢當,我們昆侖也不需要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
“季師兄,你是要替文師妹教訓我們嗎?”
季烆看向他們的目光冷到了極致,身上的靈息劇烈波動,一觸即發。
昆侖府邸建了萬年,府中有一株長生樹,高達千尺,樹峰直入雲端。坐在上面,幾乎能看清帝都全貌。
送了乘嫋,獨自回來後,藺霜羿也沒心思回去休息。
心煩意亂之下,便上了長生樹。他記得他那嗜酒如命的師尊在那裡藏了酒。藺霜羿並不嗜酒,因幼時在寺廟的緣故,他幾乎不會飲酒,可今日心浮氣躁,卻想喝些酒。
最好是烈酒。
不想,他方上來,還未打開酒壇,垂首便無意中瞧見了下方那一幕。
距離太遠,下面的人察覺不到他。
藺霜羿卻能把下面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分明。他並不是一個多管闲事的人,也從不在意外人的事,可這一回他垂首靜靜看了下方一會兒,開酒的手微頓,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片刻,他放下酒壇,從懷裡取出了傳音石。
“乘嫋。”看著下方對峙的兩方人,藺霜羿第一次主動啟動了傳音石。
那頭,女子歡喜的聲音很快傳來:“劍君,您找我?”隻憑聲音,也能想象出她的模樣。
藺霜羿輕嗯了一聲,另一隻手扯了扯衣襟,凸起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眸光暗沉,沉默片刻,他才開口,聲音卻如平常般輕淡平靜地說:“你現在來昆侖府邸,我有東西要給你。”
第67章
“藺霜羿找你什麼事?”回天珠不滿, “這天都要黑了,還讓你過去作甚?要給你東西,他怎麼不自己過來。”
是啊, 他怎麼不自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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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藺霜羿的性子, 若有東西要給她, 該如上次送雪蛟龍筋一般, 而非讓她過去。畢竟這樣一來,麻煩了不少。
他怕麻煩的。
乘嫋知道。
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乘嫋便沒繼續想下去, 反正等她過去了, 一切疑惑都能解開。
去之前,她換了一身新衣裳,又梳了一個漂亮的發髻。沒了白日的利落,卻多了幾分女兒嬌俏。
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 直到滿意,乘嫋這才出了宮。
皇宮距離昆侖府邸不遠,不過半刻鍾,乘嫋便到了。這般短的時間,中途,藺霜羿又聯系了她一次, 像是在催促。
“到了嗎?”
“到了,劍君,您在哪兒?”
乘嫋裝作沒發現那份隱約的迫切。
藺霜羿道:“我來接你。”
話落下不過幾息, 他人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速度之快, 讓人反應不及。
乘嫋眨了眨眼,仰頭, 眸光亮亮地看著他:“劍君,您來得好快。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哪裡是重要的東西,不過是他隨口扯出的借口罷了。
天色昏沉,月亮已冒出了半顆頭。溫柔的月色映射下來,灑落在女子雪白細嫩的面頰上,襯得她柔如春水般動人心魄。
她著了一身月白色的紗裙,淺藍色的柔軟裙擺隨著輕風搖晃,恍若月下精靈。
藺霜羿忽而有些不敢看她。
他對美其實不敏感,可此時,卻覺得面前的姑娘美得勝過世間所有人。
他心間發燙,下颌繃緊問:“你想喝酒嗎?”
嗯?
不等乘嫋詢問,藺霜羿便抓住她的手,帶著她一躍而起,很快便落在了長生樹上。卻不是頂端,而是長生樹中間,距離下方有百尺。
以元嬰修士的眼力,能夠看清地面上發生的一切。
他把她安放在了穩固的樹梢上,輕聲說:“我師尊留下了幾探壇好酒,你可以嘗一嘗。”
這個答案讓乘嫋有些意外:“劍君讓我來,是來喝酒?”
藺霜羿打開酒壇,一股濃鬱的酒香飄了出來,他提前設好了結界,下方的人不會察覺。
給兩人分別斟了一杯酒,他垂眸說:“看下面。”
乘嫋心頭一動,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季烆,然後是文喜。情況一目了然,季烆把文喜擋在身後,正為她討公道呢。
當看清下方情形時,不知為甚,她不覺得生氣,反而有些想笑。
原來藺霜羿特意把她喚來,便是為此。
她忍住笑,面無表情地問:“劍君是什麼意思?”怕被藺霜羿看出來,乘嫋微垂著頭,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從藺霜羿的角度看去,她看上去有些失落。
下方。
面對那些人的挑釁,季烆終是出了手,不過因為是同門,所以他並未下重手,隻是擊退了這些人。
他冷著臉道:“滾。”
“季師兄是什麼意思,這是在為文喜出頭?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季師兄這般維護文喜,難道不怕被殿下知道?”
季烆聲音冰冷:“我喜不喜歡,與你們無關。我再說一次,滾。”
那些人不忿,卻又不是他的對手,隻能忍氣離開。
待到那些人一走,便隻剩下了季烆和文喜兩人。季烆轉身要走,文喜忙跟上前道:“季師兄,謝謝你。”
季烆頓住腳步,沉聲道:“我不是幫你。”
文喜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讓她不要誤會,她苦笑一聲道:“我明白的。我已經犯了一次錯,不會再犯第二次。季師兄,你放心,我不會再痴心妄想了。”
“無論如何,這一次還是你幫了我。謝謝你。”
她的臉色發白,不如曾經的健康紅潤,在月色下,越發多了一層慘白的灰敗。
季烆的目光自她帶著嘲意的眉目間一掃而過,沉默須臾,冷聲道:“你既然清楚,那便該知道該怎麼做。”
頓了頓,他冷道:“文喜,不要辜負了你的天資。那些人不值得你費心。”
語氣冷硬如石,可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關心?
果然,文喜看向他的眼裡都是感激。片刻,她面色一正,聲音堅定:“季師兄放心,我明白的。那些人的確不值得我在意。”
她的仙途還很長。
正如季師兄所言,她不必把時間和心思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文喜胸中起了一股心氣,認真地道:“我會好好修煉,爭取追上你。”
季烆冷冷的扔下一句‘與我無關’,便轉身離開了。背影冷漠,態度冷淡,仿佛極為不喜。
但如果真不喜,又緣何要多管闲事?
長生樹上,乘嫋目光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心底未有任何波瀾。早在季烆從結侶大典上離開的那一刻,他們便已經結束了。
所以她不會為此生氣,反而挺高興。畢竟看到了敵人的軟肋,又能借此一用,當然值得高興。
她低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下方的男女。
“如果是我討厭或不在意的人,我不會管。”藺霜羿忽然道,“我會教訓他的。”
乘嫋沒有抬頭,依舊看著下方,良久,才道:“謝謝劍君喚我前來。您說的是,倘若真的不喜,又何必多此一舉?”
聲音不如平常清甜,帶著微微的沙啞。
藺霜羿心頭有些沉。
忽然有些後悔喚她來,他其實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把方才發生的一切記錄下來。當然,他也可以不告訴她。
他張了張嘴,正想開口,便聽乘嫋道:“劍君,還有酒嗎?”他抬眸,才見她已經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張柔軟白皙的面龐上沒了平日的笑意,她輕抿著唇,低聲說:“我還想喝。”
明顯不是因為酒好才想喝,而是想要借酒消愁。
藺霜羿心尖像是被刺了一下,不算疼,卻不容忽視。
他沒動。
但乘嫋自己搶過了酒壇又斟滿了酒,又是一口飲盡,然後一杯接著一杯,很快雪白的臉上便染上了緋紅。
這是烈酒,凡人一滴便能醉上一天一夜,修士修為越高承受力越強,但多喝上幾杯仍然會醉。
數杯酒下肚,乘嫋明顯有了醉意。
面上紅霞散開,微醺的臉龐像是月色下最美的花,眼波流轉,絢爛似夢。她忽然朝他靠近,近的幾乎要貼在了一起。
藺霜羿無意識繃緊了身體,喚了一聲:“乘嫋。”
“劍君。”她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裳,紅唇開合間,呼出淡淡的熱氣,酒氣燻染,眼色朦朧,“你可以抱抱我嗎?”
藺霜羿呼吸一滯,身體僵硬,沒有動。他可以把她推開,但這裡到底是一棵樹,在樹中算是粗壯,卻還是有些狹窄。
乘嫋醉了,或許一不小心便會落下去。
所以藺霜羿最後還是沒有把人推走。
其實他並不排斥與她親近。
女子幾乎要坐進了他的懷裡,仰著頭,白如暖玉的臉龐、鮮嫩如花瓣的唇瓣皆在咫尺之下。
藺霜羿艱難的別開了視線,啞聲道:“乘嫋,你醉了。”
“我沒醉,我很清醒。”
與一個醉酒的人說醉了,當然是沒用的。所以乘嫋非但沒有遠離他,更得寸進尺的越發攥緊他的衣裳。
力道有點大。
藺霜羿不由微微傾身,如此一來,兩人便靠得更近了。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馨香,感受到她的柔軟。
酒氣環繞間,他似乎也有點醉了。
“劍君,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
“那你為什麼不抱我?”她皺著秀氣的眉頭,明顯很是不滿。醉酒的她比平時膽子更大一些,也更粘人了。
藺霜羿能說什麼呢?
他與她沒有任何關系,更沒有名分,怎能越過雷池?她醉了,可是他是清醒的。他還比她年長許多,當然更不能做錯誤的事。
“乘嫋,起來。”藺霜羿喉結劇烈滾動著,聲音更啞,“再不起來,你明日會後悔的。”
定然會後悔。
她那般在乎自己的名聲,若非情人咒影響,根本不可能與他親近。是了,就像第二次見面,禮貌卻疏離。
“才不會呢。”乘嫋搖頭,抓著他的衣裳不放,“我喜歡劍君,想要靠近你,歡喜還來不及,又怎會後悔?”
她抬頭,目光忽然凝住,落在了男人上下劇烈滾動的喉結上。似乎有些好奇,伸手想要去碰。
溫熱的指尖方碰到那點凸起,便引來一陣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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