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話委實有點重了。
許是剛炸了爐,他身上煞氣外溢,眉眼冰涼如雪,面色沉然,與平常不同,頗為駭人。
小童修為低,直面這份威勢,面色有點白,不敢反駁,忙應了一聲好,轉身就飛快跑了出去。
季烆正等著峰外。
瞧見他一個人回來了,在他身後看了好幾眼,沒看到他想見的人,面色暗了暗。
“嫋嫋……”
“殿下說不見您。季師兄,您還是快回去修煉吧。”不等他問,小童便立刻打斷他,語重心長地勸道,“莫要因情愛懈怠,我瞧著劍君都生氣了。”
想到剛才那一看心情便不怎麼好的劍君,小童心有餘悸地把劍君的話傳給了季烆,又勸道:“我還是第一次瞧見劍君這般生氣。所以這些日子,您還是不要來了。”
乘嫋不願見他。
哪怕早有準備,真得到了拒絕,季烆還是有些失望,不過也還能接受。倒是沒想到,竟惹得師尊生了氣。
師徒多年,雖相處不多,但季烆也知道師尊最在意修煉。所以雖有些意外,倒也能理解。
季烆問:“我方才聽到巨響,是發生了何事?”
“是劍君煉器炸了爐。”小童想了想說,“劍君應是很重視此次煉制,估摸是要煉制很重要的東西。”
他委婉的再次提醒季烆,不要再惹劍君生氣。
“我知道了。”季烆朝峰內看了一眼,但無暇峰裡布有陣法,以他的眼力根本什麼也看不到,他掩下心裡的失望,沉聲道,“煩請師弟告訴師尊,弟子知錯,定會好好修煉,不負師尊慈心。”
“那便太好了!”小童松了口氣。
Advertisement
“還有,”季烆頓了頓,還是道,“請師弟轉告嫋嫋,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比起難過,我更想見她。”
他很難得說這般直白的話,尤其還是對外人,這一句,已是極限。
“……待過段時間,我再來看她。”
小童心中同情,嘴上自是爽快應道:“季師兄放心,我會轉告殿下的。其實,即便中了情人咒,殿下心裡也還有您。她不想見您,怕傷害了您,又何嘗不是在乎?”
季烆心裡得了一些安慰。
如小童所說,乘嫋這般做,又何嘗不是對他的在意?
他心頭縈繞的陰影散去一些,點了點頭,最後又看了一眼,終是轉身大步離去。
與此同時,靜室裡。
一股黑煙從嶄新的煉器爐中冒了出來,預示著這一次煉制竟又失敗了。
藺霜羿看著爐裡的一團不成形的垃圾,冷著臉處理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一切如常,日子平靜如水,再無什麼波瀾。季烆沒再來無暇峰尋乘嫋,藺霜羿的煉器爐也沒再炸過。
乘嫋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諾,沒有來打擾他。
藺霜羿可以整日待在靜室裡專心煉器。
但半個月過去,本早該煉好的佛珠卻一直未成功。沒有炸爐,卻一次次失敗。於藺霜羿而言,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他在煉器一道上天賦極好,便是初學之時,也未曾失敗過這麼多回。這讓他心裡越發煩躁。
又是一日。
半月的最後一日。
刺啦——
一陣黑煙又從爐子裡冒了出來。
又失敗了。
藺霜羿正要把垃圾處理了,耳尖忽然一動,小童與乘嫋說話的聲音傳來。
小童:“殿下,夜少主來了,說是與您約好了。”
“對,我們早約好的。”乘嫋似乎有些開心,“我不方便離開昆侖,便與他約在了這裡。”
夜少主,這是誰?
他記得夜家這代少主是個男的。
他們什麼時候約好的?
藺霜羿聽到了乘嫋朝外走的腳步聲,他下意識起身,想要出門問個仔細。然剛走到門口,藺霜羿忽然反應過來。
乘嫋要與見誰與他何關?
他頓住腳步。
直到那熟悉的腳步聲出了無暇峰,也沒有推開面前的門。
而乘嫋這一去,便是幾個時辰。
直到太陽落下,天色黑下,她也還沒回來。
亥時,藺霜羿推開門,走了出去。煉制失敗的原因依舊沒找到,決定出來透透氣,或許會有所獲。
院子裡,空蕩蕩的。
隔壁的房間,黑暗一片。
藺霜羿看了一眼,出了院子,走到了峰門。兩個小童正吃著零嘴,嘻嘻哈哈,不想看到劍君,忙站直了,恭聲問好:“見過劍君!”
藺霜羿微點下颌,須臾問:“乘嫋去哪裡了?”
小童回:“回劍君,殿下與夜少主出去了,說是有事商談。”
“夜少主?”藺霜羿面色淡淡,“他們關系很好?”
兩個小童平日裡除了修煉,便是八卦,知道不少事。聞言,也沒多想,便笑回道:“這位夜少主曾是殿下的愛慕者,追了殿下很久呢。不過可惜,被殿下拒絕了。”
“殿下隻喜歡季師兄。”
既然拒絕了,為何還要再見?
藺霜羿沒再說話,隻站在峰門口,面無表情地看向外面。
直至月上中天,終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漸行漸近,正是乘嫋,不過此刻,她身旁還跟著另一道修長高大的身影。
瞧那模樣,分明是個男子。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很是和諧。
直至走近,乘嫋才看到了站在峰門前的藺霜羿,愣了一下,才喚了一聲:“劍君,您怎麼在這裡?”
這個時辰藺霜羿應該在屋裡才是。
藺霜羿先是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量比他矮了兩分,長得還可以,但比他好看的太多了。
皮膚也有點黑。
總之,生得勉勉強強。瞧著骨齡已快五十,修為才剛元嬰,天賦和悟性一般。連季烆也比不過。相處這段日子,他清楚乘嫋的要求很高。
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愛人。
看清之後,藺霜羿才收回視線,淡聲回道:“太晚了,來接你。”
第49章
“太晚了, 來接你”。
這話顯得曖昧了一些,也不像藺霜羿會說的話。乘嫋覺得有些奇怪和驚訝,但她看面前男人一臉平靜坦蕩, 又覺得隻是她想多了。
應該隻是字面意思。
她不想讓自己會錯意, 生出其他心思。
果然, 下一刻便聽藺霜羿補充道:“盤龍教猖狂, 不排除他們會在昆侖埋伏的可能。”語氣微微有些生硬。
聽得這話,乘嫋忍不住笑道:“謝謝劍君關心,我沒事, 我與露白沒有離無暇峰多遠。”
露白。
藺霜羿已經從小童那裡知道, 這是那夜少主的名字。
朋友之間,稱呼對方名字表示親近,是正常之事。但乘嫋與夜露白是朋友嗎?
藺霜羿唇角平直,聲音冷淡:“不要心存僥幸。”
這時, 夜露白也微微上前一步,恭敬地朝藺霜羿行了一禮:“夜露白見過劍君。請劍君放心,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不會讓殿下陷入危險之中。”
他是世家出身,夜家也是四大世家中唯一的上古世家,自幼燻陶之下, 他的儀態禮儀無可挑剔。
溫潤如玉,不驕不躁,唇角帶著優雅從容的笑意, 一言一行都自然的流露出不凡的氣質, 令人好感倍增。
年輕一輩中, 雖則季烆的天賦更好一些,但論起人緣, 卻是夜露白更甚一籌。尤其是在女子中,最受歡迎。
藺霜羿卻不喜這般的人,隻覺他笑得一臉虛假,冷聲道:“如果真出了危險,你能護得住她?”
雖夜露白已是元嬰,根基也算扎實,修為比乘嫋高了一線,但真遇到危險,還說不定是誰護誰。
聞言,夜露白並未露出任何不滿或者惶恐之色,又朝藺霜羿拱手一禮,不卑不亢道:“劍君教訓的是,以我之能的確不敢說能護得殿下周全。下次,定會注意。若是不幸遇險,便是抵了我這條命,也會讓殿下脫身。”
他未曾辯解,而是幹脆認了錯,這般態度讓人挑不出錯。
還有下次?
藺霜羿不由擰眉,語氣更淡了幾分:“此乃昆侖,輪不到你來抵命。”
乘嫋敏銳察覺到藺霜羿似乎心情不怎麼好。
來不及深思為什麼,夜露白已是她的合作對象,對她很是有用,可不能真惹了劍君不喜。
思及此,乘嫋便要開口。
但不等她出聲,藺霜羿已經率先道:“時辰不早了,回了。”說著話,他卻沒有如之前那般先轉身離去。
夜露白目光微閃,忽而轉向乘嫋,笑道:“那便不打擾殿下了,我明日再來尋您。”
明日?
他們今日已經談妥,夜露白明日一早便會回南州。
乘嫋心中疑惑,不過此刻也不是尋根問底的好時候,便暫先把疑問壓下,笑著應了一聲好。
夜露白向她與藺霜羿又是一禮,風度和禮儀實在極佳,禮罷,這才含笑轉身朝山下走。
溫柔月色下,青年悠然前行,饒是晚間,也極引人矚目。
乘嫋想著夜露白方才的話,不由多看了兩眼。
正這時,眼前忽然多了一片白,原是藺霜羿忽然走到了她前方,高大的身體恰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乘嫋疑惑看他:“劍君?”
怎麼突然站到她前面?若非她有點自知之明,怕是會誤以為藺霜羿故意為之。
那雙清亮的眼裡終於沒了其他人,隻有他。
藺霜羿聲音帶著一點微涼:“回去了,明日重新開始晨練。”
聞言,乘嫋忙問道:“劍君的法器煉制成功了?”算算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乘嫋起初忍耐得很難受,但後來竟也慢慢習慣了。畢竟藺霜羿就在靜室裡,哪兒也沒去,雖則不能時時見到,但隻要想著這人就在屋裡,與她隻一門之隔,心裡便好受了許多。
如此也便熬過來了,而且獲益匪淺。這半月修煉越發專注,效果自然更好。她如今不能直接突破,便努力夯實基礎,豐厚底蘊。
屆時一舉突破,不僅會更順利,也會比同階強出許多。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