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沒有想到,不過數日,情況陡變。
殿下竟中了情人咒母咒,愛上了季師兄的師尊無暇劍君。
“阿烆,在情人咒沒有解開之前,若無必要,我們便不要再見了。”
“或者,我們不如解除婚約,如此,對你我都好。”
“……阿烆,不要來找我了。”
文喜閉著眼,但白日裡,聽到的字字句句仍然不住在腦海裡回旋,讓她心潮難平。殿下的聲音那般清晰,每個字都清楚的入了她的耳裡。
“文師姐,情人咒無解。”
李韶曾說過的話猝不及防的在耳間響起,文喜驀然睜開了眼睛。
窗外懸月高掛,月朗風清,一片平和美好。文喜的體內卻忽然氣血翻湧,眼前閃過的是季師兄望著殿下離去的冷漠背影時蒼白難過的模樣。
被殿下那般抗拒傷害,季師兄定然很難過吧?
在她的記憶中,即便是瀕臨絕境,季師兄也來淡然處之,她從未看過他那般失魂落魄的樣子。
“文師姐。”
恰此時,敲門聲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混元峰的小弟子。
文喜慌忙咽下喉間的腥甜,聲音微啞的應了一聲:“何事?”她吸了口氣,站起身,去開了門。
“掌門師尊喚你去混元峰。”
小弟子公事公辦的傳了話,沒有任何寒暄,轉身便走了。態度冷漠,再無曾經的熱情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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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喜已經習慣了。
自她對季師兄的心思通過留影石暴露後,宗門上下,幾乎都避她如蛇蠍。態度冷淡已是極好,還有人曾毫不留情的當面羞辱過她。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這才朝混元峰而去。
因已入夜,宗門上下比白日安靜了許多,走在路上,除了風聲蟲鳴聲,仿佛便隻剩下了她的腳步聲。
在這寂寧的黑夜裡,顯得冷清又寂寥。
梅望雪正在殿中等著她。
“弟子拜見師尊。”文喜恭敬行了一禮,“不止師尊喚弟子前來何事?”
這些日子來,梅望雪並不常喚她。他畢竟是一宗掌門,除了自己的修煉,平日裡需要操心處理的雜事極多。
而且他座下也不止她一個弟子。
如今,她更是因錯,已經失去了掌門親傳弟子這一身份。
梅望雪笑道:“沒什麼事,不過是問問你修煉如何?這些日,修煉上可遇到什麼難題?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他聲音溫和,態度如常,並未因她讓他蒙羞有絲毫改變。
文喜鼻間一酸,忙垂下頭,回道:“回師尊,弟子一切都好。”在修煉上,她天賦悟性都極佳,的確很少遇到難題。
便是遇到了,多多思索,很快也會想到解決法子。
“在這方面,你一向很少讓為師操心。”梅望雪笑著贊了一句,“我座下弟子中,唯你最出彩。”
文喜眼睛有些酸澀:“弟子令師門蒙羞,不配得到師尊這番贊譽。”
梅望雪嘆了口氣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情之一字,從來不受控制。”
是啊,情難自禁,再難自持。
眼前似乎又閃過了那張熟悉的俊顏,文喜下意識攥緊了手,任由尖利的指甲刺進掌心,想要借疼痛來提醒自己。
“其實那事也不全怪你,你雖有錯,但也非不可原諒。”梅望雪忽然道,“隻要你誠心改過,放下對季烆的感情,其實也不是大事。若非有人故意傳播那份留影石影像,事情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你與季烆做不得道侶,但也是同門師兄妹,何至於鬧到如此?”
聽梅望雪提起那份留影石影像,文喜的臉色微微發白:“師尊是指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其實這一點不難猜到。
倘若不是背後有人操縱,那份影像又豈會在那般快的時間裡傳遍天下?
梅望雪點頭,面色有些為難,微頓片刻,才道:“此事非表面那般簡單。那份留影石影像那般清晰,分明是蓄謀已久。為師著人查了此事,發現,散播留影石的人許是與皇室有關。”
文喜猛地抬頭:“師尊的意思是?”
梅望雪輕嘆了口氣,神色微凝道:“那幽冥四煞的出現也太巧合了,為師懷疑,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
“不可能!”
同一時刻,昆侖山下,季家別院。季烆忽然冷喝了一聲。
原來季父與季烆也說到了留影石一事。他們雖沒查到當初在背後散播留影石影像的人,但從得到的線索來看,也與皇室有關。
若是沒有情人咒,他們或許不會懷疑。
畢竟乘嫋在問情臺上的表現,足以打消他們的疑心。可偏偏出了情人咒,這般大的事,乘嫋能沒有告訴家裡?
衛九幽早已飛升,那乘嫋與劍君又是如何中的情人咒?
他們首先想到的便是仙人秘境。
“這世上沒有不可能之事。”季父冷聲道,“季烆,不要感情用事。乘嫋與劍君若要被種下情人咒,唯有在仙人秘境。”
可他們誰都不知道,劍君曾去了仙人秘境。
況且,劍君去仙人秘境作甚?為何而去?為什麼要掩人耳目?
季烆臉色極冷:“那你們是何意?認為嫋嫋與師尊早有私情?認為留影石影像是嫋嫋散播出去的?”
說到此,不等季父等回答,他已經冷笑一聲。
“長老,父親,你們不會忘記問情臺上發生的事吧?也不會忘記師尊修的是無情道吧?”
季父等人當然沒忘。
正是因此,他們才錯失了良機,導致現在進退兩難。
季烆沉聲道:“皇室或許對我們有不滿,但嫋嫋絕不會。留影石之事定然與她無關。”
“與你兩情相悅的乘嫋不會,可移情他人的她呢?”季長老意味深長地說,“烆兒,你也看到了,帝女如今眼裡隻有劍君。”
季烆下颌緊繃,眼前不意又浮現了少女冷漠的面龐,心髒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又疼又麻。
“至少在問情臺時,情人咒是沒用的!”他緊握雙拳,聲音幹啞,面色如霜,“長老,父親,與其胡亂猜測,不如多花點心思找到解除情人咒和同命蠱的法子。”
同命蠱一事,季家已有了眉目。
他們已經找到了煉制出同命蠱的蠱師的後人,又召集了許多高級蠱師,定能尋到法子。但解開情人咒,卻比解開同命蠱更難。
他看著眾人,眼裡帶著微光,一字一頓的道:“我不信情人咒無解。”
第44章
一夜時間眨眼即過。
卯時正, 乘嫋出了房間。屋外,藺霜羿已經在了。乘嫋一眼,便瞧見了靜立在院中的男人。
天還未大亮, 黑雲未曾全部散去, 天空還帶著幾分昏沉, 隻微弱零星的曦光零零落落的灑了下來。
他今日換了一身黑衣, 烏發如墨,面色冷淡,整個人仿佛與昏暗融為了一體。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
看到乘嫋, 藺霜羿淡聲啟唇:“上來。”
無暇劍飛出, 清越的嗡鳴聲微微有些刺耳。乘嫋輕輕應了一聲,站了上去。這一回,她沒如之前那般故意靠近,反而站得遠了一些。
藺霜羿站在劍頭, 她站在劍尾。
御劍飛行時,無暇劍放大了幾倍,顯得兩人之間空蕩蕩的。
想了一夜,乘嫋也沒想出好法子,未免有點喪氣。最後她隻能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 等到了洞府,便見招拆招吧。若實在不能阻止,那便盡可能得謀求一點好處。
總之, 在九胥大比之前, 她絕不離開無暇峰。
因為心裡存著事, 與往日相比,乘嫋顯得非常安靜。她不說話, 藺霜羿本就少言寡語,便更不會開口。
一時間,無暇劍上安靜得讓人有些不習慣。
一路無話到了東海。
直到落地,瞧著面前平平無奇的小島,乘嫋才開口問:“劍君,這裡便是衛九幽待過的地方?”
這小島上靈氣一般,雖有幾分野趣,卻也算不上世間美景,無甚出奇。
衛九幽為何會在這裡落腳?
是這小島有何特別之處?
乘嫋不免想深了。
可惜,以她現在的眼力,看不出什麼。這般想著,乘嫋自然而然看向了藺霜羿。為方便出行,她今日打扮得比較簡單樸素,隻一身淺紫色衣裙,頭發也隻高高挽起,並未戴什麼發飾。
不知為甚,藺霜羿忽然響起了姬赤野之前曾調笑過他們的話。
“你瞧沒瞧見,小帝女每日的打扮都不同,卻又都不失精致漂亮,明顯是精心設計。”姬赤野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笑道,“女為悅己者容,她這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呢。”
對這番話,藺霜羿沒做任何評價。但他又不是瞎子,當然早發現了乘嫋每日的不同,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如今,情人咒或許將能解開,自然便沒了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
“劍君,我們現在該朝哪邊走?”
見藺霜羿站著不動,乘嫋便問了一句。來都來了,既然無法阻止,不如順其自然。在秘境時,她得了衛九幽的仙力和萬年血芝,說不定這裡也有不少好東西。
衛九幽出身衛氏王族,尊貴富裕,自身又強大,積攢肯定不少。
以藺霜羿的性子,多半是不會要。相處了一段時日,乘嫋感受最深的是藺霜羿的無欲無求。
除了得證大道,他似乎沒有什麼執著的東西。
所以最後,衛九幽留下的東西大半應都會歸了她。這般想著,乘嫋的心情終於好了幾分。
這話落在藺霜羿的耳朵裡,便成了催促。
知道可能有解開情人咒的希望,所以迫不及待了嗎?
他按了按左手腕,一夜過去,即便未曾用藥,在大乘修士強大的自愈能力下,那塊紅腫也早便消失了。
“直走便是。”
話音未落,他當先朝前走去。
乘嫋忙跟了上去。
藺霜羿走得比較快,她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但她沒有如以前那般撒嬌讓他慢一點,或者纏上去,硬抓著他的衣袖耍賴,而是沉默的跟著。
島上清靜,耳邊,仿佛便隻剩下了那迫不及待的腳步聲。
藺霜羿心裡又莫名生了一股煩悶。
他忽然又慢下了步子,驟然停了下來。乘嫋跟在他身後,猝不及防,便與之前一般撞到了他的背上。
“哎——”
她身子下意識向後仰倒。
當然,身為修士,她是不可能如凡人姑娘那般脆弱摔倒的。然沒等到乘嫋調動靈力,一隻大手便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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