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穿校服褲是因為我沒換洗的衣服，不......不是為了遮擋這個。」
「唐周，你可以......不說出去嗎？」
我眼睛一亮：「想要我保密的話，你得回答我的問題。」
過了有一分鍾，宴扶安才嗯了一聲。
「那你覺得有區別嗎？」
宴扶安地垂下眉眼，聲音小得幾乎要聽不到：「......沒有。」
「感覺會不一樣嗎？」
「我沒......沒試過。」
「......」
「唐周，差不多行了！」
我問了好多，宴扶安一開始還不好意思，問到最後尺度有點大了，他瞬間恢復本性，惱怒地叫我閉嘴。
我癟了癟嘴：「那好吧。」
我真的隻是好奇嘛。
不過......我知道了宴扶安的秘密，四舍五入我倆也算是好兄弟了！
7
上課時，我在老班的「念經聲」中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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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頭想看著窗外醒醒神，卻一扭頭就看到了宴扶安好看的側臉。
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他身上，修長的手指拿著筆，在光點中寫寫畫畫。
混沌的腦子那一瞬間有些發蒙。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他轉學來的第一天。
我沒忍住地彎了唇角。
「宴扶安，你還真是長得挺好看的。」
聲音不大，卻讓認真記筆記的少年身子一頓，隨後紅了耳尖。
下一秒，從講臺上精準地投下一支粉筆到我腦袋上。
我脊背一涼。
抬眼就見到了老班冷酷無情的臉。
皮笑肉不笑地宛如魔鬼：「唐周，你來看看我長得好不好看啊？」
全班哄堂大笑，隻有我宛如見了鬼。
滿身的睡意散了個幹淨。
被老班揪著耳朵拽到了最後排。
「宴扶安好看是嗎？你就站在這裡看個痛快，不許打擾別人！」
我摸了摸鼻子。
「知道了。」
老班高貴冷豔地走回講臺繼續講課。
我抬眼卻和宴扶安的眼神對上了，他一向冷漠的臉，此時卻因我笑得開顏。
薄唇微微勾起，眼底滿是笑意。
陽光灑在他的背後，我聽到了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我有些驚慌地捂住了胸口。
靠！
難道是剛才迷迷糊糊地被老班嚇到了？
8
宴扶安轉學過來的第一次月考全年級第一。
而我，倒數第一。
幾個班上的小弟拿著滿是叉叉的卷子，還出聲安慰我：「沒事的唐哥，你這完全屬於穩定發揮。」
「就是，他們都說這次的卷子很難，咱們幾個一對，和原本沒啥區別。」
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的卷子，數學 29。
又看了看自己的桌面，數學 25，行吧，我都不配說人家。
這邊小弟們還在安慰我，卻聽到身後突然涼涼地傳來一聲：「借過。」
我抬頭瞥了一眼幾人身後的宴扶安，居然下意識伸手拿起桌面的試卷，塞進了桌洞裡。
有些......不想讓宴扶安看到......我滿是叉子的試卷。
很丟臉。
幾個人見我不出聲，各自回了位置。
我起身給宴扶安讓空間，讓他進去座位。
誰知剛一站起來，宴扶安就邁開長腿擠了進來，空間太小，把我擠得後腰碰到了桌面上。
腰腹短暫地碰到一起，我腦子有一瞬幾乎是白的。
我靠！
太可怕！
一整個上課時間，我都忍不住用眼神偷瞄宴扶安。
他卻看也不看我一眼，明明沒相處多久，我卻從他的行為裡，感知到了他好像......是在生氣。
為什麼生氣呢？
難道是喜歡安靜，所以小弟們過來圍成一圈，讓他不舒服了？
還是......我剛才不小心......咳咳，碰到了？
9
直到晚上回了宿舍，我往床上一趟，掏出手機剛想打兩把遊戲，手機卻被宴扶安居高臨下地抽走。
「怎麼了？你要玩嗎？」
我起身問他。
他看了我半天，才聲音有些幹澀地開口：「唐周，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沉默地站在我床前，看我時，滿眼都是羨慕夾雜著怒其不爭。
「我知道你家裡的條件很好，就算考不上大學，也能出國留學，可......」
手被拉住的一瞬，我下意識仰頭和他對視。
他目光灼灼，像是帶著火光。
「可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學，上同一所大學！」
「唐周，我和你一起努力，好嗎？」
對視間的火花，像是點燃我的引信，從目光而起，蔓延全身。
溫度在兩人之間升溫，我甚至能感覺到臉頰的灼熱。
「宴扶安......你......」
不會是......喜歡我吧？
意識到自己有這個想法時，腦子突然轟地炸開。
心髒撲通撲通地像是期待我問出口。
唇開合了幾下，卻見宴扶安垂下眉眼，滿眼落寞，語氣認真。
「唐周，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
後面的話，我再也聽不清楚了。
隻有朋友兩個字，無限次地在我腦海中回蕩，空蕩蕩的。
原來......隻是朋友啊。
可我，好像已經......
有些不對勁了。
10
我懷著隱晦的心思，成了宴扶安最好的朋友。
清冷的聲音一句一句地讀著英文句子。
聽得人臉頰發燙，耳朵發痒。
想堵上他的嘴，又想他隻念給我一個人聽。
我無力地趴在桌面上，將自己滾燙的臉埋進手臂。
唐周你簡直沒救了！
深呼吸了一下，剛要起身，旁邊的宴扶安正好站起，朝向我準備出去。
下一秒，耳邊傳來了一聲宴扶安沙啞的悶哼聲。
我僵硬地抬頭，卻看他滿面通紅幾乎滴出血來。
他咬牙切齒地看向我：「唐周，你是想讓我斷子絕孫嗎？」
我慌亂地站起身，聲音都磕巴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你自己......太那個了。」
好在是午休時間，教室裡沒有人。
我尷尬又羞澀地動也不敢動，看著對面的宴扶安在那裡倒抽冷氣。
我試探性地開口：「那個......」
宴扶安的冷酷得仿佛殺人的目光。
咽了咽口水。
「是那個啊？」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腦袋好像有問題。
「......兩個都撞到了嗎？」
宴扶安氣得怒極反笑，冷哼了一聲，開始破罐子破摔。
「對！所以你要幫我揉嗎？」
我：「......啊？」
這麼突然嗎？
會不會進展有點太快了啊？
不過......
「其實......也不是不行......」
話脫口而出，我猛地抬起頭去看宴扶安的表情。
我隻是不小心暴露了，可千萬別把我當成是變態啊！
結果宴扶安已經坐在座位上，低頭頗為認真地寫題了。
剛才的聲音太小，他似乎沒聽到。
聽到了，又害怕他討厭我。
沒聽到，又覺得有些失望。
暗戀，果然是這世界上最討厭的事，沒有之一！
「......」
第一節下課後，宴扶安被老班叫去了辦公室。
我百無聊賴地伸手戳了戳宴扶安的習題本，本子從桌面掉到了地上，打開的頁面剛好是他今天寫的那頁。
「咦！」
我伸手撿起，卻驚奇地發現宴扶安寫了一節課的習題，居然還停在午休下課時。
所以......他剛才......是筆沒有水了，又不好意思跟我講，才一整節課都憋紅了耳朵？
嗐，怎麼不早說呢。
11
宴扶安很窮。
爸媽早逝，他被養在了外婆家裡，可沒幾年，外婆也病逝了。
年紀小小的宴扶安被舅舅收養。
他被當成拖累，舅舅看了他就唉聲嘆氣，舅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嫌棄他是個拖油瓶。
就連小了他三歲的表弟，也指著他鼻子罵：「沒有爸媽的野孩子！」
「我呸！賴在我們家的吸血蟲！」
暗淡的時光裡，隻有初中的老師一直幫助他。
還多次反復上門警告舅舅舅媽要是不讓他上學，她就去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來戳他們一家的脊梁骨。
舅舅舅媽怕影響表弟，這才惡狠狠地把書包甩給宴扶安。
「你這個克死爸媽的喪門星，趕緊滾！別想著我們給你交一分錢的學費！」
宴扶安被趕出了家門，初中的林老師幫他租了房子，還贊助了學費。
要是沒有她，宴扶安現在估計是在哪個不知名的工地上打黑工。
當初這段是在前三集的劇情裡，看我的牙根直痒痒。
而現在，那個小可憐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嘆了口氣。
無論怎樣，宴扶安，我都希望你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就算......與我無關也可以。
「......」
他所有的錢都來自於獎學金。
他說要給我補課。
我順理成章地提出給學費：「年級第一一小時怎麼也得兩百吧，宴扶安，你覺得可以嗎？」
我以為他會同意，可他漆黑的眸子看向我，幽深幽深的。
他說：「唐周，我給你補課，不是為了你的錢。」
「我知道，但我唐周長這麼大，就是不喜歡欠別人的！」
我故意皺眉裝作不耐煩，還氣鼓鼓的，眼神危險地威脅他。
「你不接受，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兄弟？」
宴扶安看我：「兄弟？」
「昂！不然呢？」
我伸手鉤住他的肩膀，學著平日裡那些男生和兄弟勾肩搭背的樣子。
「好兄弟當然要一起分享，畢竟你唐哥我，窮得也隻剩下錢了。」
背著他深呼吸。
再轉過來，又是一張吊兒郎當的笑臉。
隻有偶爾閃過的鏡子裡，那人的表情，難看得像是在哭。
12
宴扶安是個好老師，我卻不是個好學生。
在他認真給我講課時，我卻滿腦子都是他修長的指尖，紅潤的唇，還有鏡片下清冷精致的臉。
明明每日洗漱都能看上好幾次。
可我卻像是著了魔，怎麼也看不夠，甚至變態地想把他鎖起來，隻讓我一個人欣賞。
嘆了口氣。
暗戀讓人變態。
「認真做題！」
頭被筆輕輕敲了一下，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耍寶，反而是乖乖地低下頭寫完了試卷。
晚上下課，宴扶安正在整理要帶回宿舍的書。
我輕輕地叩了下桌面。
「你今天自己回宿舍吧，我有點事，今晚不回來了。」
宴扶安動作停下，側頭看我：「要回家嗎？」
今天周六，按日子我是要回家住一晚的。
可是這次不是。
「挺長時間沒和胖子他們玩了，有點意見，這次特意在外組局約了我。」
我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被損友邀出門，卻要和老婆報備的老公。
「去的地方有些吵鬧，想著你不喜歡，就不帶你了。」
「明天我回來給你帶你喜歡的包子。」
宴扶安的唇緊抿住，瞬間抓住了重點：「明早回來？」
「啊......對，說是給我準備了驚喜。」
宴扶安沒再說話，隻是周身氣壓陰沉濃重，像是在生氣。
我也不知道哪裡惹了他，隻好打了聲招呼跑路了。
走得遠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宴扶安站在教室門口，眼神漆黑地看著我的方向，像是在看我。
13
一進門，胖子這小子就灌了我好大一杯酒。
語氣酸了吧唧的：「唐哥自從和學霸玩到一起，連和咱們出來都不願意了。」
「學習，學習，咱們這種家世，還要靠學習改變命運嗎？」
給我聽得翻了個白眼，一巴掌呼到他的頭上。
「說屁呢！你爸要不是好好學習考出大山，你有個屁的家世！」
「給你喝杯馬尿，你還來上豪情了，咋滴？挨你爸揍挨得少了，要我幫幫你唄？」
胖子原地求饒：「別別別！哥，我錯了，自罰一杯還不行嗎？」
「可千萬別告訴我老子，不然我這兩條腿，非被他打成烤豬蹄不可。」
滿屋子的人瞬間哄堂大笑。
我正坐著，包間的門被推開，兩個隔壁女校的漂亮姑娘就進來了。
其中一個眼神落在我身上就不動了。
我還沒搞懂，胖子就利索地讓了位置，推搡著那個女生就坐到了我旁邊。
「那個......你好。」
人家姑娘都說話了，我也不好意思不吱聲。
「你好，唐周。」
林思思笑顏彎彎：「我知道你，唐校霸嘛，你超有名的！」
頭一次被人誇，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也沒有很出名。」
修長白皙的手往我面前一伸，林思思眼底像是帶著光。
「我叫林思思，認識一下吧唐大校霸。」
一口一個校霸的，都給我整害羞了。
「別......別叫校霸，有點尷尬。」
林思思瞬間笑得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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