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後,隻聽「嗡——」的一聲,桎梏我腰部的仙法驟然潰散,我又掉回了池塘。
「謝!清!榕!」
山間野鳥被我的怒吼驚走一大片。
我湿漉漉地爬上岸,一把拽住了試圖逃脫的他。
「我這到底有誰在啊?你到底為什麼要來我這啊?
「又是搶我的床,又是把我提溜出池塘,你特麼煩不煩?」
謝清榕眼角的痣又泛起紅來。
除這個外,還是那麼矜貴、清冷的長相,眼中卻帶著一ẗüₜ絲淡淡的壞。
他的語氣平平。
「沒什麼,江闊發現我是妖的事了,回不去仙門了。
「奇不奇怪?一個我瞞得這麼好的事,為什麼就他會發現?」
我驟然停在了原處,心尖微顫。
正如我不是純正的魔一樣,謝清榕也不是純正的仙。
他是一頭蛟,一頭立志要修仙的蛟。
蛟化龍,是為神獸。
但若還是蛟,就是妖。
Advertisement
他這個秘密,我在第一天上岸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誕生於幽冥之海,不知道為什麼,擁有自我意識時便被兩道鎖鏈釘穿了琵琶骨和腳踝。
等著鎖鏈腐朽,靠自己爬上岸後,便遇到了一頭在桑樹下獨自舔舐傷口的蛟。
他見我的琵琶骨和腳踝都流著鮮血,便用蛟尾把我卷了過去,順便替我舔了兩口。
不過須臾間,我的傷口便盡數愈合。
他問道:「你叫什麼?」
我老實回答。
「暴暴龍。」
我聽身邊的魚蝦說過,它們最喜愛、最尊崇的就是龍。
雖然我是一尾魚,我想更厲害一點。
所以我叫暴暴龍。
沉默了好一陣,他似是忍不住了,低頭悶笑。
我那時還小,分不清他的笑是嘲弄還是真的好笑,憤怒地瞪視他。
「不好聽嗎?」
他無辜地舉起了雙爪。
「好聽,但不適合當名字,不如你叫玄桑吧?這個名字也很好聽。」
那時候的謝清榕真好,哪像現在,當了仙門首座後一肚子壞水。
6
謝清榕以不容拒絕的態度擠進了我的世外桃源。
順便替我解釋了一二江闊現狀。
「江闊是太初宗長老在外遊歷時撿到的孩子,測試天賦的時候靈珠撐爆了,他們料定此子定不同凡響,渡劫時甚至費盡心力請來了我為他護法。」
我彎著腰,撒了一把魚食,待魚兒聚集過來後,順便撈出一條塞進嘴裡當早餐,口齒不清地說道:「正常正常。」
畢竟人是未來的帝仙呢。
天賦撐爆一顆靈珠有什麼少見的。
他見狀,蹙了蹙眉,但罕見地沒有阻止,而是繼續說道。
「但天道對他傾斜得太厲害了。自他出現,無論大小機緣都盡數向他傾斜,凡他想做,無所不能。
「可他道心並不穩固,日日隻想著與女修廝混,且好吃懶做,倦懶不已,今日撿一個極品洗髓丹,明天撿一個神品靈器,靠機緣累積修為,將這片大陸的靈氣吸走了大半,叫那些散修更難求仙。
「他不像天才,倒像個異類,還經常自說自話,而且,他和我跨了十幾個境界,卻很輕易地看破了我的真身,還說什麼妖不勝仙,我終究會成為他的靈獸,隨後,我便感覺到了天道對我的桎梏,逼著我向他俯首稱臣……不是你聽我說話了嗎?」
我咂巴了兩下嘴,感覺沒吃飽,又撈了一條魚扔進嘴裡。
頭卻被謝清榕不滿地掰過來,和他對視上了眼神。
我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噢,聽到了,你當了江闊的靈獸。」
不對,他說什麼來著?
「什麼?!你當了江闊的靈獸?!」
我驚訝地張大嘴,「啪嘰」一聲,嚼到一半的魚擺擺掉到了地上。
謝清榕不該是因為殺江闊才會隕落的嗎?書裡哪寫了他當江闊的靈獸了?
他的臉黑了下來。
「沒有!我跑得快,隻是最近天道對我的桎梏越來越嚴重,我想著反正無處可去,索性投奔了你。」
「噢噢,這樣,沒當就行。」
我姑且放棄了這個話題。
雖然好像有哪裡不對,謝清榕是那種打都不打就光想著跑的人嗎?
但我近期實在狀態不佳。
隻因我是妖,雖然修了魔,但依舊保留了鮫人的習性,有一個發情期。
謝清榕在我年幼時養了我一段時間,和我一直保持著微妙的敵對又親近的關系,自然知道我此時的窘迫,挑著眉,笑意中帶著些許促狹。
「小魚?玄桑?暴暴龍?要幫忙嗎?」
我壓下心底的炙熱,啐了他一口。
「滾!」
「好了,不生氣。」
他把我拉過去,將我散亂的頭發攏到一起,然後分成三束,給我扎了一個既簡單又靈巧的麻花辮。
蛟和龍的習性差不了多少,謝清榕也很喜歡亮閃閃的小東西,待他將麻花辮放到我胸前時,我才發現他在我的發間綴了不少珍珠貝殼。
清風拂過,便是滿頭叮當作響。
做完這一切,他好似很嫻熟般將頭放在我的肩上,聲音又泛起懶來:「桑桑,我……呃……」
他攬著我的手顫了一瞬。
我疑惑地轉頭,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嘴角溢出了鮮血,很快湿透我半個肩膀。
就連素來帶著七分笑意的眼眸也黯淡了下去。
我不安地推了推他。
「謝清榕?謝清榕!」
完了。
編個頭發而已。
他怎麼好像死了?
7
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謝清榕搬到榻上。
待他能穩定地運轉靈力,才抱著臂看他:「讓你天天惦記țú₍著揍我,遭報應了吧?話說你這症狀多久了?」
他蹙著眉,拖著尾音思考:「一年……兩年?還是四年?」
我抽了抽眼角。
眼看我不接他的話,他當即捧著心口,一臉脆弱地倒了下去。
「啊……好疼……」
我:「……」
有的時候,真的對蛟這種生物蠻無語的。
他佔理時,霸道得不可一世。
不佔理時,臉皮又厚如城牆。
好在謝清榕裝了半天,看我還是沒什麼反應,總算悻悻開了口:「是天道,我違背天道,總要付出一點小代價。」
我指了指湿了我半個肩的血跡:「代價就是在我肩膀上吐番茄醬?」
「這不是次數不多嘛……」
他抬起手為我施清潔術,嘴卻一刻不停。
「這也是我最擔憂的地方,大陸出了個瘋狂吸靈力的妖孽,我卻沒有能力阻止,甚至要逃到死對頭屋檐下避禍,真是狼狽……」
語罷,他又好似有些憂傷,卻被我硬生生地打斷。
「太早。」
「什麼?」
「我說,今天起得太早了,戳你肺管子了吧?」
眼下謝清榕身體狀況不明,我終於把被我遺忘了幾百年的劇情挖了出來。
就目前而言,沒有我的幹擾,江闊還是一個代理仙門首座。
而謝清榕還處於江闊形成對比的階段,江闊隻在修煉速度上大大超越了謝清榕,修為還差他五個境界,是合體中期修士。
天道急著削弱謝清榕幹什麼?
難不成真是我不幹活,江闊找不到理由變得更強所以隻能搞謝清榕?
我幽幽看了一眼看著很急,實則幾乎整條蛟都要埋到我的枕頭中的謝清榕。
「你還能回仙門嗎?」
「能,怎麼了?」
「把我也捎回去。」
我上一次見江闊,還是幫他擋第九道天雷的時候。
回去簡簡單單地查個小真相不過分吧?
8
太初宗近日十分熱鬧。
謝清榕帶我回宗門時,下面正舉行著如火如荼的仙門大比。
我本來藏在謝清榕的靈府中,落地卻成了一個俊俏的少年郎,依舊是麻花辮垂肩的造型,隻是發間的珍珠貝殼被ṭüₔ替換成了玉飾黃金,瞧著比謝清榕還清貴三分。
一看就是他的手筆。
仙門首座雲遊忽歸,引起一陣騷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仙臺之上。
我瞥了一眼臺下,徹底麻了。
要不說男一男二天生不對付呢。
謝清榕恰好撞上江闊比試最出彩的時候了。
不對,好像有哪裡不對。
太初宗的仙門大比之所以熱鬧,是因為在弟子比試過後,宗內長老也會各自比試一番。
能混到長老級別的基本是修仙界的大能,隨隨便便幹一次架對那些奶娃娃來說都是了不得的領悟機會。
而這次,江闊對上的是一個颧骨瘦得幾乎要突出來的長老。
他們修為相當,但明顯是那位長老的戰鬥經驗更勝一籌。
江闊有好幾次手中的武器險些被他的劍挑落,但出乎意料的是,每次他都能退回原地。
角度,力度都一模一樣。
我不過看了三兩眼,便確定他是帶了回溯道具。
恰好此時,謝清榕擺脫了掌門長老的大包圍,來到我身邊,見我看得出神,便問。
「看到什麼了?」
我揚了揚下巴:「那江闊玩得比我還髒啊,比試還帶回溯道具?」
他聞言看了過去,卻露出了一絲疑惑。
「沒有靈力波動,你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可能?這不還念咒……」
我的眼珠轉了一瞬,很快變成一種更為幽深的藍色。
恰那長老又要挑落江闊的劍。
越過百米距離,我清楚地看到江闊的嘴翕動了一下。
說的是:「系統,讀檔。」
這是什麼外掛?我怎麼沒見過?
9
江闊在其他人眼裡,幾乎是毫無懸念地贏了。
就連謝清榕也嘆了一聲:「走了狗屎運啊,竟精準地避開了七長老的每一招。」
他算厲害的,起碼看出了江闊每次閃躲的核心力量都不算扎實,並不是表面那般遊刃有餘。
可旁人隻會覺得江闊著實厲害,後生可畏。
一時之間,江闊再次風頭無兩,盡數奪了謝清榕身上的關注度。
他輕佻地瞥了眼於高臺眺望的謝清榕,眼底盡是狂妄與不屑。
我幾乎半個人都越過了欄杆。
「我擦,他愛上你了?那麼多女修對他暗送秋波,他選擇看你?」
謝清榕嘖了一聲:「沒有,不是,你別瞎說。」
仙門大比在江闊戰勝七長老後便落下了帷幕。
眼看掌門又要請他講兩句,他大手一攬,把我從欄杆上撈了回來,二話不說就瞬移回了他的洞府。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