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助理報出一個服裝品牌,虞淺抬了抬眼皮,覺得有些意外。
這個品牌的服裝設計師和彼得挺熟,虞淺也同他合作過幾次。
怎麼說呢,他的服裝秀非常華美,也非常挑剔,絕不會輕易換人或者在臨開秀前一個月才定下模特。
今天才籤了合同,下個月就去參秀?
做助理的都長著七竅玲瓏心,感覺到虞淺的目光輕輕落過來,助理就知道這位模特屆的前輩對她的工作安排抱有疑慮。
幾個月前品牌方來確定合作模特時,助理自己有過同樣的疑慮。
當時在會議上,老板說了虞淺的名字,品牌方大感滿意,於是敲定下來。
這位被臨時揪過來的工作助理,同品牌方握手、一臉假笑把人送走之後就瘋了,扒著老板的門框質問:“合作模特是虞老師?我們公司哪來的虞老師?虞老師不是在國外嗎!”
老板一臉高深莫測:“很快就會回國了。”
那時候還是春天,虞淺回國已經是九月。
工作助理去接機那天,恨不得在機場就讓虞淺籤字畫押敲定合同。
但老板說了,務必讓虞老師舒心......
老板語氣挺嚴肅,給人一種“虞老師不舒心你就別幹了”的恐懼。
老板的話當然不能不聽,尤其是這一位。
“Eleven”兩位老板,一位沈深,一位程驍南。
本來以為沈深這種名字,肯定是個高深莫測的。
Advertisement
結果他們沈總就是個“嬸嬸”,每天絮絮叨叨,話痨且不正經,還總帶著女友和工作人員聊天,親民得過頭。
反而是程總,白瞎一張帥臉,性格太冷淡了!
員工們多少都有點怕他。
所以核對完合作細節,助理像恭送老佛爺一樣,恭恭敬敬把虞淺送回了酒店。
後面的時間,虞淺過得十分清闲。
九月的帝都市氣溫還算不錯,不冷不熱,“梧桐裡”這片區域估計是下了大功夫綠化過的,綠蔭成群,倒是很舒服。
不過虞淺不喜安靜,偶爾會去“Eleven”的拍攝基地看看。
去得次數多了,也就聽到不少關於公司高層的傳言。
虞淺也不是有意要聽人家聊天,拍攝基地的二樓有一間吸煙室,她偶爾過去抽支煙。
一牆之隔是休息室,模特們音量上又不知收斂,很容易聽到。
三個女人一臺戲,一群女人湊一起,比相聲還熱鬧。
但她們那些消息,好像不怎麼靠譜。
虞淺聽見一個女聲說:“知道麼,咱們老板可是學霸,從小優秀到大的。”
她按滅煙蒂,感覺有些荒謬。
剛認識程驍南那會兒,他也說自己是學霸。
但後來他那張148高分的試卷落在虞淺車上,她仔細看過,那個“1”,是後加上去的。
判斷對錯的空格裡填著ABCD,就這態度要能考148,那她興許真能去斯坦福讀個博。
-
會議室敞著窗,窗外寬大的葉片間懸著淺褐色的果球,那是虞淺最喜歡的二球懸鈴木。
多數時間,程驍南都會在會議室裡辦公。
偶爾抬頭看著外面的綠葉,會想起虞淺。
最近想起來的過往尤其多,畢竟虞淺本人就在“Eleven”。
那會兒虞淺開著紅色敞篷跑車,停在附中後街的林蔭老路上。滿眼的翠色裡,那輛紅跑車格外顯眼。
她穿了件真絲大V領的襯衫,衣擺掖在高腰短褲裡。
車門敞著,虞淺一隻腿伸出來蹬著車門,皮膚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那時候程驍南才18歲,血氣方剛,看得眼皮子直跳,脫了校服外套丟過去罩在她腿上。
虞淺看他:“幹什麼?”
程驍南能說什麼?
難道說,我再看要起反應了?
他別扭地偏過頭,隨口扯了個理由:“怕你冷。”
虞淺倒是真的披著他那件校服外套,但程驍南的後遺症更大了。
他穿著那件沾著香水味的校服打遊戲時,幾乎一直在輸。
夜裡他沒忍住,沒話找話給虞淺發信息,問她香水什麼牌子。
虞淺居然沒睡,秒回了個名字——
“事後清晨”。
程驍南這段往事還沒回憶完,身邊又響起“沙沙——沙沙——”的聲音。
他不耐煩地扭頭,看著沈深:“你能不能不削蘋果了?”
“不行啊南哥,季苒說了,練不好削蘋果不跟我訂婚,你舍得我光棍一輩子嗎?”
沈深一說話,手裡的蘋果皮斷開了,他嘆一聲,“完了,又得重新來。”
程驍南懶得理他,卻聽見沈深忽然說:“哎對了,我今天瞧見咱們公司新合作的那位模特了。”
程驍南筆尖微頓:“然後呢?”
“長得也太他媽美了,真人比雜志照片上更美。”
沈深眼神往會議室裡虛飄一圈,就好像怕自家女朋友從哪個角落鑽出來一樣,“不過關於她的傳聞可挺多的,對咱們以後的合作沒什麼影響吧?”
“說來聽聽。”
那些傳聞程驍南也聽過,沈深也沒能說出更多,還是那些花樣:
說她曾參與過校園暴力。
說她在國外和某服裝設計師同居。
說她因為失戀而剃了禿頭。
說她有個私生子。
沈深把聽來的八卦一股腦說完,見程驍南捏了捏眉心,還以為他第一次聽,又問了一遍:“會對我們的合作有什麼影響嗎?”
“不會。”
程驍南看了眼窗外景色,收回視線時忽然笑了笑,“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
“什麼啊?”
“她脾氣不太好,別惹她。”
沈深愣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程驍南這個笑著的表情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南哥,我想起來了,你喜歡這種又美又颯的類型是不是?高中時候你那個校外......”
“該走了。”
程驍南打斷沈深的話,拎著手機起身,“對面酒店吃個飯,約了人。”
“哦對,我差點忘了。”沈深丟下蘋果跟上來。
“梧桐裡”這片區域,幾乎都被“Eleven”佔據。
主辦公樓和攝影基地對面的酒店也有程驍南和沈深的股份,很多商業性質的聚餐,他們都選在這裡。
席間沈深一直在和合作方嘚吧,程驍南嫌悶,剛好程父打來電話,他起身出去接。
用餐的包間在二層,站在長廊裡能看見大水晶吊燈下的一樓景象。
程驍南也是在快掛斷電話時,忽然看見了坐在一樓的虞淺。
許是近鄉情怯,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同她見面,出入公司甚至有點躲著的意思,怕這位好不容易套路回國的姐姐翻臉再出國去。
這會兒冷不防看見,程驍南有些怔。
電話裡說了什麼他都沒仔細聽,敷衍著“嗯”了幾聲,掛斷。
虞淺倚在橙色沙發裡,看上去很清闲。
她身上一直都有種慵懶從容的勁兒,又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程驍南繞著做舊的銅色圍杆走了幾步,換了個角度,看清虞淺的表情:
哪怕相貌風情萬種,她也總是淡著一張臉。
程驍南記憶裡虞淺很少笑,和他學校那些女同學也不太一樣。
他班裡的那些女孩,會因為校門口的奶茶店出了新款、愛豆開演唱會、或者某本漫畫發行而激動地尖叫,萬事可喜可賀的樣子。
但虞淺從來沒有過那樣鮮活生動的表情。
唯一一次例外,是他給虞淺變了個魔術。
程驍南拿了一盒撲克牌,讓她抽出三張,故作高深地說出她抽出來的是什麼牌。
其實是很簡單的入門級魔術,但虞淺顯然被糊弄住了。
連著三次後,她居然露出一些好奇的目光,偏頭問他怎麼做到的。
她那天帶了一對長耳線,偏頭時紅寶石墜子就隨著動作在頸側晃悠,折了些紅色的光斑散落在頸上。
虞淺的脖頸很美,皮膚白皙,秀颀。
讓人想湊過去吮一口。
程驍南看得有點心猿意馬,目光從她脖子上挪開,看著她的眼睛:“先不說怎麼做到的,姐姐,我這魔術前三次免費,再來一次,你可需要付出點代價了。”
“說說看,什麼代價。”
虞淺當時說這句話時,是眉眼含笑的。
她真的很少那樣笑。
程驍南從往事裡回神,站在酒店二樓的燈光裡,忽然也笑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起碼他曾經是能讓她開心的人。
這想法才剛冒出來,就看見樓下一個侍者裝扮的男人走到虞淺面前。
虞淺是坐在酒店大堂等侍者泊車回來的。
這幾天她跟著網上的視頻,學了幾個簡單的小魔術。
這會兒闲著,她把撲克牌從包裡拿出來洗了洗牌。
泊車的侍者弟弟回來,拿了車鑰匙遞過來:“虞小姐,您的車鑰匙。”
虞淺不接,拿了撲克牌在手裡捻成扇形:“抽一張。”
這位弟弟不禁逗,耳廓紅了一圈,還是抽了張牌。
摸到手裡才覺得厚度不對,捻開一看,一張粉色的百元鈔票疊了四折躺在撲克牌背面。
手裡的車鑰匙被虞淺起身拿走,走前她晃晃鑰匙,說了聲“謝謝”。
身後的侍者弟弟捏著小費愣神兩秒,對著虞淺的方向鞠躬:“謝謝您。”
虞淺擺擺手,準備說個不用謝。
她對漂亮弟弟,一向溫柔有禮貌。
但二樓不知道是哪位用餐的客人,關門很重,“嘭”的一聲。
她下意識回眸,眯著眼看過去。
長廊上空無一人,隻有水晶燈晃得人睜不開眼。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