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如故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4043

第4章

書名:知君如故 字數:4043 更新時間:2024-12-18 15:01:21

她沒看見,轉身時裴知琅眼中的落寞,他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大概想出聲留住她,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轉頭朝崔府趕馬車的小廝遞了一個眼神,他立即上前告知崔嫣馬車壞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裴知琅重重舒了一口氣,闊步上前,步子松快不少,勸道:「嫣娘,既然崔府的馬車壞了,不若坐我家的馬車。你我婚約既定,就算旁的人瞧見我們同乘一車,也不會有什麼闲言碎語。」


崔嫣的目光掠過他,看向裴府的馬車,有些猶豫:「會不會不太合適?」


裴府的馬車上還坐著裴知珩。


她臉皮薄,若是有旁人在場,她大概也不好意思將香囊送出去。


我走到裴家馬車前,隔著門簾,刻意軟著聲音朝裡喊道:「裴二郎,我有些心裡話想對你說,不知可否有興趣下馬車一聽。」


話音落下片刻,一隻皙白如玉、指節修長的手挑開車簾,露出簾子後的裴知珩。


他懶洋洋地背靠馬車,眉頭一挑,斜睨了我一眼:「你?沒興趣。」


說罷,他放下車簾。


不是,這人能不能有點眼力見?


我主動上手挑起車簾,再次好言好語道:「不,你可以有興趣。」


他眼神怪異地瞅著我:「你有病?嗓子被公鴨咬了?」


「你……」丫的嗓子才被公鴨咬了。


不過我的話還沒說出口,裴知琅已經開口解圍,他大概也看出我的意圖是為了給他和崔嫣創造獨處的機會。


最終經他勸說,裴知珩成功被我拽下來。

Advertisement


崔嫣臨上馬車前,悄悄塞給我一個香囊,在我耳畔低聲說了一句:「香囊替你繡好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把握了」。


同樣是鴛鴦戲水的花樣子,背面繡著「見之日光,長毋相忘」八字,底布用的是紫棠色八寶如意紋。


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是想讓我把這個香囊當做自己繡的,再送給裴知珩。


可,誰稀罕送他?


我默默將香囊揣進自己荷包。


裴家的馬車離開後,我和裴知珩坐上了崔府的馬車。


一路沉默,百無聊賴,最終裴知珩先開了口。


他大概也是真無聊,才會沒話找話說。


「說罷,你有什麼心裡話要說?小爺給你個機會,勉強聽一聽。」


我呵呵一笑:「你讓我說我就說?我多沒面子。姑奶奶我不說了。」


原本也隻是想騙他下馬車,壓根沒有什麼心裡話。


聞言,他輕蔑嗤笑,如玉手指微曲,一下一下有節奏的叩響車廂:「欲拒還迎?我可不吃這套。我勸你省點心思。你,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小爺就算喜歡男人,也不可能喜歡你。」


「是嗎?就你這樣的,自視甚高、自大自負,臨安城有幾個女娘願意喜歡你。你,從頭到腳,從裡到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就算喜歡女人,也不可能喜歡你。」


「你在崔嫣身邊這麼久,都沒改掉身上的陋習,真是無可救藥。」


「你朽木不可雕。」


「你……」他恨得牙痒痒,憋了半晌,最後隻傲氣地扭過頭道了一句,「好男不跟惡女鬥。」


14


到達打馬球的地兒後,裴知珩當先怒氣衝衝地掀開簾子跳下馬車,之後領著小廝入場內做準備去了。


球場外圍設有不少帳篷,專供參賽者更衣所用,又或是在賽場上不慎摔傷可供休息。


端陽節舉辦馬球賽的由來已久,每年都由官家承辦,據說勝出者有彩頭。


不過馬球賽為的不隻是彩頭,還有私怨和面子。聽說裴家領頭的隊伍一連奪魁數年,引起不少人不滿,如今皆以打敗裴家為榮。


此時圍觀的看臺上已經聚集不少人,除了男子,更有不少女娘。


崔家的座次在前排,視野開闊,能將偌大的球場盡收眼底。


候場時,崔嫣和我闲聊了幾句,知道我沒能將香囊送出去,一連嘆了幾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兒。


裴家兩兄弟上場時,已經換了一身窄袖束腰的勁裝,青絲高束,幹練又簡潔。


二人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英雄颯爽。


裴知珩從小廝手中接過球杆,在指尖隨意轉動了幾圈才緊緊握住。


這個動作很是眼熟。


記得上一世京城也舉辦過一次馬球賽,當時他也是做了這個動作。


我又看了一旁的裴知琅,他倒是沒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一局比賽下來,眼見裴家這隊快要勝出,不知為何裴知珩騎著的馬突然受驚,在場內發瘋似的亂闖,他最終被摔下馬。


另一隊的領頭韓邑也被他的馬牽連,跌落馬下,挨了一蹄子,當即昏過去。


二人被帶回營帳,由大夫看診。不多時大夫便返回來,和坐鎮主場的張司馬匯報,說裴知珩摔斷了腿,韓邑則是昏過去並無大礙。兩隊隻好換上替補人員,再繼續比賽。


崔嫣見機會來了,給了我一瓶治療外傷的膏藥,讓我送去給裴知珩。


天知道我和他剛吵完,這會兒去送藥不僅是給他添堵,也給我添堵。


但架不住崔嫣的勸說,我隻好無奈應下。


走到營帳附近,隻聽得一頓嗚咽慘叫,聲音不大,顯然是被堵住嘴。


我繞過去打算一探究竟時,聲音戛然而止,罪魁禍首顯然已經離開,隻剩下被麻袋套頭的受害者倒在原地,跟泥鰍似的不停扭動試圖解開繩索。


我不欲招惹麻煩,卻被那人攥在手裡的一塊缺了角的玉佩吸引住。


我快步走過去奪過玉佩,低喝道:「這塊玉佩是誰的?怎麼會在你這兒?」


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了什麼。


我一句也沒聽懂。


取下他頭上的麻袋,這才發現被打的人是韓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裡被塞了一大塊布。


他嘴裡的布剛被取下,就罵罵咧咧道:「你算哪根蔥,老子憑什麼告訴你?」


我輕笑著將匕首抵在他脖子上:「現在呢?可以說了嗎?」


他往後縮了縮脖子,警惕地看著我:「還能是誰的。裴知珩這個小人,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詫異地反問:「你確定玉佩是裴知珩的?他不是腿摔斷了嗎?還能有力氣來害你?」


不過,這確實像他做事的風格。


隻是下手的力道之大,多少摻點私人恩怨。


「方才我親自從他身上拽下來的,還能有假?這塊玉佩就是物證。你把玉佩還給我。等他落到我手裡,看老子不折磨死他。」


「還給你,好讓你去找他麻煩?他的馬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那個人是你吧。你使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都贏不了他,也有臉報復。」


「我呸,你管得著嗎你。」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命令道,「我警告你,趕緊把玉佩還給我,再給我松綁,老子還能既往不處饒你一命。」


「我問你,你認識我嗎?」


「你算哪根蔥,老子憑什麼要認識你?」


我滿意地點頭:「不認識我,那可太好了。這塊玉佩我要了。」


說完,我一記刀手將他砸暈過去,順道啐了一句:「傻逼,那叫既往不咎,多讀點書吧你。」


15


找去裴知珩的營帳後,我被守在門口的小廝攔住,說裴知珩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還能不知道原因。


隻怕裴知珩正忙著掩蓋方才出門的痕跡。


我稍一使勁推開小廝後,徑自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一眼便瞧見裴知珩好整以暇地背靠軟墊坐在木榻上,手邊的矮幾擺著新鮮糕點和時令水果,他正悠闲地往嘴裡扔黑葡萄,受傷的右腿纏著白紗布搭在木凳上。


儼然一副重傷不能行走的模樣。


他抬眸遞來一個眼神,語調慵懶松快:「白術,讓你平日多多鍛煉不聽,如今連個人都攔不住,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這個月的月銀扣一半。」


白術喪著臉,喊冤辯解:「二郎,這不能怪我,實在是她的力氣太大了。」


「是嗎?」


裴知珩手裡捻起一顆帶水漬的葡萄,動作頓了片刻,微蹙起眉頭看我一眼,顯然不信我的力氣能比白術大:「再狡辯剩下的一半也沒了。」


同為務工人,我很能理解白術此刻的心情。


「你要是敢扣他的月錢,我就將你方才幹的事全抖出去,說你壓根沒受傷。你的死對頭韓邑應該很樂意多一個證人。」


說完,我轉身就要往外走,忽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低頭便看見腳邊滾落的葡萄。


身後傳來他含笑帶怒的聲音:「站住。你威脅小爺?」


我轉過身,對視上他黑如深淵的雙眼,故意反問:「是啊。難道不夠明顯?」


短暫的沉默後,他冷笑了一聲,抬手示意白術出去。


帳內隻剩下我們兩人,他才慢悠悠地開口問:「你的目的?」


「有兩件事想和你確認。」


他眼睫微動,沒有反駁。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靠得近了,心也漸漸沉重起來,拿出玉佩問道:「第一件,這塊玉佩是你從小佩戴的?」


他眸光清澈,詫異地盯著玉佩,而後利落地站起身,伸手想奪過去,被我抬手迅速避開。


他倒是也不惱,收回撲空的手,一撩衣擺重新坐回榻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無所謂地笑道:「是。」


若玉佩是裴知珩的,是否說明上一世的人也是他?


還是裴知琅拿了他的玉佩做人情?


記得上一世的裴知琅和我說過,這枚麒麟紋鏤雕玉佩他自小佩戴,是他爹娘給他們兄弟倆準備的滿月禮,隻不過另一隻是夔龍紋。


後來我們第二次見面,我將玉佩還給他,卻沒見他佩戴過。


我原以為是因玉佩缺了一角,如今看來並非如此,他並不會因為玉佩有損而丟棄。


或許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有人因為玉佩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我認識的裴知琅,一直都是眼前的他?


可他為何要以裴知琅的身份活下去?


我將玉佩攥在掌心,冰涼的玉一點點被溫熱,細細端詳他清俊的眉眼,分明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再次開口,聲音已逐漸哽咽:


「第二件,你腰左後側是否有一顆紅痣?」


許是這個問題涉及隱私,他的神情漸漸別扭起來,警惕地看著我:「你問這個做什麼?」


「有還是沒有?」


我擔心他不肯說實話,又強調了一句,「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再磨磨嘰嘰,我可親自動手了。」


他斬釘截鐵地否認:「沒有。兩個問題我都回答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相信他的話,眼見為實,打算親自動手扒開他的衣服查看。


16


「你松手,給我麻溜地滾下去。」


裴知珩被我壓在榻上,雙手緊緊護著衣帶,臉色比蒸熟的蝦還紅,說話漸漸急躁。


我嘖嘖直嘆,欣賞著他的窘迫:「你一個大老爺們,給我看一眼又不能少二兩肉,別這麼小氣嘛。我保證就看一眼。」


他油鹽不進,厲聲命令道:「小爺數到三,再不滾我可不客氣了。」


「一、二、……」


我耐心解釋:「你放心,我真的隻看一眼,不會佔你便宜。」


當簾子被猝不及防掀開時,我和他頓時都僵在原地。


彼時我剛解下他的衣帶,結實的胸膛半遮半露,實在是引人遐思。


崔嫣和裴知琅震驚的眼神告訴我,他們誤會了。


裴知琅更是下意識轉身,用手蒙住崔嫣的眼睛。


透過那雙骨節分明的玉手,崔嫣清亮的眸子裡滿是好奇和求知欲。


他們一定覺得,我竟然飢不擇食到對一個腿受傷的病人霸王硬上攻。


這可真是天大冤枉。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都是誤會。」


我們倆異口同聲說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他低吼了一句:「你閉嘴。」


說完,他嫌棄地推開我,迅速坐起身系好衣帶。


我:「得,那你和他們解釋。」


裴知珩沉吟片刻,眼底藏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隨後不疾不徐地道:「不關我的事。我的腿受傷了,是被迫的那個人,都是她動的手。」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


什麼叫你是被迫的那個人?


雖然是事實,但很容易讓人想歪好嗎?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