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真的壞到極致了。

這個時候，還是想要惹怒周勁羽。

我直視他，輕嗤了一聲：

「對啊，早說過了，哥哥不愛我，我就去愛別人。」

我看到周勁羽的眼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下一秒，我的嘴唇被封住。

周勁羽的吻來得突然又熱烈。

而我甘願臣服。

我生澀地回應周勁羽，加深了這個吻。

8

一吻結束，我癱軟在周勁羽懷裡。

我攀上他的肩膀，軟軟喚道：

「哥哥……」

周勁羽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

「嗯，我在。」

所有的不安與慌張都在這一刻消失，隻留下有所依靠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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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舊下著暴雨。

但躲在周勁羽的懷抱裡，他沒有讓我淋到一滴雨水。

今晚的他格外溫柔。

包扎完傷口後，明明我自己可以走路，但他還是執意將我抱到了房間裡。

我坐在床沿，牽住周勁羽的手，不想讓他離開：

「哥哥，雷聲好大。

「你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陪我一起睡啊？」

周勁羽隻是低頭看我，沒有說話。

我仰起頭，倔強地和他對視：

「如果哥哥不願意的話，那我找陳之銘好了。

「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周勁羽俯身捏住我的下巴，我的話語聲戛然中斷。

他淡淡道：

「嘴唇都被我親腫了，還想著你的男朋友。

「寶貝，你知道你的邀請意味著什麼嗎？」

我紅著臉湊近周勁羽，低聲道：

「哥哥，我知道的。」

然後，我一粒粒地解開了他的襯衫紐扣。

左臂上的紋身現出了全狀，是一隻墨色飛鳥。

周勁羽摟住我。

現在，那隻飛鳥停留在了我的腰畔。

意亂情迷間，我忍住嗚咽，捧住周勁羽的臉撒嬌：

「哥哥，我喜歡你很久了。

「以後，你也多愛我一點，好不好？」

細密的吻落在我的臉上。

周勁羽在我耳邊低喘：

「寶貝，這樣愛你，夠不夠？」

9

清晨，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周勁羽穿好了西服外套，正往腕上戴手表。

我赤著腳起身，抱住他的腰：

「哥哥，早安。」

他捏捏我的臉：

「地上涼，以後起床要穿拖鞋。

「現在還早，可以再睡一會。

「晚上等我下班，回來給你做飯。」

我乖乖應著，可是偏偏心裡又起了壞念頭。

我跑到梳妝臺邊，找出一支口紅，塗上嘴唇。

然後解開周勁羽系到最頂上的襯衫紐扣，在領子內側留下了一個口紅印。

我揚起笑容：

「上班也要記得想我。」

周勁羽勾唇，很認真地回答：

「好，一直想著你。」

10

昨晚，我的包落在了陳之銘的車上。

但沒想到，會是陳書煙親自送來的。

這位大小姐很自然地在沙發上落座，然後點燃了一根香煙：

「我弟還真是靠不住啊，連包都要我來送。」

我倒了杯水，遞到她面前。

陳書煙這才注意到我手臂上包扎的紗布，驚訝道：

「你怎麼受傷了？」

我漫不經心地回復：

「昨天葉心回國了，陳之銘直接把我推下車，在水泥地上蹭到了。」

陳書煙忍不住低聲罵了幾句髒話，眉頭緊皺：

「這小子還真是個畜生。」

她熄滅了煙，有些歉意地看向我：

「本來和你打賭，我隻是覺得有意思而已。

「我確實沒想到陳之銘會這麼過分。

「要是你想中斷賭約的話，隨時都可以……」

我打斷她：

「我不會中斷。

「約定了談一個月戀愛，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到時候我贏了，你別忘了把那份合作方案給我。」

陳書煙輕笑，摟上了我的肩膀：

「行啊，周溪，我真的越來越欣賞你了。」

她又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

「對了，昨天我弟好像和那個葉心吵架了。

「他回家砸了好多東西，吵得我都睡不著覺。

「一邊喝醉還一邊摸著這張照片念叨，他旁邊的女生是葉心吧？」

看清照片的一瞬間，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我驚愕地詢問陳書煙：

「這上面的人是陳之銘？」

陳書煙點頭：

「對，就是他。」

照片裡，盛放的桃花被風吹落，鼻青臉腫的少年手中捧著生日蛋糕，嘴角藏著幾乎不能察覺的笑意。

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生，背著單肩的健身包，面色冷淡。

可是，這女生並非葉心，而是我。

11

直到夜晚，我還依舊惦念著那張照片，遲遲無法入睡。

詢問了陳之銘的朋友，才知道有一段往事。

陳之銘十七歲時，瘋魔般地四處追尋，隻為找到照片上的那個女孩。

就是在那時，葉心主動聯系了陳之銘，說自己就是照片中的人。

可事實卻不是這樣。

上完最後一節棒球課，路過小巷時，我親眼見到了校園霸凌。

一群人圍成一圈，正毆打著正中間的少年。

不知道見證過多少次，周勁羽以雷霆手段掃清障礙。

我早就領悟，以暴制暴才是真諦。

我從書包裡拿出棒球棍，狠狠地砸在為首欺凌者的後背上。

看著他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樣子，我輕嗤：

「剛剛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

「現在怎麼不笑了？」

這也隻是一幫烏合之眾，很快就一哄而散。

而縮在角落的少年抬頭看我，眼神閃爍，小心翼翼地開口：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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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想過，那青澀的少年會是陳之銘。

也沒有想到，他會在多年之後，依舊保留著這張隨意拍下的照片。

突然，腦中靈光閃現。

我點開陳之銘的社交平臺。

而他用的背景，就是從那張照片上截圖的飄落桃花。

原來如此，他鍾意桃花，不過是愛屋及烏。

這時，我的手機上正好彈出氣泡。

是陳之銘發來的消息：

【今天是我的生日，來陪我一起過吧。】

【我在酒吧等你。】

12

依舊是熟悉的包廂。

像從前那樣，陳之銘被眾人簇擁著，坐在最中間。

可這次他的朋友們卻都不約而同地沉默著，隻是一杯一杯地陪陳之銘喝酒。

陳之銘一口飲盡杯中的威士忌，抬眼看向我：

「小乖，來這邊。」

坐到他身邊，我才發覺他身上的酒味已經非常重。

陳之銘看著我的臉，眼底隱藏著痴迷：

「你和心心，真的長得好像……

「她回國，我本來是很開心的。但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她明明用棒球棍救過我，可是我昨天帶她去棒球館，她卻根本不會打棒球。

「十七歲那年的生日，是她陪我一起過的，但她卻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輕聲詢問：

「你很喜歡葉心，是因為她救過你？」

陳之銘的頭向後仰，靠在沙發上。

他一隻手蓋在眼睛上，遮住了刺眼的燈光。

「是啊，喜歡她六年了。」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打開。

身穿白色長裙的女生緩步走到陳之銘身邊，嬌嬌地拉住了他的手：

「之銘哥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忘記了你的生日，都是我的錯，我在家裡做了一桌飯菜，就等你回去呢。」

這是一張和我極其相似的臉。

她側過頭，看到了坐在陳之銘旁邊的我。

恬淡的表情蕩然無存，她戒備地詢問：

「你是誰？」

我單手支著下巴，對著她淡淡笑了：

「我啊，是陳之銘的女朋友。」

13

葉心臉上閃過震驚，但很快被憤怒取代。

她氣勢洶洶地質問：

「是你勾引之銘哥哥的，對不對？他說過，會等我回國的！

「你這種小三，真的好不要臉。

「借著一張和正主差不多的臉，就上趕著當替身，能不能別這麼下賤啊？」

我從包裡拿出那張合照，推到她面前：

「這上面的女生，是你嗎？」

葉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吞吞吐吐地回答：

「是啊，我和之銘哥哥在高三的時候就認識了……」

我緩緩勾唇：

「明明你才是冒牌貨，卻偏偏說我是替身。

「這照片上的人，不是你，是我才對。」

葉心震撼地抬頭，手裡的杯子都落到了地上。

而原來散漫的陳之銘也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他沙啞地開口：

「周溪，你是說真的？」

我直視著他：

「周五下午，南華中學門口的小巷。

「棒球棍的顏色是紅白相間的，那天我剛從棒球課下課。

「我的單肩包上掛著一個小狗玩偶，把它送給了你當生日禮物。

「那是我留在國內的最後一天，第二天，我就去英國留學了。」

向來鎮定冷靜的陳之銘，卻在此時失了分寸。

他小心翼翼地擁住我，脆弱地將臉靠在我的肩膀：

「我、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的左肩傳來一陣湿熱。

我才意識到，陳之銘竟然掉了眼淚。

可是，他哭又關我什麼事。

手機屏幕亮起，數字時鍾跳動，來到了零點。

賭約已經完成了。

我輕聲說：

「陳之銘，我們分手吧。」

14

我推開陳之銘，徑直向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左手手腕上傳來一陣溫熱。

我用力掙脫陳之銘的束縛。

轉過身，對上了一雙通紅的眼。

「小乖，我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為什麼突然說分手？

「可不可以不分手？我以後會努力補償你的。

「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隻要能讓你開心。」

酒吧外靜靜停著一輛邁巴赫。

車窗半降，伸出一隻紋著墨色紋身的手，輕輕彈了彈煙灰。

周勁羽打開車門，緩步走到我面前。

「溪溪，處理完了嗎？」

我綻放出一個笑容，挽上周勁羽的手臂：

「已經處理完了，哥哥。」

陳之銘似乎還想對我說些什麼。

但他揉了揉通紅的眼，還是禮貌地向周勁羽問好：

「哥哥好。」

周勁羽輕嗤了一聲：

「不認識你，別叫我哥哥。」

陳之銘打招呼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強忍著笑意，拉了拉周勁羽的衣袖：

「我們回家吧。」

陳之銘追上來幾步，神情很急切。

但對上周勁羽的冷漠詢問目光，最後他隻是低聲說了一句：

「小乖，我一定會追回你的。」

15

汽車在柏油馬路上飛馳，而周勁羽一直沉默著。

我才察覺，今天的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回到家，趁著周勁羽側身放車鑰匙，我環上了他的腰。

「哥哥，為什麼都不跟我說話啊？

「你是不是不開心了？告訴我原因，好不好？」

周勁羽將我的發絲整理至耳後。

他頓了頓，才說道：

「不想聽到他叫你小乖，會吃醋。」

天生性情冷淡的周勁羽，居然會說出這樣的情話。

我的心裡綻放開朵朵名為驚喜的煙花。

我攀上周勁羽的肩膀：

「我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贏下賭約而已。

「你知道的，我隻喜歡你一個人。

「不要再吃醋了，老公。」

聽到「老公」的那一瞬間，周勁羽的身體明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