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陳思雨說:“我明白了,梅阿姨為您生兒育女,還保障了您的大後方,您心裡對她隻有感激,對嗎?”言下之意,隻有感激沒有愛。
她這叫反諷。
但冷兵並沒有意識到,反而說:“是啊,梅霜同志是我最敬重,也最感激的人,十年戰爭,她撫養孩子,保障後方,還能抽時間上前線慰問,她呀,跟毛素英,毛素美,胡茵一樣偉大。”
梅霜是個嚴謹的人,忙說:“哪裡,我跟她們是沒法比的。”
而冷梅,一直以來,都堅定的希望父母能復婚,能回到往昔的日子。但作為子女,她隻看到父親在生活中對母親的忍讓和關懷,總以為那就是愛,直到現在,經陳思雨這樣一提,一捋,總算明白了,她爸從來沒有把她媽放在愛人的位置上。
站在旁邊者的位置上,她也終於意識到,於父母來說,離婚更好了。
畢竟一個女人用了二十多年,深愛丈夫,為家庭付出,他卻隻是敬重她,而不愛她,冷梅此時氣極了,特別氣老爹。
但她是個凡事以和為貴的性格,再加上一家人頭一回跟軒昂姐弟吃飯,也就不想找不痛快了,按下怒火,她說:“不聊這些了,咱們吃飯吧。”
……
吃完飯,天太冷,冷兵專門申請了車的,準備先把陳思雨姐弟送回去,他們一家人再返回空院。
吉普車,冷梅坐副駕駛,陳思雨和梅霜,軒昂三個坐中間,而冷峻父子坐在最後面,車正走著,突然,冷兵習慣性湊上前,對梅霜說:“對了,這次我們去前線的時候,有一隻不小心踩了雷的狐狸,純白的,一點雜色都沒有,我把它撿回來了,你找個楦皮子的地方楦了,戴著準好看。”
梅霜顯然習慣了前夫送自己東西,倒也不覺得驚喜,隻說:“我皮子多,梅梅東西也不少,等楦了,給思雨做圍脖吧。”
“隨你。”冷兵說完,又坐了回去。
本來吧,剛才在飯桌上聊天的時候,陳思雨認為冷兵是隻愛毛素英,不愛梅霜的,可從他們的相處中,又覺得,他似乎是愛而不自知。
談過太多戀愛,陳思雨可太懂了,當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是不會去關注她的喜怒哀樂,不會把她的生活習慣放在心上的,隻有真愛一個人,才會不論在哪兒,都隨時惦記著她,記得她的喜好,隨時想著要她開心,高興。
但算了,一個男人連自己是否愛一個女人都不清楚,他就不值得被可憐,也不值得被陳思雨點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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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冷師長,還是老老實實去住招待所吧。
冷峻跟陳思雨一起下了車,軒昂想著要留姐夫坐坐,跑的賊快,小風火輪一樣搶行一步,回家燒水去了。
左看看再右看看,冷峻把陳思雨一隻手握了過來,用自己溫暖的大手握著,輕聲問:“那隻冷不冷,要冷的話,也伸過來。”
陳思雨心說大哥,我要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就沒法走路了呀。
她是閱盡千帆的老狐狸,可冷峻是情竇初開的大男孩,就在門口下的車,總共也就幾步路,冷峻臉上的神情,就好似走一步少一少,那一步得多可惜似的。
“冷了吧,你在打顫。”他突然說。
這年頭又沒有羽絨服,隻有普通棉衣,呢子也不扛冷,夜風一刮,陳思雨都要凍透了:“嗯,冷。”
“我明天一早就得回訓練場,但下周五,我晚上七點就可以回來。”冷峻又說。
陳思雨明白了,他想跟她單獨的,多呆會兒,可又因為外面冷,不得不送她回去,此時內心,要用一個詞形容,那應該叫:天人交戰。
已經走到樓梯口了,陳思雨一掙,冷峻下意識回握,要抓她的手,但緩了片刻,又放開了,抿唇,於黑暗中安安靜靜看著陳思雨。
“再見!”陳思雨說。
冷峻張了張嘴,可又沒說什麼,點頭:“好。”
陳思雨走到門口,再回頭一看,見冷大隊長兩手插兜,站在原地,目光跟梅霜望著冷兵時特別像,是的,就是那種戀愛腦,無藥可醫的眼神。
於心裡,她疊加了對兩個人的可憐,就又折了回來,於臺階上彎腰,輕聲說:“對了……”突然彎腰湊過去,她蜻蜓點水似的,親親吻了他一下,抬頭說:“你想要這個吧,對嗎?”
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但女孩子的唇是那麼的柔軟,而當它貼上他的唇時,冷峻發現自己會口渴,會焦躁,他想嘗她唇齒間的味道,而且他覺得,那一定是一種,他從來沒有品嘗過的,甜蜜的味道。
但他還不及反應,軒昂一把拉開了門:“冷哥,快進來呀,水馬上就開啦。”
“天已經很晚了,你冷哥是從戰場上回來的,該回家休息了。”陳思雨說完,揮手:“下周見!”
作為一個女孩子,她能主動破冰,吻他一下就不錯了。
剩下的,就該他自己來努力了,否則,一大男人,哪有談個戀愛還要躺著贏的,他想得美!
在軒昂失望的目光中,冷峻仿如踏著棉花,踩著白雲,幸福的飄走了。
他覺得,下周,他的女朋友應該還會再親他一下,那時,他一定要嘗嘗她唇齒間的味道。
……
馮竹一伙敵特已經被宣判,且送到邊疆去勞改了,而很快,就要召開關於馮慧的批評大會了。
陳思雨以為以梅霜的身份,不會為了一個不想幹的女性而拋頭露面,頂多也就到時候上臺,隨便說幾句罷了,誰知她還真把一場批評會當成了件事兒準備來做。
首先,本來馮慧的批評會隻是區一級的任務,由方主任來主持就行了。
可梅霜覺得不行規格不夠,專門給市思想委的葉主任打電話,請求他開一場市級規模的批評會,還承諾,說屆時自己要親自上臺訴苦。
梅霜可是去過革命根據地的老革命,上過前線的戰地歌唱家,她要上臺訴苦,意義非常。
葉主任當然求之不得,立刻向上打報告,申批,要開一場市級批評會。
屆時全市的小將,思想委的工作者,以及學生代表,對批評會感興趣的市民都會參加。
而那,將是北城目前為止,最大的一場批評會了。
馮慧聽說以後,倒也沒說什麼。
她掐指算了算,批評會那天,正好是念琴回北城的日子。
時至今日,身敗名裂,批評會什麼的,馮慧已經不在意了。
可是她想見見她的女兒,想看看念琴如今是個什麼樣子,分別半年,她太想念女兒了。
隻要能見女兒一面,如今的她,就算死,也沒所謂了。
……
再說陳思雨這邊。
《血色華章》是她想登上國家大劇院的舞蹈,於她來說意義非常。
但於歌舞團來說,她的隻是個備選節目,不算太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已經確定要上的獨唱,以及兩個大型舞蹈節目,所以團裡給她的壓力並不大,曲團和許主任也沒有在她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反而,陳思雨隱隱覺得,曲團和許主任似乎有什麼事,在刻意瞞著她。
陳思雨隻是歌舞團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角兒,曲團和許主任是領導,有什麼事,何必要瞞著她?
這讓陳思雨好生覺得奇怪。
而這天,本來,大禮堂都排出時間來,陳思雨也化好了妝,領導們應該要看她的備選節目的,結果曲團和許主任都沒有來,來的隻是兩個副團長,和舞蹈部的副主任,這就更叫陳思雨納悶了。
因為這幾位都不太專業,待陳思雨跳完,他們也提不出什麼忠懇的意見來,隻說了幾句挺好的,好好努力,爭取之類的話,就完了。
因為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卸完妝,她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但陳思雨正在收拾東西時,突然聽到影音室的方向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隱隱聽上去,唱的是:哥走天涯拉上妹妹的手。
這是陳念琴的歌呀。
陳思雨心說,該不會是陳念琴已經回來了吧。
這時已經下班了,從大禮堂出來,跟著歌聲,陳思雨一路走到影音室的門口,此時正好歌聲停了,陳思雨踮腳,透過玻璃,看到曲團,許主任,還有市歌舞團的龔主任幾個都在,梅霜居然也在,陳念琴本人並不在,但是,電影熒幕上放的,是她唱歌的錄像帶。
這時正好錄像放完,許主任問梅霜:“梅老師,以您看,這閨女唱的怎麼樣?”
陳念琴和原身一樣,打小兒就被馮慧培養,要走藝術一行,她從小練的就是民族唱腔,加上歌曲本身很好聽,臺風什麼的歌忽略不記,《滿天的花滿天的雲》這首歌,算是被她發揮到淋漓盡致了。
果然,梅霜點頭:“唱的確實不錯。”
龔小明說:“厲害的是,這首歌還是陳念琴自己自創的,上次咱們吃飯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念琴是馮慧的閨女,是因為汙蔑陳思雨,由我主張著下放的,而她到海島之後,連著寫了兩首歌,每一首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歌曲。”
陳思雨想起來了,就在她要進總空的那天,龔小明專門請曲團,許主任和梅霜吃了頓飯,所以就是那回,她把陳念琴推給許團,曲主任她們的吧。
此時大熒幕上,畫面靜止的,停留著的,是陳念琴謝幕的樣子。
她也才20歲,臉蛋兒圓圓,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梅霜一直在端詳著她的臉。
曲團則說:“這個陳念琴吧,是陳思雨的姐姐,二十歲的小姑娘,能唱就不錯了,可她不但會唱,她還會自己譜曲,填詞,寫歌,這就了不得了。海島文工團當然不想放人,可這姑娘有強烈的意願,想回首都,進咱們總空。梅老師,您跟海島文工團的團長是戰友嘛,要不介意的話,幫咱們說說,讓他把人放回來,怎麼樣。”
梅霜手裡還有《滿天的花滿天的雲》的歌譜,上面果真寫著:詞曲,陳念琴。
她低頭看看歌譜,再臺頭看看熒幕上的女孩,眉頭緊鎖。
見她長時間不表態,龔主任以為,護短的梅霜是因為陳念琴欺負過思雨,所以對她有成見,遂勸說:“陳念琴也才十八,還是小姑娘,姐妹之間爭爭吵吵,鬧一鬧的,不算什麼大事,念琴專門寫信給我,也說了,於當初汙蔑思雨的事,她特別後悔,她以後也肯定會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創作,演唱歌曲上的。”
聽到這兒,陳思雨恍然大悟。
陳念琴在海島文工團已經呆了半年多了,因為足夠優秀,那邊想讓她做臺柱子,不想放人。
但是作為一個歌唱家,哪有人願意天天呆在個小島上,給一幫駐地軍人唱歌的。
陳念琴想回北城,想進總空,想有更高的工資和更好的福利,更廣闊的舞臺,所以在馮慧無法幫她之後,她選擇了求助龔小明,而龔小明,惜才嘛,則直接把她推給了曲團。
現在,曲團和許主任找梅霜拉關系,還是想把陳念琴給弄回來。
終於,梅霜說:“這個叫陳念琴的女孩子呢,歌唱的確實很不錯,但像我家思雨,她雖然也能編舞蹈,可她是站在原有作品的基礎上進行改編的,而這位陳念琴同志呢,她也才不到二十歲,自己譜曲,自己填詞,獨創歌曲,我梅霜活了快五十年了,頭一回見。”
於陳思雨和陳念琴當初的爭執,吵架,抹黑啥的,梅霜其實無所謂的。
她從十幾歲登臺,帶過太多徒弟,像林敏紅就是她的徒弟,可當倆人有利益相爭時,林敏紅甚至會汙蔑她是間諜,是敵特呢,更何況陳念琴和陳思雨是倆姊妹,為了利益,翻臉吵架,撕逼什麼的,太正常了。
在梅霜看來,那都是小孩子們玩過家家的,幼稚把戲。
但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既能填詞還能譜曲,那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梅霜唱了一輩子的歌,都沒見過這樣的天才,她不相信一個才二十歲的姑娘,能既創作又演唱,是個天才,還是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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