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位25歲的飛行員同志於感情,於女性的認知到底得有多空白。
陳思雨的手指很纖細,而這枚頂針,粗大到可以裝得下她兩根手指。
冷峻察覺到了:“你不喜歡它,對嗎?”
陳思雨思索片刻,一本正經:“其實你還可以再做一把金炒勺,金擀面杖,金搓衣板,到時候我就像田螺姑娘一樣,幫你炒菜,擀面,洗衣服。”
冷峻垂眸:“在我們家,家務都是大家共同承擔的,我家務也做得很好。”
在他爸那位烈士前女友的事發之前,冷峻一家,是空院所有人羨慕的對象,直到那件事發,但饒是私下不論如何冷如冰霜,但在人前,父母也會給予彼此最大的尊重。
生活在那樣一個作風民主的家裡,冷峻想說,自己家務做得很好,不會把家務甩給女同志的。但他總覺得自己說得太多,會惹她不高興。
輕輕摘掉金頂針,把它還給冷峻,陳思雨笑:“下次見!”
“下次見。”冷峻說。
他心裡默默記了一筆:她不喜歡金頂針,以後不能再送!
冷梅今天著著實實繞了個大圈兒,去請陳思雨的時候,聽說她去空院了,於是趕忙回空院,回去時碰上陳思雨,因為她捂著臉,沒好意思喊,就回家了,回家後,自然了,父母之間彼此視若空氣,母親因為激動,耳朵又出了問題,嗡嗡作響,父親也隻略坐了坐就走了,搞得冷梅想請陳思雨去家裡吃頓飯吧,又怕給她笑話了,正為難著呢。
看弟弟回來,忙問:“陳思雨還好吧,沒出什麼事吧?”
冷峻不答這個,卻掏出那枚頂針來:“姐,什麼樣的女孩子喜歡金頂針?”
冷梅不知道弟弟從哪兒弄來個金子做的頂針來,接過來一看,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你前姐夫,蕭文才,原來說過,隻要我肯辭職,他就把他媽祖傳的金頂針送給我,我原來就納悶金頂針長個啥樣兒呢,今兒可算見著了。”
所以說,金頂針是蕭婆子那種婦女才喜歡的東西吧。
冷峻總算知道陳思雨為什麼不喜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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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抬頭,看老爹的臥室門還鎖著,問:“咱爸呢?”
“出去了。你要找他就去招待所吧。”冷梅說。
他們的房子是父母在婚內時分的,一旦重新分房,就需要把這一套交回去,重新分兩套小的單元房,可冷父冷母都不想住單元房,於是就含糊著。
冷峻以為這次父母回來彼此還挺客氣,也願意說話了,就會慢慢好起來,怎麼老爸又住到招待所去了?
還有很多工作方面的事需要交流,他拿上早準備好的文件,往招待所去了。
冷兵此刻跟司令在一起。
“我剛剛幫你審查過了,那個小丫頭非常不錯,讓你家峻峻早點結婚吧,趕緊生個孩子,萬一咱們和蘇國戰爭打響,他們的隊伍屬於第一編隊,損傷率是最大的,你必須為你們家的子孫後代著想!”司令說。
冷兵嘆氣,卻說:“我再考慮考慮。”
“早點結婚,你們這一代太多飛行員沒有留下後代就死了,想想人心裡就難為,過意不去。”司令說完,走了。
冷兵駐足原地,再深深一嘆。
今天,他終於知道曾經救他的那個人,名字叫陳家祥了。
一個直到雙腿全部殘疾,不能行走,還奮鬥在硝煙中的勇士。
可隻隔著十站路的路程,這麼多年,他卻愣是沒有找著對方,心中的慚愧和難過,無以言喻。
是啊,很可能又要打仗了,當然,沒人希望打仗,所以所有人都在竭力阻止開戰。他回北城,也是為了阻止開戰而來的。
至於結婚,子嗣,經歷過戰爭的冷兵可太懂了,不要留下那麼多的戰爭寡婦,才是軍人該有的品格。
暫且忙工作吧,就好比和梅霜的關系,冷兵於陳思雨,有種近鄉情怯式的害怕,該如何補償他們姐弟,他也得好好考慮考慮再說。
……
能上十一的匯報演出就有獎的,隻要參演,市團會獎勵五十元的六國飯店商品特購券,而且從現在開始陳思雨不用幹別的,專心備演就行了。
全北城的小將都在等陳思雨出新節目,但她正好可以以此推脫,讓王秀兒的舞蹈能多演幾場。
其效果是驚人的,百貨公司聞訊後,把王秀兒列為了優秀職工備選人。
榜樣的力量是巨大的,最近人們去百貨商店,就發現所有售貨員都不會缺斤短兩了,而且售貨員們也會約束脾氣,不會對顧客翻白眼,陰陽怪氣了。
陳思雨自己也爽啊,她也不用再受售貨員的白眼和氣了。
而十一的匯報節目,本身是固定的,既然陳思雨跳的是《白毛女》,總空應該直接會選第七段,讓她秀一場32圈單轉就好了。
但這天,一份報紙引起了陳思雨的注意。
《青年報》刊登了一篇文章,說申城文工團的《紅色娘子軍》實現了京劇中才有的驚人一跳,倒踢紫金冠,引得業內人士一片震動。
倒踢紫金冠原本是京劇中武將的動作,在空中腳往後踢,要踢到發冠,所以才叫倒踢紫金冠,而它,被申城文工團的首席用芭蕾中的雙腿跳結合,造就了一個非常經典的,獨屬國內芭蕾所有的動作。
在將來會是《娘子軍》每一任女主,都必須能跳倒踢紫金冠。
從這天起,陳思雨就專練倒踢紫金冠。
這個動作可不好練,據說申城那位首席為了練它,摔的很多跤。
徐莉很是不解:“思雨,你是跳《白毛女》的,練《娘子軍》幹嘛呀。”
趙曉芳胖一點,骨頭也硬,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跳不來,也說:“陳老師,這個太難了,您就別練了吧,咱反正不演它。”
比起她們把芭蕾隻當作工作,陳思雨是把芭蕾當成愛好的,尤其是各種風格中的高難度動作,她都喜歡練上一練,繼而掌握它。
而且她有預感,既然這個動作上報紙了,今年的匯報演出,大概率要上它。
果然,這天總空打電話來,讓陳思雨過去商量匯報節目。
她才進辦公室,許主任就在嘆氣:“小陳,今年匯演大概得李倩上了,上面點了名要看《娘子軍》,它其中有一個高難度動作,你怕是完不成。”
陳思雨說:“是倒踢紫金冠吧,要不我給您展示一下呢?”
許主任說:“你是喜兒呀,瓊華你怕跳不來吧。”吳瓊華,娘子軍的女主角。
陳思雨幹脆說:“要不就現在,我跳給您看。”
不比《白毛女》跳的是農家少女,《娘子軍》是女軍人,要的是雄姿英發,英氣颯爽,所以它的改編中,融入了很多京劇,武將的動作。
而陳思雨纖細修長的四肢,恰能把武將的颯爽展示的淋漓盡致。
“到《娘子軍》的排練室跳吧,我看看。”許主任說。
陳思雨戴了舞鞋來的,進了排練室,脫了衣服,做了幾個熱身動作後,先一字馬再倒踢紫金冠,一氣呵成。
許主任著實給驚到了:“就你了,回去練《娘子軍》吧,到時候咱爭取用這個倒踢紫金冠,引燃全場。”
她話音才落,李倩從化妝室衝了出來,哭著跑了。
她穿的是總空特有的緊身衣,皮膚裸露的位置,青青紫紫滿是傷,可見為了練倒踢紫金冠,她這幾天也是下了苦功的。
許主任怕陳思雨難堪,安慰說:“心理別有壓力,藝術這一行,隻挑最精,最優秀的,李倩做不到,你做到了,就是你上,讓她哭去,隨便哭。”
“好的,謝謝許主任的鼓勵。”陳思雨乖巧的說。
出來,走不遠,李倩在喊:“陳思雨。”
陳思雨回頭:“李倩姐,你好。”
李倩語帶哭腔:“把機會讓給我吧,我想買一瓶紅色莫斯科,求你了。”
紅色莫斯科是如今全北城最風靡的香水,也隻有六國飯店才有得賣。
女孩子們心思簡單,李倩那麼賣力的爭著上臺,也不過為了一瓶香水而已。
陳思雨搖頭:“對不起,我很想幫你,但是你們好歹有強生嬰兒潤膚油可以卸妝,而我們市團卸妝用的還是豆油,所以我必須上!”
於李倩來說,爭著上臺,隻為一瓶香水,它可用可不用,但用豆油卸妝,對皮膚的傷害特別大,而目前最好用的卸妝產品,強生嬰兒潤膚油,隻有六國飯店有得賣,陳思雨當然要跟李倩爭。
為了保護她的皮膚,她也必須爭。
李倩捂臉,哭著跑遠了。
莫名的,陳思雨覺得李倩還蠻可愛的,至少比程麗麗可愛多了。
而她晚上回到家,就在院子裡迎上冷梅,提著個布兜子,笑盈盈的站著。
“冷姐,你有鑰匙的,幹嘛不進屋等我?”陳思雨問。
冷梅把網兜遞給陳思雨,才說:“本來我前幾天就該來看你的,但我媽動闌尾手術給耽擱了,這是她要送你的東西,我還要去照顧她,先走了啊。”
“梅姨生病了呀,需不需要我去看看她?”陳思雨問。
冷梅搖頭,並說:“算了吧,她的耳朵又不好了,聽不見了,而且現在情緒比較差,不想見人。”
雖說最終梅霜躲過了挨批,但是,她存在文工團影音室的,所有的黑膠唱片,磁帶,以及電影膠片,全被空院那幫小將給毀了。
於一個藝術家來說,畢生的心血被一幫無知,且無法無天的小孩子毀之一炬,她氣,可又不敢責備他們,氣急攻心之下耳朵復發,自然也就不願意再見人了。
……
畢竟冷家在如今來說算高門大戶了,冷梅又在門口站了半天,鄰居自然很好奇,想知道她送的啥。
冷梅前腳走,龔小明後腳已經出來了:“快給我看看,冷副團給你送啥了。”
打開布兜子,龔小明悄悄喊了聲:“乖乖。”
陳思雨也驚到了,因為有兩瓶強生嬰兒潤膚露,還有兩瓶紅色莫斯科香水,另外,還有幾管各種顏色的口紅,以及一大瓶蘇國產的面霜。
“這是梅霜從蘇國帶回來的東西吧,乖乖,你還挺厲害,不悶不哼的,就把梅霜給搞定了。”龔小明感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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