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張寡婦說:“前段時間我那麼困難,來問你借二十塊給燕燕瞧病你都說沒有,今兒一說有金子,呵,一下子拿出一千塊,你可真是我的好二哥。”
男人說:“不是二哥不想給你錢,是你二嫂堵著不讓,前幾天我悄悄倒賣板油賺了二十塊,想悄悄拿去給你的,叫她發現,你看我這頭上,就是她打的,家裡的錢她管著,我拿不到呀。”
這就是張二哥呀,有錢買金條卻沒錢接濟日子艱難的妹妹。
陳思雨以為是他心太黑,沒想到竟然是個妻管嚴。
她站在報刊亭旁,假裝識字不多,一個字一個字的扣著認,就聽張寡婦說:“哥,我如今已經有工作了,不需要你們的接濟。但你能不能硬氣點兒,一肉聯廠掌刀的屠宰師傅,端著金飯碗的,總被老婆打的嗷嗷叫。”
“我也想啊,有幾回我都想打她來著,但她比我胖得多,一個猛子抱摔過來,我隻有挨揍的份兒。”張二哥說。
陳思雨側眼打量,這張二哥少說一百五十斤,合著他媳婦有二百斤?
他們倆口子打架,那場面,相撲吧。
張二哥等的不耐煩了,問:“送金子的人呢,咋還不來。”
這就是張寡婦的不專業了,她以為她二哥是可信的,就給帶過來了,想當面交錢交貨,但陳思雨可是要當芭蕾首席的女人,她絕不會讓自己冒險,暴露身份的。
她不能讓張寡婦的二哥認出自己來,所以不打算現身,就準備要走了。
但就在這時,正好聯防隊的幾個同志巡街,走了來。
其實聯防隊的人來了也沒啥,光天化日大街上,隻要你沒有投機倒把幹壞事耍流氓,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
可張二哥的膽量跟他的體重呈反比,見有聯防隊的經過,他突然就眼珠子一僵,渾身都不對勁了,發抖,抖的跟觸了電,或者發了羊角瘋似的。
果然,一女隊員停下了:“同志,你什麼情況。”
張二哥又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捂兜:“沒,沒啥,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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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同志上前,伸手了:“兜裡是啥,拿出來我們看看。”
這下完了,一肉聯廠的屠宰師傅,一月工資25,兜裡卻裝了一千塊,錢哪來的?
肯定是因為倒賣公物了呀。
“同志,求你們了,我啥也沒幹,我真沒幹!”撲通一跪,張二哥求饒了。
但他越這樣,聯防隊的人就越起疑,一男隊員上前就搜身,從他身上搜出一沓大團結:“好家伙,同志你啥單位工作的,恁多錢?”
“千元戶兒,這是家裡有烈士,領了撫恤金的嗎,還是上繳文物獎勵的?”女聯防隊員問。
這年頭一千元難得,除非家裡有烈士,或者上繳文物得的獎勵,否則,不可能有這麼多錢。
一旦有,那必定是幹了不法之事了。
而張二哥的錢,就是倒賣板油倒賣來的。
投機倒把資本主義,他就是條尾巴,要被割掉的。
“我有罪,我該死!”對方還沒審呢,張二哥已經在磕頭了。
其實隻要張寡婦揣住了,她們倆就不會有啥事,可張寡婦不經意的回頭,看身邊有一灰杵杵的小媳婦兒,再一看,不對勁,是陳思雨。
她多此一舉,低吼:“思雨,快,快跑!”
豬隊友,好心辦壞事,說的就是他們兄妹了。
這下可好,不但張二哥因為偷偷倒肉要被開除工作,陳思雨也受牽連了。
她畢竟膽大心細,撇眼說:“嫂子你認錯人了吧。”
但她也呆不成,必須得走了,拂開張寡婦的手,轉身就走。
張寡婦可太笨了,雖然她被盯上了,但她身上一沒錢二沒投機倒把的物品,等被搜完身就可以走了。
可她看陳思雨要走,傻乎乎的就去拉陳思雨的手,準備跟著她一起跑。
“你們倆又是幹啥的,哪個單位的,跑啥?”一女聯防隊員說。
張寡婦一秒就慫,手指二哥:“雖然他是我哥,我向天起誓,我沒吃過他一毛錢的板油,也沒用過他一分錢,求你們了,別抓我。”
“我們也就問個話,你既沒投機倒把又沒偷過油,就沒你啥事兒,怕啥呀,你倆過來……”女隊員定晴一看陳思雨的褲子,有一個褲兜兒格外鼓,於是問:“你那褲子裡裝的是啥?”
完蛋了,陳思雨的褲兜裡有兩根大金條。
雖然東西有出處,隻要說明來路,能證明是自己的財物就不會有大問題。
但是聯防隊的人審人,要問明你的來路,出處,工作單位。
發現她們發現陳思雨有金條,四處說呢。
本身陳思雨的成份就不好,工商戶兒倒賣金子,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事情要傳到文工團,像程麗麗那種原本就愛笑話她的人,就更要笑話她了。
三十六計,此時當然跑為上策。
陳思雨一臉乖巧,乖乖上前,可就在女聯防隊員沒拿她當回事,懶懶散散準備隨便應付一下時,她鑽個空子,舞蹈演員的大長腿,百米狂奔。
而她一跑,張寡婦也朝反方向跑了,風火輪一般,比兔子還快。
好嘛,一百五的胖子還跪地上哭了,倆女同志倒挺野,說跑就跑。
女聯防隊員尖叫:“有壞分子,快追!”
“不要跑,再跑我們可就割尾巴啦!”還有聯防隊員在喊。
張寡婦跑進了一條小巷子,轉眼的功夫,已經不見蹤影了。
而陳思雨,奮力奔跑,眼看有個拐彎處,轉過彎的同時一把扯去頭巾塞褲兜裡,邊跑邊翻書包裝翻衣服出來穿,在逃跑的過程中換掉衣服,她就可以金蟬脫殼了。
自以為自己這趟必定能能跑脫,但突然身後有人扯她,陳思雨給嚇了一跳,一甩沒甩開,回身正準備攻擊對方,一看,愣住了。
因為抓她的人居然是冷峻。
愣神的功夫,冷峻已經把她壓牆角了。
傳說中的壁咚,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發生了!
男人高大,但不粗莽,清秀,又不奶油氣,白襯衣,胸膛寬闊。
雖然把她堵在牆角,而且倆人貼得很近,但是冷峻躬起腰,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處是挨著陳思雨的,唯獨鼻子,輕輕蹭著她的秀發。
她柔軟烏黑的秀發,恰是口琴上那清甜淡雅的茉莉香。
第30章 反轉大瓜
女聯防隊員正在沿街問:“大媽, 一女的,是個壞分子,戴了個方格子花頭巾, 瘦高瘦高,跟隻大馬猴兒似的, 見了沒?”
男聯防隊員說:“不是馬猴兒,是個螳螂似的大長腿, 年齡應該不大,兩條腿跟風火輪似的,跑的賊快。”
老太太給問懵了,說:“馬猴在動物院, 螳螂的話,你們上樹看看去?”
幾個聯防隊員氣的跺腳:“哎喲喂,跟您說不清楚。”
看到街角站了個男人,一女聯防隊員本欲上前的,但一男聯防隊員抓住了她,並說:“那人在小便吧,你湊上去幹啥?”
這年頭壁咚太新鮮了,沒人能想到,而男人站牆角,一般隻有一個原因,撒尿!
小便?
女聯防隊員咦的一聲:“走,跟我往那邊搜。”呼啦啦的, 一幫聯防隊員全跑了。
人才走, 冷峻立刻松開陳思雨, 向她致歉:“對不起。”
但他才松手, 陳思雨卻一把又把他拉了回去, 這回冷峻沒控制住,鼻尖觸上了她的額頭,那是一種光滑細膩,又略帶沙質的,奇妙的觸感。
而這種觸感,是冷峻原來從來沒有在任何物體上觸摸到過的。
在相互觸及時,仿佛有股電流滋滋,從倆人的肌膚間滑過。
一時間,電流彌漫冷峻全身,且滋滋作響。
是因為剛才那老太太正好經過,在看陳思雨的手,而她手裡拿著一方花格子頭巾的原因,陳思雨才拉冷峻來擋的。
老太太一看,咦,男的壓女的,當街,這傷風敗俗啊。
“有……有人在耍流氓!”老太太喊了起來。
但這時陳思雨已經換上綠衣服了,拉起冷峻就是一路瘋跑,跑遠了,才跟他說對不起。
而這下,就算聯防隊員們折返回來,也認不出她來了。
這時陳思雨才說:“真巧啊,冷隊您這是在……逛街?”
冷峻說:“不,我是來找你的。”
陳思雨反問:“為啥。”又問:“我一路換衣服,你都看著?”
合著從一開始她脫衣服,包頭巾,再到賣金子不成又跑,一系列的事兒,他全看著?
這年頭意識問題嚴重,人們也活得很小心,絲毫不能行差踏錯的。
怕冷峻懷疑自己有敵特問題,陳思雨咬牙片刻,把金條掏出來給他看。
當然,隻給他看一眼,就又悄悄揣回去了。
冷峻手指她烏黑的長辯子,說:“這是個破綻,你應該把辮子盤起來的,幸好剛才有我,不然,僅憑辯子聯防隊員也能認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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