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累極,隻看了一眼陳思雨就進門了。
見了毛姆,也隻說自己在六國飯店跳舞跳累了,懶得說話,洗澡躺屍。
第二天亦然,打著見外國人的名號,她又在公園裡忙了起來,話說,原身是個特別招蚊子的體質,尤其坐在外面,動不動就要被蚊子咬。
而今天,倆人剛一坐下,陳軒昂就走了,不一會兒,他買了把大蒲扇來,坐陳思雨身邊就開搧了,而他一搧,咦,不但沒蚊子了,還渾身清涼。
按理來說半大男孩幹什麼事兒都不會耐煩的,陳思雨以為這個臭弟弟搧一會兒就會嫌煩,會四處去逛逛。
豈知從早到晚,她忙了整整一天,他居然也默默的,搧了整整一天的扇子。
忠犬弟弟可真是,名不虛傳!
連著三天,陳思雨廢寢忘食,畫完了整整兩本素描本。
而今天晚上,她還得跟再毛姆演一場戲,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暮色朦朧中剛進院子,小燕燕撲了過來,抱上了陳思雨的大腿。
見毛姆坐在臺階上,陳思雨遞了燕燕一枚糖,並把她拉開,上了臺階:“哎呀,今天可真是大有收獲啊。”又對軒昂說:“去給我多打點水,我要洗澡。”
毛姆自己有家有床的,最近天天擠在張寡婦二進屋裡個窄窄的小床上,腰都抻不展,也不舒服,著急想回家的,聽陳思雨的口氣,以為她拿到錢了,立刻扶牆進門,還把屋門從裡面回上了。
伸手,她說:“錢到手了吧,拿來給我。”
陳思雨舀水洗臉,卻說:“外婆,您這話我聽不懂啊,什麼錢不錢的?”
毛姆伸手就掐:“你個小蹄子,軒昂的寶貝不是賣了嘛,合著你想獨吞錢。”
陳思雨毛巾打水,濺了毛姆一臉,反唇:“您想要錢,也得先給我看看胡茵是敵特的證據吧,不然我憑啥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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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把所謂的證據,可是裝在貼身的內衣裡的,她又習慣於十天半月不洗澡,除非她自己願意,否則是沒有人能拿到的。
陳思雨接這老太太來,又折騰這一大圈,當然是為了看那個所謂的證據。
毛姆可不好糊弄,她說:“哼,我要拿出來,你把東西給燒了呢?”
陳思雨冷眼:“我就現在一把搡倒你,用搶的,難道還搶不到?”
說白了,她要心狠點,騎上這老太太暴揍一頓,東西就到手,燒了。
但那樣做會留下尾巴,於她的名聲也不好聽。
她希望老太能主動把東西交出來,然後她要從東西判斷下一步該怎麼走。
毛姆還真藏著東西,扭過身,悉悉祟祟的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紙來。
待陳思雨探過腦袋來,隻給她看了一眼,立刻收回,並說:“可不止一份!”
陳思雨倒抽一口冷氣,裝了一臉的怕怕,但其實雖然隻是一眼,也沒太看清楚那東西到底是啥,可從其中一行字裡,已經敢確定胡茵不但不是敵特了。
甚至膽大點猜,她覺得有可能,胡茵在解放前,很可能是一名地下黨員!
這場戲圓滿成功。
陳思雨如釋重負,豁然開朗。
當然,雖然她表面依舊怕怕的,可從現在開始,她得要計劃著,來一場全城大清洗,從街邊的小流氓,到文工團的人,再到這個城市裡每一個認識她的人,從此不叫她尖果兒。
她要所有人提起她,都要豎著拇指說一句:陳思雨,實力派!
門開,陳軒昂不但給桶裡打滿了水,門外幾個大盆裡打的滿滿的全是水。
而且一會兒功夫,小伙子已經把蜂窩煤爐子生起來了,火燃的呼啦啦的,還嫌火不夠旺,拿芭蕉扇搧著風。不愧忠犬弟弟,陳思雨愛死他了。
看姐姐出來,他說:“姐,我咋覺得這小燕燕有點不對勁?”
還真是,都快九點了,按理院裡的孩子們都睡覺了,可燕燕卻不回家,蹲在門角,撇著嘴巴默默縮著,看陳思雨出來,就來抱她的了。
陳思雨其實並不喜歡小孩子,嫌她們身上有奶腥味兒,臭臭的。
但僥幸來的一世,她願意與任何人為善。
抱起燕燕來,她問:“寶寶怎麼不回家呀,是不是想要吃姐姐的糖啦。”
燕燕抽鼻子,撇嘴:“姐姐,你能跟我娘說說嗎,我不想被毛爺爺抱抱。”
陳思雨後背一寒,涼氣從腳往上竄。
陳軒昂湊了過來,又說:“姐,這孩子剛才一直在哭,肯定有事,你問問吧,到底出了啥事兒。”
電光火石間陳思雨意識到什麼了。
抱著孩子出了院門,她悄聲問:“寶寶,毛爺爺原來抱過你沒?”
燕燕撇嘴搖頭,小聲說:“大炮叔叔送酒,他喝了酒就要抱抱,親親。”
陳思雨伸手在孩子屁屁上拍了拍,又問:“他有沒有這樣拍過你?”
燕燕畢竟已經五歲了,而因為院裡的人都喜歡陳思雨,也因為陳思雨總愛給孩子們些糖啊果子的,格外信任這個姐姐。
孩子也意識到這是不好的事,所以悄悄說:“有,但我哭了,我還跑了。”
不出所料,這孩子被個死太監那個了。
小孩子被那個,不但心理上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創傷。
各種炎症是會伴隨她一生的,而那個孩子,是陳思雨最不能忍的。
不管男女!
正好看到張寡婦剛從公廁出來,陳思雨伸手就扯:“那老毛頭壓根就沒骟幹淨,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讓燕燕跟他玩,你瘋了吧。”
“啥意思,他不是個老太監嗎,啥叫沒骟幹淨?”張寡婦反問。
陳思雨氣的拍了張寡婦兩巴掌:“那東西骟了還會長的,是男人,就隻有風幹了,掛在牆上才能老實,合著你個蠢貨,還真以為老毛頭是個好人?”
其實是陳思雨判斷失誤了,她一直以為老毛頭跟張寡婦有苟且,還想著讓張寡婦進鍋爐房,為了利益,她自然就會跟老毛頭反目,並跟她統一戰線。
誰知那膽小的死太監盯的不是張寡婦,假意對她好,打的是燕燕的主意。
畢竟是個母親,張寡婦結舌半晌,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昨天晚上燕燕就在哭,說不想被毛爺爺抱去玩兒,難不成……”又攥拳頭:“我去殺了他”
把張寡婦扯回來,陳思雨低吼:“吵吵什麼呀你,把事情張揚出去,街坊鄰居都知道了,燕燕還咋做人?”
“我,我可以說他那個了我呀,我要去舉報他!”張寡婦轉身就要跑。
陳思雨再把這寡婦扯了回來,說:“你為啥要髒了自個兒,再說了,你說老毛頭那個了你,毛姆不信呢,整你呢,王大炮可是北城有名的混子,他要整你,你日子咋過?”
張寡婦頓住,是的,毛姆最護短了,而王大炮,是北城有名的小流氓。
一旦反目,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欺負她的。
“咱得找個妥貼幹淨的法子,既不髒了你,還能一次性處理掉這件事才行。”陳思雨頓了片刻,說:“這事你得聽我的。”
她有一個既不用髒了王寡婦的名聲,還能一舉收拾了王大炮舅甥的好辦法!
……
回家,幾大盆熱水備著,軒昂正在擦桌子,見姐姐進來,丟了抹布就要走。
陳思雨說:“軒昂,我準備把老毛頭和王大炮一起送去勞改,這得你幫忙。”
不愧是黑心肝的‘忠犬弟弟’,陳軒昂問都沒問,就答:“好。”
從衣櫃底下再翻個彈弓兒出來,他出門了。
……
已經是夜裡九點鍾了,而此刻,該到大家出門解個溺,睡覺的時候了。
郭大媽上完廁所出來,正好碰上王大炮,彼此還點了點頭。
結果剛轉身,就覺得屁股上嘣兒,被人動了一下。
她不願意相信,但扭頭,隻看到王大炮站在自己身後。
“你小子剛才動我屁股了?”郭大媽說。
王大炮覺得可笑:“大媽,就您那又老又肥的大屁股,我看都不稀罕看。”
郭大媽都六十了,可不是個肥大屁股。
她很生氣,甚至覺得受到了羞辱,但她忍了,隻呸了一聲,進院子了。
院裡一個姓王的小媳婦也準備解溺睡覺的,剛從茅廁出來,怎麼覺得屁股後面嘣兒一下,前後左右一看,沒人呀。
廠長夫人苗清去上廁所,剛提起褲子走出來,也覺得屁股得兒一下。
她正四顧著,黑暗中,小媳婦說:“有人動我屁股了,但跑的賊快!”
倆人對視一眼,其實心裡已經有那個動屁股的人選了。
進門,正好看到王大炮三搖四晃的在院裡晃悠,對視一眼,怒火燃眸。
而因為毛姆給露了口風,說馬上就能拿到七千塊的巨款。
這幾天王大炮和老毛頭倆逍遙著呢,雖然還沒見著錢,但已經開始浪花了。
前天還是二鍋頭,昨天升級成了紅星大曲,皆喝的醉燻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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