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員尷尬中,方主任籤好關於這件事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冷隊長,調查意見我已經出據了,不耽誤你們的訓練工作吧?”
冷峻接過單子仔細看了一遍,跟方主任握手:“不耽誤。”又問:“造謠,說陳思雨和高大光有風紀問題的人呢,會怎麼處理。”
方主任有點為難,畢竟念琴和思雨是姐妹,念琴為人還比思雨老實得多,真叫他親手在一個的檔案上蓋章子,他也不忍、
所以,他想再跟思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迂回著,淡化處理這件事的。
可冷峻這樣追著問,他就不得不表明強硬立場 :“當然是按現行規定辦,嚴辦!”
“辦完給空院發個函吧,我需要知道整件事的處理結果。”冷峻再說。
欲走,他終是又折了回來,對陳軒昂說:“23棟左,有事隨時找我。”
高大而冷俊的男人,把可憐的小軒昂襯託的越發瘦小,伶仃。
“好吶哥。”男孩的語氣,活脫脫的小迷弟!
帶著高大光離開,冷峻出院時再回頭,那可愛靈動的芭蕾舞女孩,細膩的,桃粉色的肌膚沐浴著火紅的朝霞,呈現出春日海棠的顏色,待他迎上她的目光,抿唇一笑。
他腦中閃過一念:她住在墨水廠,離他家有十站路,五公裡遠。
……
臭弟弟沒有打招呼,提前一步悄悄回家了。
陳思雨雖然手頭依舊不寬裕,但在確定工作以後,終於可以小浪一把了。
她從家裡出來時,奶奶給了她十五元現金和二十元的各種糧票,今兒她多跑了幾家百貨商店,見了售貨員就尬誇,雖然花了四塊八的糧票,但終於買到精細麥粉和大米了。
回家,她在門上掛了鎖兒的,一進門就看到個小媳婦兒貼了腦袋在她家窗戶上,賊頭鼠目的看著,見她進門,又轉身走了。
Advertisement
這女的姓張,是個三十出頭的寡婦,有個女兒叫燕燕,今年五歲。
陳思雨善於關注細節,她去倒煤灰的時候發現,大家燒的都是蜂窩煤,就這寡婦,悄悄燒著更易燃,煙子也少的塊煤。
陳思雨才進門,就聽身後咕嘰一聲,吞口水的聲音,才轉身,腰被張寡婦掐了一把,她說:“陳思雨啊,文工團你已經進去了吧,嬸兒跟你說句貼心話,軒昂是會拖累你的,既進去了,你就趕緊走,早走早好。”
合著這小寡婦也在等她進文工團,這是來趕人的。
陳思雨笑,故意說:“我正準備走呢,可惜了那塊好肉,我沒功夫做給軒昂吃了,也不知道院裡誰跟我家軒昂外婆關系好……”
張寡婦伸手就扯肉:“我呀,毛姆一月給我五元糧票,我代她照顧軒昂呢。”
合著就是她天天給軒昂幾截爛紅薯,吃的孩子整天屁叭叭個不止的。
陳思雨:“肉你拿走吧,做給軒昂吃。”
張寡婦不疑有它,伸手就去扯肉,可手才沾繩兒,陳思雨一把攥上她的手,尖叫:“張嬸,那肉是我養母好容易省給我的口糧,你咋能亂搶呢你?”
頓時鄰邊兩房,郭大媽和徐大媽齊齊趕過來了:“怎麼了這是?”
正好撞見張寡婦扯肉現場,文工團的小嬌花兒都嚇成朵蔫花兒了。
徐大媽跺腳:“小張,我看你有臉搶孩子的肉。”
郭大媽可是領導的媽,厲聲說:“小張,這閨女可是文工團的小將,你敢欺負她,我就敢當場批評你。”
張寡婦冤枉啊,明明是陳思雨說要送肉給她,咋搖身一變成她搶肉了。
百口莫辯,她狠狠剜了陳思雨一眼,啐了聲小妖精,走了。
剩下的牛肉,陳思雨打算把它做成牛肉洋蔥餡兒的包子。
先和面放到太陽下醒發,再剁肉和餡兒,餡兒才和上,兩邊的大媽就香的著不住了:“閨女,你要做啥?”
“包子呀。”陳思雨揭了面盆一聞:“這面發的可真好。”
但兩大媽一看她的面,疑惑了:“你這面咋發的,不但沒酸味兒,還有一股濃濃的奶香味兒。”再聞:“這面香的有些怪異。”
“用酵母粉和代奶粉,溫水和面,不用和碱,味兒還竄香。”陳思雨說。
“不能吧,我頭回聽說能用奶粉和面的,我不信你這包子能好吃。”郭大媽撇嘴搖頭。徐大媽也搖頭:“可惜了一大盆面,你怕是要浪費掉了。”
但她們也善良,怕她難過,忙的給她找補:“你還小,揣的是好心,浪費了也沒啥,真難吃,咱們大家一起幫你吃,完了把面給你補回來。”
瞧瞧,都想好要幫她擔損失了。
但要說做美食,那可是曾經隻能坐輪椅的陳思雨最喜歡的事。
她坐著輪椅,邊做美食邊跟小男友們調情,把他們一個個的從懵懂的青澀小伙調成成熟有擔當的男人,然後笑望著他們說要成家了,並跟她提分手,繼而離開,娶妻生子,並逐漸變得勢利,油膩,開始脫發,有啤酒肚。
然後庸俗到,把她當成人生中一段可以用來吹噓的,獵奇與豔遇。
廢了腿的半生光陰中,唯有美食不曾辜負她。
家裡沒籠屜,還是借郭大媽家的蒸籠。
而如今的代奶粉醒發的面,居然比後世純牛奶醒發的還香。再加上這年頭空氣中的微生物也幹淨,二次醒發後的面就已經無比松軟了,等蒸的時候再脹發一次,包子出籠,望著一隻隻極度松軟,拳頭大的包子,滿院的大媽集體驚呆。
小崽崽們的口水,比陳思雨唱歌那回拉的還要長了三倍。
徐大媽掐皮嘗了一口:“乖乖,居然是甜的。”忙給孫子也嘗點。
“包子要是甜的,還有啥吃頭。”話是這樣說,可郭大媽也開始流口水了。
徐大媽形容:“不是糖的甜,是麥香,香甜香甜的。”連手上的汁兒都唆了。
郭大媽也嘗一口:“閨女,給我你的方子,等有肉了,我也這麼做。”
瞧這效果,這反響。
陳思雨就算不進文工團,賣包子也能賣成六十年代第一富婆。
因為成份不好,所以更要團結一切可團結的人。
左鄰右舍家,陳思雨給孩子們一人送了一隻包子。
雖然她討厭張寡婦,但孩子無罪,所以給五歲的小燕燕也給了一枚。
軒昂下班回來,洗幹淨了手,捧過松軟的大包子,一大口咬下去,男孩跳了起來:“燙,燙!”
洋蔥一蒸就成股鮮汁兒了,不小心點,可不得燙舌頭。
陳思雨跺腳,笑話這個傻弟弟:“你是不是傻呀,吃包子那有一口悶的,不得吹著點兒?”
但她一笑,陳軒昂卻更顯得難過了,垂眸,男孩長長的睫毛劇烈顫動:“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回你養父家去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陳思雨一秒了然:“老毛頭威脅你,讓你趕我走了,是不是。”
陳軒昂小時候家庭環境不錯的,飯桌上頓頓有肉,但陳思雨做的楦軟奶香的大包子,他生平頭一回吃,要敞開了,這樣的包子他一口氣能幹八個。
但他是個畏罪之人,要留下陳思雨,她早晚也會受牽連,一想,男孩愈發暴躁了:“我的事不要你管,包子吃完你就走,永遠都不許再回來。”
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而他最終會傷害兩條人命。
陳思雨當然不會走。
因為老毛頭就是軒昂背負的兩條人命之一。
據書裡說,他是溺死在公廁裡的,而毛姆懷疑,是軒昂把他推進公廁的。
陳思雨知道這個弟弟心狠手辣不是善茬。
但她既是他姐,就不願意他的手沾上人血,她想他這輩子,那雙手幹幹淨淨,隻用來彈鋼琴。
陳思雨盤腿坐到了床沿上,先說:“軒昂,不是姐圖你的錢,但你就沒想過,墨水廠一月30元租金,那本該是你的,就不該讓毛姆拿?”
一年360,在如今,那是一份高幹才有的高工資。
而如果把它要回來,陳軒昂就可以繼續讀書,還可以找個鋼琴家教,再給他買架琴,這小臭弟弟說不定能比上輩子,創作出更多優秀的曲子來。
好半天,陳軒昂輕輕一聲嘆。
要知道,毛姆可是活體白毛女,因為每月上一回訴苦大會,全市人民都認識她,且尊重她,她是以有病為由把錢要去治病的,叫陳軒昂怎麼好要。
更何況她和老毛頭手裡,據說有他媽是敵特的證據呢,就甭提要錢了。
老毛頭個燒鍋爐的老頭子,都能像捏隻小螞蟻一樣,把軒昂給捏死。
“不就是個燒鍋爐的老頭子嘛,你去把碗洗了,仔細瞧好,我今晚把他治的服服帖帖。”陳思雨說。
男孩兩隻小鹿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著姐姐,仿佛聽錯了似的。
其實當他晚上回來,發現她還在時,就已經很意外了。
他以為她隻要拿到戶口,確定能進文工團就會走的。
沒想到她居然又回來了,更沒想到,她居然還準備為他出頭。
但老毛頭卡著他的命門呢,她要怎麼為他出頭?
……
這年頭流行大字報,舉報隻需一張嘴,證人證據一概不用不說,思想委員會還會幫忙保密,所以陳念琴舉報完妹妹,非但自身不受影響,反而可以正常上班。
一想到妹妹很可能今天就會下鄉,她心裡挺傷感,可也樂滋滋的。
正美著呢,單位領導來找她了:“陳念琴,思想委員會來電話,說陳思雨有證據,她去六國飯店看的是《彼得與狼》,兒童劇,這事你怎麼解釋?”
當初陳思雨騙她下鄉輕而易舉,如今她都重生了,想趕陳思雨下鄉怎麼就那麼難。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