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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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書名:媚寵 字數:3009 更新時間:2024-12-18 11:57:28

  畫本裡的快樂是這樣的!


  這才是快樂!


  齊春錦眯上眼, 翻了個身, 睡得更熟了。


  宋珩失笑,將帕子丟回桶中, 這才重新睡入床榻間, 將人緊緊攬在了懷裡。


  齊春錦似有所覺,於是又翻了個身, 尋著溫暖處去,一頭牢牢扎進了宋珩的懷裡。


  這一睡,便是下午了。


  齊春錦是生生餓醒的。


  “蓮兒, 端水來,我要渴死了。”她啞聲道,聽著似是在撒嬌。


  一陣衣物的窸窣聲後,齊春錦覺得背後一涼。


  她驚了一跳,連忙轉過頭。屋中寬闊,燃著地爐,淡淡燻香鑽入鼻中。再瞧四周紅燭、囍字,哪裡還是齊家呢?


  這裡是……齊王府。


  齊春錦還有些怔忡,她抬手揉了揉額角,一時覺得腰也酸,腿也酸,胳膊也酸,都不知曉昨個兒都拿它們做什麼事去了。


  是我喝醉了罷?


  齊春錦晃晃腦袋,再抬頭看去,便見宋珩隻披一件外裳,左手提壺,右手捏著茶杯,緩緩朝她行來。


  男人身形挺拔,腹肌好摸,啊呀不是。齊春錦忙按住思緒,但還是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男人和穿盔甲的時候,是全然不同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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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盔甲……


  齊春錦腦中漸漸又湧現了一點記憶。


  ……想著想著,屁股好像有點疼。


  宋珩走到床榻邊坐下,扶住齊春錦的腰,將水杯湊到了她的唇邊。


  男人身上的氣息是溫熱的,單薄的外裳之下,她能明顯感知到微微隆起的肌肉。仔細嗅一嗅,燻香中都好像還混雜著情.欲的味道。


  “不喝嗎?”宋珩低聲問。


  齊春錦連忙啟唇含住了杯子邊緣,一下從腦袋紅到了尾巴骨。


  她成婚了。


  她與齊王成婚了。


  不僅成婚,還親了、摟了,更親密的事也做了,好像契進了彼此的骨血裡……


  齊春錦腦子裡突突地跳著,渾身又軟又燙。


  她結結巴巴地道:“餓、餓了。殿下先放開我,我要起身換衣裳了。”


  宋珩松開了懷抱,卻沒有讓她自己動。


  他起身取了衣裳來,一件一件給齊春錦穿好,又彎腰給她套上了鞋。鞋面上綴著兩隻玉兔耳朵。齊春錦踩著走一步,耳朵就抖一下。


  她就這麼抖啊抖啊,自個兒抖到了水盆邊上去。


  水似乎才換了不久,還是溫熱的。


  她洗了臉、淨了口。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齊春錦竟然忍不住喘了口氣。好累呀……


  宋珩早知是這個結果,見她站著站著就要席地而坐,忙上前將她抱了起來,放置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等著。”


  齊春錦不敢看他,隻胡亂點了兩下頭,就當真乖乖縮著腳不動了。


  等宋珩也洗漱完,他方才走到門外去,吩咐人將飯食呈了上來。


  齊春錦張張嘴,總覺得羞。


  但不讓人進來吧,又好像太小題大做了。


  就在齊春錦呆愣愣糾結的時候,卻見宋珩轉過身來,手裡正託著漆盤,漆盤內擺放著食物。


  齊春錦雙眼微亮,忙自己在矮幾旁坐好,眼巴巴地盯住了他。


  他怎麼懂得她的心思?


  宋珩如此反復幾次,將食物擺滿了桌。


  “可合心意?”他問。


  齊春錦連連點頭,合的,合的,盡都是她愛吃的。


  小姑娘實在太好哄了。


  宋珩垂下眼眸,親手伺候她用飯。


  齊春錦是真的餓極了,倒也不同他客氣,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不知不覺,等齊春錦再抬起頭來時:“嗝。”


  她面上微赧,小聲道:“殿下吃了麼?”


  宋珩:“在吃。”


  隻是卻吃得不多。


  宋珩問:“你吃好了?”


  齊春錦點了點頭,輕輕舒了口氣,本能地倚住了身後的靠枕,還忍不住自個兒伸手摸了摸微圓的肚皮。


  宋珩失笑:“哪有一日過去,便有孩子揣在裡頭的?”


  齊春錦臉紅了紅,踢了他一腳。


  等踢完,又有些後悔。


  這樣豈不是顯得太沒規矩了些?


  齊春錦小聲嘟囔道:“隻是吃飽了,想摸一摸。”


  宋珩這時才用了些剩下的飯食。


  沒一會兒,他放下筷子,問:“還有力氣麼?”


  齊春錦這才想起來:“……要進宮請安是不是?”


  宋珩應了聲:“按例是如此。”


  齊春錦撐著坐起來:“那便去罷。”誰叫她已經嫁進來了呢,昨個兒喝了交杯酒,糊裡糊塗醉了,還將齊王給睡了。那也是跑不掉的了。


  宋珩卻沒有動,他淡淡道:“若你覺得累,便可以不去。”


  “那不像樣子的吧……”齊春錦喃喃道。


  “你是齊王妃。”宋珩道。


  “嗯?”齊春錦抬眼懵懂地望著他。是啊,是齊王妃了,所以要遵從規矩了……


  宋珩將她抱起來,放在床榻上,拉下帷帳。


  “所以你可以隨心所欲,想做什麼,便做。不想做什麼,那便不做。”宋珩彎腰,將她耳邊一點發絲勾到了耳後去。


  齊春錦張了張嘴。


  嗯?


  是這樣嗎?


  難道不是,做了齊王妃才更要循規蹈矩嗎?


  這和她想的不一樣呀!


  宋珩說罷,這才轉身去喚了宮人,將桌案上的殘羹冷炙收拾了下去。


  齊春錦猶猶豫豫地掀起簾子來:“那……不去了。”


  “嗯。”宋珩問她:“你想做什麼?”


  齊春錦細聲道:“睡覺。”


  宋珩便給她脫去了外裳和鞋子。


  齊春錦重新鑽入被中,一時還仿佛是夢一般。


  齊王怎麼這麼好說話?


  做齊王妃……怎麼沒有想象中那樣難呢?


  齊春錦翻來覆去,沒一會兒,倒是又睡著了。


  此時宮中,嬤嬤伺候著太皇太後到了前殿,嬤嬤面露急色:“這怎麼還沒見人呢?”


  “多半還起不來身呢。”太皇太後想了想齊三姑娘那嬌嬌弱弱的模樣,道:“沒準兒還在哭呢。”


  嬤嬤腦中閃過齊春錦嬌媚的模樣,心道也是。


  齊王先前連個通房的侍妾也沒有,這如今那可不得……咳。


  嬤嬤納悶道:“那您今個兒早早來這裡坐著……”


  太皇太後道:“總是要等一等的。”


  嬤嬤聞言,笑了下:“是,是。”如今大事已了,便是在這裡坐著等一等,也是叫人歡喜的事。


  太皇太後在那裡坐了會兒,約摸著是等不到了,便叫人備了些禮往齊王府送去,除了些珠寶首飾,便淨是補氣血的東西。


  齊春錦這一覺又睡到晚間,起來正好底下熬了補氣血的湯,由蓮兒端到了她面前。


  齊春錦咕咚咕咚喝了,才咂咂嘴,想起來問:“這是個什麼湯?”


  蓮兒隻是憨憨地盯著她笑。


  齊春錦便也不問了,自己起身胡亂穿好了衣裳,便縮到了榻上,去看外頭的大雪。


  她也沒問宋珩去了哪裡。


  攝政王大忙人,與闲人自然是不同的。她沒睡夠,實則他應該也沒睡夠,隻不過他卻還要去忙公務……


  實在慘得多得多。


  不見也好。


  總是見著他,她就老想起夢裡,又想起自己喝醉了酒的模樣……


  齊春錦腦中方才閃過這個念頭,卻見那鵝毛大雪之中,宋珩隻著單衣,連傘也不撐,快步朝這邊來了。


  “既是醒了,為何不告知我?”宋珩沉聲道。


  話卻是對著底下宮人說的。


  宮人們一時瑟縮,聲音極低地道:“王妃也是方才醒了不久的……”


  齊春錦愣了下。


  便又見宋珩跨過門檻,大步走到了她身邊來。


  宋珩從前身邊沒有女人,但卻也懂得,若是初初新婚,小姑娘一覺醒來,身邊連人都沒了,豈不是要傷心的?


  何況……


  宋珩挨著她坐下,問:“睡著後,做噩夢了沒有?”


  他也是才知,她原來總做噩夢。


  齊春錦連連搖頭,神色有一瞬的怪異。


  宋珩將這絲怪異納入眼底,頓了頓,這噩夢……指的總不會是與他在夢中相會吧?


  好啊。


  原來在小姑娘心頭,這是噩夢?


  宋珩微眯起眼,淡淡道:“我方才在處理一些手頭緊要的事務。”


  齊春錦點頭:“嗯,你忙,你忙。”


  宋珩又道:“錦兒可知為何?”


  齊春錦愣愣道:“為何?”


  不就是因為他是攝政王嗎?


  宋珩道:“秦州,想不想去?”


  齊春錦連忙點頭:“想!想!”她雙眼都亮了。


  “便請齊王妃七日後,與本王一同,赴秦州,去瞧那北風卷地百草折,孤城一片萬仞山。如何?”


  齊春錦想得不得了。


  隻是還不等她從貴妃榻上蹦跶起來,她突地反應過來了什麼,一下頓住了。


  他如何曉得她的心思呢?


  這是她那日在夢中,絮絮叨叨同攝政王說的話?


  除此外,再無旁人聽過。


  她說她怕做了齊王妃,就出不了府了,她還想去秦州……


  宋珩見她一下呆住不動了,咬住了唇,兩頰緋紅,眉眼更顯嬌媚。


  漂亮,瞧著又可憐。


  真將她嚇住了?


  齊春錦小心翼翼抬起頭來,道:“我原先在定州,一條街以外住著知府的小女兒,她名字裡也有一個春字。有一日……”


  “她摔爛了你爹從街上給你買的玉石頭,你氣哭了。”宋珩不急不緩接了口,頓了下,道:“在夢裡哭了足足小半個時辰。”那時聽得他耳朵都疼了。但如今卻是哭得他心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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