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而這一路上,宋珩也慢慢將食盒裡的東西都吃下了。他一邊緩慢享用,一邊問齊春錦:“今日你可覺得開心了些?”
齊春錦重重點了下頭,還長長舒了口氣:“……原來看別人倒霉受苦,會這麼快樂啊!”
宋珩知她說的是齊語柳姐妹,和周家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還有王嫻。
宋珩面色柔和了些:“是啊,所以齊三姑娘若是利用好了齊王妃這個身份,將來便會更快樂的。”
齊春錦有些臉紅,抿緊了唇,沒應他的話。
馬車很快行至齊家門外,宋珩為她卷起了車簾,還一手扶了扶她,道:“王嫻的事,我去處置便是了。你好好歇息。”
齊春錦點頭道:“嗯。我知曉我不夠聰明,也沒什麼大本事。我便不拖你們的後腿了。若是有什麼要我做的,你便囑咐我好了,我一定聽的。”
宋珩頓了下,目光深沉了些。
他盯著齊春錦,微微笑了下:“什麼都聽?”
“嗯!”
宋珩點了頭:“好,我知曉了。”
齊春錦回到府中,王氏便當先迎了上來。
“方才送走客人。錦兒今日去了如何?那周家是個什麼姿態?”
齊誠不一會兒也匆匆趕回來了,與王氏一並圍坐在齊春錦身邊。
齊春錦隻撿了重要的說,那王嫻做了什麼便沒有說了,她也不知曉齊王和小皇帝接下來要如何打算,好像是要用王嫻起了假王家的底?
齊春錦不大清楚,便不提了。
Advertisement
王氏二人見她神色輕松了許多,嘴角好像都始終噙著一絲笑意,全然沒了前兩日的苦悶與難過,便也放了心。
齊春錦渾身綿軟得厲害,懶懶打了個呵欠便要去休息。
王氏也就叫蓮兒扶她去了。
齊春錦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翻了個身。
想起她與小皇帝等在樹下,卻見齊王疾步行來的模樣……
她喃喃道:“原來做齊王妃這樣好的啊。”
那廂小皇帝二人也抵達了懷蔭莊。
這裡內外都是宋珩的人,小皇帝都是第一回 來這裡。畢竟宋珩從來注意分寸,若是請小皇帝到這裡來,難免顯得有弑君奪權的嫌疑。
可今日,宋珩心下不耐,便打破了這分寸,毫不掩飾地露出了自己的強勢與凌厲。
王嫻踏進門後,也的確有些心底發涼。
她忍不住轉頭去看小皇帝,想要從這人身上找到一些安全感。
“皇上……”王嫻低聲道,倒罕見地有了一分柔弱姿態。
小皇帝卻是回過頭來,冷冷盯著她,面色沉沉,無聲落下了幾點淚水。
小皇帝自幼在皇宮被小心養護著長大,何曾見過這般多面善變,又心腸惡毒的人?偏偏這人,還是他的妻子。
“閉嘴。”小皇帝冷聲道:“朕不聽你的解釋。”
他出宮第一回 是齊春錦救的,她和雲安都願意陪著他玩,逢年過節還總要備禮物叫皇叔帶給他。他明明是皇帝,卻好像一無是處。
小皇帝死死咬牙:“朕對不起錦兒,差點因疏忽害了她。”
王嫻呆住了。
小皇帝聽了她那番聲淚俱下的訴苦,竟然沒有半點心軟……她想說,今日之局,齊王早料到了。是設了局等我進去呢。你知道齊王在威脅我嗎?我哪裡有本事害得到齊春錦?
王嫻越想越覺得胸口要被那恐懼和嫉妒撕碎了。
齊春錦幾年前分明還是皇城裡的笑話,怎麼過了幾年,倒一個個都惦記著維護起她來了?
半晌,小皇帝重新抬眸看向她,這位少年皇帝,頭一次展露出了自己的威嚴與凌厲,他道:“你要將王家的事,仔仔細細說出來,不可有一絲遺漏。否則,就算皇叔不處置你,朕也會告知母後,你言行無狀,與人私通,叫朕抓了個正著。無婦德,無皇後之儀。朕難忍此辱,便處……”
“活埋之刑。”
王嫻站在那裡,渾身冰涼,徹底孤立無援,辯無可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齊三姑娘終於感覺到了做齊王妃的好。
小皇帝也終於長大了。
第61章
這日的事成了秘密。
王嫻原本想等事成, 就暗自處置了那宮女,誰曉得如今事情敗露,反倒不敢動了。有了小皇帝一番話在前, 王嫻怕自己殺了宮女, 便被小皇帝認為是殺人滅口、掩蓋痕跡了。
小皇帝在她眼中, 從來不是個清醒的人。
這樣的人,少年心性一起,是不會去分辨什麼利益輕重的,他興許真會舍下臉面, 活埋了她。
王嫻賭不起。
王嫻隻能徹底歇了從中動手腳的心思, 等她再見到宋珩時, 已是許久之後了。
這位齊王殿下神色淡淡, 渾然沒將她放在眼中。
王嫻這才發覺, 她連這位的手腕都從來沒看清楚過……他是故意先留她和小皇帝獨處, 叫小皇帝先發作一通的。
宋珩扭頭看了一眼護衛。
那護衛立即上前, 將手中的紙筆放在了王嫻跟前。
宋珩道:“寫吧。”
王嫻也不敢細問, 更不敢同他討價還價了, 隻能埋頭老老實實寫了起來。王老太爺當初是如何同她說的, 又吩咐她做了些什麼, 還有那些與王家有牽連的人家……王嫻是都寫了下來。
宋珩知她自私心狠,倒也並不意外, 叫人收起來後, 當即命護衛送了小皇帝與她回宮。
王嫻咬了下唇。
便是如此,也得不來他多看一眼。
是……他怎麼會多看我呢?他今日之怒, 便是因著齊春錦發的。他滿心都是齊春錦呢。
等再回到馬車上,與先前時的氣氛已大不相同。
二人無言,直到馬車在皇宮停下。
太後已得知二人出宮的消息, 她身邊的嬤嬤在那裡等了不知多久了,見他們下馬車,當即迎了上去,冷著臉道:“太後請皇上、皇後去一趟。”
王嫻心裡更是煩悶至極。
今日事不成,卻還要遭太後責罵!
齊春錦此時呢?
她此時該是如何快活?
齊春錦回到齊家睡了一覺起來,而那廂齊王府的帖子也送到了齊家了,說是要請王氏與齊誠過府。王氏才知是因著假王家的事。
齊王到過他們府上,他們卻是第一回 到齊王府上。
雖說已是未來女婿,可沒有人敢真正將自己擺在齊王長輩的位置上。因而王氏二人不得不仔細問了問齊春錦,這位齊王有何禁忌喜好……
齊正被斥死,他們倒也還沒忘呢。
吸了迷香後再睡醒,身體到底是不大舒服,齊春錦懶洋洋地趴在桌面上,頭也不抬,道:“沒什麼呀。”“就這樣去便好了。”
齊誠都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腦袋:“哪有這樣的?”
齊春錦點點頭道:“就是這樣的啊。”
“那可是齊王!他表現得再如何翩翩君子,也是當朝攝政王,朝中無一人敢得罪了他……”齊誠說著說著,便有些憂慮。這日後來往,還不知要如何拘謹尷尬呢。
齊春錦聞聲怔了下。
她當然也懂得這個道理。
剛回京的周家宴上,乃至之後,她都是這樣想的。光是周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便可以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了,更何況堂堂齊王呢?多可怕啊。……可是,那仿佛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
再聽父母提起齊王,她腦中一時竟想不到他可怕的模樣是什麼樣了……
更多的倒成了,他抱著她上下馬車時,他抱著她的腰親吻時,抬起手輕揉她眼角時,還有更早些的,他將烤好的肉遞到她手裡時……
齊春錦忙按住思緒,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越想越遠了。
“反正……”齊春錦抿了抿唇,最後憋出來一句:“反正,他不會輕易生氣的。”
仔細想想,她好像就沒見他和她生過氣。
齊春錦不由抬手敲了敲腦袋,是不是吸多了迷香,變傻了想不起來了?
齊誠看她自己敲自己,忙沒好氣地一把握住了女兒的手腕,道:“罷了罷了,我與你母親就這樣去吧。”
王氏也不禁失笑,她笑問了一句:“難不成在錦兒心中,齊王是個和藹可親之人?”
齊誠聽她發問,不大懂其中意思,但還是駐足等起了女兒回答。
齊春錦猶豫片刻:“哪裡會和藹可親?”
這四個字與他怎麼沾得了邊?
齊誠道:“我就說齊王並不是和氣之人。”
齊春錦疑惑地看他一眼,道:“和藹可親不是形容如太皇太後這般年紀的人麼?”
齊誠:“……”
齊誠:“錦兒說的不錯。”
齊春錦想了想,道:“應當是個……有一點點溫柔的人吧。”
齊誠還想反駁。
溫柔?
齊王臉上何處寫著溫柔?
這少年時便帶兵上戰場,浴血歸來的將軍王,會溫柔?我都曉得,他雖然瞧著文氣,實際厲害得很呢。
王氏卻是拽了齊誠一把,笑道:“好,母親知曉了。你在家中好生歇息。我與你父親先去齊王府了。”
齊誠嘴張到一半,就讓王氏給拉出去了。
“這樣急著走做什麼?”齊誠問著,自己又道:“也是,總不好叫齊王在府中等我們。”
王氏無奈一笑:“你怎麼這樣蠢?”
齊誠聽她笑罵,也不生氣。
王氏道:“齊王在錦兒跟前,自然是不同的。錦兒說齊王的好話,那便說明,齊王在她跟前是好脾氣的。這不是好事?又何必再多說。”
齊誠恍然大悟。
二人這才上了馬車,心下倒也放心多了。
齊家夫婦往齊王府去的消息,很快就落到了王家人的眼中。但又豈止是他們呢?肖家自然也一並看見了。
肖薔回去後,將消息報給了肖老太爺聽。
肖家的老太爺肖瑞,早年最為疼愛的孫子便是肖薔。後頭肖瑞中了風,動不得,吐不了字,就連要提筆寫字都困難得很。這讓王老太爺放了心。隻是他卻不知,肖家裡還有個肖薔,懂得分辨肖瑞的意思。
肖瑞在紙上,歪歪扭扭顫抖著寫下一行行字……
肖薔眉心漸漸皺了起來:“他們恐怕已經知曉了那件事……什麼事?祖父,那幅畫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肖瑞:“找…齊…王…”
但很快,他就又劃掉了那行模糊的字,嘴巴哆哆嗦嗦,肖薔依稀辨認出來是“不能”。
肖薔:“不能找齊王?”
肖瑞沉默半晌,才又在那紙上寫了個“齊”字。
“齊三姑娘?”肖薔頓了頓,“我知道了。”
肖薔不敢多等,匆匆就出了府。半途撞上了肖晴,肖晴忙喊住他:“哥哥,你去哪裡?我有事同你說。”
肖薔一見著她,便想到了她與齊三姑娘之間的龃龉。肖薔便也沒了什麼好臉色,道:“你又是從哪裡回來的?女孩兒家家,整日往外面跑作什麼?尤其是同袁若霞混在一處,一日日的越發不成樣子了!該叫母親好好管教管教你。”
肖晴叫他這一番話說懵了,不服氣道:“人人都道袁家姑娘是要做齊王妃的,我與她在一處玩兒,不也是為了家裡?家裡早就榮耀不再。我到了外頭,人家還要尊我一聲肖姑娘。這些不都是我自己混來的麼?”
“那如今齊王妃是誰?”肖薔問。
肖晴語塞。
如今人人都知道,那齊三姑娘要做齊王妃了,袁若霞……袁若霞都不知道哭過多少回了,本還指望著皇後為她們找回來呢,如今卻半點動靜也無。
肖薔罵了句:“混著跟班,還拿自己當大小姐。日後再跟著袁若霞做些蠢事,四下得罪人,我看叫父親將你逐出去,你也別姓肖了,免得日後肖家來為你擦屁股!”
肖晴聽他罵得毫不留情,臉頰臊紅:“你……你們且等著!若我將來做了皇妃……”
肖薔嗤笑一聲:“若真有那日,倒好了。”
說罷,也不再與她多話,疾步走了。肖晴倒是在後頭氣了個夠嗆。
嶽王府在沉寂多年後,又一次迎來了新的客人,肖薔。
嶽王妃知他是嶽郗的昔日同窗,方才將人請了進去。
肖薔在院中見到嶽郗時,嶽郗正在讀策論。他見之驚訝,但想到如今嶽郗連賞畫會也去了,這也算不得什麼了。
“嶽郗。”肖薔喚了一聲。
隨即二人寒暄了幾句,但氣氛很快就冷了下來。
“若是沒有旁的事……”嶽郗冷淡地翻動著手裡的書。
肖薔忙道:“有,有一事。”
嶽郗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書看向他:“說吧。”
肖薔倒也不生氣於他的姿態冷淡。嶽郗自從病後,脾氣便怪異了,沒有當場發作已是好的。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