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白及蹙了蹙眉,隻覺得好像有些眉目卻不分明,先前他見雲母一身水地跑進來也覺得眼熟,但僅僅是一瞬間。白及想得頭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覺問道:“雲兒,我們之前,到底是在何處見過?”
白及本來隻是隨口一問,誰知下一刻,他忽然覺得身上一重,下意識地睜眼,就看見雲母恢復了人形,正有些驚慌地看著他。
約莫是因為她原來的毛發沾了水,盡管擦過還用爐子烘著了也還沒有完全幹,故而她的頭發還有些潮。她身上披了他之前給的外衫,但從兩襟之間還是能看到她原本穿得衣服隱隱帶了水跡,白及目光閃爍了一剎,不自在地側過了頭。
雲母倒沒注意到他的異狀,她是因師父那一句話,以為他是想起什麼了,才一驚嚇化了人形的,可是化成人形到底要做什麼,雲母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時就不禁慌亂。她坐在那裡不安地慌了片刻,接著突然側過頭,開始拆頭發上的簪子。
這會兒雲母其實已經漸漸開始暖和起來了,外面又罩了白及的外衫,摸起來還是幹燥的,唯有頭發上還帶了水汽。她將簪子都拆好,白及便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頭烏絲順著脖子和背垂在身後,雲母麻利地將簪子收好,然後一低頭,啪嘰一下把自己塞進白及胸口。
白及:……
雲母埋在他胸前蹭了蹭,其實她很想慫恿師父不要在意這些事,不要試圖回憶,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不過她想來想去還是說不出口,也沒有別的借口可以用在這裡說,掙扎了一會兒,腦子一熱心一橫,就閉著眼仰臉去吻師父的唇瓣,貼也當真被她貼到了……
白及的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說來也怪,他見雲母披著未幹的長發,居然也有一剎那覺得眼熟,不過下一瞬,他便果真被雲母帶跑了思路,俯身攬住她,埋頭回應。
剎那間,窗外雨聲漸響。哗哗的雨水之音掩蓋了其他的聲息,還有雨點清脆地拍打著窗沿,使窗戶微微地顫動了幾下。
情人間親昵永無止境,空氣漸漸被曖昧的氣氛提高了溫度。白及一彎腰,不知不覺已將小狐狸按在了地上,他們稍稍分離,雲母躺在地上一僵,紅著臉視線微有幾分躲閃。她下意識地舉手擋臉,顫了顫睫毛,生澀地道:“我……”
白及胸口發熱,心髒發緊,隻想俯身堵她唇,但還是定了定神,直起身子,不等雲母說完,就伸手將她拉起來,兩個人規規矩矩地坐著,雲母還是靠在他胸口。白及不曉得對方聽不聽得出他的心跳亂得毫無章法,可空氣中安靜得很,還未等他想好下一句話該說什麼,這時……
砰!
書房的門被很自然流暢地一把推開,玄明很高興地踏了進來,張口道:“白先生,你今天有沒有……哎呀。”
將白及的書房當自己家踏進來的玄明看到眼前的場景便愣了一瞬,雲母還靠在白及胸前,從他的角度並未立刻看到臉。
不過和感情經歷一片空白的白及不一樣,盡管玄明理論上沒有家室,但在他自己的認知中自己是個暗中結婚幾年的人,所以在看到眼前這個場景的電光石火的一剎那,玄明已經飛快地搜集了現場的各種信息,並且在腦海中迅速產生了幾個大膽的想法。
兩個人臉上都明顯未消的緋紅,衣衫不大整齊。除此之外,還有那女孩子披散的頭發,以及身上明顯是白及的外衫……
Advertisement
“我來得不是時候。”
玄明面不改色地扭頭,轉身就走。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擁在一起的時候被闖入的玄明撞見,白及和雲母自然都是窘迫的。隻是他們明明及時停下了什麼都沒做,若是這個時候讓玄明就這樣走掉的話,恐怕就永遠洗不清了。
“——等等。”
待回過神來,白及當機立斷攔下玄明,玄明一頓,居然也真停下了步子。
玄明這陣子其實心裡有事。他表面上一副萬事不在意的模樣,實際上內裡最是細膩,他能察覺到他人的惡意和善意,也能察覺到愛意和恨意,正因如此,他也對他那些兄弟對他的態度敏感得很。如今他們那高高在上的父親命不久矣,他的那些兄弟隻怕也要有些動作。不過,玄明發現現在最讓自己焦躁的居然不是這些,而是……
而是玉兒。
玉兒仍舊同以前一般,入了夜就會時常來。可是從前一段時間起,玄明就覺察出她常常魂不守舍,時常心不在焉。她好像在為什麼事情煩惱,可又始終不願意說出來。正是這種無從落手的無奈感,讓玄明整個人都焦躁得很。他這麼一焦躁,今天看著雨,就想來找上次與他志趣相投的白及訴苦聊天了,誰知他一翻牆進來,看到居然是眼前這般溫存的一幕。
他本來就是好不容易翻牆進來的,自然不想走,一聽白及留他,也就順水推舟地留了下來。隻是此時屋裡氣氛尷尬,玄明一入內,氛圍便愈發古怪。好在玄明生性自由,倒是自在得緊,他替白及關上了門,將雨聲擋在屋外,隨後就挑了挑眉,笑嘻嘻地拿扇子尖往白及懷中一指,略有戲謔之意地調侃道:“白先生,這便是你所說的‘心不改,步步專一’?”
這話本是白及那日與玄明談道時說的,說時並未有涉及男女之情之意,此時卻被玄明拿來指他的感情之事,白及自是有些窘迫。他耳尖微微冒了紅,但停頓片刻,卻還是應道:“是。”
這時,雲母便感到師父抱著她的手緊了幾分。她雖有些聽不懂玄明與白及對話的意思,可也聽得出是情話,因此亦不禁紅了臉,又有點羞澀又有點高興地往他懷裡埋了埋,倒有點像撒嬌的意思。白及一頓,便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與此同時,聽白及如此坦率承認,玄明亦是忍不住驚訝了一瞬,接著便笑道:“如此,倒是有趣。”
說著,玄明拿扇子拍了拍手心,猶豫片刻,便不著痕跡地打量白及懷裡的姑娘。
從玄明的角度,隻能瞧見那女孩一頭柔順烏亮的長發,纖瘦的肩膀和腰身,因為她骨架不大又裹著白及的外衫,寬大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空蕩蕩的。從她微微露出一點的側臉飽滿的弧度和雪白的皮膚來看,應該是年紀不大的年輕女孩,隻是因她還埋在白及胸口,玄明依然看不大清楚對方的臉。
玄明眯了眯眼。
老實講,要說他對白及的心上人完全不好奇,那自是不太可能的。且不說白及在解出玄謎前就是深居簡出的名士,他這個人看起來便清冷得很,即使是旁人隨眼一掃,也能曉得是個不易動情的。偏偏這麼個人,當初給其他人寫情詩就來得夠震撼了,此時還將一個小姑娘摟得跟什麼心肝寶貝似的,兩個人極是親昵,偏又叫他撞見了……這叫玄明如何能不驚奇?如何能不想看個清楚?
故而玄明忍不住偷偷探頭,想瞧清楚讓白及失了心的姑娘該是什麼模樣。偏在這時,雲母大約是在白及懷裡憋得悶了,也可能是一直讓師父抱著不好意思了,她正巧也慢吞吞地從白及胸口轉過頭來,想要自己找個地方坐著,誰知還未等她看清周圍的情況,倒是先與玄明的一雙眼撞了個正著。
兩人皆是一怔,眨了眨眼,誰都沒能先移開目光。
白及看著他們互相對視的神情有異,微微一頓,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兩人介紹。他沉了片刻,就對兩人互相說了對方的名諱,雲母上回已經湊巧遇到過的玄明,白及便隻簡單地說了是晉王就不再多言,隻是介紹到雲母時,他卻遲疑了片刻,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輕咳了一聲,才道:“……是我思慕之人。”
雲母原本和玄明面對面正懵著不知所措,哪兒曉得這時又聽到師父這樣介紹她,登時臉就燒了。而另一邊,玄明卻是當場呆住,腦中有一瞬間是空白的,接著便是悶雷一聲巨響。
他是熟悉白玉的,而此時這女孩子的長相……
先前在白及這裡碰到的那隻小白狐、燈會那晚玉兒的異狀,還有今日白玉欲言又止的模樣……
種種線索串聯在一起,玄明睜大了眼睛看向雲母——
幻境裡的玄明曾說,幻境外的我雖不知道這段往事,但他必思我所思、想我所……想個鬼啊!!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當玄明用他敏銳的頭腦將許多事情想清楚的那一剎那,他的視線從小姑娘臉上轉到了白及臉上。
雖然實際上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不過這些事他暫時不想去深究了,因為玄明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想揍白及。
玄明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下一刻,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出聲道:“白先生。”
白及一愣,覺得玄明周圍的氛圍似乎在短時間內發生了什麼變化,可具體是什麼情況卻又說不上來。他略一蹙眉,看向玄明。
玄明非常友好地微笑著問:“今日陽光明媚天氣正好,我聽說先生不僅善談玄還善使劍,你看你今天有興趣來打一架嗎?”
“……?”
白及眉頭蹙得更深了幾分,轉頭去看窗外。
雨還未停,雨聲哗啦啦地響。陰雲纏空,便是天色都比往常要來得暗上幾分。
雲母也是隨著師父的目光往外看的,她在玄明面前感覺有些拘謹,故而轉回頭就眨了眨眼睛,似有不解之意。
玄明這時也察覺到了天氣不對,但他卻根本不在意,隻是輕描淡寫地“噢”了一聲,就隨口道:“今日下雨,我倒是忘了……既然如此,不如來下盤棋吧?”
說著,玄明仍舊是笑容燦爛明媚,淺笑著看著白及,等著他應承。
白及一頓,他書房裡的確是有棋的,他也會弈。隻是他不喜獨自打譜,平日裡又鮮少有客,棋盤和棋子都落了灰……不過既是玄明想下,白及便也不再多說,起身要去取棋。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