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白及摸了摸她的頭,拿起松果看了看,雖是個從樹上落下的果子,但形狀卻難得漂亮的,也很幹淨,看就知道是被仔細選過。盡管隻是小禮物,可終究是一番心意,白及心裡還是有種難以的形容的感覺,他思索片刻,就將松果拿起來擺在了桌上作裝飾,然後又低頭看向已經爬到他膝蓋上打滾的小狐狸。
她現在看起來好像已經將之前的情緒忘了,隻是白及還記得她前些日子情緒莫名低落還賴在他懷裡撒嬌的樣子。他其實並不知道如何安撫人,可想起晉王走時說得話……
白及先前面上不顯,實際上卻是將玄明的話記到心裡的了。他動了動喉嚨,道:“這月十五是月夕日,長安放燈,你可要同我去看?”
白及說得流利,隻是語氣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定定地看著雲母,
“……诶?”
雲母原本打滾打得歡,聽到這話立刻坐了起來,驚喜道:“燈會?當真?”
但是說完,她耳朵又不覺抖了抖,有些羞澀地低了頭,隻覺得師父是在約她同遊……過了片刻,又高興地點頭,然後“嗷嗚嗚”地叫了幾聲,往師父懷裡一扎,自然地搖尾巴。
白及看她高興便松了口氣,隻是見雲母如此,也不曉得他讓她好好想一個月,她想過了沒有。如此一想,白及又忍不住心裡一嘆。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燈會的日子來得頗快。要同師父一起出去,雲母既是忐忑又是不安得很,賞燈前幾日就自己在屋裡急得團團轉,隻是她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將自己喜歡師父的事告訴母親,故而想來想去,隻好偷偷摸摸跑去南海找赤霞師姐出主意。
“這件好看嗎?還是這件?”
雲母焦慮地挑著衣服舉棋不定,赤霞低頭看著小師妹搬過來的箱子,隻能猜她約莫是把家都搬過來了。明明雲母這會兒不是狐形,赤霞卻覺得自己能看見一隻小白狐埋身在箱子裡焦躁地竄來竄去,焦躁地直擺尾巴。
“用得著這麼慌張嗎?”
赤霞嘆了口氣,也俯身替她在箱子裡翻找,時不時取一件什麼在她身上比劃,一邊比劃,一邊道:“反正師父又不會嫌你穿得不好看,你穿什麼他都會摸你頭的。”
雲母臉一紅,話是這麼說,可她心裡總是想要看起來特別些的,也希望師父覺得她看起來特別些。師父當她是弟子,是小狐狸,可、可她卻希望除了這些,師父對她還能再有點別的什麼,再有些更獨特、更曖昧的……
雲母想得臉愈發發燙,連忙掩飾地低頭翻衣服。她生怕漏了最好的,所以把能帶的都帶來了,這個時候拿來埋害羞的自己正合適。雲母將臉埋在箱子裡,口中掩飾似的急急道:“師父喜歡穿白色的,我挑顏色淺的會不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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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
赤霞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回答,然後便繼續幫著挑衣服。
雲母一直折騰到了月夕當日,直到傍晚還在擔心好不容易定下來的衣服會不會太正式了。因仙界的衣服其實與如今凡間的有些差別,白及第一次見面時雖未說什麼,可她還是這兒也擔心那兒也擔心,擔心得赤霞都擔心小師妹到時候腦子一暈走錯路,沒見到她心心念念的師父反倒被其他路過的神仙看著可愛抱走了,於是親自將雲母送到了白及現在住的院子。
兩人是隱著身形一路飛過來的,乘在雲上遠遠地就看見白及閉著眼坐在院中,似是在等人。雲母一看到他就又緊張了,轉身就反悔要回家去再換一件衣服,赤霞連忙將她摁住,看著小師妹冒紅的耳尖和腼腆的神情,她趕忙安撫道:“你很好看,不用換了,而且再換要遲到了……我難得幫你梳了頭發,你再來回跑要被風吹亂了。”
說完,赤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
雲母點了點頭,聽赤霞說了這麼幾句話她果然備受鼓舞,心情也有些安定了下來。雲母深呼吸一口,抬步邁了出去,誰知她今日這件衣服穿得又比較繁復、衣擺頗長,她步子又邁得太僵,這一邁就踩到了衣擺,身體前傾……
白及聽到有動靜便抬起了頭,正巧看見雲母驚慌地從天上落下來,他先是一愣,連忙張了手臂接她,下一刻,正好抱了個滿懷。
瞬間,整個人被女孩子周身香馨甜美的氣息所充盈,白及看著掉到懷裡來的姑娘,不禁失神。
明明並非是第一見她,卻覺得她今日格外動人,還有……
白及一頓,有些不自在地移了視線。
雲母骨架玲瓏,故而身子纖巧、腰肢纖細,隻是她該長的也都長好了,該有的都有,白及這麼一抱,便突然難得的有些無措。他手臂一僵,不知該抱還是該松,便隻好自覺地移開目光不看她,仿佛如此就能減少冒犯。雲母這會兒卻是驚魂未定,慌張地抱緊了師父,過了好久才覺得安全,退回來發覺赤霞師姐好不容易給她梳得頭發都亂了,趕忙拿手指理了理,然後回頭去看師姐,卻見師姐在雲端上無聲地對她笑了笑。
赤霞其實也被雲母忽然摔跤嚇了一跳,來沒來得及出手撈她她就掉下去了。雖說小師妹都已經成了仙,她們乘得雲離地也不是很遠,即使真掉下去也是沒事的,但終究有點嚇人。見雲母穩穩地落在師父懷裡沒事了,兩人看起來還反倒一下子距離拉近親密不少了的樣子,赤霞亦松了口氣。她想了想,對小師妹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就功成身退地回南海了,剩下雲母尷尬地面對剛一碰面就撞見她丟了臉的師父。
雲母低了頭,臉上燒得停都不停不住。她這會兒已經從白及懷裡出來了,規規矩矩地坐在他對面。雲母瞧了眼白及的神情,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輕輕喚道:“……郎君。”
白及:“……”
往常這不過是個稱呼,可今夜在漸漸朦朧的霞色之中,他卻忽然從她唇齒間發出的聲音裡聽出了些別的意味來。白及心神一晃,閉了眼沉了沉心,才重新鎮定下來,他再次睜開眼,起身道:“……走吧。”
“嗯!”
雲母連忙應了聲,跟著師父站起,含羞跟在他身後。白及院裡唯一的侍奉童子下午就被他放出去玩了,故而院中無人,兩人堂堂正正地從正門走了出來,待到街市上,雲母當即就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
此時天色漸暗,月已高深,因是燈會,橙紅色的燈火應著昏色紛紛亮起,連綿一片。
仲秋之夜,又是十五,月色自然分外明亮皎潔,月圓如盤,配上滿街燈火,美不勝收。
長安平日裡有宵禁,但今晚月夕燈會卻是例外,夜遊可至凌晨,因而這等景觀甚是少見,便是白及也微微有些意外。他低頭見身旁雲母的臉頰都被燈光照得亮了半面,可看見她側臉興奮的紅暈,微微一怔,心裡便有些慶幸那日見了晉王。故白及動了動唇,問道:“可要逛逛?”
雲母自然高興地點頭,跟著他往裡走去。
他們在街上走,行人有些多,過了一會兒,白及便感到雲母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他說不清楚那一剎那是何感覺,隻感到胸口似有糖水淌過,甜得有些令人發慌。
隻是走了一會兒,兩人便察覺到不對。因是節日燈會,街上熱鬧得很,也不禁男女同遊,隻是雲母穿得衣服到底與旁人有些不同,她生得又好,走來走去便引了不少目光。雲母不大習慣受人注意,又怕自己是哪裡不對勁會被發現狐身,於是她發覺自己被瞧見了就朝白及身邊躲,白及倒是想掩她,但這麼大個姑娘他總不能像藏狐狸似得藏袖子裡,她這樣一躲,倒是弄得旁人更為在意兩人關系。
故白及思索了片刻,便指了指河湖之中,低頭詢問道:“……你想不想坐船?”
雲母一愣,望向湖中。隻見今日水裡也放了河燈,除了些賞月人的小舟,還有約莫是顯貴亦或文人的畫船經過,一些船上也裝飾了漂亮的船燈。
從船上也能看岸,而且上了船便沒有旁人了。
如此一來倒是想去,雲母略一考慮,便點了點頭。白及見她點頭就去租了船,這裡的湖不大,但水很平,他們將船劃到湖心就停了槳,任它順水飄著。四周倒也有些別的遊船,能看見晃動的人影,可因距離來得遠,不大聽得清人身,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唯剩月色寧靜。
雲母忽然就有點不安。
整個空間裡隻剩下她和師父了,她手裡還提著剛才在街上師父見她盯著看就買來給她的小燈,這時候突然就覺得有點孩子氣。白及又安靜,他坐在船艙一頭往外望,雲母也不曉得他望得是她,還是隔著她在望外面的月亮。
白及望得自然是她。
在小小一艘船上覺得惴惴的又何止是雲母一人,他亦如是,但因神情沉靜,也就難以瞧得出來。白及喉嚨滾了滾,正要開口,就見對面的雲母摸了摸袖子,從裡面拿出一盞小小的蓮花燈來。
這蓮燈比尋常的小,而且看上去並不是新的,雲母將它存在袖中,應該有些時日了。
於是白及原本要說的話到了喉口就換了內容,隻聽他問道:“這是何物?”
“河燈。”雲母回答道,“……我師父送的。”
雲母回答時便感到有些古怪,送了她這燈的師父分明就坐在眼前,可他卻不記得。不過……她垂了垂首。
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就算師父沒下凡歷劫,他說不定都忘了。
想到這裡,雲母不禁有些沮喪。但是她還是借著湖裡其他的燈火點了小蓮燈,將它放在湖裡漂著,可她又怕它當真漂遠了回不來,在旁邊緊張兮兮地護著,等它漂出一點又撈回來,漂出一點又撈回來。
白及之前聞言已經一愣,此時見雲母此舉,便感到胸口一跳,他微微皺眉,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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