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在想母親，徐砚清見她不說了，停在一棵綠化樹下，偏頭對肩膀上的女朋友道：“論外形條件，我可能比不過叔叔，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讓我的女朋友、老婆、孩子難受。”

　　夏顏被他溫和的聲音拉回了注意力，她笑了笑，一手伸過去，在他年輕俊美的臉上摸了一把：“不用妄自菲薄，你也很帥，不比他年輕的時候差什麼。”

　　一邊說著，她的手還在他的臉龐、鼻子、額頭又摸又捏，好像古代的風流老爺去喝花酒，抓到一個小美人肆意地戲弄。

　　徐砚清抬頭看看，提醒她：“那邊有監控，你注意形象。”

　　夏顏不服：“我摸我的男朋友，誰還能來抓我不成？”

　　徐砚清喜歡聽，笑道：“行，你隨意。”

　　夏顏的手，慢慢地從他的臉滑到他領口。

　　徐砚清喉頭一滾，呼吸亂了節奏。

　　就在此時，夏顏對著他的耳朵道：“其實我不怕你變心，男朋友變心，比父母變心好處理多了。”

　　徐砚清逐漸攀升的體溫線忽然一停。

　　夏顏縮回手，從他背上跳了下來，往前跑了幾步，她轉身，對著徐砚清笑：“如果你變心，我就把你當成一隻蒼蠅，標上記號丟到窗外，以後都不會再給你機會。”

　　徐砚清：……

　　他不想當蒼蠅，這輩子都不要當蒼蠅。

第38章 我在超市買了一樣東西

　　回到小區，走進電梯，徐砚清看眼夏顏，按了“16”。

　　夏顏的視線從變亮的按鈕上掃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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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砚清一直將她送到1601門口。

　　夏顏打開門，逗他：“要進來坐坐嗎？”

　　徐砚清笑得溫和：“你知道我想，不過現在不合適。”

　　他沒提為什麼不合適，夏顏明白，他還是在意秦盛的病情。

　　“晚安，謝謝你的晚餐。”夏顏踮腳，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口。

　　徐砚清的手都抬起來了，最終還是沒有碰上她的腰，克制地放了下來。

　　無論如何，今晚都是一個美好的晚上。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是正常工作，時間對的上就一起吃飯，如果徐砚清上夜班，夏顏就跟馮茜在外面吃餐廳。

　　秦盛周一做的手術，之前醫生說過，周日會出病理分期結果。

　　夏顏請了周日的假，這個結果太重要，拿不到結果之前，今天一天她都沒有狀態投入工作。

　　不過夏顏也沒有去醫院守著，她就待在家裡，坐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轉移注意力。

　　昨晚徐砚清上的夜班，早上八點多，他發了一張電子報告照片過來，附加文字解釋：沒有轉移擴散，無須化療或藥物治療，再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夏顏繃緊的情緒終於放松下來。

　　她回了徐砚清一個謝謝，然後躺在了沙發上。

　　傷不傷的，她都希望秦盛身體健康，她寧可他還有心思去追求小女友，也不想看他插著各種管子躺在病床上。秦盛好好的，見了面她還能拿話諷刺他，秦盛若病倒了，夏顏有話也得憋著，否則害他病情加重，她還得擔責任。

　　大腦放空，不知不覺竟躺到了九點半，夏顏去洗臉化妝，出門了。

　　小區外面有家花店，夏顏想了想，去買了一束花。

　　老男人也算從鬼門關晃蕩了一圈，送他一朵花提提精神，他早點恢復，秦揚那邊也不用擔心。

　　抱著花束走進住院部，在一樓大廳，夏顏看到了徐砚清，他已經脫掉了白大褂，穿著休闲服，手裡也捧著一束花。

　　夏顏抿唇，他還真想在秦盛面前表現啊？

　　徐砚清走過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前幾天我用我神奇的醫術治好了一位老大爺，剛剛他送了我一面錦旗還有這捧花，正趕上叔叔這邊出了好消息，我就想著把花送你，你拿去給叔叔，咱們借花獻佛，心意到了，還不用花錢。”

　　夏顏直視他的眼睛：“錦旗呢，給我看看。”

　　徐砚清：“在我辦公室，我帶你過去？正好給我的同事們介紹介紹，之前我說我找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女朋友，他們都不信，說我急於脫單得了幻想症。”

　　夏顏：……

　　他這麼能說會道，哪裡像老實人了？

　　懶得理他，夏顏剛要走開，忽然注意到秦盛的司機小劉站在一個走廊拐角，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與徐砚清，目光相對，小劉一摸後腦勺，腳底抹油般消失在了走廊裡。

　　夏顏皺了皺眉。

　　徐砚清注意到了，問：“剛剛那人，你認識？”

　　夏顏語氣淡淡：“我爸的司機。”

　　徐砚清攥緊手裡的花：“那咱們的關系……”

　　夏顏瞪他：“怎麼，你還想跟我一起上樓？”

　　徐砚清咳了咳：“我上不上都行，就怕叔叔誤會你找了一個很差勁的男朋友，差勁到你都不好意思帶到他面前，怕被他嘲笑。”

　　夏顏被他的激將法逗笑了，從他的花束裡抽出一朵花壞了造型，然後再將那朵花別進徐砚清的領口：“我戀愛不戀愛跟他沒關系，男朋友怎麼樣也不用給他介紹向他報備，你要是下班了就趕緊回家，我今天請假了，等會兒去你那邊吃午飯。”

　　徐砚清當然選擇聽女朋友的話。

　　夏顏看著他走出住院樓，這才去搭電梯。

　　到了秦盛的病房，透過門上面的玻璃窗，夏顏看見小劉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上半身前傾，好像正在跟秦盛匯報什麼。

　　夏顏推開門。

　　秦盛、小劉同時看過去，小劉嗖的站起來了，秦盛驚喜地看著女兒手裡的花。

　　“今天預約來提車的客戶臨時有事改期了，我白白讓人訂了花，拿來送你吧。”夏顏面無表情地解釋了花束的來歷，隨手將花放到了櫃子上。

　　她穿的是套裝，這話很有說服力。

　　秦盛依然高興，哪怕女兒隻是不想浪費，女兒願意送花給他，他也知足了。

　　“報告出來了嗎？”夏顏站在病床前問。

　　秦盛讓小劉把醫生剛剛送過來的紙質報告遞給女兒，高興地解釋自己的情況。

　　跟夏顏從徐砚清那裡聽到的差不多。

　　“那你好好養著吧，我回公司了。”夏顏似乎並不在意這個結果，走完程序就要走了。

　　秦盛叫住她，上半身抬起來有點急，牽扯到傷口，他疼得吸了口氣，趕緊重新躺好。

　　見他這樣，夏顏隻好站在原地。

　　秦盛瞥眼已經移到病房門口的司機小劉，笑著問女兒：“剛剛小劉說，看見你跟一個長得挺帥的年輕人在一起，手裡還拿著花，你們倆一起來的？交男朋友了？”

　　夏顏冷笑：“年輕人？那肯定不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六十歲了，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跟老男人談戀愛。”

　　秦盛險些被這話梗出腦血栓。

　　夏顏反而被他的表情取悅，笑著問：“還有事嗎？”

　　秦盛哼道：“沒了沒了，你走吧，讓你那個‘老男人’等著，等我能行動了，我肯定要去找他。”

　　就憑他這句話，夏顏可以懟他一百句，隻是考慮到他還在手術恢復初期，夏顏才放了他一馬。

　　她走出病房，看見小劉躲得遠遠的。

　　夏顏沒去找小劉的麻煩，離開醫院走向小區。

　　路上，她給徐砚清發消息：到家了？

　　徐砚清：剛到超市，你這麼快要回來了？

　　夏顏：嗯，就要過馬路了。

　　徐砚清：那你去我那邊坐著吧，我買完菜就回去，密碼你還記得嗎？

　　夏顏笑：記得，你跟我籤訂車合同的日期。

　　說完，夏顏還給兩人的聊天框截圖發了過去。

　　徐砚清這才知道自己的大號在夏顏那邊是什麼備注。

　　買完東西，徐砚清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超市，回到1601，就見夏顏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徐砚清一邊換鞋一邊探頭提醒她：“你給我的備注是不是該改改了？”

　　夏顏飛他一個心不在焉的眼神：“改成什麼？”

　　徐砚清垂眸換拖鞋：“男朋友或老公什麼的。”

　　夏顏看過來。

　　徐砚清仿佛突然發現鞋櫃要收拾，蹲了下去。

　　夏顏看不見他的臉，卻能腦補出他的樣子，至少耳朵肯定紅了。

　　她繼續看電視。

　　過了兩三分鍾吧，徐砚清拎著兩個購物袋走過來，在夏顏玩味的注視下目不斜視地走到廚房那邊。他將各類蔬果菜肉分別放進冰箱，塑料袋的聲音響了很久，過了一會兒，徐砚清一手背在後面，來了沙發這邊。

　　“我在超市買了一樣東西。”他看著夏顏說，“送你的。”

　　夏顏第一個想到的，是那晚他堅持要買的計生用品，可此時的徐砚清那麼鎮定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顯然不符合他偶爾純情膽小的性格。

　　但夏顏還是著他道：“避孕套？”

　　如她所料，徐砚清白皙的臉刷的紅了，幾乎紅透的那種。

　　“你能不能純潔一點。”尷尬過後，徐砚清用批判的語氣道。

　　夏顏心情愉悅地看向電視，不陪他猜。

　　徐砚清伸出手，遞過來一隻粉色的――蒼蠅拍，還是那種已經流傳了幾十年的經典造型。

　　說實話，追求過夏顏的男人能把這套兩居室擠滿了，送的禮物也五花八門，可徐砚清的這個禮物，絕對是獨一份。

　　徐砚清舉著他的蒼蠅拍，神色認真：“首先，我不會變成蒼蠅，但如果哪天我被人下了什麼高科技的毒變成了蒼蠅，你也不用標記我，直接拍死我就可以，我絕不會躲。”

　　夏顏：……

　　她拿過蒼蠅拍，先朝徐砚清的肩膀拍了一下：“行了，你死了。”

　　徐砚清配合地倒向她。

　　夏顏便想躲，被徐砚清攔腰抓了回來，將她壓在了沙發靠背上。

　　夏顏看著這張近在眼前的臉，笑道：“剛剛還不敢看我，現在膽子大了？”

　　徐砚清喉頭滾了一下，紅著耳朵道：“我還可以更膽大。”

　　夏顏微驚。

　　徐砚清的吻已經覆了過來，夏顏怔了怔，隨即閉上眼睛，雙手去抱他的脖子。

　　還沒抱穩，徐砚清突然支起身體從沙發這邊跑開，跑到陽臺那邊拉上窗簾，擋住了對面樓層可能傳來的視線，然後再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太陽光線幾乎完全被隔絕，電視機屏幕的光芒陰暗變幻。

　　徐砚清坐到夏顏旁邊，拿起遙控器，側對著她問：“關了？”

　　夏顏笑：“關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