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為什麼閉著眼睛？」她的手指摩挲著我的眼皮疑惑不解地問。

「我怕睜開眼睛，你就不在了。」說完肩膀就被她用力咬了一口，牙齒幾乎快嵌進我的皮肉裡，這種疼痛卻讓我安心。

「痛吧，痛就對了。」她雙手捧著我的臉，額頭對著額頭說道， 「我好想你。」

我睜開眼與她對視，她杏眼裡帶著柔潤的水色，讓本就清麗無邪的一張臉頓時生動起來，鬢發散亂間露出白玉般小巧的耳垂，我忍不住低頭銜住。

她避閃不及，雙手抵住我的胸口，緊張道：「你、你幹嘛？」

「渺渺，你知不知道事不過三？」我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嘴唇，「我們已經第三次同床共枕了。」

「你不會是想……」她的話被我截斷，我吻住她，磕磕碰碰地去描她嘴唇的形狀，她突然推開我，紅著臉大叫道：「我、我要去茅廁！」

齊光努力修行幾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現在修為估計還沒我高，樂得我鹹魚翻身把歌唱，恨不能對天狂笑：齊狗你也有今天！

我：「那我可以叫你師弟嗎？」

然後我身後的那棵樹就被他一掌劈倒了。

我 giao 才練幾天物理攻擊還那麼強，下屆奧運沒你我不看。

我：「我、我還是叫你師尊吧。」

齊光收了劍，矮身坐在我邊上：「你過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我無奈道：「我也不想啊，我要期末考試的。」

他眉眼低垂的樣子我可頂不住，隻好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等我考完了，我在那頭睡個三天三夜來陪著你。」

他拉過我的手，冰涼的吻落在我的額間：「你要是隻有這個世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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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摟著他的脖子，手指穿過他銀白色的頭發：「要不我找藥水把這玩意兒染成黑的吧？」

齊光：「嫌棄我？」

我：「也不是，就是你這個樣子對我動手動腳，看起來特別……」

齊光：「特別什麼？」

我：「特別為老不尊。」

齊光：「……」

我倆一番你儂我儂，眼看氣氛正好我欲拒還迎地閉上眼睛撅起嘴巴……

夏鏡菡突然跑進來，齊光反應迅速地推開了我的臉，我五體投地仰面而倒，而他正襟危坐寶相莊嚴。

夏鏡菡：「師姐你幹嘛呢？」

我：「練瑜伽，平躺式。」

齊光：「咳咳，鏡菡你有何事？」

夏鏡菡：「近幾日聽聞有妖怪帶著龍血晶為禍四方，弟子想下山去看看。」

我：「暖寶寶？這玩意兒居然來頭這麼大？」

夏鏡菡：「龍血晶是仙界聖物，若是妖怪得了此物可妖力大增。」

齊光：「龍血晶流落人間，確實棘手，要麻煩你們下山跑一趟了。」

夏鏡菡走後，我跳起來揪他頭發：「為啥我也要跟著去？讓我騎著掃帚去給妖怪做上門保潔嗎？」

齊光：「我已經把龍血晶送給了你，現在你才是龍血晶的主人，隻有你才能找到它。」

蛤？我拿你當師尊，你拿我當警犬？

我痛苦萬分地捂住腦袋：「那你為什麼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啊啊啊！你這不是坑我嗎？」

齊光樂於把快樂建立在我個人的痛苦之上，他掐了掐我的臉，笑道：「你當時不是喊冷嗎？」

仙界聖物就這樣隨便地被你送人暖手？

我和夏鏡菡收拾收拾準備下山，夏鏡菡吹響哨子喚來雞霸。

雞霸：「滴滴打雞，全心全意為您服務。」

忘了說，雞霸當初被齊光救我的英姿所打動，連夜趕到雁回山棄暗投明，哭著鬧著要給齊光當坐騎。

但是齊光覺得騎著一隻肥雞低空飛行實在是不符合他清冷高貴仙氣十足的人設，轉手把它充公，為雁回山的公共交通事業添磚加瓦。

我們循著龍血晶的氣息到了一個村落，村子裡的年輕人都被抓走了，剩下幾個幹瘦的老人，妖怪嫌硌牙便把他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老人家怪可憐的，我安慰他們：「我師妹！修仙界幾個小年輕裡戰力指數排行第一，一定能把大家救出來。」

夏鏡菡：「萬一他們已經被吃了呢？」

我說這孩子厲害吧？拿智商換的。

我：「不會的，古代沒有冰箱，需要活物儲存。」

我倆一路追到妖怪的洞穴附近，夏鏡菡打架的終極奧義就四個字：虎就對了。

我阻止她：「裡面有一堆人質呢，我們得徐徐圖之。」

然後我就被當成誘餌扔在妖怪洞口……

我：「為什麼不能你來？」

夏鏡菡：「我靈力太強了，容易被妖怪覺察出來。」

這理由，真是充分得讓人無法反駁呢。

果然那個妖怪聞到人味就從洞裡跑出來：「誰的外賣丟我家門口了？」

我臉上帶著四分驚恐三分柔弱兩分迷茫一分不知所措：「人家迷路了啦。」

妖怪把我拎起來聞了聞，隨即嫌棄道：「太柴了，還沒半兩肉。」

這年頭，當個妖怪還挑三揀四！

我被他推得小胳膊小腿踉踉跄跄，夏鏡菡趁機飛身持劍擋在我面前。

妖怪見了她眼前一亮：「還是這妹子有料。」

我：「師妹，這裡交給你了，給我往死裡砍！」

說完，我轉身跑進洞穴裡把關著的人放出來。

我帶著一群村民特等座圍觀他們鬥法，一個村民問：「姑娘，你不下去幫幫她嘛？」

我理直氣壯：「太菜了，進入不了他們這種高端局。」

那妖怪在夏鏡菡的兇猛的劍勢下顯了原型，竟然是一隻刺蝟精！

他的背上密密麻麻地長著尖刺，看得我直犯密集恐懼症。

刺蝟精震蕩妖力，崩出數百道尖刺直直朝我們扎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夏鏡菡將長空插進我們跟前的土地上，撐出護身結界，避免了我當場被扎成仙人掌的慘劇。

夏鏡菡棄劍赤手空拳與他纏鬥，但他渾身尖刺實在讓人無從下手，夏鏡菡閃身躲避他甩出來的尖刺，落在了不遠處的山石上。

刺蝟精殺紅了眼，笨拙的身子往她那裡跑過去，在這緊張的氣氛中，他……被石頭絆倒了？

夏鏡菡：「……」

我和村民：「……」

我：「快撓他腳底板！」

夏鏡菡看著他那雙散發著異味的腳：「我能拒絕嗎？」

我說服她：「為了大義！」

夏鏡菡從樹上跳下來眼睛一閉，表情比我英勇就義時還要悲壯，她在兩指尖注入靈力，直搗刺蝟精腳底板。

刺蝟精瞬間感受到天上人間的極致快樂，扭著身子邊笑邊罵：「哈哈哈……你哈哈使哈哈詐哈哈哈……」

刺蝟精忍不住翻了個身，夏鏡菡默契地接過我丟過去的長空劍，刺進了他的肚皮。

從那天起，小夏打牌再也沒有贏過。

2

我踢了踢腳邊的刺球：「醒醒，別裝死。」

刺蝟精睜開眼摸著被我縫好的肚皮：「為什麼救我？」

夏鏡菡拿著龍血晶問：「喂，你先告訴我這東西哪裡來的？」

刺蝟精怒道：「第一，我不叫喂……」

我搶答道：「你叫楚雨荨？」

刺蝟精正色道：「小爺名叫利極，怎麼樣？聽上去是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尖銳！」

我聞風喪膽地搬著小板凳往邊上挪了挪：「痢疾？你一定經常拉稀吧？」

夏鏡菡：「師姐！」

我趕緊把話題扯回來：「這東西哪來的？」

利極寧死不屈：「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一刀殺了我吧！」

我按著夏鏡菡腰間蠢蠢欲動的長空劍，朝利吉露出我佛慈悲的笑容：「我們不會殺你，我近日新學的解剖縫合，正愁沒人練手，不如讓我把你的肚子剖開再縫上，剖開再縫上……」

利極：「修仙之人不是都一心向善的嗎？」

我：「這種宣傳標語你也信，一看就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利極耷拉下渾身的刺：「我說，我說，我是去在幽冥谷的路上撿到的。」

夏鏡菡：「幽冥谷？」

利極解釋道：「幽冥谷是妖界專門用來關押有罪者的地方。」

夏鏡菡：「你去哪裡做什麼？」

利極：「去監獄當然是去探監的啊，不然去蹭牢飯啊？」

我拉住夏鏡菡的蠢蠢欲動的拳頭：「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利極又道：「不過上次去聽我爹說裡面又有了新面孔，是個修仙之人。」

夏鏡菡和我皆是一愣，利極看我們倆的反應疑惑道：「怎麼？你們認識？」

我：「他是我師弟。」

利極一臉你要嘮著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你師弟犯了啥事兒啊？」

我：「他要解封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