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991

第4章

書名:時錦 字數:3991 更新時間:2024-12-17 15:07:43

裴砚禮和孟家父女大驚。


可事到如今,他們根本沒有回頭路。


好在禁軍在手,宮中盡在掌控。


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大禮繼續。」


裴砚禮咬牙,坐上龍椅。


我同父皇來的時候,瞧見的正是這一幕。


身著龍袍的裴砚禮,和盛裝的孟晚棠高坐在堂。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分之一的大臣跟著孟相跪下,高呼:「吾皇萬歲、娘娘千歲。」


這一幕,可比以往我看過的任何一場大戲都精彩。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喲,龍袍和鳳袍都挺合身的,準備挺久了吧?」


22


不隻是裴砚禮。


我出聲的瞬間,所有人齊齊望來,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比看見生龍活虎、沒有一絲病氣的父皇還要震驚。

Advertisement


當然,最激動的是孟晚棠。


「陸時錦?你沒死?」


她一臉不敢置信,驚呼聲幾乎破音。


裴砚禮比她聰明。


他沒問,視線在我和父皇身上來回逡巡。


「你們故意裝病假死?」


我沒回答。


回答他的是父皇。


「裝病?」


「朕不病這一遭,也不知道你們竟一個個都狼子野心!」


「怎麼?龍椅坐著很舒服?還要朕親自來請你?」


父皇不怒自威。


但裴砚禮沒動。


其實隻要他下來,就還有退路。


畢竟他隻曝光了齊家和太子。


在世人眼裡,登基是孟相和群臣再三請求,他是無奈之舉。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如何甘心?


孟晚棠和孟相也不甘心。


「裴郎,事到如今,咱們不能退,退了隻有死路一條!」


「不錯,太子失德,大皇子也死了,如今禁軍和宮中盡在掌握,隻要今日咱們不退,將來史書上如何寫,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見此情形,其餘懵懂的大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根本沒有什麼紫微星,裴砚禮,孟德遠,你們造……」


「造反」兩個字還沒說完。


那大臣已經被割了喉嚨。


人一死。


造反成了板上釘釘。


裴砚禮想都不想,沉聲吩咐:「來人!」


「刺客入宮,挾持嘉元帝,即刻捉拿、死傷不論!」


禁軍聞聲出動,將我和父皇團團圍住。


鋒利的長劍架上咽喉。


隻需稍稍用力,我們就會沒命。


可我和父皇絲毫不怕。


的確。


史書上如何寫,都是勝利者說了算。


可是……


「誰說今日你們贏定了?」


我勾唇,笑得挑釁。


被我的笑容刺激,孟晚棠第一個沉不住氣。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都假死了,和天書上一模一樣的西戎突襲、邊關連失三城、我大皇兄戰死……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天書」二字,令孟晚棠和裴砚禮神色驟變。


「你怎麼知道天書?」


「不可能,我的人傳信回來,你皇兄明明死了!」


兩人同時開口。


關心的事卻完全不同。


我沒答。


兩根手指輕飄飄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劍。


勾唇笑開。


「要不,你還是問問我是怎麼進宮的吧?」


23


造謠一張嘴。


西戎突襲是戰,我軍突襲也是戰。


大皇兄與四妹妹相比,演技毫不遜色。


我不過一封書信講清來龍去脈,他便優秀地騙過了裴砚禮的耳目。


天高路遠。


我賭的就是裴砚禮和孟晚棠盲信「天書」,不會再三求證。


也賭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朝堂和孟獲城。


無暇顧及東邊的龍嘯軍。


這一次,是狗洞立大功。


裴砚禮他們以為,整個皇宮都在他們掌握。


殊不知,暗中班師回京的龍嘯軍,早就有一小隊,從那個隻有四妹妹知道的狗洞悄悄入了宮。


這一劍推開。


其餘「禁軍」的劍,也紛紛調轉方向。


眨眼間,就將殿內的反賊控制住。


局勢瞬間逆轉。


裴砚禮和孟晚棠也終於發現了穿著禁軍衣服的葉鳴舟。


「龍嘯營?」


「你竟將龍嘯營調回來了?」


我?


我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


是葉鳴舟偷了秦老將軍的虎符,偷偷調回來的。


但我沒解釋,抬頭看看天。


「我算算……這個時間,四妹妹應該帶人打開宮門,聽你號令的那一萬禁軍,應該也投降了吧……」


仿佛印證我的話。


四妹妹歡快地跳進來。


「姐,外面搞定啦。」


瞧見殿內情形。


她肯定地點頭:「不錯,你們動作也很快嘛……」


裴砚禮和孟家父女的表情很精彩。


尤其裴砚禮,明顯不服。


「憑什麼?」


「當年我太祖與你們陸家一起打江山,憑什麼是你們姓陸的坐這個皇位?」


孟晚棠也根本不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敗了。


瘋了一般,想掙脫鉗制。


「不可能!我是天命之女!今日之後我該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陸時錦,是你!是你毀了我!」


耳邊一聲輕「嘖」,四妹妹皺眉:「不是,姐妹兒你入戲了哦?」


「撿本筆記跟著裡頭照做,你是天命之女了?那寫書的我算什麼?天命之母嗎?」


「還有你。」


她轉頭看向裴砚禮,目光真誠。


「你可能不知道,你太祖是斷袖,你們這些子孫沒一個是他親生的。」


短短幾句話,裴砚禮和孟晚棠好似要用一生消化。


許久,裴砚禮才找回聲音,死死盯著我。


「你們什麼都知道?」


「既如此?為什麼不早點阻止我?」


為什麼不早點阻止他?


自然是我廢太子、對付齊家,可能會被罵殘害手足。


等他揭露齊家貪腐案,我再對付他,名正言順呀。


裴砚禮不傻。


瞧見我唇角的笑,瞬間便想明白其中關竅。


他咬牙切齒:「相識十餘年,我竟不知你有這等膽識和手段……」


一句話不知道是感嘆,還是嘲諷。


明顯,他還不甘心。


因為就在他被人拿刀押著離開,與我錯身而過時,他忽然暴起掙脫鉗制,奪過對方的刀朝我刺來。


電光石火之間。


我聽見四妹妹和葉鳴舟在驚呼。


「姐姐小心!」


「殿下小心!」


24


該小心的不是我。


是裴砚禮。


我是病,又不是弱。


練武強身健體,這是我打小就知道的道理。


但旁人不知道。


尤其裴砚禮,被葉鳴舟飛身奪走長刀後,他的身形狠狠一怔,猛地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插著一把匕首。


匕首素淨,削鐵如泥,隻有手柄處鑲著一顆透亮的藍寶石。


「你……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九歲那年從火場裡出來,我就發過誓,不會再讓旁人拿捏我的命。」


我的聲音不小。


可惜他聽不見了。


他死了。


死不瞑目。


瞧見他轟然倒地的屍體,孟家父女也終於老實,再不敢吱聲,任由人押著下獄。


直到人都走遠,一切塵埃落定。


父皇才遣散眾人,唯獨留下我。


「假死、無詔調兵,給朕下藥……你說說,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看得出來,這次他很生氣。


胡子都在抖。


可我不怕,聳聳肩:「不敢做的事挺多啊,比如不敢真的死。」


「還敢頂嘴?朕在那兒躺著,你就不怕他們真殺了朕?」


25


氣急敗壞的父皇,抄起手邊的砚臺就朝我砸來。


我不閃不躲,那砚臺也完美與我擦身而過。


回頭看了一眼門板上的砚臺,我有些無奈。


「你又舍不得真的打我,還非要演這麼一出,這不是浪費嗎?」


我輕嘆。


將斷成兩截的砚臺又撿了回來。


「他們不敢殺你,殺了你,裴砚禮還怎麼做明君?他想坐穩這個位置,頂多給你下點慢性毒,讓你躺半年後再死。」


瞧他又要生氣,我忙安撫。


「放心吧,你的藥我都讓四妹妹換了。」


「你喝進肚子裡的,都是我娘當年特意給你調的補藥方子,我隻加了一味昏睡藥,沒什麼副作用。」


父皇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朕氣的是這個嗎?朕氣的是你以死相逼,逼朕對付齊家,舍棄太子!」


提起太子和齊家,我也來了脾氣。


「身為太子不明是非,縱容母族與外臣貪汙,這樣的太子不廢,留著讓這天下改姓齊嗎?」


「父皇,不是我說,你這個皇帝做得真的失敗。」


「明明是你的禁軍,卻替旁人賣命,明明是你的臣子,卻一心扶植別人。」


「今日這局面,你敢拍胸脯說不是你一味忍讓造成的?」


我故意頓了頓,冷哼一聲。


「父皇,你是皇帝,不隻是太後的兒子,太子的父親。」


「你還是大元百姓的天,是他們的公理。該狠心的時候不狠心,如何對得起那些枉死的黎民百姓?」


「這麼多年你忍著齊家,已經害我母後沒了性命,已經讓一城百姓枉送性命,如今你還想忍這些蛀蟲?是嫌你江山的窟窿還不夠多嗎?」


這番話,像是擊中了父皇的要害。


他怔住了,卻沒再發怒。


隻是目光描繪我的眉眼,像是透過我在看旁人。


許久,他才頹然輕嘆。


「沒錯,朕這個皇帝做得挺失敗的,竟還不如你看得通透……」


這句話出口,他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但我知道,他終於下定決心了。


齊家、孟相, 懷安侯。


貪腐的官員, 叛亂的朝臣……


如今他一個都不會再放過。


這一刻, 我有些想笑。


真心實意的。


「我?我才不通透。」


「你知道的,我就是公報私仇……」


26


和父皇聊了許久。


從殿裡出來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


夕陽西下,大片的火燒雲染紅了皇宮。


而滿目的紅裡,兩個身影一站一坐, 靜靜地等在門口。


聽見腳步聲, 四妹妹霍地一下跳起, 小跑湊上來。


「姐, 父皇沒把你怎樣吧?」


她緊張的模樣有些可愛。


我沒忍住, 捏了捏她鼓鼓的臉頰。


「能把我怎樣?殺了我嗎?」


聽我還能調侃,她也放下心來, 長舒一口氣。


而他身後一直肌肉緊繃的葉鳴舟,也漸漸放松。


直到這時, 我才發現他的手腕上,蜿蜒著一條猙獰的傷口。


回想起裴砚禮要殺我時,他奪刀的情形。


我輕「嘖」一聲。


眉頭不自覺皺緊了。


「廢物,你沒看見我有匕首?不知道躲?」


他支支吾吾:「看、看見了……」


夕陽餘暉下,男人低著頭不敢看我。


但他的臉頰和耳朵瞬間變紅。


這一幕, 讓我腦中畫面一閃。


我瞬間想起來,他為什麼眼熟了——那年我被馬匪綁了關在茅草屋中。


曾有一個年歲與我相差不大,鼻青臉腫的孩子悄悄躲在門縫裡瞧我。


那時候我說了什麼?


對了。


我好像將人罵了一頓。


罵他們馬匪有手有腳不知道掙, 隻知道搶人家的。


罵他小小年紀就跟著馬匪混,有那力氣, 不如去掙個軍功……


那年,京中同我年紀相仿的公子貴女們,已經被我嗆哭過許多。


可那孩子沒哭。


隻是臉憋得通紅,眼睛也亮晶晶的。


原來, 他竟是那孩子嗎?


「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四妹妹忽然出聲,打斷我的思緒。


「你再晚回來幾個月,說不定他們孩子都能打醬油啦!」


「(孟」「去一趟孟獲城, 我怕西戎還會突襲,想見一見大皇兄。」


抱著人撒嬌, 是四妹妹求人時的標志性動作。


「姐姐, 你帶我嗎?」


「你帶我吧,我會唱歌會講故事, 我這麼可愛的妹寶,你帶我一個不吃虧的……」


聞言, 葉鳴舟的眼神一亮。


也跟著開口:「殿、殿下能帶我嗎?」


「帶你?」


「為什麼帶你?我們很熟?」


我挑眉, 眼神狐疑。


瞧見他手腕的傷, 又忍不住皺眉。


「趕緊滾去包扎了,瞧著礙眼得很。」


葉鳴舟沒動。


他像被人點了穴似的,望向我的目光突然熾熱。


表情也怔怔的。


他這副模樣有些奇怪。


一旁的四妹妹頭動了動, 視線突然往下。


不知看到了什麼,猛地跳起來,一把捂住我的眼睛。


她吱哇亂叫,像隻被踩著尾巴的耗子。


「啊啊啊!姐你別罵他!」


「這個變態!你把他罵硬了!」


腳步聲慌亂, 倉皇跑遠。


我:「……」


我的四妹妹,你可閉嘴吧!


頭好疼。


感覺舊疾要犯了。


我有預感。


孟獲城一行,應當沒有安生日子了……


(全文完)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