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那邊有二十多萬票，原本已經是不少的，甚至和其他任何人 PK 都不一定會輸。
但她這次踢到鋼板了。
直到直播結束，我這邊的禮物特效都沒停過，而票數有一百多萬，呈壓倒性的勝利。
齊思悅的臉色無比難看，但還是維持著笑容：「呵呵，沒想到啊，你的阿牛哥還挺能刷的，不會是把家裡的房子賣了給你刷的禮物吧？」
我皺起眉頭，沒等我還嘴，我直播間的路人粉絲就紛紛過去說：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賣房子刷禮物？也虧你想得出來。」
「就是，願賭服輸啊，別看不起人家 0 級的號，說不定是隱藏的神豪呢。」
「人家既然敢刷，就說明出得起這錢，我怎麼覺得主播說話這麼酸溜溜的呢。」
齊思悅的那些粉絲原本想反駁，但一看路人戰鬥力這麼強，都紛紛閉了嘴。
齊思悅眼神怨毒，仿佛淬了一層冰。
我看見她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偏偏她還要強顏歡笑：「是我想多了，我這不是替寧璐擔心嗎，畢竟她長相和家庭條件都不如我，我怕她為了要禮物撺掇人家做錯事。」
我呵呵笑了笑，往椅背上一靠：「你輸了，做懲罰吧。」
原本沒打算讓二哥刷，但既然贏了，我自然不會辜負二哥的好意。
齊思悅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字：「什麼懲罰？」
老實說，我沒想好。
於是我問二哥：「你想她做什麼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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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話剛說完，齊思悅想到什麼似的，眼睛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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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裡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齊思悅往前走了兩步，雙手微微交疊擠出波瀾壯闊，嬌嗲著嗓音道：
「阿牛哥，你想看思悅做什麼懲罰呀，要不然我給你跳個舞怎麼樣，我跳舞很好看的哦，唱歌也行啊，阿牛哥，你來思悅直播間看看嘛，給我點個關注，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哦。」
我：「……」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傅琰在綜藝上，被一個綠茶女纏上想要炒緋聞，他神色冷淡卻字字誅心，把綠茶懟得差點哭了的事。
果不其然，一分鍾後，二哥在公屏打字問道：
「去你直播間看什麼？看你的科技人工臉？還是聽你的夾子音？抱歉，我怕晚上會做噩夢。」
齊思悅：「……」
她的臉色頓時漲成豬肝色。
路人們卻哈哈大笑：「奪筍吶，會說話就多說點！」
齊思悅跺了跺腳，罵道：「不識好歹，寧璐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平替？」
「平替？」二哥打字道，「我知道做什麼懲罰了。」
觀眾對他的話表示十二分的好奇，立馬問道：「什麼懲罰？」
我坐在那裡，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猜測。
按照我二哥那種睚眦必報並且非常損的性子來說……
下一秒，公屏「傅 x」打字說：「對面主播卸妝吧。」
齊思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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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的假笑已經維持不住，坐在那裡盯著鏡頭裡的自己看了很久，才終於說：
「卸妝……這不太好吧，每個主播都是化好了妝的啊，怎麼可以卸，那我豈不是白化了嗎，換個懲罰吧。」
傅琰沒回答，卻也沒有同意，明顯是在等她自己卸妝。
事到如今，我也歇了關直播的心思，好整以暇地看著齊思悅。
路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可不是那麼好糊弄，見齊思悅明顯抗拒的神色，頓時更興奮了。
「主播快點做懲罰啊，是不是玩不起？」
「就是，卸個妝而已，你要真對自己的顏值有那麼自信，就不會推三阻四的了。」
「不是還有美顏嗎，你怕什麼？」
「我看璐璐可是素顏，而且她連美顏都沒開就這麼漂亮、皮膚這麼好了，主播說她是你的平替，那你肯定也很好看，怕什麼？」
彈幕紛紛滾動，路人觀眾越說越起勁，齊思悅儼然已經下不來臺。
半晌，她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緩緩從旁邊拿來了卸妝水：「好，我願賭服輸。」
她開始當著觀眾的面卸妝，先是眼睛，再是高光……
「不是吧，這卸得也太敷衍了，眼影都沒擦幹淨。」
「口紅也還有，主播這是糊弄誰呢？」
「額，就算她沒卸幹淨，可眼睛還是肉眼可見的變小了。」
「哪怕開著美顏也能看出皮膚狀態很差啊，哪來的臉說璐璐是你的平替，明明她比你好看。」
「哈哈哈，卸了妝就原形畢露了。」
齊思悅攥著卸妝棉的手微微顫抖，氣得一雙眼都紅了。
她死死地瞪了我一眼，在冷嘲熱諷當中，迅速關閉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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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悅下線後，我向二哥道了謝也關閉了直播間。
卻沒想到我和齊思悅這場直播，被起初進入直播間的觀眾錄屏發到了平臺上。
網友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豪氣的打賞，視頻的熱度迅速飆升，一時間，關於「傅 x」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的討論熱度居高不下。
在熱度到達最頂峰，甚至在短視頻平臺也上了熱搜時，有這麼一個視頻橫空出世。
發布視頻的是一個叫「神秘人 J」的博主。
他靠往期戴著口罩和衛衣帽子，故作神秘地分析一些娛樂圈內幕和陰暗的新聞，積累了三十多萬的粉絲。
他的粉絲們戲稱他為「娛樂圈質檢員」。
而這一次，神秘人 J 發出的視頻裡，非常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我和「傅 x」之間的關系。
「細說村姑寧璐和她的榜一大哥阿牛哥。」
剛點開視頻的我：？
我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
「寧璐原本直播間隻有三個人，是靠什麼吸引這個阿牛哥給她三分鍾刷十萬的呢，直播圈的內幕我之前已經說過那麼多了，想必不用我細說，大家都能明白這其中骯髒的交易了吧。」
「況且據我所知，這十萬除去平臺扣掉的五萬，剩下五萬也是到不了寧璐的手裡，很可能也要還給那個阿牛哥，不得不說她為了火，付出了太多。」
「希望大家理智看待這件事，不要被天上掉餡餅砸昏頭，要是這個阿牛哥真的這麼有實力，會到現在還在隱藏自己的身份，不出來蹭這波熱度嗎，還有那個寧璐也一直沒說話，隻是一場為了熱度的炒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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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裡話外，都在暗示我和傅琰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甚至說這一場 PK 是為了炒作。
他的粉絲很多，再加上之前那些視頻也有一定可信度，一部分網友頓時信了他的話。
「這麼說也是啊，無緣無故的，憑什麼給她刷十萬啊。」
「對啊，她直播間還禁止查看資料，要是心裡沒鬼，怎麼不敢大大方方地開權限？」
「要我說最可憐的還是齊思悅，PK 輸了被強制要求卸妝，一個小姑娘被那麼多人為難。」
「都是炒作，哪個大哥這麼傻，會去一個沒名氣的主播那裡狂刷十幾萬？」
一時間，關於我們炒作的言論越來越多，網友們甚至還衍生出了許多陰謀論。
眼看著他們越傳越過分，我隻好在我的賬號發聲明：
「大家不要亂猜測了，阿牛哥是我的二哥，我原本隻是為了做懲罰才叫他來直播間的，他會給我刷禮物也是在意料之外，況且十來萬而已，對他來說不過是灑灑水。」
我的這一聲明，立馬將事情的熱度又炒上了一層樓。
「我去，十來萬灑灑水，阿牛哥真有錢啊！」
「嗚嗚嗚請給我一個這樣的哥哥。」
「原來是哥哥，那哥哥維護妹妹好像也說得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好幾天沒上線的齊思悅終於又開了直播，哭哭啼啼地向網友們爆料：
「我和寧璐是同學啦，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她有什麼哥哥，況且她家庭條件一般，要是十來萬對她哥哥來說就是灑灑水，那她怎麼在學校過得那麼拮據，怕不是這個『哥哥』有另外一種含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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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網友們吃瓜隻看得見自己想看見的東西。
真相是什麼，或許對他們來說不是很重要。
齊思悅說得真誠，輿論的導向立馬往她那邊倒，大家叫囂著讓我拿出證據證明阿牛哥是我的二哥。
我：？
不是，要我證明我哥是我哥？
我有些語塞，猶豫著要不要給二哥打個電話，或者發個消息。
然而齊思悅似乎並不打算給我猶豫的時間。
就在幾天後，她再一次開啟了直播間，並且連線了好幾個人，開始給我施加壓力。
直播鏈接還是欣茹姐丟給我的。
我點進去，看見一張四宮格，除了齊思悅那張神態做作的臉之外，還有一個千萬粉絲的男網紅，一名小有名氣的三線網劇女主，和一個長相富態的中年男人。
靠著男網紅和網劇女主的熱度，這場直播有三十多萬人觀看。
我剛進直播間，就有人把我認了出來。
「她居然還敢來。」
「寧璐，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討論你呢。」
男網紅瞥了一眼我的 ID，笑著說：「聽說你那個有錢的二哥是傅琰啊？」
我皺眉打字：「你上哪兒聽說的？」
「網友們扒出來的啊，PK 那次有人在直播間問，他們說你沒有否認。」
我猶豫著，想著要不幹脆承認了算了，畢竟後臺那麼多私信也有些擾人心煩。
不過沒等我說話，網劇女主嗤笑了聲：「阿浩，你別開玩笑了，那可是影帝傅琰哎，你以為是大街上的白菜呢，隨隨便便來個人都能認識。」
「是啊，就算她認識傅琰，也要她有那個本事能叫傅琰給她刷禮物啊，我看就是為了蹭熱度放出去的謠言，不得不說這女人很會玩，心機挺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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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嘲弄了幾句後，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中年男人開口了：
「行了，今天咱們連線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揭穿她的，上次這女人 PK 能贏小悅，那是因為我不在，這次我在這裡，再打一把 PK，我要替小悅找回場子。」
我在公屏扣了個問號：「不是大哥，你以為你誰，你說打 PK 就打 PK 啊？」
他們到底有沒有經過我的允許？
男人譏笑了聲：「你怕了？你不是吹牛說你那個阿牛哥很厲害嗎？十來萬都是灑灑水。」
男網紅笑道：「別怕啊，給你十分鍾的時間，你也可以去叫人來。」
「這次咱們玩大一點，怎麼樣？」
我眉頭深深地擰起。
彈幕滾動刷屏：
「哈哈哈她真的慫了。」
「就算她那個阿牛哥真是個土豪又怎麼樣，齊思悅認識的人可都是大明星大網紅大老板，就憑她那個土豪二哥，贏不了的。」
「早點道歉認輸算了，隻是丟一下面子，等會打起來，那可就是丟大人了！」
在彈幕和齊思悅那邊的叫囂當中，一個頂著皇冠 60 級賬號的神秘人進入了直播間。
緊接著，他非常醒目的氣泡飄了出來：「打。」
短短一個字，帶著勢如破竹的歧視，我的眉心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預感。
「哇，六十級神秘人！」
「神秘人大哥不會也是齊思悅的關系戶，過來給她撐腰來了吧？」
在這個平臺，要刷上千萬的禮物才能到六十級，偌大的平臺六十級賬號不超過十個。
齊思悅見狀，還以為是老板開來給她撐場面的，得意地挑釁我：
「怎麼樣，寧璐，就打這一場，誰輸了以後就退網退出直播。」
她話音剛落，六十級賬號的彈幕再次飄了出來：「鶯鶯，打。」
我：？？？
媽的，鶯鶯是我小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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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電腦，登錄直播賬號時，順帶掃了一眼手機。
名為「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微信群聊裡已經炸了。
往上翻看，我的三哥發消息問：「草，網上咋回事啊，鶯鶯怎麼就被造謠成那個樣子？」
大哥：？
三哥：【視頻】【視頻】【視頻】你們看啊，這罵得多難聽，傅 x 是傅琰吧，怎麼也不出來替鶯鶯澄清一下。
……
三哥：草，對方還開直播挑釁，媽的老子忍不了了。
大哥：直播間發過來。
三哥：【分享直播】我記得你不是開了幾家傳媒公司？有沒有消費等級高點的賬號，給我一個。
大哥：有幾個六十級的。
三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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