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爺,第一個問題,您猜,我喜歡什麼顏色?」李清秋莞爾一笑。
送分題,朱以之不屑地笑了一聲,自信滿滿地答道:「黃色。」
李清秋苦惱地搖了搖頭:「您猜錯了,王爺。」
「原來王爺不知道我喜歡藍色。」
也沒見她穿過藍色的裙子啊,朱以之生氣地想道。
「失誤,下一個問題。」他高冷地開口。
「好吧,那第二個問題,您猜,我最喜歡吃什麼點心?」
又是送分題,這下肯定沒問題,朱以之淡定地回答:「綠豆糕。」
「王爺,您又答錯了。」
「雖然綠豆糕確實很好吃,但我最喜歡吃的還是糯米酥。」
過度自信的朱以之慘遭滑鐵盧。
「沒關系王爺,第三個,您猜,我最喜歡的小動物,是什麼?」
朱以之絞盡了腦汁,甚至企圖用他的讀心術作弊,可惜李清秋現在什麼都沒有想,他隻好自暴自棄,隨便亂猜:「兔子。」
畢竟女孩子都喜歡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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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秋不說話了。
「其實我喜歡小狗啦,我府上也養了一隻超可愛的小狗,名叫許也。」
朱以之好鬱悶,這麼幼稚又無聊的小遊戲,他都玩不好。
哪知李清秋突然湊過來,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笑眯眯地說道:「王爺!您好厲害!猜對啦!」
朱以之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李清秋歪著腦袋打量他:「咦,王爺,您的臉又紅了。」
「胡……胡說!」
她忽然又在他紅潤的臉上親了兩口:「嘻嘻,王爺,我剛剛是騙您的,前兩個問題您都猜對了。」
良久之後,朱以之終於反應過來,果然,李清秋這個虛偽的女人,為了親他簡直不擇手段!
那有什麼辦法呢,朱以之總不能大聲告訴她,女人,其實你在想什麼我心裡都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說我猜對了!
唉,他也隻好犧牲一下自己的美色,讓李清秋多親幾口咯。
估計全天下再也見不到比他還偉大的人了,朱以之暗自感嘆道。
李清秋像是想到了什麼,故作驚嘆道:「呀王爺,我瞧您這模樣,該不會在我之前,從來沒有女孩親過您吧!」
朱以之握緊了拳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怎,怎麼可能,想要追我的女孩滿京城都是,數都數不過來,怎麼可能沒人親過我。」
一個幽幽的聲音從身邊傳過來:「你別聽他吹牛,我這糟心的傻兒子,從小到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好啦!快來吃晚飯啦!」
朱以之:「……」
人艱不拆,懂?
飯桌上,母親熱切地給李清秋夾菜:「瞧你身子這麼瘦,要多吃點,好好補補。」
「然後早日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朱以之冷笑一聲,他母親果然想著的就是這些事情。
不過,他喜歡女兒,最好生個可愛的女兒。
等等,萬一李清秋喜歡兒子呢?
朱以之用筷子戳面前的米飯,心裡五味雜陳。
那就生一男一女吧!大不了少喝點茶,就能養得起了!
這主意甚好。
他正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暗自鼓掌, 便聽到母親說道:「李姑娘,你看,啥時候把你爹娘約出來見見,成親的事情,是不是該安排上日程了?你倆早日成了親,最好能三年抱倆!」
李清秋禮貌地笑:「我也在跟爹爹商量這件事呢。」
「可是我不喜歡小孩子。」
朱以之一愣,他沒女兒了,嗚嗚。
他突然站起來,義正詞嚴地開口:「我就不喜歡小孩子,我以後肯定不要孩子的。」
「但要是能和王爺在一起,我也願意給他生孩子。」
朱以之差點沒站穩:「但也不是沒得商量。」
李清秋撲哧一聲笑出來:「王爺,您真可愛!」
母親看著朱以之和李清秋像兩個蜜裡調油的小夫妻似的,她也笑得歡愉:「李姑娘,我家以之,你別看他呆,他對你可上心了!你是不知道,就那天從外面回來之後,整日坐在屋裡傻笑,天天李姑娘長李姑娘短地問小廝,我都嫌害臊!」
朱以之感覺自己褻褲都要被母親扒了丟在李清秋面前。
但他抵死不承認:「沒有的事!」
「他還不承認呢,李姑娘,不信你問皓志,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母親哼了一聲。
被點名的皓志無辜地看著老夫人,又看了一眼嘴角帶笑的李清秋,再而看向正用惡毒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的朱以之,痛苦地嗚咽了一聲。
「皓志,你知道該說什麼吧。」朱以之的聲音冷到骨子裡。
「皓志,你別被他嚇唬到了,我給你撐腰,你就說實話。」母親安慰皓志。
裡外不是人的皓志吸了吸鼻子:「老夫人說的沒錯,王爺他天天念叨李小姐,還老是叫我背地裡打探李小姐的消息呢。」
皓志說完,直接開溜。
朱以之偉岸的形象再次被戳的稀巴爛,他在心裡無力地咒罵。
皓志,你完蛋了。
李清秋走後,皓志被朱以之追著打了一路。
結果朱以之又被半路殺出來的母親攔截狠狠揍了一頓:「你就知道欺負皓志!」
「就是啊王爺,我說的都是實話嘛,雖然您丟了面子,但李小姐高興了啊!」
朱以之心想,皓志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個女人愛他愛得緊,讓她聽說自己稍微給了她點回應,早就高興得找不著北了。
他想起飯桌上李清秋的笑靨,比他種在院子裡的花還要明媚。
好像,也不是特別虧。
但這就是皓志隨意出賣他的理由嗎?此等背信棄義的行為,絕不姑息。
朱以之睨了一眼皓志,嘴角帶著不屑:「我很快就不是單身了,皓志,哼哼,好自為之。」
被朱以之完爆的單身皓志流下兩條清淺的眼淚,目送滿是嘚瑟的王爺回房。
8
和李清秋分開的第一天,想她。
「皓志,你快去打探一下,李清秋一天都在幹些什麼?」朱以之抿了一口茶。
皓志特地準備了一個記錄李清秋生活的本子,照著念道:「李小姐上午在屋裡讀書,下午在院子裡邊看花邊做手工,晚些時候吃了幾塊糕點,散完步後就回屋讀書,之後便歇下了。」
這女人生活還挺豐富的。
朱以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他突然意識道一個大問題:「皓志,你說李清秋那麼愛我,會不會我們府中也有她安排的細作啊!」
皓志撓了撓腦袋:「王爺,王府的下人不歸我管,我也不清楚啊!」
朱以之大道不妙,要是李清秋日日窺探他的生活,小本本上寫的豈不是:王爺上午喝茶,王爺下午喝茶,王爺晚上喝茶。
「完了皓志,李清秋肯定覺得我是一個特別無趣的人!」
皓志心想,「王爺,您本來就很無趣啊。」
「哎喲,王爺您怎麼又捶我腦袋啊?」皓志莫名其妙。
和李清秋分開的第二天,更想她了。
「王爺您一大早不去涼亭喝茶,在房間裡做什麼呢?」皓志看著一反常態的朱以之。
朱以之邪魅一笑:「今日陽光不錯,本王詩興大發,準備作詩。」
皓志吃驚地說道:「王爺!您什麼時候會作詩了!?」
朱以之清了清嗓子,高聲開口:「皓志,你發燒了嗎?在說什麼胡話?我每日都會吟詩作對,你忘記了?」
末了,他又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四周,湊到皓志耳邊小聲說道:「我懷疑王府有丞相府的細作,李清秋在監視我,我看那個剛來府中的小紅就很可疑!」
皓志無語,「李小姐才沒王爺您那麼無聊呢。」
朱以之幽幽地向他伸出一個拳頭:「皓志,又在心裡偷偷說本王壞話了吧。」
皓志大驚失色,難道他家王爺會讀心術?
「不會的不會的,」他飛速否認自己,「王爺要是會讀心術,怎麼可能老是在李小姐面前丟人。」
朱以之:「……」
和李清秋分開的第三天,想她想哭了。
裝模作樣的朱以之推開房門,他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尋了一把折扇,握在手裡慢慢地搖,生怕沒有人聽到似的大聲道:「不錯,今日完成了兩首詩,皓志,快把我日常讀的書拿過來給我看看!」
已經習慣這一幕的皓志慢吞吞地從長了灰的書架上拿了一本,遞到朱以之手上。
朱以之把書翻開來,看著密密麻麻的字,雙眼開始發花。自從新帝繼位,沒有父皇看著,朱以之就快樂地摒棄了自己手不釋卷的人設。
誰曾想,堂堂一個七王爺,重拾書本重立人設,竟是因為李清秋。
他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四下,又壓低聲音對皓志說道:「怎麼樣皓志,找到那個監視我的人了嗎?」
「王爺,您還是回去喝茶吧。」皓志覺得王爺的妄想症越來越嚴重了。
朱以之板著臉:「我每日事情多得很,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排隊買點心去!」
「不要綠豆糕,要糯米酥!」他看著皓志單薄的身影,高聲補充道。
和李清秋分開的第四天,離死不遠了。
朱以之一邊畫烏龜一邊問:「皓志,你確定李清秋沒有跟侍女透露任何想要來王府找我玩的消息嗎?」
「真沒有,王爺。」
朱以之把筆一摔:「難道她被她父親軟禁了?」
「……」皓țú⁽志搖搖頭,「您忘了嗎王爺,李小姐昨日才上街買了一串糖葫蘆。」
可惡,難道這個女人就一點不想他?
「王爺,您要是實在想李小姐,就去丞相府找她唄。」
朱以之眉毛一揚,輕咳了一聲道:「誰說我想她了?」
皓志心知肚明地說道:「行吧王爺,您不想她。」
朱以之不畫烏龜了,他又不知從哪裡掏出那把折扇,呼呼扇兩下:「皓志,我記得,上次李丞相給王府送過一塊瑪瑙,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個禮?」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王爺。」
朱以之:「……」
他故作鎮定:「禮尚往來是人最美好的品質!快去,帶上最好的茶葉去拜訪李丞相!」
皓志認命地跟上他。
還沒走出大門,朱以之又折了回去。
「王爺您又幹嘛去啊?」
朱以之走得飛快,口中念念有詞:「差點忘了,我要換件藍色的衣服。」
和李清秋分開的第四天下午,起死回生。
嘻嘻,因為馬上就能見到她了。
朱以之站在丞相府外面,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端正姿態,讓小廝去傳喚。
很快就有侍從出來,邀請朱以之進府。
朱以之闲庭信步走進門,身後跟著拿著茶葉盒子的皓志。
李丞相看上去是一個十分威嚴的中年人。他在朝中素來以言辭犀利中肯著稱,見解獨到,深受皇帝寵愛。
「不知七王爺駕臨,李某有失遠迎。」
這是他未來嶽父。
朱以之有點緊張,他盡量穩住自己:「本王府中新得了一些名貴的茶葉,李丞相在朝中一直勞心勞力,為國謀利,我便想給李丞相送一些過來。」
李丞相一笑:「王爺客氣,這點小事怎勞您大駕?」
「不妨事。」
李丞相很快斂了笑容,把話鋒一轉:「王爺,您與小女的事我也略有耳聞,隻是這樁婚事,李某並不贊成。」
朱以之一僵,心中頓覺不妙。
他和李清秋的愛情,遭遇了史上最大的難題。
9
朱以之覺得自己不能輕易放棄:「不知李丞相何出此言。」
「王爺,清秋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疼愛她,定是要為她找世間難得一尋的男子。」
朱以之心想,像他這樣的人,難道世界上很多嗎?
他微微低頭:「丞相您也知道,我與她,是兩相情願的事。」
「這個暫且不談,」李丞相搖了搖頭,「您是皇親血戚,自是尊貴,倘若有一天,小女與您遇到危險,您能擋在她的身前嗎?」
朱以之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從小身為皇子,自衛的本領定是學過。但二十多年來日子風平浪靜,身邊又時常跟著侍衛,他從來沒有真正和別人打過架。
他心想,像李清秋那樣嬌氣的女人,若是哪一天被人傷害了,肯定要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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