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死對頭商戰，讓我半夜扎對方車胎。

我剛得手，瑪莎拉蒂裡出來一個帥哥，指著車胎說：「你好像扎錯車了。」

01

大過年的，我爸因為看到死對頭倉庫裡比我家多賣了兩廂貨。

氣得胡子都歪了。

在死對頭評論區下打完差評，還是不解氣。

酸裡酸氣地送去祝福後，還發表了一番綠茶感言。

轉身對我說：「月月，想不想見一下現實的商戰？」

我想了想說道：「運籌帷幄間擊垮敵人？」

看著我爸尷尬一笑，我就知道這事情有些不對勁。

最高端的商戰往往需要最簡樸的操作方式。

畢竟我爸他……

我爸說道：「壟斷他家資金，讓企業運行困難。」

「哦，白天拉電閘，晚上扎車胎。」

我爸：「挖他家金牌 CEO，高薪撬他家技術人員。」

「挖他家保潔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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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得意地給我翹了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老爸的女兒。」

我：這算商戰嗎？

我爸給我個白眼自行體會。

「你就說商沒商戰吧？」

「當年可口可樂和百事商戰，不也是廣告裡面互踩可樂瓶子嗎？」

「咱們這都屬於隱秘作戰了。」

嗯，好像也算。

「那今天扎車胎這個任務就交給寶貝女兒了。」

「我？」

這麼草率的嗎？

為了新年紅包，我裹著睡衣，拿著一個小釘子就出門了。

02

畢竟幫我爸商戰的事情，這件事我從小做到大。

小時候專門去踩死對頭家的公司綠化。

聽我媽說，我爸和沈叔叔小時候好得跟一個人一樣。

長大一起做生意，白手起家。

後來兩個人因為經營理念不合分道揚鑣。

雖然已經發展成 A 市最大的兩家公司，但兩個人遇到了經常吹胡子瞪眼。

小時候和我爸翻牆去沈叔叔家工廠偷拍。

被保安發現後被撒了一身的面粉。

我爸不服氣，半夜三更找公眾號爆料沈叔叔家工廠偷工減料。

而沈叔叔直接派人把我家網線拔了。

二人還時不時去對方評論區發一些酸裡酸氣的評論。

端著一杯白開水進評論區逛一圈，出來都得變成一杯老陳醋。

我趿拉著棉拖鞋吊兒郎當地走到地下車庫時，天已經黑透了。

車庫裡燈光很暗。

聽我爸說沈叔叔家新買了一輛豪車，一眼就能看到。

看四周沒人，我徑直向瑪莎拉蒂走去。

03

「這麼好的車，真是可惜了。」

我躡手躡腳地把釘子扎到車胎上。

不知道為啥，有點心虛。

都怪我爸，讓我幹這樣的事情。

「沈叔叔，你要怪就怪我爸，是他讓我扎的。」

我正準備離開時，瑪莎拉蒂裡下來一個帥哥。

帥哥穿著一身棒球服，五官分明，面容白皙。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鑽了進來。

帥哥此刻正歪著頭看我，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這帥哥誰啊？

而我腦子裡則一陣高頻電波穿過。

扎錯車胎了？

帥哥笑著對我說：「那個，你好像扎錯車了。」

我整個一欲哭無淚。

這款奶狗弟弟，明明就是我的菜。

老天爺給我的機會，為什麼被我自己浪費了。

我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要不，我賠給你吧？」

帥哥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

看我的樣子，似乎賠不起。

出於無奈，給我的冤種老爹打了個電話。

因為一直沒有對象，我爸半個月前把我的卡全停了。

剛接通電話，我爸在那頭聽起來似乎很高興：

「閨女，咋樣啊？」

「爸，我在車庫看到了一個帥哥。」

我爸一聽激動壞了：「年紀多大？」

「家在哪裡？」

「結婚了嗎？」

「你搞定了嗎？」

「可以發展成下線……女婿嗎？」

我……

天知道我的免提聲音有多大，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

我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奶狗弟弟。

發現他也盯著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然感覺他正在寵溺地看著我。

像畫裡的人那麼好看。

我連忙低下頭繼續打電話，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爸，我扎錯車了，扎成人家的車了。」

電話那頭似乎有一陣無語：

「沒事，寶貝女兒盡力就行了。」

「大不了你把人帶回家，爸爸給你解決。」

我心裡默默給老爸點贊。

「人家的車是瑪莎拉蒂。」

我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嘟嘟……嘟嘟……」

他把電話掛了？

點贊撤回！

成年人的崩潰隻有一瞬間。

我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04

我本來想發個微信，卻發現他把我微信也給拉黑了。

笑死，真是父女情深。

沒辦法，我隻能轉頭對帥哥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能不能分期付款？」

他笑著看著我，靠近說了一句「好」。

這一笑，簡直把我的心都笑化了。

我繼續說：

「我叫桑月，你叫什麼啊？」

真不是想和人家套近乎，隻不過一直帥哥帥哥這樣地叫，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溫識則。」

他向前湊近了一步，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著棉睡衣出來。

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

溫識則對我說：「你是不是要扎沈氏董事長的車？」

我點點頭：「你也是？」

溫識則不置可否：「我帶你去吧。」

「今天晚上好幾撥人了，我正好認識他家的車。」

我想了想，要是成功完成任務，說不定我爸就給我報銷了。

說罷笑嘻嘻去車胎上把那個釘子拔了下來。

跟在溫識則背後到了一輛路虎前面。

「這個就是他的車。」

我正準備隨便扎個地方，卻發現前面兩個車胎都扎滿了。

轉身去了後面。

不忘對溫識則笑笑：「前面滿了，我去後面，你等等我。」

到了後面，發現釘子扎到滿滿當當。

沒辦法，我隻能把釘子扎到後備胎上，順便拍個照片打卡。

然後從上面又拔出一根釘遞給溫識則。

「你也要扎他家輪胎吧？」

「這個釘子給你了，不用謝我。」

溫識則眼皮子瞅了瞅，嘴角微微扇動，看起來有些無奈。

對我說了句：「謝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客氣，都是朋友。」

等他扎完，我順便加了他一個微信。

似乎是想起來什麼：「對了，你怎麼知道這是他家的車啊？」

溫識則說：「這是我爸的車。」

「你爸？」

我像個傻子一樣愣在原地，在風中凌亂。

那他為什麼不提醒我啊？

扎了他的車，又扎了他爸的車。

想想都尷尬得要命。

溫識則似乎看懂了我的尷尬。

「沒事，他車胎經常被扎。」

05

「那沈叔叔人緣可能有點差。」

我腦子一快，嘴皮子一禿嚕就把話全蹦出來了，說完才覺得有點不合適。

溫識則似乎沒有在意這句話，看著那輛被扎的路虎說：

「這輛車是我爸專門買來讓人扎車胎的。」

專門被扎？

這麼豪橫嗎？想想都心疼。

真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他仿佛看穿了我，繼續道：

「沒事，這片所有的車都是我爸的，他不心疼。」

我看著他左手邊滿滿當當的豪車，嘴巴張成了 O 形。

真豪啊。

怪不得我爸和沈叔叔鬧掰了，指定是因為我爸太摳了。

家裡買了車不舍得開，坐地鐵上班的董事長還是第一次見。

為了省錢自己開直播賣貨，自己做形象代言人。

而沈叔叔家請了不少流量明星直播帶貨。

看著天色不早了，我轉身告別就要回家。

「我送你回家吧？」

我剛轉身，溫識則拽住了我的棉袄。

明明是剛認識。他怎麼這麼自來熟。

我臉頰紅了一片，溫識則倒像個沒事人一樣。

「好。」

一路上我尷尬得一句話沒說。

都是溫識則在喋喋不休。

直到分開的時候溫識則問我怎麼不說話。

我倒是想說，但剛剛扎了他們家的車，有點心虛。

都怪我爸。

「那個，我會還錢的。」

「叔叔的也會還。」

溫識則笑了笑：「嗯。」

「就一個嗯，沒了？」

溫識則反問我：「姐姐還要什麼？」

「姐姐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我還以為姐姐不喜歡我呢？」

突如其來的一聲姐姐，怪不好意思的。

而他臉上則有一股淡淡的小失落，配上眼角的淚痣，顯得人楚楚可憐。

我還沒說話，溫識則把我拽了過去，裹進棒球服裡。

清冽的栀子花味湧了過來。

被他抱在懷中，腦中一片空白。

我恰好能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

反應過來後趕緊把他推開。

「剛剛路上有車，怕濺到姐姐身上水。」

我看著他棒球服上「張牙舞爪」的泥點子，就知道剛剛是多麼慘烈。

對他道了聲謝。

06

剛進院門口，就聽到家門口似乎有人。

走近一看，原來是沈叔叔和我爸吵架。

「桑梧，你大過年的偷我家春聯幹啥？」

「不是偷，是看你家的對聯貼得太醜了，想給你換一個！」

我爸說完掏出了一個紅色的手寫對聯遞給沈叔叔。

上面歪歪扭扭的毛筆字寫著：

「天增歲月人增肥，春滿乾坤豬滿門。」

那不是老爹讓我寫著玩的嗎？

說是貼到家門口驅鬼。

「剛剛打算給你貼門上的，誰讓你這麼早回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厲害，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身後一個穿著小香風套裝的漂亮姐姐進來。

大波浪，勾人紅唇，身材曲線凹凸有致。

對著我上上下下打量。

「你是月月吧？都長這麼大了。」

「比照片裡長得還好看。」

說罷親昵地捏了捏我的臉。

我看著眼前的姐姐，笑了笑。

「姐姐，你見過我？」

我媽聽見聲音過來，一把把我推走。

激動地和漂亮姐姐抱在一起。

「溫淺，你回來了！」

我爸和沈叔叔分別架著胳膊在兩邊看著，誰也不理誰。

看時候差不多了，我才拽了拽我媽的衣角。

小聲地說：「媽，你認識這個姐姐啊。」

我媽用手敲了敲我的腦殼。

「這是你溫阿姨，叫差輩了。」

「還不趕緊叫人。」

「阿姨好。」

溫阿姨保養得很好，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

實在想不到兒子都這麼大了。

一直都聽我媽念叨溫阿姨，細數她們兩個的閨蜜情。

隻不過溫阿姨一直在國外做科研，一直沒有回國。

好多年不見，小時候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了。

「這次來專門給你們送年貨，順便過來看看你們。」

溫阿姨握著我媽的手，眼神一個勁兒往我身上瞅。

看得人心裡發毛，怪不好意思的。

溫阿姨一邊說話，一邊讓我爸和沈叔叔去搬年貨。

說罷從愛馬仕裡掏出來一個紅包遞給我。

「給月月的壓歲錢。」

我不好意思接，直到我媽點頭我才接了過來。

裡面是一張銀行卡，密碼是我生日。

「謝謝溫阿姨。」

「阿姨，你怎麼知道我生日？你見過我的照片嗎？」

溫阿姨頓了頓，笑著說：「你媽給說我的。」

我媽剛想開口，就被溫阿姨拉到了一邊。

兩人在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再回來看我的時候眼神都怪怪的。

溫阿姨的到來讓家裡熱鬧不少。

我媽和溫阿姨坐在沙發上敘舊。

我爸和沈叔叔則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還是溫阿姨把我寫的對聯拿走，這件事才作罷。

07

他們走後，我立馬把在地下車庫的事告訴我爸。

把打卡的照片讓我爸看看。

「爸，我都圓滿完成任務了，你能不能給我報銷？」

「瑪莎拉蒂，我賠不起。」

他就噘著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