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風動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4176

第2章

書名:不是風動 字數:4176 更新時間:2024-12-16 15:30:37

「我剛才來時見到你和翌王相處得不錯,」沈堇說了又停,好一會後才繼續說,「於是生出個心思來。我想如果要向太子求情,那麼最好有些順他心意的東西用來交換。」


「什麼?」


沈堇到底是混著官場的人,「三妹妹,若讓你留意翌王的動靜,你敢不敢?」


5


我不經思索就搖頭:「不幹。」


還不如爬牆來得輕快。


「我忘了,」沈堇眼神生憐,「現如今你心境清淨了不少,不適合再涉險,是我心急了。」


「嗯。」我專心嗦面,無暇回話,隻點了點頭。


「吃慢些。」沈堇說話的語氣已經比初次來時柔和了許多。


而他依舊沒有逗留太久,這次是因為沈瑤和太子大婚在即,送親的大小事務都要沈堇幫著料理。


沈堇臨走時,囑咐我親自去求份姻緣符,屆時送給沈瑤。


我求好姻緣符時,正想託人送去沈府,結果一轉身就撞見了佇立在後的太子,巧,實在是巧。


我以為他是來找燕祁的,便搶著將符遞出:「我為二姐求了符,太子可否……」


太子毫不留情地拂掉了我伸出的手,那姻緣符倏地落到石板上。


我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姻緣符,慢慢縮回手。


「瑤兒呢?」太子眸中殺意翻湧,「我問你,你又讓人把瑤兒抓到哪去了?」

Advertisement


沈瑤失蹤了?


大婚之前……我努力地回憶著……似乎是太子政敵所為,目的是挾太子妃而脅太子。


我如今還在京中,太子便以為又是我幹的。


「沈妤,你若不說我真會殺了你。」太子忽地以能使人骨頭都碎掉的力度攥住了我的手腕。


?「燕淮!」


被人直呼名諱時,太子的手勁不自覺地松了松,我順勢把自己的手滑出來。


是燕祁來了。


「燕淮,別發瘋。」燕祁口吻平靜,然而卻掩不住有鋒芒滲出,再不見半分在佛堂洗滌時的出塵氣息。


「皇弟,不關你的事。」太子看著燕祁道。


他一點也沒有懷疑燕祁。雖然積怨已深,但太子始終相信燕祁是不屑於對女眷出手的。


燕祁唇角微揚:「太子所為有失謹慎,臣不得不規勸一句。」


禮完便兵:「如此自亂陣腳,父皇若知道,很難不失望上一時片刻。」


太子蹙起眉,滯住片刻,之後依然堅持道:「在未有確切消息前,我得把沈三娘帶走。」


「阿妤。」燕祁喚了我一聲,示意我到他身後去,甚至還伸出手,欲拉我過去。


我卻沒有接燕祁的手,而是低低地嘆了口氣,對太子說:「我跟你走就是了。」


被帶走時,我朝燕祁擺了擺手,然而他卻沒有理我,臉色冷冷。


隨太子離開後不久,就傳來了消息,那伙人明說已將沈瑤挾至京郊的某個角樓之上,揚言要太子前來,不可帶兵,否則就將人推下去。


太子縱馬前行,而及時趕來的沈堇聽從太子之令,將我一同帶上了馬。


沈堇一路都沒有同我說話,甚至看我的眼神都變得復雜起來。


他或許也在懷疑我。


至角樓下,立刻就能看見幾近半個身子都懸出來的沈瑤。


隻一眼,就能讓太子怒焰灼灼。


我遊離在外,輕易就瞥見沈堇悄悄地離了賊人視線,往一旁潛去。


我記得是有暗處通向樓上的,看來沈堇已經找到了,我想了想,亦跟了去。


太子能引開賊人的大半注意力,所以沈堇從後接近,雖險,但有勝算。


隻是不料此時一陣風吹來,沈堇的衣擺獵獵作響。


我屏了屏呼吸。


可毫無意外地,賊人還是察覺到了動靜。


沈瑤也發現了,她回過頭來,在看見後方有兄長遇險,下面有情郎陷入窘境的時候,眼睛霎時間變得通紅。


也就是一瞬的事,她決絕地掙開了鉗制,欲要往下一躍。


「瑤兒!」


「三妹妹!」


接連兩聲之後,我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抓住了沈瑤的衣袂,攔了攔她。


隨後我把力氣落到她的手臂上,想往回拉,這時手背被扯得通紅。


恍惚間,我聽見沈堇心急如焚的聲音:「三妹妹,你別推瑤兒,我求你。」


我……我沒推她。


沈瑤潛意識間大抵還是想求生的,她不自覺抓緊我的手,淚珠簌簌地掉。我更加不忍心,極力想要救她回來,卻在雙腳懸空的一剎那生出不可名狀的恐懼來,腦子空白了一瞬,手臂更是顫得厲害,遙遙間,隱約看到有人縱馬而來,片刻的分神讓我松了松手勁,沈瑤被沈堇猛地扯回來的時候,我的身子卻猝不及防往外倒去。


可我已經使不上力了。


墜下去的那一瞬間,我看見沈堇慌亂地撲過來,眼中盡是懊悔和錯愕。


「妹妹……」沈堇傾盡全力也隻攥住我袖子的一角,結果袖子斷開了,我徹底失了控。


呼嘯的風聲讓我腦袋發暈,暈乎乎間,忽然察覺到有雙手不顧衝擊,接住了我。


有斷裂的聲音。


我木木地趴在寬闊的胸膛上,直至幽幽沉水香滲入鼻腔,感官好似如夢初醒一般,渾身發痛。


身下的人低低地吃痛一聲,我撐著身子爬起來,卻看見已經闔上眼的燕祁,心下一驚,忙抬起頭,想求太子救人。


在抬起頭的一瞬間恰好對上太子的眼神,我忽然忘了想說些什麼。他愕然,不可思議,甚至透著些捉奸的意味。如果不是因為他同燕祁有著奪嫡之仇,他大概會命人送來一把瓜子。


「他從前不管闲事的。」太子後來鬱悶地說了一句。


我是闲人,可我才不是他的闲事。


……


傍晚的玉清廟歸於靜寂,使得即便隔著門,我也能聽清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掩好門後,又再見到太子。


我疲倦到一定程度了,不但沒有主動問問沈瑤的狀況,也沒有關心太子前來目的的意思,隻等著他開口。


太子身旁無人,所以也沒人再斥責我無禮,他自己似乎也無暇理會這事,而是攤開手露出掌心,上面是姻緣符。好像是昨日被扔掉的那個。


「還給你的。」太子的神色有些不坦然。


我想了想,這東西也不太適合再送給新娘子,便一言不發地收了回來。


「瑤兒說,她想你在大婚之日,出玉清廟,去宮中觀禮,你是她的幺妹,得去。」


出去?太累啦,還不知道會誤觸什麼幺蛾子。


我搖了搖頭:「我不去。」


太子神情一滯,他深吸一口氣,「從前的事就作罷吧,你可以去。」


我想出個萬能話術來,便指了指腦袋:「這兒疼,去不了,多謝太子好意。」


太子欲言又止。


我好不容易才送走他,於是趕忙往燕祁那兒跑,我推門時他的侍從並不攔我,隻囑咐我一句,殿下的手受了傷,小心別碰到。門一開,我張口就來:「剛才太子邀我……」


我忽然停了口。


燕祁在榻上睡著,但看起來睡得不安穩,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吵的。


他的睡顏實在是好看。


燕祁有些發冷。


我看看四周,並沒有可用的毯子。


其實方法還是有的,可心底裡突然出現一道聲音,教唆我可以在這會做些壞事。


又沒人看得見,那道聲音繼續說。


我透過薄薄的窗紙看出去,之前在外面一晃一晃的侍從身影此刻也不見了,大概是躲懶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壓低身子,輕輕地抱上燕祁。


有些做賊心虛。


佛祖莫怪。


我昨天夜裡細細地想過,為何在角樓上會因為瞥見燕祁的身影而方寸大亂,以至於釀成失足墜樓的後果。無非是因為小女兒心思佔了上風,不願他看見那番狼狽又無助的場景,事後想起來直喚自己是昏了頭。


昏頭的地方還不止這一處,剛才太子問我是否要去觀禮,我毫不猶豫地回絕,不僅是因為怠懶,更是因為潛意識中一直將他視為燕祁的敵人。燕祁為我駁過皇後,斥過太子,我若轉頭就去,也太沒心沒肺了。


伏在燕祁身上時,我連呼吸都很輕,然而在感應到他的指尖落在我背上的時候,我呼吸不由得一滯,頓時不心虛了,但覺得哪裡不對勁。


很快便想明白了,我偷偷地抱,是輕薄帥哥。


燕祁回應,這事的性質就變了。


於是,我推了推燕祁,直起身,學著沈堇的語氣道:「佛堂重地。」


6


「嗯?佛堂重地?」燕祁扯出一縷笑來,「你真這樣謹慎?」


我臉色不改地點點頭。


「去後面,別出來。」燕祁忽然沉聲道。


我嚇了一跳,心想這人的脾氣來得也太快了些。


後來燕祁添上一句有人來了,我才反應過來。


我躲到簾子後,看見一婢女模樣的人提著東西進來。


「奴婢給殿下請安,」她將東西放下,言辭懇切,「皇後娘娘知殿下受了傷,擔心極了,想親自出來,可陛下自下朝之後一直在娘娘待著,娘娘走不開,隻好託奴婢帶些補藥過來,讓服侍的人熬給殿下喝,一日至少兩次。」


燕祁臉色生憂:「母後如何了?」


「殿下別擔心,娘娘隻是有些頭疼,要緊的還是殿下您的身子,殿下瞧見了,您得顧及自身平安,娘娘才能安好,」婢女頓了頓,「可殿下怎麼想著去救太子妃了?」


燕祁和太子那邊已然通過口風,一律對外頭說燕祁救的是太子妃,無須牽涉我這樣的無辜進去。


燕祁淡淡地回:「離得近,就搭了把手。」


後來他們又談了幾句,大多是圍繞著皇後娘娘來說的。


燕祁,很信任依賴這位養母。


也得,燕祁自三歲起就養在皇後膝下,早視她為親母了。


我掀開簾子出去時,燕祁看著我道:「我母後給我送了東西。」


有點像收到禮物之後的炫耀。


「皇後從前,很疼你吧?」


「是,無微不至。」


可如果不是皇後,燕祁是不會敗的。


他並不弱於燕淮。


鬼使神差地,我說了一句很刺耳的話:「你若不收手,你可能沒命再見她。」


話音落下,一時靜寂無聲。


燕祁的眼睛覆上冷霜,他緩緩開口:「你說什麼?」


我一向是不怕他的,可這會突然怕了。


好在他的手尚不能行動,否則我脖子可能都要斷了。


可是,話已經說一半了,收不回去,「我說,你別爭了。」


「你又憑什麼管我?」


「我......」縱有千句萬句想說,喉間卻似有東西窒住,良久,我學著他撂狠話,「眼見你一意孤行偏往死路走,我拉你一把卻又嫌我多事,我不管你就是了。」


「站住,」燕祁沉聲叫住欲要逃離的我,「是外頭的哪一個知會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


「佛祖告訴我的,你倒是找他算賬去。」我吵不過他,轉身就走。


後來看見閃爍著微光的佛堂,我不由自主地踏了進去。


裡面有僧人誦經。


我把膝蓋著在蒲團上,安靜等僧人誦經,我本來是聽不懂的,可是卻出奇的有耐心。


僧人停下念經,回頭問我:「女施主,可有事?」


「我的一個朋友,心裡有很重的執念,哪怕會讓他送命,可就是不肯放。」


僧人微笑道:「你得讓他自己來。」


可他日日都來,隻是佛念不入心。


也不知道燕祁每日是怎麼跪下來兩個時辰的,我隻跪一會兒就覺得膝蓋酸。


「坐著。」後面忽然傳來聲音。


我回頭,瞪了燕祁一眼:「你不是嫌我管你嗎?而你現在又憑什麼管我?」


燕祁帶著傷臂,走得緩慢,也不急著回我,後來慢條斯理地坐到蒲團上,才道:「你竟是有脾氣的。」


不知為什麼,一旦面對燕祁,我就會迅速崩掉作為一條謹慎鹹魚的人設,變得口無遮攔:「是你縱下的,別人一見著我都是指責先行,把我壓得不敢說話,可你卻懶得搭理我是否驕縱狠毒,我自然就不夾著尾巴做人了。」


「你初來玉清廟時,被那群女娘欺負得臉面全無,卻還是裝作無事人一樣,能有多驕縱狠毒?我又為何要搭理。」


「你這話像在誇我有胸襟,所以你是來求和的?」


燕祁是左右都不會被我牽著走的,他繞回到自己身上,「手疼,出來走走。」


「很疼嗎?你沒喝皇後送來的藥?」


「還是疼。」


我在心裡竭力告訴自己他在賣慘,我不能吃這招,這樣輕易被他拿捏住,日後再吵架我還能有什麼底氣?於是,我一眼也沒有看燕祁伸出來的手,低下頭,後來覺得口舌幹燥,於是拿出從光頭小和尚那裡搶過來的果子,一口一口地吃,脆聲泠泠。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