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時寧獨自坐在精致講究的客廳裡,一頭霧水。
周圍不太亮,梁雲辭是個講究人,還點了蠟燭,燭火晃啊晃,更顯悽涼。
時寧看著面前的餅幹,嘆了口氣,伸手拿了兩塊出來。
算了。
既來之則安之。
吃了再說。
-
梁雲辭帶走了時寧,毓秀文那邊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因為,她也打算帶走時寧。
聞言,她摘了眼鏡,笑了兩聲,“梁家這丫頭,年輕時候就不按常理出牌,孩子都那麼大了,還是這樣兒。”
“那現在……?”
“她把人帶去大院了,靳宴還沒本事去那裡搶人。”毓秀文看了眼身邊的老助手,說:“你帶人去,用靳宴爺爺的名義,把人帶出來。”
有時寧在手,不愁靳宴不投鼠忌器。
今晚這場“訂婚宴”,隻要有她在,就得順順當當地辦了。
時間差不多了,她親自給靳宴打電話。
辦公室裡,靳宴得知是梁雲辭把人帶走,就猜到老太太該來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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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過來。”老太太說。
靳宴面上不露破綻,以開會之名推辭。
老太太笑了聲,“事情結束了,那丫頭會完好無損地回你身邊。”
“雲姨是個有分寸的人。”靳宴說。
“她有分寸,我老太婆沒有。我已經派人過去了,除非梁西臣親自回來,否則,誰能攔著我帶人走?”
第361章 梁西臣回來了
梁雲辭拿出了一鐵盒餅幹,時寧吃了一大半。
那餅幹夾心不知是什麼做的,超級好吃。
她給靳宴打過電話,結果電話根本打不出去,她幹脆就不打了。
今晚時間特殊,那幫大佬要鬥法,她大概是被波及了。
等靳宴和梁子期的婚訊宣布,她應該就能出去了。
梁雲辭,應該是怕她破壞她女兒的好日子吧。
她心裡憋得很,說不上難受,就是壓抑,甜甜的東西,讓她放松了許多。
她站起身,在宅子裡走動。
客廳就算了,平平無奇。
往裡一點,有一條好長的走廊,掛著許多名畫。
在眾多名畫中,有一幅合照。
畫面裡,是年輕的一男一女。
女的是梁雲辭,男的應該是……梁西臣。
兄妹倆看上去感情很好,梁雲辭親昵地挽著哥哥的手臂,將下巴壓在他肩頭。
乍一看……
嗯,挺“璧人”的。
時寧苦中作樂,腦補一出豪門狗血骨科劇情。
反正梁雲辭沒限制她的自由,她幹脆就四處亂逛,樓上也去了。
房間都鎖著,但公共區域是開放的。
她起初還能假裝輕松,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心裡也忍不住焦躁。
這個時候,靳宴恐怕已經在壽宴上了。
他會和梁子期並肩,就像照片裡的梁雲辭和梁西臣一樣,也是一對璧人。
她腦袋暈乎,已經開始亂用對照組了。
這麼一想,她原地走了兩步。
結果,跟傻子一樣打轉。
不對,頭……是真的暈。
她猛地察覺,視線不知何時變得模糊,眼前東西跟開了特效似的,有奇奇怪怪的小東西從蹦跶。
嗯?
兔子?
老……老虎?
她原地癱坐下去,感受到呼吸急促,手腳不聽使喚。這才意識到,她可能是……中毒了?
梁雲辭給她吃的那些東西,有毒?
不,不會。
梁雲辭不像是那種人……
那是怎麼回事?
她掙扎著,想要求救,可手機沒有信號。
沒辦法,她隻能往樓下爬。
對,是爬。
爬到半路,眼前全是小蟲子,她嚇得哭出聲,原地蜷縮了起來。
怎麼辦?
無止境的幻覺後,她輕聲呢喃著靳宴的名字,就像那次被綁架,在最危險的時候,她總能想到他。
可這回,他應該不會來了。
他在準備訂婚呢。
樓下,客廳的門被人打開。
來人邁步進門,將客廳內掃了一圈,先發現了那盒被拆開的餅幹。
他微微皺眉,將剩下幾塊都收好。
助手提醒:“先生,樓上有動靜。”
時寧感覺自己快死了。
她好難受。
忽然,有道聲音從好遠處傳來。
她費勁抬頭,先是看到一雙講究的男士皮鞋,再往上,逆著格子窗投進來的月光,看到了來人穿著的長款風衣,是很經典沉穩的款式。
因為陰影,她看不清對方的臉,隻感覺他眼睑微垂,視線往下看人的上位者姿態。
她喘著氣,顫聲開口:“救救我……”
梁西臣沒想到上樓第一眼就看到這一幕,女孩一抬頭,和梁雲辭相似的眉眼,令他眉心一收。
他停頓片刻,邁步過去,將人抱了起來。
第362章 他就這麼走了
迎賓館
梁雲辭姍姍來遲,應付了一眾賓客,便走到了靳宴身邊。
她推了個杯酒過去,低聲道:“我以為你不會來。”
“雲姨帶走我的人,就該料到我會來。”
梁雲辭皺眉。
她覺得自己的人品有可信度,靳宴也應該有腦子,猜得到她是要保護時寧。
?
是哪一條出了岔子?
靳宴瞥到她的表情,淡淡道:“您不會對她怎麼樣,送她去的地方也安全,不過,奶奶也能去把人帶走。”
梁雲辭默聲,她看了眼毓秀文的方向。
帶走時寧之前,她當然想過,毓秀文也能去把人帶走,不過,那樣無疑是在梁西臣的頭上動土,她覺得老太太雖然霸道,但不至於這麼衝動。
是她判斷有誤?
“你過來,是打算服軟?”
靳宴:“我的人去接她了。”
“那你是來穩住你奶奶?”梁雲辭點頭,她來了興致,“那地方你奶奶能去帶走人,你恐怕做不到。”
靳宴薄唇緊抿,面上不顯山不露水,還能從容地對不遠處眼神示意的賓客點頭。
他淡淡道:“您可以等等看。”
梁雲辭:“不用等,想合理合法地闖進我……赫野舅舅的住處,不可能的。”
梁西臣那個級別,所有行程住所都是頂級的安全,怎麼可能隨便讓人闖進去。
靳宴放下了酒杯,唇瓣掀動:“不需要合法。”
他隻要帶回她。
時寧剛被綁架過,他怕她害怕。
梁雲辭多看了他一眼。
明明,他表情那麼冷靜,她卻察覺到了他身上的克制。
要不是他親奶奶相逼,恐怕他要發大火了。
“行。”她喝盡了手裡的香檳,“我等著。”
賓客已經快到齊了。
壽星致辭的環節就要到了,所謂宣布訂婚,不過是在談笑間提那麼一句。
然而,隻需要那麼一句,就夠眾人記住了。
靳宴已經被叫走,大概是他太冷靜,毓秀文有點不放心。
他剛走,梁子期就到了梁雲辭身邊,面上氣色紅潤,顯然是很高興。
梁雲辭心中不喜,這種“小人得志”的作派,不是她的路線。
不過,終究是一手帶大的孩子,她開口提醒:“他已經知道今晚的重頭戲了,你看他的表情,像是高興嗎?”
梁子期笑容在嘴角微凝。
下一秒,她就挽住了梁雲辭的手臂。
“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種方式。但我沒有辦法,我喜歡他,除了用盡一切辦法走到他身邊,我無路可走。”
這句話,其實有點戳到梁雲辭。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也犯過這樣的錯。
不過,她很快清醒過來。
因為,她並不覺得梁子期有多喜歡靳宴。
這麼一想,她眉頭皺得更深。
梁子期沒多說,她目的已經達成,梁雲辭理不理解她都不重要。
眼看賓客開始聚集,她揚起笑容,去了梁泓督身邊。
和梁泓督談笑的,正是毓秀文,靳宴正站在毓秀文身邊。
時間到了。
梁子期扶著梁泓督登臺致辭。
梁雲辭都屏了一口氣。
忽然,人群中,靳宴接了一通電話。
眾目睽睽之下,他不知跟老太太說了什麼,直接走了人。
第363章 一如既往的殺傷力
迎賓館停車場
梁雲辭坐在車後座,倏地笑出了聲。
她開了窗,身子愜意地往後靠下去。
前座,管家聽到聲音,忍不住問:“靳少爺就這麼走了,您倒挺高興?”
“我不是高興他走人,是覺得他走得有意思。”
“有意思?”
“嗯。”
走的時間點,太叛逆了。
本來,她帶走時寧,就是想保時寧安全。
老太太要帶時寧走,靳宴也要帶時寧走,她大可以直接把時寧還給靳宴,可她不能這麼做,否則,豈不是跟靳宴合伙兒耍著老太太玩兒了。
梁、靳聯姻,她就算不贊同,也不能出手攪和,否則在自家老爺子面前也不好交代。
有趣的點在於,靳宴要是有本事帶走時寧,那大可不用來壽宴,反正老太太也不給他面子,他根本穩不住老太太。可他偏偏來了,一面讓人去接時寧,一面耗到關鍵時刻,然後高調走人,狠狠打他奶奶的臉。
嘖。
這麼一對比,忽然覺得她家赫野還挺乖的。
她直起身,手臂搭在窗上,探出頭嗅了口新鮮空氣。
管家說:“子期小姐恐怕要難過了。”
梁雲辭不應答。
作為母親,她是想支持梁子期,偏偏梁子期的行為跟她的性格背道而馳,她沒辦法從心底同情梁子期。
“她是個聰明孩子,過兩天就會想開。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又不是隻有一個靳宴。”
她話音剛落,手機響了。
“喂?”
“雲姨,是我。”
梁雲辭意外,“你不是去接時寧了?”
靳宴明顯帶著克制的聲音傳來:“時寧不在別墅裡!”
“什麼?”
梁雲辭第一反應是老太太真把人帶走了,可轉念一想,真要是這樣,她這裡也會收到消息啊。
誰能不聲不響進梁西臣的住處,還把時寧帶走?
忽然,她抬起頭。
“你別著急,我給你個地址,你現在過去。”
說罷,她吩咐司機開車。
對面,靳宴沒見到時寧,雖然著急,但聽她這麼一說,大概也確定是什麼情況。
他出了門,親自開車過去。
-
梁西臣回金陵,要麼去官方安排的房子,也就是梁雲辭帶時寧去的地方,要麼就住在總統府附近。
不過,鑑於他現在的身份,下榻也不能隨心所欲。
幸而,不久前他才回過金陵,房子裡還算幹淨。
客房的床上,時寧靜靜地躺著,醫生剛給她打好點滴。
“那餅幹的夾心裡有尖漿果,這種果子是要熟透才能無毒的,一個弄不好,就跟見手青一個原理了。”
醫生是個中年人,是梁西臣的固定醫生。
他收拾著東西,一邊對梁西臣道:“幸好,上回您也誤食過,我這裡還留有特效藥。隻是這姑娘吃得太多,所以我才給她催吐了,等會兒藥效起來就沒事了。”
梁西臣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裡,神色淡淡,略微應了聲。
正好,梁昌跑完腿從樓下上來。
他跟梁西臣說了兩句,又看了眼床上昏睡的時寧,吐槽道:“大小姐這廚藝真是一如既往的有殺傷力,上回‘刺殺’了您也就算了,這回還誤傷了這位時小姐。”
他嘖了聲,“這可是小少爺的心上人吶。”
第364章 他給她喂了水
醫生詫異,“是同一批餅幹?”
梁昌微笑。
醫生:“上回的那些沒丟了嗎?”
梁昌跟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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