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頭一次那樣無措、生氣。
卻不知究竟在生誰的氣。
下一瞬,他砸了手機。
他似乎忘了。他拒絕了我,我總會跟別人在一起的。
沒有誰會一直在原地等著誰。
9
第二天。
是我主動聯系的許津。
他接得挺快,卻沒主動開口。
我沒提前一天的事,隻說:「禮物我已經寄給你了,應該快到了。」
他頓了頓,聲音居然有點啞:「怎麼?好不容易打通電話,連生日快樂都不願意親口跟我說一聲?」
我說:「生日快樂。」
他笑了下,卻沒掛電話,沒話找話一樣,又問:「你親手做的?」
我愣住。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是不是我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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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嗎?
「不是。」我說。
以前那些禮物,現在想來,對於朋友來說,其實有點過於親近了。
我這回送的,非常中規中矩。
他又沉默起來,好一會兒,我聽到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音。
他含著煙,聲音含糊,又像是有點緊張。
「昨晚相親,順利嗎?」
我想起那張臉。
不由有點心虛:「嗯,挺順利的。」
他那邊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楚,被嗆了一下。
突然咳嗽起來。
我看了一眼時間:「我等會兒還有事,就不說了。」
他應道,聲音沙啞:「好。」
這天以後,我們仍然像往常一樣聯系。
隻是大多數都是他在主動。
這天,他給我發消息。
【我在做曲奇。有幾個步驟忘了,你可以過來教我一下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我們之間的聊天變成了「可不可以」「能不能」「行不行」。
生疏到令人恍惚。
思緒被打亂,那條消息,我忘了回。
等回到家,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才想起來。
他看了一眼手機,抬眸,神情有點疲憊。
「一個小時前你就應該下班了,怎麼這會兒才回來?」
我怔了怔。
剛才臨時約了朋友一起吃飯。
我沒想到許津會等在這兒。
我正準備回答,他已經挑眉,問:「去見相親對象了?」
我張了張口,幹脆點頭。
「嗯,是啊。」
他沒笑,凝望著我。
過了一會兒,開口,喊我的名字,有點鄭重:「沈枝。」
我疑惑地望向他:「嗯?」
下一瞬,有電話打過來。
我隻好去接。
竟然是那天的相親對象打來的。
他問我,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電影。
我沒想到,上次提前離開後,還會有下一次。
我還沒說話,許津已經走到我身後,問:「相親對象?」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這是有多不放心,還管我相親的進度。
我想了下,先回答了電話那頭的人。
「可以。」
又說了兩句,約好下周見,才掛斷電話。
許津的眸光沉下來,過了一會兒,才笑了下,笑得很淡:「挺好。
「你最近挺難約。」
我說:「嗯,最近挺忙的。」
他輕嗤一聲,不說話了。
他跟著我進門。
他其實很少來我這兒。
我這裡空間小,他個子高,站在裡頭,莫名就有點拘謹。
我還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突然有些想笑。
他看著我,像是突然來了興趣一樣,整個人又突然自在起來。
沒剛才那麼沉默了。
他系著圍裙,動作利落地打黃油。
我在一旁看著,沒事可做,又實在覺得尷尬,就隨口說了點最近遇到的事。
每一句都有回應。
我看著他,忽然停了聲。
有些奇怪:「這曲奇還是你教我做的呢,你怎麼會忘掉步驟。」
而且,他剛剛並沒有問過我,下一步該做什麼。
周圍瞬間安靜。
我聽到什麼東西差點被打翻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艱澀:「剛才又想起來了。」
10
慢慢地,我跟許津終於又回到之前的相處模式。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他似乎並不開心。
過了兩天,他的一個朋友孩子滿月。
我也去了。
結束以後,幾個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我本來是不準備去的。
但許津攥著我的手腕:「一會兒要是喝醉了,你不在我身邊,我回不去。」
夜色沉沉。
男人的語氣可憐。
他低著頭看我,眸中像是藏了千言萬語。
我想了想,答應了。
反正也是最後一回了。
他之前對我那麼好,我照顧他一下,也沒什麼。
朋友之間互相幫下忙而已。
半個月前,我就接到通知,要外派到江城工作。
少則半年。
明天就走。
酒至半酣,場子裡熱鬧得厲害,突然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沒多久,輪到許津。
有人問:「津哥,有喜歡的姑娘嗎?」
許津沉默片刻,許久後,才抬頭,回:「有。」
所有人都開始起哄,朝我看過來。
除了我,他們或許也想不到別人了。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正準備開口。
說,別看我,不是我。
我才跟你們津哥表過白,他把我拒絕了。
一點情面沒留。
可還沒等我開口,許津卻先笑了下,看著我:「好了,繼續。」
我運氣挺好,一直沒輸。
快結束的時候,才終於輸了一回。
提問題到人,正好是許津。
他捏著手裡的牌,周圍人的眼神都很曖昧。
他問我:「選什麼?」
我想了想:「大冒險。」
他的眉微挑,抿了抿唇,像是有點緊張。
「給你那個相親對象發消息。
「告訴他,你明天有事,不能陪他看電影了。」
彼此的視線對視著。
我沒動作。
許津抬起眼眸,帶了點壓迫感,慢吞吞開口:「很難嗎?」
我說:「嗯,很難。」
其實,我當晚就把話跟那人說清楚了。
也拒絕了那場電影的邀約。
可,這些話,我沒必要跟他說。
隻是朋友而已,不該說這些。說得太多,難免逾矩。
我把面前的酒拿起來,一飲而盡。
開口:「繼續。」
後半場,許津一口一口地灌酒,臉色陰沉到嚇人。
11
這天玩到挺晚,許津真的喝多了。
我送他回去。
到了別墅門口。
我問他要鑰匙。
他摸了摸身上,看著我,眼尾泛紅:「沒帶。」
我呆住。
那怎麼辦?
他思路很清楚:「去你那兒。」
我那兒離這裡很近。
現在看來,除了這樣,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帶著他回了家。
他走在我身側,搖搖晃晃地,一直在看我。
目光很直接。
很突然地,他問我,語氣溫柔:「沈枝,枝枝。
「之前忘了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沒怎麼猶豫。
「六年。許津,我喜歡過你六年。」
這段時間裡,這個話題,幾乎成了我們之間的禁忌。
而現在,他應該是喝醉了,才問了出來。
他抿唇,突然不說話了。
整個人都變得緊繃起來。
回到家,我給他煮了碗清酒湯。
他坐在沙發上,捧著碗,灌了一大口,衣襟有點亂,看著我:「好喝。」
我失笑,這東西有什麼好喝的。
他喝完,我蹲下來,哄著他,從他手上接過碗。
下一瞬,燈光突然黑掉。
停電了。
我正準備起身,他的手,卻突然扣住我的腰。
我栽到他身上。
呼吸交纏。
在酒勁的衝擊下,他的力氣有些霸道。
他的唇近乎要貼上我的,氣息溫熱。
他一聲聲地喊我的名字:「沈枝。
「沈、枝。」
我推開他:「行了,躺著睡會兒。天快亮了。」
我一大早的飛機。
東西還沒收拾完。
沒工夫在這兒跟他浪費時間。
過了一會兒,燈光亮起來。
許津看起來很不舒服,掙扎著扯自己的衣服。
我低下身子,想幫他換一件舒服點的上衣。
以前,每次他喝醉酒,我都是這樣照顧他的。
可這個念頭很快就消失了。
不合適。
我轉身,準備進臥室。
男人卻突然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攥得很緊,呼吸越發急促起來,嘴裡還在說些什麼。
我聽不清。
隻隱隱約約聽到了「後悔」「喜歡」之類的詞。
月光照進來,鋪在他身上。
我突然想,哦,這是我暗戀過六年的男人。
我走的時候,許津還沒醒。
我給江銘打了電話:「許津在我家,你過來把他領走。」
江銘下意識反問:「那你呢?」
我看著手邊的行李箱:「我要去江城了,短時間不會再回來。」
他沉默片刻:「津哥知道這事?他讓你走?」
我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我走?」
江銘啞然,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地開口:「我的意思……是,就算為了工作,你……也不用去那麼遠。
「留在這兒,津哥會給你鋪好路的。」
我笑了下:「朋友之間,不用這樣的。」
12
我到江城以後,又開始重新適應,找房子。
很忙,但挺開心。
以前,這些事許津都會幫我辦妥。
現在自己一個人了,居然覺得也不錯。
許津給我發過兩次消息。
第一次,是我剛下飛機的時候,打開手機,就看了他的消息,很簡短。
他說:【不告而別?沈枝,長出息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很久,回:【哦。】
還有一次,是半夜。
那已經是我來這裡半個月以後。
我的生日。
他發了很長一段。
大致意思是, 他那天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大桌飯, 請了好多人。
有人吃不慣辣, 吸著氣跟他訴苦:「怎麼都這麼辣啊, 津哥。」
那天, 他一口都沒吃。
最後, 他問我:【那邊飯菜口味淡,習不習慣?住得怎麼樣, 有沒有人欺負你?】
我讀了兩遍。
最後回他:【習慣。沒有。】
他怎麼又這樣?
他這樣,我又要以為他喜歡我了。
又過兩天, 我發了高燒。
一個人打車去醫院, 掛號、輸液。
我坐在醫院大廳裡, 看著周圍人來人往。
想起兩年前,我太忙, 顧不上吃飯, 睡眠也嚴重不足,累到暈倒。也是這樣的場景, 有個人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隻需要坐著, 他就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住了八天院, 是他安排的獨立病房, 睡得比任何人都好。
他在一邊著急,守著我,熬了好幾個大夜。
這樣的他, 不喜歡我。
嘈雜聲中,我忽然就淚流滿面。
這六年以來,他從未缺席過我的一切。
「總夜」原來, 即便我認為自己已經死心,某一個瞬間, 想到這些, 我還是會耿耿於懷。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敏感、沒有安全感,我是個膽小鬼。
但現在,我應該真正地面對這些,放下這些了。
我連著去了好幾天醫院。
我沒有再想到過許津。
最後一天,我從醫院出來, 不遠處, 有個人風塵僕僕地趕過來。
他看到了我。
急切地走到我面前:「我聽說你生病了, 現在怎麼樣, 還難不難受?」
我愣了好久,最後,不知想起什麼, 笑了下:「已經沒事了。
「對了, 許津,你還記不記得, 之前你問過我一個問題。」
他凝眉, 神色竟然有點緊張:「什麼?你先說。我也有件事想告訴你。」
我說:「行,那我先說了。」
我把那個問題重復了一遍。
最後,肯定地說:「你說得對。
「我今年才二十五,還沒見過多少人。總會有人比你對我更好的。」
到那時, 我不用再以朋友為名,藏起自己的喜歡。
夜半悄語,玲瓏心事。
總會有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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