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謝鈺:“……”
兩名衙役:“……”
就這?
大街上討論女人的小日子不大好吧?
“我借機給她把脈,她一開始還抗拒,但被我說服了,”馬冰沒在意他們的表情,雲淡風輕道,“確實有點出血,但不是小日子……”
謝鈺捏了捏眉心。
小日子什麼的……
話說,你的那個說服,恐怕也不是一般手段吧?
馬冰繼續叭叭道:“她的脈象短如豆,滑數有力,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謝鈺繼續沉默。
阿德艱難地朝天思索片刻,嘗試性,“有孕?”
馬冰衝他翻了個白眼,“你們就知道個喜脈!”
阿德大感冤枉,“那你直接說啊,我又不是大夫!”
馬冰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驚懼。”
此脈象主驚懼。
也就是說,周巡那位表姐並非真病了,而是嚇病了!
Advertisement
第35章 入爐羊
嚇病?
為什麼會受驚?
“而且那周巡的表姐陳思昨天上午出過門,”馬冰繼續說,“她自稱去城裡看戲,早上出門,下午才回來,有戲票和戲園子的伙計作證。”
聽上去好像證據確鑿,但時間會不會太巧了?
出去這麼久,又是人來人往的戲園子,誰能保證她中間沒離開過?
這個空檔足夠往返錦澤兩三次了!
原本以為隻有董平一人說謊,現在看來,夫妻倆可能都不無辜。
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謝鈺當機立斷,讓兩名衙役一人留下監視,一人立刻返回董宅,提董平夫婦的貼身侍從和昨日守門的小廝、婆子等人回開封府受審。
那夫妻二人剛被突襲,此刻必然驚魂甫定,若果然心裡有鬼,心腹又被殺了個回馬槍提走,定然方寸大亂,或許會有什麼行動也未可知。
阿德疑惑,“大人,不是說不到關鍵時刻那些人的口供不足信嗎?”
怎麼忽然又要審了?
同伴抬手往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傻子,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時候不早了,日頭都過了正中,謝鈺和馬冰也不耽擱,徑直往城內而去。
回城時,正值午飯時段,酒樓裡、攤販邊坐滿了出來用飯的食客,無數食肆的鍋灶俱都燒得滾滾的,橙紅色的火苗拼命舔著鍋底,濃白水汽夾著濃香氤氲了幾條街。
“咔嚓嚓~”
“嗤啦~”
處理食材,熱油入鍋,各色佐料丟進去,金燦燦的火苗迅速沿著鍋壁攀爬,將大師傅們的臉龐映得通紅。
“三脆羹、白炸齑……齊啦!”
“脆筋巴子、蔥潑兔,還欠您這桌一碗蔥絲蒸魚,稍住,稍住哈……客官裡面請!”
馬冰走不動道了。
她一大清早就出門,早起隻胡亂往肚子裡塞了一隻水煮蛋和野菜夾子,寡淡淡的無甚油水,哪裡經得起消耗?
如今日過正中,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方才沒聞見這味道倒也罷了,可現在聞到了,五髒六腑內瞬時唱起空城計。
正砸吧嘴兒呢,就見謝鈺翻身下馬,徑直往那酒樓裡去了。
“大人?”
謝鈺踩在臺階上看她,“不是餓了麼?”
現在回衙門也趕不上飯點,倒不如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馬冰大喜,試探著道:“可是我沒帶多少銀子……”
這麼大的酒樓,一餐飯少說也要三幾兩銀子呢。
“我請。”
“請”字的尾音尚飄在空中,馬冰便火速滾鞍落馬,將韁繩拋給迎上來的伙計,一陣風似的卷入大堂,“好咧,我要吃入爐羊!”
謝鈺:“……”
你是不是早來勘察過?不用問就知道這家的招牌菜。
有小二湊上來問,“客官?”
謝鈺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要二樓臨窗雅座,給她入爐羊,再添置幾樣小菜。”
“好咧!”小二麻溜兒跑走,朝後面大聲報菜名,“入爐羊,小菜若幹!”
謝鈺上樓時,馬冰已經坐好了,還幫忙倒了茶,笑眯眯推到他面前,“大人辛苦,大人請用茶。”
如此殷勤,倒弄得謝鈺不大敢喝了。
她該不會在裡面下了什麼藥吧?
不怪馬冰如此期待。
牛肉固然難得,可若跟羊肉比起來,也就不算什麼了。
一來中原腹地並不大適合養羊,縱然有,肉質也不夠鮮美細嫩,市面上流通的羊肉大多是從北方運過來的,如此先就加了一層運費。
二來牛可做畜力,不必官府呼籲,民間就爭相養殖,而羊不同,非但不能幹活,還要專門空出勞力來伺候,又愛生病,故而數量不多。
物以稀為貴,種種原因之下,羊肉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往往被視為達官顯貴們的專屬,尋常百姓是問都不敢問的。
入爐羊,顧名思義,取五個月左右的小羊羔剝皮洗淨,塗抹醬料腌制後,腹內塞各色菌菇、時蔬入爐烘烤。
烤制過程極其考驗大師傅的經驗,火候、時機須得拿捏得當,期間不得開蓋,開則香氣流失,這一爐就廢了。
聽說這麼烤出來的羊肉外皮金黃酥脆,內裡粉嫩多汁,一口下去,連牙齒都不用的。
開封城內幾家大酒樓的入爐羊賣得都極好,就比如說這家,後院一共十二隻巨大的泥爐,每日天不亮就開火,直到入夜才熄,中間沒有一刻停歇。
一日下來,能賣上百隻呢!
“大人覺得董平夫婦會是兇手嗎?”馬冰抓過桌上的南瓜子剝著。
謝鈺不喜歡南瓜子。
因為那東西形狀古怪不說,皮兒也薄,死死貼在肉上,很難完整地摳出來。
一不小心,還容易把碎殼扎進指甲縫的肉裡。
但馬冰似乎很擅長做這類細小瑣碎的營生,她甚至看都不必看的,隻隨意跟自己說著話,眼睛漫無目的地往窗外街上掃著,碟子裡就多了一顆又一顆完整而圓潤的瓜子。
“目前看來,他們的嫌疑最大。”
謝鈺忍不住低頭去看那些南瓜子,開始懷疑剝殼到底是不是那樣輕松的事?
馬冰歪頭看他,“大人真是滴水不漏啊。”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私下裡也不肯輕易下斷論麼?
謝鈺剛要開口,對面就推過來一隻甜白瓷的小碟子,裡面堆滿了胖乎乎的南瓜子。
馬冰笑道:“大人請我吃羊,我請大人吃瓜子,禮尚往來嘛。”
謝鈺低頭,對上那群南瓜子,沉默良久。
“南瓜子花的也是我的銀子。”
馬冰:“……”
可是我給你剝殼了呀!
不多時,伙計舉著巨大的託盤過來,沿途灑下濃烈的異香,引得許多食客扭頭猛吸。
好香,真是好香!
烤羊上桌,四條桌腿兒都跟著顫了顫,金棕色的美麗脆皮立刻佔據了馬冰的全部視野。
伙計用帕子擦了擦雪亮的刀,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和動作切開切開各處關節,方便貴客稍後取用。
晶瑩的油脂順著羊肉紋理滾落,滾燙的水汽噴薄而出,帶著強烈的葷腥撲面而來,燙得毛孔都微微舒展了。
馬冰咋舌,“吃不完吶。”
經常吃羊的都知道一個說法:半羊,意思是一頭羊剝皮放血去內髒,再斬去頭蹄,烤制後上桌也不過生前一半重量。
五月左右的羊羔差不多二十五斤上下,上桌就是十二斤,縱然再扣掉不能吃的骨頭,也有將近六斤。
還有羊腹中的菜蔬,兩人哪裡吃得完這七、八斤?
謝鈺道:“給元培他們帶回去。”
馬冰快樂地吃羊。
外皮上抹了醬料,長時間焖烤後形成一層光滑的薄殼,一口咬下去,咔嚓作響,內裡細嫩的肉質爭相擠出肉汁……
她細細品味片刻,稍顯遺憾地搖搖頭,“很好吃,但還是不如在北方吃的好。”
或許北方人吃羊沒有這樣細致講究的手法,但她卻覺得那是世上最好吃的羊肉。
北方羊趕到內地殺,似乎總帶了那麼點兒水土不服。
謝鈺看她一眼,“馬姑娘似乎很懷念在故鄉的日子,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來中原呢?”
馬冰迅速剔完一根羊排骨,光潔的骨杆上一絲兒肉渣都沒剩下。
她眯眼看過去,“大人又要套我的話嗎?”
“或許吧。”謝鈺道。
時至如今,他偶爾也會有些錯亂,不知自己這樣執著地追求真相到底是為了什麼。
但……還是想問,想知道更多。
開封的酒樓食肆都很會做買賣,除了自家營生之外,還允許各類商販入內兜售,若客人想吃別家的什麼,略給兩個銅板的跑腿費,也有伙計專門幫忙買了來。
馬冰正要說話,視線無意中與一個抱著竹籃的賣花小姑娘對上了。
後者先是一愣,然後眼前一亮,竟提著籃子跑了過來。
“郎君,”小姑娘對謝鈺道,“給這位娘子買朵花吧。”
謝鈺頭也不抬,“不買。”
小姑娘:“……”
您都吃入爐羊了,竟不舍得花幾文錢為小娘子買支花嗎?
難不成……
她馬上轉過去看馬冰,“娘子,給這位郎君買朵花吧!”
謝鈺:“……”
馬冰:“……”
你還挺機靈!
馬冰哈哈大笑,還真就抓出一把銅板,“好吧,你連籃子都給我吧。”
時下男子也愛簪花,自詡風流,實則醜美自在人心。
熱門推薦

錯位筆記
"和許書程戀愛的第二年,我提出分手。 原因很簡單。 新生報到時,他忽略我的行李箱轉而拿了我閨蜜的。"

時遙
太子殿下年逾弱冠。宮中仍無一房侍妾。外人說他冷情冷心,不近女

拉勾,周老闆
"竹馬討厭乖乖女,而我乖得徹底。 表白被拒後,我找上了樓下酒吧的老板。 那個看臉就玩世不恭的渣男。 曖昧燈光下,我抵住那個高大身影。 故作成熟。 「教我,變不乖。 「好不好,哥哥。」"

打臉老公的極品白眼狼妹妹
"老公妹妹發帖忘屏蔽我。 【我哥女兒老是弄壞我東西,真是煩透了,剛剛氣得我一巴掌呼她臉上了,爽了。】"

不自愛
全家體檢,我被查出感染了 HPV。 爸媽說 HPV 就是艾滋,會傳染,需要隔離治療。 姐姐卻說感染 HPV 是因為不自愛,去醫院治療會傳出去敗壞我們家的名聲。 姐姐以維護我們家聲譽為由,慫恿父母把我鎖在地下室隔離後。 他們一家三口出去旅遊了。 後來,他們玩嗨把我忘了,我被活活餓死在地下室,屍體還被老鼠啃咬,全身沒有一處完好。 再睜眼,我回到了全家拿體檢報告的那一天。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不自愛。

新郎逃婚後,系統上位了
"顧君時逃婚後,為了避免我被抹殺,系統臨危受命,變成他的模樣,和我完成婚禮。 在擁吻我的間隙,系統對我說: 【我說過,我是金牌攻略系統,有我在,保你成功。】 後來,顧君時回來了,拉著我的手,求我相信他: 「驚月,我才是顧君時啊,你不要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