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他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
每次從外面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衝過來緊緊抱住我,那個姿勢我再熟悉不過了。
一隻手護住我的頭,避免我後仰磕到,一隻手按在我的腰上,避免我掙扎受傷。
「分開兩個小時了,我好想你啊,阿喬。」
黎景之的話,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感覺到我在發抖,他忙起身放開我。
「阿喬,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酥餅。」
我看著黎景之的背影,一米八多的身高,腿很長,比例很好,長得也好看,尤其是眼睛很漂亮。
微弱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在他的輪廓精致的側臉,照在他蒼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我竟也一時分不清,眼前這個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孩子,是天使還是惡魔。
「在想什麼呢?」
他轉過身,端著一盒包裝精致的玫瑰酥餅,還拿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牛奶,笑著向我一步步走來。
空氣中香甜的牛奶香氣瞬間刺激了我的神經,開始往角落裡躲,瘋狂掙扎起來,我吃力的抬起手,鐵鏈碰撞發出沉悶又壓抑的響聲。
「不要……」
牛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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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一開始我以為是在這昏暗的屋子裡待久了,精神恍惚。
但是漸漸,我好像想不起家人、朋友,想不起小時候的事,甚至想不起我是什麼時候被他關在這裡的。
大腦的逐漸空洞讓我的世界裡所有的事物都漸漸淡去,隻剩下一個,黎景之。
「乖。」
他還是那樣笑著,語氣輕輕的,聽不出喜怒,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可怕,彎下腰撫了撫我的長發。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嗎,把這些吃幹淨。」
我抬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恐懼和無力感瞬間襲來。
在我九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黎景之,那時候我還不懂收養是什麼意思,隻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一個比我大三歲的哥哥,當時特別開心。
因為爸爸媽媽工作特別忙,家裡隻有一個給我做飯洗衣服的保姆阿姨,所以我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哥哥並沒有任何的排斥和討厭。
相反,我總是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哥哥、哥哥」的叫。
但是十二歲的黎景之,已經不止十二次的想要殺了我。
「宋南喬。」
已經不是第一次,獨處的時候黎景之把我推到房間陰暗的監控死角,他比我高出一個頭,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語氣冷的可怕。
「你這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
黎景之手裡拿著爸爸上次出差回來帶給他的仿真玩具手槍,抵著我的太陽穴,「賤的要死。」
雖然是玩具,但是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槍口突然的震顫還是把我嚇得大哭。
而當保姆阿姨聽到我的哭聲忙跑進來時,看到的卻是我因為不願寫作業大聲哭鬧。
而黎景之在溫柔有耐心的抱著我輕聲哄我,保姆阿姨看不到的那隻手把我死死按在懷裡。
我快要呼吸困難缺氧時松開一絲縫隙,隨即又毫不猶豫的按下去,「別哭了,妹、妹。」頭頂傳來他溫柔的聲音,還帶了幾分藏不住的、充滿了惡趣味的笑。
「景之這孩子這麼疼南喬,夫人看到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保姆阿姨的眼裡,黎景之此刻是個乖巧懂事寵愛妹妹的小天使,她欣慰的笑了笑,放心的關上了門。
他隨即一把將我推到地上,皺著眉頭擦了擦身上的眼淚,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後的幾年,我都在跟黎景之一起長大,一起上學。
盡管九歲那年的記憶很糟糕,他用燒紅的剪刀剪我的頭發,用美工刀劃爛我的書本,用圓規把我的照片戳的千瘡百孔。
我每天都跟爸爸媽媽說哥哥好可怕、不想跟哥哥一起玩。
他們最初還有些懷疑,但是監控裡沒有任何他對我不好、欺負我的證據。
他上學、放學、做家務、做飯、寫作業,看上去完美極了,反倒是我,整天鬼鬼祟祟心驚膽戰,看起來更像是有問題的那一個。
後來我們上了小學、初中,我還是叫黎景之哥哥,他也沒有再欺負過我。
相反,他隨著長大變得溫柔懂事,對我更是百般寵愛,我們看上去就跟一對感情好的親兄妹沒有什麼區別。
黎景之越來越出眾、越來越優秀,整個學生時代一直是品學兼優的風雲人物。
周圍的人也都很喜歡他,除了對我來說那是一段生理性恐懼的回憶之外,沒有人會知道九歲那年發生的事了。
2.
一切改變在大二那年的夏天。
那天我在學校,正準備跟同學慶祝我十九歲的生日,然後接到一個電話。
爸爸媽媽出事了。
當我得知消息頭暈目眩渾渾噩噩的趕到醫院時,已經晚了。
我站在原地大哭,黎景之走過來輕輕地抱住我,仿佛安慰似的逐漸加重力道。
我快要喘不過氣時,一如既往沉靜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阿喬,以後你就隻有我了。」
這樣的擁抱和語氣,一瞬間點燃了我沉睡在十年前的恐懼。
他從不喜歡叫我阿喬,就像他剛來的時候從不叫我妹妹一樣。
葬禮上,下著小雨。
黎景之一身黑色的西裝襯得身姿修長筆直,再配上那張輪廓分明仿佛混血的臉,引得在場的女性不時偷瞄。
但他隻是靜靜的站在我身後給我撐傘,如同專屬於我的守護神,但隻有我知道,他是專屬於我的惡鬼。
已經成年的黎景之繼承了財產,再加上他讀的國內鼎鼎有名的醫科大學,因為成績出色早早就被學校安排出去學習,如今在一個很厲害的醫院工作。
葬禮結束後,來往的賓客中有以前跟爸爸媽媽有合作往來的,都不經意的往他身邊靠,甚至有幾個帶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兒上前介紹。
他沒有像平時那樣討厭女孩子靠近皺起眉頭,反而微笑著同他們客套起來,我的怒火一下子爆發。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剛落下的手立刻火辣辣的疼起來。
我抬起頭直視黎景之,冷笑:「黎先生好厲害,葬禮也能利用起來變成你的交際會,怎麼樣,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在這裡相親?」
黎景之在挨了我一巴掌之後,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非常生氣然後當眾暴露自己的本質屬性。
反而,他接下來說的話,讓苦苦支撐了幾天我徹底崩潰。
「別鬧了阿喬,我沒有對別的女孩子笑,我是在邀請他們,參加我們的婚禮。」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在一個正式重要的場合公布嗎?這個場合,怎麼樣?」
他笑著拉起我扇他巴掌的那隻手,放在掌心裡輕輕揉起來,我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隻覺得惡心,和毛骨悚然。
一時間,眾人一片哗然,對著我指指點點,低聲議論,甚至有的還拿出手機對著我按下快門。
腦子一片空白的我站在風暴中心,而制造風暴的人如同欣賞作品一般看著我臉上的表情
「黎景之,你果然是個瘋子!」 我紅著眼睛對他咬牙切齒,現在的我看上去應該更像個瘋子。
「宋南喬。」他抱住我,一手託住我的頭讓我被迫看著他,一手發力放在我腰間,我吃痛,動彈不得。
「你這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輕幽幽的如毒蛇吐信一般。
「讓哥哥心疼啊……」
而這一幕,在別人眼裡則是不知羞恥的女兒在父母葬禮上跟哥哥公布戀情後親昵調情。
我放棄掙扎,任由眾人尖刀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黎景之似乎很滿意我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更加得寸進尺的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
「走吧,哥哥帶你回家。」
我冷笑著看他,用了哥哥和家這些字眼,真是諷刺。
我隻知道黎景之一直以來收入都很可觀,但當我看到面前的獨棟別墅時,還是被震驚到了,一直以來,他藏的實在是太深了。
「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喜歡嗎?」旁邊的人笑著,伸手把我的碎發別到耳後。
看到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想起我們好好做「兄妹」的那幾年,無論我怎麼任性討厭他都不會生氣。
導致有一段時間我以為當年被他欺負的事是不是我的幻覺,現在才發現,原來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完美如天神的時候,隻有我是清醒的。
我厭惡的打開他的手:「別碰我,好髒。」
他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像往常的習慣一樣開心的時候捏了捏我的臉,當我發現他眼裡盛滿怒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剛想轉身離開這裡,他站在原地,還是笑著,隨即大步追上我一把橫抱起往別墅裡走去:「如果碰了,阿喬是不是就跟哥哥一樣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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