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來講，雖然等級提高了，但是錢還得自己掙，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掙錢機會。

沒有了等級限制，隻要攢到足夠的錢，我或許可以徹底改寫自己的命運。

隻不過這個活最近也是越來越不好幹了！

江讓和江聽白這兩兄弟，最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什麼事情都喜歡針鋒相對。

我前腳給江聽白煮完茶，後腳江讓就要喝咖啡。

開空調一個要 18 度，一個要 28 度。

煮一桌子菜，一țŭ̀ₕ個非要吃辣的，一個不準有辣的。

我拿著一份工資，伺候兩個大爺，腦瓜仁子疼！

再這麼下去，還不如回水門街撿垃圾的，至少不會有人半夜讓我幫他修腳皮。

就這麼掙了半個月窩囊費，接到了林海生電話，又是問我要錢。

我剛想掛斷，他突然在電話裡哭了。

「晟晟，爸爸對不起你，但是爸爸就要死了，我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借錢了，我就想給自己買塊墓地，以後有個埋骨灰的地方，你借我點吧！」

我在電話裡怒極反笑：「林海生，你是不是忘了，我媽都沒有墓地！我媽都還在家後面的小花圃裡埋著ṱū⁷呢！你也配？」

掛了電話情緒還是止不住，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氣得發抖。

林海生這輩子從來不在乎任何人，卻過得比誰都瀟灑。

年輕的時候遇到我媽這個終極戀愛腦，一輩子又主內又主外地為他操勞，還生了我這個倒霉臉繼續為他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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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前我媽都不放心我，抓著我的手讓我保證，無論怎麼樣都不能不管他，要一直為他養老送終。

可我怎麼會不恨呢？

明明每個人一生下來就可以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憑什麼我隻有媽媽？

憑什麼他頹廢所以我吃苦？

就連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分化，也是因為沒有家長陪在身邊，我高燒沒有及時處理，導致了分化困難，送到醫院後保了一條命，卻隻能是一個 E 級的 Alpha 了。

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困難模式，無數次咒罵他為什麼不幹脆去死！

可是他現在說他要死了，我又做不到完全坐視不理。

晚上我沒心情做飯，點了一堆外賣往桌上一擺，就回我的小房間喝悶酒了。

江聽白又跑過來敲門，跟屁蟲一樣，幸好被他哥拉走了。

我一個人喝了個昏天黑地，想倒頭就睡，偏偏賊特麼清醒。

半夜兩點的時候，有鑰匙開門的聲音，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江聽白這小兔崽子可能上輩子是做賊的，特喜歡大晚上玩兒潛行。

不過這次我猜錯了，來的人是江讓。

12

「你白天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需要幫忙嗎？」

「呵，怎麼幫？」

「我可以預支工資給你，多少你定，也可以幫你聯系合適的醫院。」

我沒有說話，腦子裡很亂，還不清楚到底要給林海生治病還是收屍。

為了不把天聊死，我生硬地扭轉話題。

「你之前說過要報復我，現在這是在幹嘛？每天朝夕相處愛上我了？」

「嘴巴還是一樣賤，吃虧沒吃過癮是吧？」

「嘻嘻嘻嘻！」我醉得腦子有病，開始神神叨叨。

「其實我蠻喜歡你的，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逆襲成功的人！長得也帶勁！」

「當 Enigma 是什麼感覺啊？Enigma 一般是喜歡 Alpha 還是 Omega？」

「你變成 Enigma 以後就對我不好了，以前你還是 Beta 的時候，我給你送過飯呢！你都忘了！」

「你怎麼可以那麼欺負我呢！嗚嗚嗚嗚……」

我哭得情深意切的，真心覺得委屈，當初他摁著我的頭逼我的那件事，雖然最後不了了之了，但還是對我弱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江讓平時傲得很，但今晚好像特別有耐心，饒有興趣地回答我的問題。

「Enigma 可以喜歡任何一種人，但我本人更偏愛 Alpha。」

「我沒忘，我以為你忘了。」

「那不算是欺負，那可以很舒服。」

我聽得一臉懵，這什麼鬼話，我咋那麼不信呢？

「你不信是不是？我們可以試試。」

……

我連扇帶踹把他轟到門口，就差一腳把他踢出去了。

可他回過神，輕輕松松就把我按在門上。

怎麼忘了，雖然我現在是今非昔比，可還是矮他一截。

「老子現在是 S 級 Alpha 了！不需要你的信息素也能幹翻外面那群人渣，你這次又想找什麼借口欺負我？」

他不緊不慢的，聲音蠱惑：「不找借口，我有點喜歡你。」

我覺得他有病！

但我的身體卻想貼上去。

腺體自從二次分化後就一直通過服用藥物保持休眠狀態，醫生交代過，近期最好不要使用信息素。

果然，眼下我的信息素一泄露，腺體就開始發燙疼痛。

「江讓，我真的不舒服！」

「別怕，我不動你。」

他把我抱在懷裡，散發安撫性信息素為我止痛。

S 級 Enigma 的信息素果然好使，我恍恍惚惚覺得似曾相識。

「在醫院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用信息素安撫過我？」

「嗯。」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被你自己發現，效果更好。」

我白了他一眼，心裡有點悵然。

「你說我還有沒有機會三次分化？我也想分化成 Enigma。」

「不可能。」

我炸毛：「你別瞧不起我！別以為隻有你能當 Enigma！」

「可我不會再給你危在旦夕的機會。」

他把我抱得緊緊的。

13

我還是去看了林海生，他沒在醫院，一個人躺在家裡等死。

人之將死倒是開始念舊情，這麼多年從來沒給我媽上過一炷香的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把她遺像翻出來了，認真擦拭著。

看到我回來，他睜著渾濁的眼睛，手足無措像個孩子。

我真是受夠這群爛人了！好的時候死不悔改，死到臨頭了就開始賣慘裝可憐！

「醫生說沒治了嗎？」我開門見山。

他點點頭，從抽屜裡遞給我一張診斷書。

我直接看結論，基本上是死定了，有錢也救不了。

沒再多廢話，我去臥室裡安裝了網上購買的便攜式攝像頭，然後出來告訴他。

「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會來料理後事。」

他顫顫巍巍的，想跟我說會兒話，又不敢來拉我。

「對不起，對不起。當初要不是我，你今天可能就不是 E 級 Alpha 了，是爸爸耽誤了你。你還願意管我，爸爸很知足……」

我打斷他：「我不是 E 級 Alpha 了，我二次分化成了 S 級，我會擁有很好的未來，但這些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會料理你的後事，隻是為了完成對我媽的承諾，以及不想欠你任何東西，這樣下輩子才不會再遇到你。」

我一鼓作氣說完，林海生像是要被我的話擊碎了，嗫嚅了半天，終究沒再說出什麼挽留的話。

從家裡出來，我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

雖然話說得理性，但這畢竟是我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從此我就孤苦伶仃了。

江讓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就開車帶我回家。

「累了就睡一會兒。」

他拍拍我的頭，跟哄小孩兒似的。

我確實累得很，可怎麼也睡不著。

回家後江讓送我回房間，轉身出門的時候我突然崩潰了，抱著他不肯撒手。

「我害怕，你安慰我一下。」

「林晟，別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需要你，江讓，我需要你！」

我們抱在一起接吻，這次沒有任何別的理由，僅僅是兩個人的彼此需要。

連信息素都不再需要刻意控制，而是自然而然的散發。

意亂情迷時，誰都沒有發現江聽白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繞到江讓後面，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迅速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針管，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哥哥，你有點太礙事了。」

14

江讓一臉震驚，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出半個字，就癱倒在地上睡過去了。

我比江讓還震驚。

能在一瞬間藥倒一個成年 S 級 Enigma，他到底用了多大的麻醉劑量？

我之前居然還把他當成小白花，玩兒了三年強取豪奪的戲碼？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看傻了嗎，晟哥？」

江聽白徹底不裝了，湊過來主動揉搓起我的臉，這是我以前經常對他做的動作，現在他用在我身上，頗有些諷刺意味。

「你之前都是裝的？飆演技過癮嗎？」我冷冷問他。

「你不也很爽嗎？E 級 Alpha 能玩兒到我這種頂級 Omega，很帶感吧！這三年你可是差點把我嘴巴親爛！」

「把你親爽了是吧？」我咬牙切齒。

江聽白淡定地笑，手捏著我的耳垂把玩：「你知道你最可笑的地方是什麼嗎？一個廢物，還想當好人，難怪會被人當狗溜。」

「林晟，你每次被我的信息素迷得七葷八素，卻還要裝模作樣推開我的時候，都讓我覺得特別磨嘰。」

「炒了三年的冷飯，我總要嘗一下味道。」

江聽白拿出一個藥瓶打碎，跟我說：「這是 S 級 Omega 的信息素濃縮液，我知道我現在配不上你了，但我保證還是會讓你舒服的。」

我猝不及防吸入了大量 S 級 Omega 信息素，頭腦開始昏沉。

江聽白把我抱回床上，整個人緊緊貼在我懷裡，一下一下輕吮著我的唇。

他吻技很好，很懂得調動情緒。

但我滿腦子都是被人戲弄的惱羞成怒，實在生不起一點旖旎的心思。

信息素越濃，我越覺得惡心。

「我現在是你嫂子，你這麼幹不怕你哥醒過來恨你嗎？」

「恨我？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讓著他，他踩著我的肩膀走到今天，還想奪走我唯一在意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是我恨他？」

我是真沒想到我如今還成了香饽饽，居然搞得他們兩兄弟為我爭風吃醋，這都什麼鬼啊！

「是我自己選了他，跟他沒關系！」

「你為什麼選他？你以前明明喜歡的是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是不是因為你現在是 S 級了，所以看不上我這個 A 級了，我也要二次分化才有資格去爭一爭是嗎？」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以前那不過是……是我濫好人，是我聖母心行了吧！」

「不可能……」他喃喃道。

「你肯定是喜歡我的, 你親我的時候那麼憐惜, 我們在水門街相依為命了三年, 江讓他才剛回來啊！」

江聽白自言自語地發瘋，我也被 Omega 的信息素折磨得痛苦萬分, 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想通過疼痛讓自己清醒點。

手捏著碎片, 還沒來得及割, 江聽白突然搶過去就朝自己腺體劃去。

「住手！」我朝他吼。

可他隻是淚眼婆娑地對我說：「等我分化成 S 級 Omega 就好了, 你就還會喜歡我的。」

我當然不會！

我喜歡一個人, 根本不會在意他是什麼等級！

15

叫來救護車把兄弟倆一起送到醫院, 江讓在普通病房等蘇醒，而江聽白直接送去了搶救室。

醫生說他情況不太好, 不但沒有觸發二次分化, 很可能連現在的腺體也保不住了。

我守在江讓身邊，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江聽白再混賬, 也是他唯一的弟弟, 他對江聽白的感情毋庸置疑。現在因為我, 江聽白傷成這樣，他難免不會遷怒我。

正憂愁著，江讓醒了。

「他人呢？」

果不其然,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關心他弟。

「他出事了，自己劃自己腺體, 現在在搶救室, 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可能要摘除腺體。」

江讓聽了沉默良久, 我沉不住氣，主動開口：「對不起, 我沒想過會這樣。」

他搖搖頭：「和你沒關系，是我沒管教好他, 也不夠關心他。等他醒過來，以後我們一起照顧他好嗎？」

「我們……還能在一起嗎？」我跟他求證。

「為什麼不？」他一臉疑惑。

我紅著眼睛抱住他, 不敢開口說話了。

其實我是個膽小鬼, 從前我一無所有所以裝得什麼都無所謂，現在我有了想要珍惜的人，一點也灑脫不起來。

「江聽白那個蠢貨覬覦嫂子, 你可得好好教訓他！」

「嗯, 放心吧。」

江聽白醒了以後，知道了自己腺體被摘除的事實，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

江讓一直陪著他，兩個人說了很久的話。

後來, 江聽白被送到國外進修，臨走前來跟我們告別。

「好好備孕，別又生個 E 級。」

我笑著蹬了他一腳, 叫他趕緊滾。

晚上回家江讓抓著我翻來覆去地折騰, 怎麼求饒都沒用。

「我們要生高質量寶寶，以後一舉分化成 Enigma，你可別拖我後腿！」

我累得沒脾氣，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老子給你生個嘚兒！給我下來！」

他扣住我蠻橫地吻, 一本正經地揶揄我：「不能下來，我記得，你喜歡強制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