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海藍的身子猛地一震。
赫連胤站了起來。
落地窗前,他修長俊美的身材一覽無遺,望著她,仿佛是用了一生的時間來凝視,他的瞳孔深邃暗烈,“也許你不信,可是我有證據。”
海藍沒說話。
他走近了兩步。
陽光如水晶般,從落地窗外斜灑進來,暖了他和她的輪廓。
他把一疊資料遞到海藍面前,“看看這份資料,你就會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J城,為什麼會遇上海難,為什麼會失憶。”
海藍的身子仿佛被什麼狠狠撞擊了,她的身子微微一晃,後退了一步。
赫連胤適時扶住她,她抽緊手指,眼神中有難以掩飾的痛苦,表示著她正在承受痛苦,她的腦袋很痛,而她卻一點也不想表現出來,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唇色蒼白,“你調查了我?”
她的聲音輕若呢喃。
“你的腦袋是不是又疼了?”赫連胤抱緊她,修長的手臂,有一種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味道,“你先坐一下,我去叫家庭醫生過來。”
“你走開!”她推開他,眼神凌厲,“這麼荒唐的事情,你以為我會信嗎?”
赫連胤一怔,心口驟然疼得難以忍受起來。
海藍冷笑:“憑你的地位,想弄一份跟我剛剛吻合的資料又有什麼難的呢?呵呵,你侵犯了我,害怕我報警抓你,所以捏造了這樣的事情對嗎?”
赫連胤瞳孔收緊,“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
“為什麼?如果我真是向尹,為什麼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說呢?你調查了我,知道我是發生海難時出現在J城的,於是就利用這個信息,捏造了事情是嗎?你知道我不喜歡你,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很明白,如果你這樣說,我大致上會相信,但出於我對忘川的感情和愧疚,我會絕口不提,並且原諒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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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胤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充滿了震驚,“你怎麼可能不喜歡我?小尹,我們在一起已經十幾年了,我們還結過婚,桐桐就是你的孩子,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驗DNA,我知道你現在失憶了,所以會懷疑我很正常,我不生氣,在你沒有恢復記憶以前,你所說的話我都不會當真,你要是不信任我,那你就找個你信任的人,你與桐桐去驗DNA,他是不是你的孩子,自然有答案,我們三個是不是一家人,也自然會有答案。”
海藍的唇色越來越蒼白。
赫連胤又說:“剛見到你的那會,沒有去找你,是因為你的面容發生了變化,小尹,你的模樣與過去產生了變化,我不敢妄下定論,後來查了你的資料,我才知道你是因為被鯊魚攻擊面貌改變了樣子,不立刻接你回來,是因為我怕嚇到你,你失憶了,我怕我貿貿然出現,會引起你的反感。”
海藍說不出話。
她低下頭。
不敢去看他暗沉如漩渦般的眼眸,她偏開了頭,忍著腦袋深處的痛苦,理智有一瞬間的抽離,“好痛……”
知道真相的前一刻,正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抗拒的,赫連胤可以體會她剛才的心情,但他相信,現在的小尹已經開始信任他了,畢竟他們生活十幾年了,小尹對他有一定的熟悉感,他似乎看到了光明的希望,低啞地說:“我知道我這麼說,你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我會給你時間好好想清楚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看看這份資料,如果今天腦袋很疼,那麼就不要看了,等你哪一天想知道過去的自己是怎麼樣的,那你就看看,我不會逼你,小尹,就算要等你十年,二十年,甚至幾十年,我都願意,隻要你不要逃避自己的過去。”
海藍痛苦地抱住頭。
一旦她放下警惕去聽他的話,她的頭就會疼痛難忍,她緊繃著神經,瞳孔不斷抽緊。
赫連胤心中一驚,放下手中的資料,走到床頭處,撥通了內線。
“快叫醫生上來。”赫連胤沉聲說,表情冰冷。
海藍渾身冷汗,意識混沌,顫抖著身子,“對不起,請放開我,我要先回去了。”
不管赫連胤現在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她都沒有辦法去傾聽,因為她的腦袋真的太疼了,太疼了。
赫連胤沒有說話,緊緊抿住唇線,把她按壓在床上,不許她動彈。
“你現在腦袋疼,我叫醫生上來給你看看,不要動,看完我送你回去,乖一點,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逼你……”
她痛苦地低叫。
赫連胤眼神震驚,他不知道,原來提起過去的事情,會令小尹這麼痛苦,到底她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很快。
家庭醫生就帶著一堆器療趕來了,赫連胤讓開了身子,另一隻手,溫柔地握住了她的肩膀,似乎想減輕她的痛苦,幾個女佣扶住了海藍,醫生給她診斷。
醫生先是看了她的眼球。
然後又按了按她的腦袋。
海藍痛苦不堪。
醫生建議先幫她打止疼針,因為她的腦袋太痛苦了,需要打針緩解痛苦。
一旁的赫連胤點頭,眼神沒有溫度。
於是醫生就從醫藥箱裡取出了針筒,他抽了一管止疼藥,打在赫連尹的血管上,然後又吩咐助手取來吊瓶,開始為她輸液。做完這一切,家庭醫生站起身,對神情沉默的赫連胤說:“赫連先生,我已為這位女士打了止疼藥和鎮定劑,她沒什麼問題,就是情緒出現了短暫的狂躁,這可能跟她腦袋受過襲擊有關,她的腦袋曾受過重物撞擊,導致出現了大量記憶流失。”
“你是說,如果她回憶起那些流失的記憶,就會出現精神紊亂,情緒狂躁?”
“是的,如果非要去想起那些事情,怕對她的腦子造成太大的負荷,從剛才的事情判斷,我建議不要跟她提過去的事情比較好。”
赫連胤沒有說話,面色陰沉似水。
家庭醫生又說:“當然,這些記憶並不是一輩子流失的,很可能在某一天,她就能記起全部了,隻是短暫時間內會感到痛苦而已,所以赫連先生,不要太難過了,隻要懷抱著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有什麼辦法能幫她減輕頭疼的困擾麼?我看她好像經常頭疼。”沉默良久,赫連胤沉聲說。
“如果這位女士願意配合,赫連先生可以帶她到醫院檢查檢查,看看具體的問題是什麼。”
“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醫生說完,和助手離開了。
女佣也應聲退下。
明亮的燈光下。
隻剩下赫連胤和海藍兩個人。
她躺在床上,睫毛緊閉。
赫連胤坐在她的身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落寞。
陽光染滿一室。
他靜靜地凝視著睡夢中的她,沉默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
海藍眉宇間緊緊疊著的褶皺舒開了。
痛苦好像離她遠去了,她輕輕抖了抖睫毛,睜開眼睛。
天色已晚。
她疲憊地眨了眨眼睛,視線裡,出現了一抹筆直漠然的背影,赫連胤站在窗邊,斜陽透過窗戶,將他籠罩在美麗的霞光中。
“蕭小姐。”他的語氣裡略有猶豫,本來他想馬上告訴她真相的,然後把她接回家中,可是,醫生說最好不要逼著她,讓她自己慢慢回憶,他不想她痛苦。
海藍的身子仿佛被閃電擊中,她僵硬緊繃地看著他,嘴唇雪白。
良久之後。
她望著他,輕聲說:“剛才你不是說我是向尹嗎?”
剛才的事情她其實記不太清楚了,她隻記得,剛才赫連胤說她是向尹,她的腦袋很疼,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所以她抗拒他說的話,狂躁地推開他,很想離開,但現在打了止疼藥和鎮定劑後,她的情緒得到了控制,不那麼難受了。
赫連胤沒有說話。
海藍等了很久。
他終是走近她,把一份資料放在她眼前,聲音低沉,有種緊繃的沙啞,“醫生說如果你非要想起過去的事情,會對你的腦袋造成太大的負荷,所以他建議你慢慢來,這是你過去的資料,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誰,想要想起過去,那你就看看這份資料,如果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那麼就不要看。”
他既想她恢復記憶,又不想痛苦,思來想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抉擇好,所以就讓小尹自己來選擇吧,如果她想知道自己的過去,那就尋找,如果她不想,那就不要。
海藍看著那份資料,沒有伸手去拿,她相信赫連胤沒有說謊,當他說她是向尹的時候,她的心髒疼得就像要立刻死去了,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會痛得這麼難受,這麼極致,方才,她覺得體內的血液激烈奔湧,仿似要衝出血脈噴濺出來。
“其實你不看也沒關系的。”赫連胤矮身坐在她身邊,按住她的手,眼底充滿了深邃的感情,“如果回憶起過去會讓你痛苦,那你就不要回憶好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現在你也知道了,我是你丈夫,桐桐是你的孩子,所以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不要逼自己,我們重新開始,慢慢等到你的記憶回來,好不好?”
海藍手腳冰涼。
他碰觸她的發絲,輕輕地,輕輕地碰觸她的發絲,“就算你忘了我也沒關系,小尹,我們可以重新來過,重新相愛,就像很多年前我追你的時候,那樣,好嗎?我重新追求你,你慢慢地了解我,適應我,在愛上我,好麼?”
海藍的心髒一縮,疼了起來。
她垂下睫毛。
赫連胤知道她又開始出現了痛苦的症狀,挨近了她,語調輕柔,“好了,你不要想了,你一想起我就會腦袋疼,所以別想了,從現在開始,你就當你不認識我好了,我們重新認識,重新相愛。”
海藍沒說話。
捏著手中的資料,不知道怎麼回應他。
赫連胤知道她需要一些時間思考,所以就沒說什麼,為她拉高了被子,笑了笑,離開臥室。
事實上不翻開這本厚如書本的資料,她也知道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第一次遇見赫連胤的時候,她就覺得他令她熟悉和安心,雖然她忘記了他,可是屬於他的荷爾蒙氣息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他是她熟悉的人,對她有一種怪異的吸引力,這就是海藍一開始為什麼不抗拒他的關系。
其實海藍也是想找回記憶的,她身上有兩道疤,一道是心髒病手術的疤痕,另一道是剖腹產,雖然她沒去問過醫生,但她自己在網上查過資料,知道一些模糊的提示,有時候,她也懷疑自己懷孕過,結婚過,可是她不敢去面對過去,萬一,她的丈夫和孩子和她一樣,死在了海難中,那怎麼辦?那樣的結局是她無法接受的,所以她逃避。
而另一方面,是蕭忘川對她的付出,在她面容全毀,身陷異鄉時,是忘川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住院的時候,忘川每天除了上學,打工,還要來醫院照顧她,最後還把多年存下的錢拿給她動手術,這樣的恩情,等於給了她第二次生命,沒有他,她還能活著麼?
每當海藍想這個問題時,就會輾轉難眠,於是她努力地屏蔽自己想找回親人的念頭,她害怕自己心心念念的親人死在海難中,也辜負不起忘川的恩情,她的命是他救的,她的一切是忘川重新賦予她的,她辜負不起他的深情。
海藍是晚膳,是一個中年婦女端上來,她眉眼和藹,帶著赫連桐,一起到主臥室來看她。
“少奶奶。”宋姐見了她,眼眶有微微湿潤。
海藍一頭霧水。
“少奶奶,你終於回來了。”宋姐把晚餐置在床桌上,推到她面前,為她打開了瓷盅,舀湯,“怎麼瘦了這麼多,少奶奶,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過得可還好?”
海藍抿住唇,她不記得這個婦女了,但是這個婦女湿潤的眼眶,微微感動了她。
確實。
這裡讓她有一種回了家的感覺。
那端。
赫連桐早已踢掉腳上的鞋子,爬上了床,一本正經地坐在她身邊,小小的個子,白嫩嫩的肌膚,與她對視。
“媽媽,宋姐是小時候照顧你跟爸爸起居的馬姐,你們的感情很好。”
宋姐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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