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盛聿川走後,我心不在焉地開完了一場會。
「夏然,夏然?」許湛叫我。
我猛地回過神,才發現會議已經結束了。
大家走得七七八八。
我剛背上包,許湛卻來到我面前。
「夏然,你是不是還在為表白牆照片的事情苦惱?」
我想了想:「苦惱也說不上吧,就是挺社死的哈。」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不想和盛聿川這種人有牽扯,正好我有認識的表白牆運營同學,這件事其實不難解決。」
我的關注點全放在他的後半句話,眼睛一亮:「真的?」
要是真能把帖子撤下,盛聿川的清譽怎麼說也算保住了一半吧?
我還在美美構劃著到時怎麼跟盛聿川討價還價,降低賠償,就聽許湛又說:
「夏然,我其實一直挺喜歡你的……你要不要考慮下和我在一起?」
這回就算我再神經大條,也該聽懂許湛話裡的暗示了。
天下果然沒有白得的午餐。
我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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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這樣不太合適吧。」
許湛推了推眼鏡,友善一笑:「沒事,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8
本以為這隻是段不足為道的小插曲。
誰知第二天發生了令我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上完課回宿舍路上,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攔住了我。
「是夏然學姐吧?」
我點點頭,很快認出他是昨天跟在盛聿川身邊的那個男生。
「你快去看看川哥,他剛和人打了一架,傷得可嚴重了!」
見我不理,黃毛手舞足蹈,誇張比劃。
「川哥他手要斷了!」
我:……
「腳也要斷了!」
我:6
最後,我還是跟著黃毛,也就是侯志來到了學生活動中心。
倒不是我有多關心盛聿川。
而是我從侯志口中得知了他的打架對象不是別人,正是許湛。
負一層的採光不太好,燈光也是發暗的昏黃。
塗了新漆的牆上貼了不少拳擊、格鬥相關的海報。
要不是看見面前的小型拳擊臺和沙袋,我都要以為這裡是什麼黑社會的地下組織了。
侯志自豪地向我介紹:「學姐,我們這可是正規的搏擊社團,通過校領導審批的。」
盛聿川就支著腿,靠坐在不遠處的拳擊臺邊上。
他的胳膊似乎有幾處輕微擦碰,此刻正低頭屈著肘給自己塗藥。
我朝侯志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你說的斷手斷腳?我看他再不包扎可都要好了。」
侯志努努嘴,喊了聲「川哥」就跑了。
「猴子你,」盛聿川轉過頭,見到來人是我,愣了下神:「……你怎麼過來了?」
既然都來了,我也很好奇盛聿川和許湛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是怎麼起的衝突。
「聽說你和許湛打架了?」
「我隻是給他一點教訓,誰讓他……」盛聿川欲言又止,扭過頭去,「算了。」
我問:「他罵你了?」
盛聿川沒說話。
心裡卻說:【不是。】
我挑了挑眉,又問:「總不能平白無故你看他不順眼吧?」
【哼。】
排除了別的可能,我試探道:「難道是因為我?」
盛聿川終於開口,卻嘴硬:「男生之間的小摩擦而已,你想太多了。」
可心聲再次出賣了他。
【夏然,許湛他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表白牆上的照片是他找人拍的!】
【他還打算故意制造輿論讓你難堪,說不出一周就能將你拿下。】
【我已經警告過他了,諒他不敢再怎麼樣。】
【這種晦氣事還是不要讓你知道了……】
我愣住了。
盛聿川的心聲不會騙人。
我怎麼也沒想到,相識一年多,斯文平和的許湛竟是這種虛偽的小人。
於是果斷掏出手機,點開廣播社的微信群,編輯了幾句話後退出群聊。
我把手機揣回兜裡,平靜說道:「我退出廣播社了。」
盛聿川反而吃了一驚,起身過猛手肘一不留神撞到身後的鐵欄杆上。
他顧不上疼,問道:「為什麼?」
我半真半假地編了個理由。
「誰讓許湛威脅我,讓我和他在一起,我既不喜歡被人威脅,又不喜歡他。」
想到盛聿川到底也是為了替我出頭才打的架,我有些於心不忍。
「行了,你別再亂動了,我替你上藥吧。」
盛聿川乖乖把胳膊遞到我面前,聲音柔和下來:「謝謝……學姐。」
可心聲把他藏起的狼尾巴暴露了。
【啊啊啊,她離我好近,她好香!】
【要不要繼續向她示弱?】
我用蘸了碘酒的棉籤點在他的手臂淤傷處,聽他不熟練地發出一陣哼哼唧唧的怪聲。
……算了,不戳穿他了。
9
擦傷處理完後,我替盛聿川把挽到肩膀的衣袖放下。
眼尖瞟到他的手臂內側果然有處紋身。
首字母 A 開頭,不像英文。
然而此刻我滿腦子都被突然想起的另一件事填滿。
「糟了!我好像沒地方完成這個學期的公益時了!」
其實我當初加社團一半的原因是 A 大每學期都有公益時的硬性指標。
如果不通過社團組織開展公益活動,自己就要擠出周末時間累死累活去校外做社工。
我正後悔自己是不是退社退得太衝動了。
做人嘛,能屈能伸沒什麼不好的。
就聽盛聿川問我:「要不,你來我們搏擊社吧?」
我眨眨眼,喃喃道:「可我又不會……」
他輕咳了一聲:「我是社長,隻要你有興趣,我可、可以教你。」
有許湛開出條件的先例在,我猶豫了。
等著盛聿川的後話。
果然,他接著說:「不過我們新社團也是這學期剛成立,沒有辦活動的經驗,如果你願意加入,就得麻煩你幫著組織策劃一下了。」
我的眉目一下子舒展開:「這個好說,好說哈。」
一聲突兀嘆息。
【她好像真的把我忘了。】
我不自覺朝盛聿川「啊?」了一聲。
「嗯?」他不解地看我。
「沒、沒事。」
我怔怔地盯著盛聿川。
他那赤裸的心聲一直被我刻意忽略。
盛聿川似乎有一點喜歡我,又不止於此,好像認識我了很久的樣子。
我用力地盯著他看,企圖趕快把這個人從記憶裡打撈上來。
誰知沒一會兒,盛聿川的臉又變紅了。
他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學姐,要不還是先看看拳擊吧?」
不等我回答,他就逃跑似的一躍上臺。
看著前一秒還在扮柔弱,下一秒就恢復生龍活虎的盛聿川。
我:……行吧。
10
盛聿川動作流暢地戴上拳套,用嘴叼著魔術貼貼緊腕部。
然後不知想到什麼,向我折返回來,在臺上半跪下。
我站起身,剛好和他視線平齊。
他的手臂隨意地搭在圍繩上,「學姐,幫幫我唄。」
低磁的聲音裡夾著無形的曖昧。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
盛聿川的睫毛很長,眼睛很漂亮,直直盯著你看時仿佛生出無數把鉤子,讓人有些心猿意馬。
我呼吸一緊,眼神亂瞟:「幫、幫什麼?」
聽見這話的一瞬間,我竟然腦補出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真是罪過。
「摘下耳釘。」他狀似坦然地揚了揚手,「我這不是不方便嘛。」
我並沒有什麼理由去拒絕盛聿川這並不過分的要求。
定睛看去,隻見他左耳耳骨處戴了一枚耳釘。
是極簡單的銀色素鑽款式,看起來有些年歲。
我屏著呼吸,小心地替他摘了下來。
完後,偏頭便看見某人嘴角幾乎藏不住的笑意。
【救命!然然怎麼這麼可愛!】
我真是被美色誘惑,昏了頭了!
打個拳擊摘個錘子耳釘啊!
盛聿川離開許久,我還呆愣在原地。
耳釘上沾了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在我掌心逐漸發燙。
11
臺上的盛聿川好似變了個人一樣,眼神堅毅,氣場凌厲。
又和打球時的感覺不同,帶著一股難馴的野性。
「夏然學姐。」有個陌生學弟叫我。
我眨巴眼睛:「你是?」
學弟撓撓後腦勺,有些害羞:「你忘了,上學期剛開學你替我指過路,我還在……表白牆向你告白過。」
我這才想起來,感慨自己果真健忘:「哦哦哦,你好。」
「學姐,我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我點點頭,掏出了手機。
學弟走後,我繼續觀摩拳擊。
就連我這個外行都發現,盛聿川從剛剛開始,對打時總有些心不在焉。
並且頻頻看向我這邊,眼神冷飕飕的。
直到盛聿川摘了拳套下場,在我身邊並排坐下。
我都沒回想起來自己有限的學生生涯和他有過什麼交集。
於是把耳釘還給他時,我主動問:「那什麼,我的記性可能不太好,你是不是。」
吞了下口水,「是不是早就認識我啊?」
盛聿川的動作一頓,不知是戴耳釘刺激到了還是別的原因,耳廓攀上一抹緋紅。
他悶聲說:「你果然不記得我了。」
【可這麼多年,我都沒忘記你。】
聽了他的心裡話後,我惶惶不安,瞳孔地震。
瞧瞧這話說的!
怎麼搞得我跟花心渣女辜負了純情男大學生似的!
難道我失憶了?還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估計是見我神情迷茫,盛聿川總算好心給出了點提示。
「初中,暑假,小川。」
我瞪大眼睛,嘴巴逐漸張成不可置信的 o 字。
根本無法將面前這個眉宇冷冽,自帶校霸氣場的男生,與當年那個身材瘦削,帶著黑框眼鏡,總是安靜沉默低著頭的男孩子聯系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盛聿川不叫這個名字。
「你是小川?可你不是姓江……嗎?」
「我爸媽那年就離婚了,後來我跟我媽姓。」他給出了解釋。
「那太好了,阿姨她……」
我還來不及替他高興,就聽他道:「我媽已經去世了,在我高一那年。」
「我……抱歉。」
「沒事,都過去了。」
面前的男生還在淡淡笑著,可眼中明明裹挾著霧蒙蒙的憂傷。
盛聿川的形象在我心裡突然有了種矛盾的割裂感。
我從高中到大學聽聞過的盛聿川,從各種意義上都算不上一個好人。
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小川,是個心地善良,又孝順又溫柔的好孩子。
因為知道他原生家庭的不幸以及過往的遭遇。
比起傳言,我更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還有很多話想問他,可盛聿川已經岔開話題。
他溫聲問我:「有空的話,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外婆?」
「外婆要是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12
晚上,我做了一場夢。
夢回初三那個悶熱的夏天。
放學後,我在學校寫完作業,時間已經到了黃昏。
空蕩的校園隻剩三三兩兩還在做值日的學生。
下樓路過低年級的時候,我聽見一旁男廁裡傳來一陣不小的響動,還夾雜著類似痛苦的悶哼聲。
我想走,又感覺事情不對勁。
於是躲在牆角看了一眼。
隻見幾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男生圍成圈,一臉不加掩飾的惡意。
他們腳下的男生無助地用身體捂著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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