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鬱齡和米天師驚叫起來。
奚辭一手握著長槍,雙眼盯著對面的鬼王,開口道:“鬱天競,你被誰煉成鬼王?”
鬱天競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困難地答道:【不知……你們小心……我現在受人控制,身不由已……我今晚過來的目的……便是斬殺你們……】“外公!”鬱齡叫了一聲,面上露出難過的神色。
鬱天競看了她一眼,眼裡有幾分愧疚,然則持槍的手卻抖動不停,顯然是在和奚辭較量,努力想要脫離奚辭的手。
米天師不再旁觀,一躍而起,一邊念咒,一邊雙手拍合,一組黃符串連成一個北鬥七星陣,一聲“疾”後,往鬱天競身上疾飛而來,將他困在陣中。接著米天師又一翻手,七顆玉珠一飛衝天,幻化成七星困煞陣,罩在鬱天競頭頂上。
這時,奚辭一抖手,松開了那支長槍。
在奚辭松手時,黃符所化的北鬥七星陣和七星困煞陣齊齊光芒大亮,符陣疊著靈玉陣,形成一個堅固的白色囚籠將鬱天競囚禁在其中,限制了他的行為。
陣生成,鬱天競收回了長槍,不再做出攻擊之舉。
米天師擦了擦汗,有點脫力地走過來。
不管是北鬥七星陣還是七星困煞陣,都需要極大的法力支持,如果沒有奚辭率先制住鬼王,與他較量,憑他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和一隻鬼王相鬥。由此可想而知,申濤背後的人有多可怕,竟然連鬼王都能煉制支使。
鬱齡抓著奚辭那隻皮開肉綻、已經變黑的手,心疼極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被鬼氣所傷,能上醫院麼?
奚辭卻好像沒有痛感似的,還能笑得出來,安慰地拍了下她,轉頭對鬱天競道,“控制你的法器是什麼?”
米天師也開口道:“對,我們現在就去將控制你的法器搶回來,還你自由。”
鬱天競站在陣法之中,並不掙扎,說道:【沒用的,控制我的法器並不在申濤那兒,而是在一個神秘的地方,是一個寶匣,他日你們若是有幸找到,希望你們能毀去它,屆時我也能脫離掌控。】“鬱老先生。”米天師朝已經變成鬼王的鬱天競咧了咧嘴,“我祖爺爺是米承喆,他告訴過我,被煉制成人間鬼王,如若毀去控制他們的法器,鬼王也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由此可知,將鬱天競煉制成鬼王的人有多陰毒。
鬱天競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神色依然僵硬冰冷,默認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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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齡卻聽得有些傷心,“外公,阿婆還說你會在奈何橋等她,她死後會去找你的。”
以前她不相信人死後有奈何橋上等三年一說,可自從認識了奚辭和米天師、雲修然這些能人異士,見過黃泉路開啟,她越來越相信人死後的盟約其實也可以再續的。
鬱天競沉默了下,方道:【我讓她失望了!】“外公……”
突然,鬱天競抬頭望向天空,對他們說道:【你們小心,我並非申濤所控制的鬼奴,不過是有人借我給他護衛,此行他們的目的是這烏莫村中一方風水印鑑,能掌陰陽之路,他手上還有其他厲害的法器,專門刑克天師的邪器。】剛說完,就聽到天空中又一道悶雷響起,整個天空再次風雲驟變。
晴天響雷,想必是有邪煞出世,一如先前鬱天競這鬼王現世時,也是晴天響雷,為不吉之兆。
米天師頓時明白今晚的卜卦為何無解了,原本是大兇,卻多出了鬱天競這個意外,所以吉兇各半,端看各人手段。
此時再次狂風大起,米天師和奚辭皆動了。
米天師雙手再一拍,一疊黃符朝天空處飛去,而奚辭則是叮囑鬱齡不要出來,便翻了出了欄柵,站在鬱天競面前,一雙墨眸看向黑暗的天空。
漆黑的天空烏雲湧動,陰風陣陣,挾裹著一股令人膽寒的煞氣席卷而來,白日時山清水秀的平靜小村莊此時宛如一個兇地,除了急風悽厲外,無一絲聲響,蟲鳴靜止,狗吠壓抑。
遠處飄來一些遊魂,它們是附近山中無主的孤魂,沒有任何殺傷力,被這裡聚集的陰氣吸引,享受一般地吸收著這片土上乍然增多的陰氣。隻是它們還來不及將陰氣納入體內修煉,就被一道鬼哭狼嚎之聲震開,接著被一道可怕的吸力吸進了一個徒然出現在半空中的黑色大洞。
遊魂悉數被吸進去後,那黑色的不祥洞口裡爬出來一隻鬼嬰。
鬼嬰有三米高,胖乎乎的,就像一隻放大版的巨嬰,但是那張臉卻不像普通的鸚兒那般幼嫩可愛,而是一張完完全全的鬼臉,兇神惡煞、怒目金剛,雙眼跳動著一縷青幽鬼火。
米天師倒抽了口氣,驚聲叫道:“這是臼嬰?”
臼又通九,由九九八十一個枉死的嬰靈煉制而成,是一種非常邪惡的煉鬼術法,向來為正統天師所惡。
據聞當年創造出這種邪惡煉鬼術法的天師是一個喜好鑽研各種稀奇古怪術法的天師,他本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天師,可惜造化弄人,最後為了一已之私報復師門,創造了煉鬼之術,後來他雖然被正統天師所誅,但他所創的煉鬼之術記錄的本子卻下落不明,不知被誰拿去,正統天師尋了許久,依然沒有尋到。
此時這隻臼嬰出現,米天師不得不懷疑,申濤背後的人,是不是那個天才天師的後人,或者是得了那本煉鬼之術的人。
臼嬰爬出來時,手裡還拽著一個遊魂,胖乎乎的手將之揉巴揉巴成一團,就塞進嘴裡,吃完後目光轉到了奚辭等人身上,然後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一樣,朝他們咯咯地笑著,繼續爬了過來。
臼嬰所過之處,陰氣叢生,萬物枯萎,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
奚辭翻手,手中多了一柄泛著寒光的青銅劍,錯步上前,朝臼嬰刺去。
米天師見奚辭出手,既高興又糾結,好幾次想說奚展王你快點釋放妖力吧,免得人類的樣子束手束腳的,但是想到奚辭的老婆還在一旁看著,奚辭也說過不準他透露他是妖的身份,隻能閉上嘴巴。
不過很快的,米天師就沒有時間糾結了,因為在奚辭對上那隻臼嬰時,旁邊又出現了幾隻鬼物,且都是強大的鬼物,同樣是被人為煉制而成的武器。
米天師甩了幾張符過去,提起桃木劍,英武無比地上了。
鬱齡緊張地看著他們,眼睛一會兒放在鬱天競身上,一會兒又落到奚辭和米天師身上,盯著奚辭那隻依然焦黑的手,心裡難受極了,一時間倒是產生些許自厭心情,為什麼自己是個普通人,沒辦法幫他們呢?
突然聽到一陣豬叫聲,鬱齡轉頭,就見一頭皮毛發亮的野豬不知道從哪裡奔了出來,朝著其中一隻鬼物撞去。
鬱齡認出這是被米天師用一顆青色珠子誘上門的野豬精,叫豬黑黑什麼的。
奚辭和臼嬰纏鬥,與三米高的臼嬰相比,他反而像個孩子一樣。不過臼嬰就算具有高大威猛的身軀,依然有著嬰兒的本能,喜歡爬行,攻擊時也是笨拙地抬手揮過去,每一次手掌砸在地面上,都能砸出一個不淺的坑。
奚辭手中的青銅劍寒光湛湛,每次劍刃劃過臼嬰的身體時,發出錚錚的金鳴聲,顯然那隻臼的身體之堅硬,連這種開過光的古老青銅劍也奈它沒轍,不過同樣的地方攻擊多了,那青銅劍終於在臼嬰的手臂上割了一條血痕,黑色的血泊泊冒出來。
臼嬰好像疼了,終於哇哇哭了起來。
那聲音就像某種真正的鬼哭狼嚎,匯成一種聲波,在人的腦海裡響起,形成一種精神攻擊,簡直讓人苦不堪言。
米天師一個受不住,差點忍不住捂住耳朵,手上的動作僵硬了下,便讓一隻鬼物越過他,朝著院子裡的鬱齡奔了過來。
一道淡淡的白光亮起,那隻鬼物被反彈出去。
鬱齡這才明白奚辭為什麼讓她待在院子裡不出去,顯然這兩天,米天師所做的準備中,也有將房子連同院子裡一同用陣法圍了起來。
鬱齡看得心驚膽顫,雙唇緊緊地抿著。
【鬱齡。】
鬱齡反應慢了半拍,才將目光落在門前依然被陣法困著的鬼王身上,對上他布滿鬼氣的眼睛,乖乖地叫了一聲外公。
鬱天競朝她微微笑了下,雖然依然給人一種很僵硬森然的感覺,但卻能感覺到那種對後輩的慈愛之意。
他開口道:【鬱齡,去你阿婆的房裡,拿……】
第57章
院子外來自鬼魂的哭號之聲不絕於耳,宛若修羅之地,但是卻絲毫滲不進這棟農家小院。
鬱齡回頭看了一眼戰場上的情況,臼嬰被奚辭所傷後,雖然哭聲具有強大的攻擊性,不過這會兒看來,奚辭仍是遊刃有餘,沒有顯露出疲態。相比之下,米天師那邊卻是險象環生,若非有幾隻沒成精的妖幫忙,隻怕現在已經受傷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戰場,伸手推開外婆房間的門進去。
屋內一片漆黑,廊下的燈光從窗口和門口傾泄,驅除了幾分黑暗,能隱看清楚房內的輪廓。
等眼睛適應了屋子裡的昏暗後,鬱齡走到床前,將蚊帳掀開,看著床上外婆安睡的樣子,想了想,伸手輕輕地推著她,叫道:“阿婆,阿婆……”
外婆睡得很安穩,沒有絲毫動靜。
鬱齡初時叫不醒外婆還有些擔心,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隻怕這是天師們的手段,怕驚擾了普通人,所以這個晚上,天師們讓村子裡的普通人都陷入沉眠中,不至於讓他們中途醒來看到那些鬼物,以免被嚇到。
鬱齡心裡有種可惜的感覺,她覺得外婆一定很想見到外公,即便他現在是一個鬼王,而外公雖然沒有說,但她也能感覺到他一定也想見見外婆。二十年的生死相隔,並未消磨掉他們的感情,隻是將之壓得更深了,期待死後在奈何橋上再次相見。
然後她又搖頭,外婆沒有醒也是好的,如果她知道外公死後不僅沒有進入黃泉路,反而被人強行留在人間並且煉制成鬼王,甚至受人控制,這樣的下場,隻怕會讓她更傷心。
心裡湧起一種淡淡的傷感。
她看著外婆安睡的面容,將蚊帳壓好,走到靠牆的一個古老而陳舊的紅漆櫃子前。
這紅漆櫃子是上個世紀的老工匠的手藝,雕著各種栩栩如生的花鳥蟲獸,邊緣還有鏤空的花紋,就連最細微之處,都處理得精美生動,如同一件具有極高價值的古老的手工藝品。聽說是外公外婆結婚時置辦的家具,那時代的老匠人們的傳統手藝比現在那些批發生產的家具要好多了,打一件這樣的家具甚至十分不容易。
打開櫃子,拉開裡面一個小抽屜,鬱齡掀起一塊蓋得嚴實的紅布,紅布下面有一個小巧的鎏金鑲百寶寶相花的首飾盒,雖然已經陳舊,但一看便知是古物。
這樣的東西,小時候她沒少見,每次外婆整理自己的嫁妝時,她就會好奇地貓在一旁觀看,然後外婆會一邊整理一邊笑著和她介紹這些東西是什麼,怎麼來的,每一件都有其歷史和來源,充滿了屬於外婆的回憶。
外婆當年嫁給外公時,家破人亡,孑然一身,這些所謂的嫁妝,是外公給她置辦的,似乎他還親自跑了一趟外婆的娘家,從那破敗的家中挖出外婆的母親特地給她藏起來的嫁妝,其中就有很多具有歷史價值的古物,外婆一直小心地收藏著。
將首飾盒打開後,就見到裡面放著一串色澤暗啞無光的銀制女式手鏈,整體看起來古拙無華,上面有七顆打造精巧的小鈴鐺,每一顆鈴鐺鑲嵌著貓眼石一樣的圓潤珠子,為它添了幾分雅趣。
這是一串看起來已經過時的手鏈,連那鑲嵌的貓眼石也有點像十幾塊錢就能買到的那種,實在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拿到外面去,會被人認為是十幾塊錢的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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