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嘉安終於求婚了,可求婚對象卻不是我。
從八歲到二十八歲,我陪了他整整二十年。
他單膝下跪面向另一個人的那一刻,我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我歇斯底裡地質問他,卻意外被燈架砸倒。
重生後我決定放下過往,可他卻不遠千裡奔向我。
「我後悔了,你別不要我。」
1
「有些人,真是狼心狗肺。」
跟我一起發傳單的青青替我不值。
繁華的商場中央,被布置成了求婚現場。
在成片的氣球和花海中,周嘉安單膝下跪,深情的目光緊緊貼在眼前的喬知儀身上。
起哄聲中,喬知儀感動得眼含熱淚,答應了他的求婚。
上一世我看見這一幕大受刺激,激動地上前質問周嘉安,鬧得極為難看。
舞臺中央,二人郎才女貌極為登對。
而我穿著發白的兼職服,歇斯底裡地糾纏,越發像是他們堅定不移的感情中的跳梁小醜。
巨大的燈架砸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看見周嘉安下意識將喬知儀護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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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陪伴和執念,終於化為腐朽。
我被砸成了重傷,沒等送進醫院就斷了氣。
此刻青青拽緊我的手,擔憂地看著我。
臉上的表情好像隻要我發話,她就立馬跟著我往前衝,打爆渣男的腦袋。
想到上一世所有人都隻顧著逃命,而她為了拉我一把,逆著人群被砸斷了腿。
我的眼眶立馬就紅了,伸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愣了愣,反手拍了拍我的背。
「這世上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咱不難過啊。」
我笑著應聲:「嗯,聽你的,不難過。」
生死一遭,我是真的不難過了。
窮人的愛情,一向考驗人心,更何況是曾經活在富貴鄉裡的少爺。
他的朋友開始上前攔我,有些人甚至已經站在了喬知儀那一邊。
「田芋,你配不上他,別把自己弄得太難堪。」
「現在隻有喬家能夠幫嘉安重振周家,你那麼愛他,怎麼忍心看他活得那麼辛苦?」
「嘉安根本就不愛你,對你隻是責任罷了,你別總是一廂情願勉強他。」
是啊,一直都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青青氣得要跟他們理論,卻被我攔住。
看向走過來的周嘉安,我輕輕點了點頭。
「祝你們幸福。」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眼神有些疑惑。
說完我幹脆利落地拉著青青離開,留下一群人驚訝不已。
「這是怎麼了?她不會是欲擒故縱吧?」
「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嘉安?後面肯定有的鬧。」
我不理會身後的闲言碎語,將工牌和傳單都還給了商家後,離開了商場。
2
周家是我的資助人。
我是貧困山區裡的孩子,父母早亡,和年邁的爺爺相依為命。
在一次電視臺舉辦的貧困幫扶活動中,年幼的周嘉安選中了我。
八歲那年,爺爺過世後,周家將我接回家收養。
那是我第一次進城,局促地站在周家的別墅小花園中。
球鞋上破了一個大洞,大腳趾迫不及待地鑽了出來。
自卑的我低著頭不敢抬眼看人,周母卻溫柔地給了我一個擁抱。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周家的一員。
周父周母都是極好的人,視我如己出,對我的疼愛更勝於自己的獨子。
可惜好人不長命,十八歲那年,周家投資失敗。
被催債催得焦頭爛額的周父周母,疲勞駕駛撞上了橋欄,連人帶車掉入江中。
他們離世後,周嘉安一蹶不振了很久,直到大學通知書寄到手中。
我們都考上了本地不錯的大學,可這個消息隻讓我們短暫地快樂了一刻。
大學的學費可以貸款,可生活費總得自己掏。
周家的債主,也一直步步緊逼。
兩個人都去上大學這件事,變得極為不現實。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我將手裡的錄取通知書撕了個粉碎。
「嘉安,你去上大學吧,我掙錢供你。」
如果不是周家,我出不了大山。
可能更早的時候就輟學嫁人了,指不定現在過的是什麼樣子的生活。
我和周嘉安之間,注定有一個人要犧牲的話。
我選擇是我。
大學四年周嘉安極為用功,專業課和文化課次次第一名。
拿了獎學金第一時間交給我,讓我不要那麼辛苦。
那時我一個人打著三份工,白天在咖啡店裡做咖啡,晚上在便利店裡收銀。
中間插著空,還去超市門口做促銷員。
生病都不敢去醫院,窩在被子裡硬抗。
可不管我怎麼努力地掙錢,都填不上周家欠下的窟窿。
有一次實在太累了,迷迷糊糊就一頭栽進了綠化帶裡,刮了一身的口子。
當我一瘸一拐回到租住的地下室時,突然回來的周嘉安緊緊抱住了我。
他的眼淚順著我的脖頸淌下來,流過帶著血絲的傷口,一陣一陣地疼。
「小芋,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周家對我有恩,爺爺說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我所做的這一切,從沒想過要他報答我。
可他卻親了我,那一刻我心底匿藏多年的種子,驟然發了芽。
周嘉安大學畢業那年,他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喬氏集團。
隨著這幾年他的步步高升,我肩上的擔子也輕松了一些。
我辭了晚上的活,在家復習起功課,想要自考個文憑。
同時,也為了縮小我和周嘉安之間的差距。
我跟著周嘉安參加過幾次他的朋友聚會,他們交談甚歡,我卻一句話也插不上嘴。
回來後我下定決心,要好好撿起學業,跟上他的腳步。
青青是我在咖啡店的同事,一路看著我和周嘉安走到現在。
她小聲提醒我:
「小芋,你們家周嘉安長得好,能力也不俗,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盯著。
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得趕緊找個時間把證領了,免得回頭沒地哭去。」
3
周嘉安下班回來後,我隱晦地提了一嘴結婚的事,他卻淡漠地轉移了話題。
我以為是他工作太累,壓力太大,便沒有追問下去。
可是接下來的事,卻出乎了我的意料。
周末下起了暴雨,咖啡店交了班後,我連忙去給加班的周嘉安送傘。
卻意外看見他和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兩人有說有笑地上了車。
手中的傘不知何時跌落在地,暴雨淋了我滿頭,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那晚我等了很久,直到凌晨過了他才回來。
我問他去哪了,他疲憊地捏著鼻梁說加班到現在。
「你撒謊!」我的聲音變得尖銳無比。
那天,我們鬧得很僵,最後他摔門離去,再也沒有回來。
我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都不接,去他公司樓下等他,碰到熟人才知道他出差了。
和老板的女兒一起去的。
一個月後,他終於回家了,卻是來收拾行李的。
在我執拗的阻攔下,他嘆了口氣。
「小芋,我們兩個就算打一輩子的工,也還不起周家欠的債。」
「這些年我真的累了,我再努力也抵不過別人有背景,我熬了無數個通宵的業績,說搶就被搶。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能懂我嗎?」
我整個人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周嘉安
「我從小過的就是好日子,這些年我苦夠了,周家的一切我遲早都要拿回來。」
「小芋,你幫不了我。」
他走得決然,背影堅決又孤寂。
我抱著被子哭了一整夜。
到周家後的前十年,我們形影不離,後十年,我們相依為命。
他的世界裡有很多人,可我卻隻有他一個。
我不死心,後來又找了他很多次,試圖挽回,他卻始終避而不見。
青青看我太過頹廢,將我硬拉去新開的商場發發傳單,順便散心。
結果碰見了周嘉安的求婚現場,我意外被燈架砸死。
可能是我活得窩囊,死得也窩囊。
所以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上一世我的世界幾乎都是圍著周嘉安轉的,這次我想為自己而活。
平靜地離開商場後,我回到了家。
一邊打電話告訴房東退房,一邊開始收拾行李。
我在這座繁華的大城市生活了二十年,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裡了。
可如今沒了留念,我也應該走了。
我行李很簡單,隻有幾件衣服和鞋子。
家中其他的東西,都是我和周嘉安一起添置的,這些我都不要了。
打開門的那一刻,周嘉安正好拿著鑰匙對著鎖。
我有些驚訝,而他低頭盯著我手裡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
4
「去青青那裡住幾天。」
我實話實說,隻是沒有告訴他,我不打算再回來了。
「我送你去吧,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周嘉安似乎松了口氣,極其自然地伸手接我的行李,卻撲了個空。
我輕輕退了一步,避開他的動作。
他整個人頓時一僵,我笑得有些諷刺。
「凌晨兩點的夜路,我走了好幾年,早就習慣了。現在不過才剛天黑,一點都不算晚。」
看著眼前將電梯門堵得嚴嚴實實的人,我有些無奈地開口發問。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周嘉安眼神逐漸有些不自然,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下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小芋,你別鬧了,以後能不能別再出現在知儀面前,她知道我們的事後很不高興,我……」
我差點氣笑了,直接打斷他的話。
「今天我出現在那裡,完全是個意外!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周嘉安的嘴角微微發顫,笑得有些勉強,含在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最後隻剩叮囑。
「這個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以後你就安心住著,算是這些年的補償。以後,就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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