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姚老太太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陸斬比妻子更生氣,但話已經傳開了,陸家若要澄清,肯定會扯到女兒的子嗣問題。婦人們傳闲話從來隻顧口舌之快不管青紅皂白,陸斬就怕三人成虎,明明女兒身子沒問題,也被說成子嗣艱難。
一個女人如果生不出孩子,可是比妒婦更嚴重的罪名。
為了女兒,陸家此時不宜再與姚家鬧,至於他是否仗勢欺人,陸斬從來不在意這些闲話。
把妻子摟到懷裡,陸斬低聲給妻子講道理,末了道:“這事務必要瞞著阿筠,等她身子養好了,你再學給她聽,也讓她徹底對姚家死心。”
朱氏點點頭,但還是無法消除心口的憋屈,“那阿筠就白白背著妒婦的汙名了?”
陸斬拍拍妻子肩膀,將妻子腦袋按在胸口,幽幽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且看著,姚家絕不會有好下場。”
沒人可以欺負了他的女兒,還全身而退。
陸家三房,陸嶸夫妻也在為此煩惱,得到的結果與陸斬不謀而合,隻能暫且認了。
可夜深人靜,陸嶸翻來覆去睡不著。
蕭氏睡得淺,被丈夫翻身的動靜驚醒,知道他在煩什麼,蕭氏靠到丈夫懷裡,溫柔地抱住他。短短幾天功夫,陸嶸明顯瘦了一圈,蕭氏心疼極了,輕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當初他一表人才,誰能料到會有今日?你別太自責了,七月阿暖就要定親了,她這幾天悶悶不樂,你再這樣,阿暖見了更難受。”
姚寄庭是丈夫相中的妹婿,但女兒看到姑姑過得不好,也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歸根結底,咱們都是心疼阿筠,與其自責,不如先把阿筠照顧好,早點讓她振作起來。”蕭氏抬起頭,輕柔的聲音如春雨綿綿,落在陸嶸心頭,化解了些許鬱氣。想到依然臥病在床的妹妹,即將定親的女兒,陸嶸抱住妻子,低低“嗯”了聲。
妻子說的對,目前最要緊的,是照顧好妹妹與女兒。
其他的,來日方長。
~
楚國公府,楚行仰面躺在床上,同樣未眠。
Advertisement
陸家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包括外面的謠言,但這些楚行都不是特別在意,他隻擔心陸明玉。
他怕陸明玉鑽牛角尖兒,怕她因為心疼姑姑,便把錯怪在自己頭上。但她何錯之有?她把前世的事情告訴父母,是希望父母能幫姑姑避開災禍,自陸筠嫁給姚寄庭,剩下的事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真要怪,也該怪姚寄庭辜負了陸家的信任。
篤定未婚妻心情低落,楚行想做點什麼,哄她開心。
小劇場:
阿暖:你想怎麼哄我?
表舅舅:……親你?上次就是親好的……
阿暖:呸,牛氓!
嘿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大家晚安!
第114章 114
陸府,蘭園。
天剛剛亮,陸筠正在梳妝,丫鬟紅菱抱著一個定窯花鳥紋的廣口盆走了進來,笑盈盈道:“姑娘快看,昨晚這睡蓮還是花骨朵呢,才一晚,就開這麼大了。”
陸筠偏頭,看向紅菱懷裡。白底花盆細膩如美玉,上面幾支蓮葉綠油油的,亭亭玉立,昨晚看時一共三個花骨朵,這會兒果然有一朵開了,粉色的,花瓣嬌嫩仿佛一觸就碎,經過窗扇投過來的柔和晨光時,像剛剛睡醒的蓮花仙子。
陸筠目光柔和下來,唇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為她梳頭的杏枝見了,長長地松了口氣。她與紅菱是新派到姑娘身邊的,之前周嬤嬤等人都被老爺發賣了。姑娘與前姑爺的事情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她與紅菱更是知道內情,眼看著姑娘整日鬱鬱寡歡,她們想方設法逗姑娘笑,今日總算有了些起色。
但看著鏡子裡眉眼含愁、我見猶憐的美人,杏枝不禁有點替姑娘抱委屈。
姚老太太憑什麼看不上姑娘?姑娘性子是柔弱了點,可姑娘溫婉體貼,有時候明明不想笑,怕她們兩個丫鬟尷尬,也會裝裝開心照顧她們一下。這樣溫柔的媳婦姚家不要,難道非要一個八面玲瓏的?難道隻有八面玲瓏的媳婦才能當宗婦?姚家上下算起來就那麼幾個人,姑娘身邊有嬤嬤幫襯,還能管不好?
姚老太太就是看姑娘不順眼,才處處挑剔,想著法兒折磨姑娘,到最後還要扣姑娘一頂“爛泥扶不上牆”的帽子。可笑,姚老太太做了那麼多年的當家主母,她就能上牆了?好好的婚事折騰成這樣,連尚書府的姑娘都敢磋磨,看京城誰還敢把女兒嫁過去。
陸筠性子靜,喜歡花花草草,早飯後,命丫鬟把睡蓮擺在貴妃榻上,她一心賞花。
朱氏過來的時候,就見女兒面容恬淡地坐在那兒,人面與蓮花相映,分不出哪個更美。
女兒瞧著精神了些,朱氏不忍再傷女兒的心,但長痛不如短痛,一口氣痛下來,以後就省心了,而且自家目前的情形,也容不得女兒再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悲苦裡。早就有了決定,朱氏強迫自己狠心,打發丫鬟們下去,她坐在女兒對面,關心關心女兒的身體,然後把姚家傳出去的謠言說了出來。
“阿筠,姚老太太能想到這個借口,是不是寄庭早就背著你碰過他身邊的丫鬟了?”
朱氏狠心地問。
陸筠神情呆滯,好一會兒才回神,認真想了想,她搖搖頭,垂眸道:“沒有,姚家這麼說,隻是不想讓人懷疑他子嗣有問題吧。”姚寄庭隻要在家,幾乎都陪著她,陸筠再傷懷,也不會輕易相信謠言。
女兒這麼平靜,沒有她想象中的委屈落淚,反而能理智地分析姚家的心思,朱氏有些困惑了,試探著問道:“阿筠,他們汙蔑你是妒婦,你不生氣?寄庭縱容他祖母欺負你,你怎麼一點都不傷心似的?”
陸筠低下頭,臉上終於露出無法掩飾的傷感。
姚寄庭一表人才,婚後對她始終溫柔細語,陸筠真的挺滿意這個相公的,決定和離那日,她哭了整整一晚。可再哭又如何,休夫也好,和離也罷,離了就是離了,夜深人靜,哭得沒有眼淚了,陸筠忍不住回想這一年在姚家的生活。
姚老太太不喜歡她,她一直都隱隱有所猜測,所以她努力學管家,每天去看姚老太太管束姚家的家僕,算著那幾本賬冊,盡管姚老太太說得那些道理她早就學過,她也認真地聽。姚家子嗣單薄,她一來體諒姚老太太的盼子之心,一來自己也想早點懷上,所以藥汁再苦,她都心甘情願地喝。
直到姚老太太親口說出對她的嫌棄,陸筠才知道,有些人是無論她做什麼,都討好不了的。既然無法獲得姚老太太的喜歡,陸筠不想再勉強自己,她吃苦受委屈沒關系,但父親兄長嫂子都在替她出氣,她再向姚家低頭,傳出去,陸家定會被人恥笑。
不用再做姚老太太的孫媳婦,冷靜下來,陸筠隻覺得是種解脫。
至於姚寄庭……
陸筠很舍不得,也,好像沒有太不舍。姚寄庭對她好的時候很好,她做針線不小心扎了手,姚寄庭比她還緊張,一年下來,陸筠挑不出他任何錯,唯一不習慣的,就是姚寄庭太熱衷那個。新婚當晚,她難受極了,可母親說第一晚都那樣,她痛苦地忍了下來,時間長了,她開始還會覺得……有些滋味兒,但姚寄庭要得太頻,很多時候她是真的不想,卻被他求得不得不陪他。
夫妻之樂,在陸筠看來,隻是男人的樂而已。
回了娘家,一個人睡一張床,最初陸筠很不習慣,忍不住想姚寄庭,想晚上有個人可以依靠,等最難受的那幾晚過去了,白天有弟弟侄子們陪她,晚上輕輕松松地不必再疲於應付,陸筠對姚寄庭,便也沒那麼想了。
但陸筠對姚寄庭有些愧疚,因為父親當著一家人的面灌姚寄庭喝藥,因為兄長寫了一封休書,對於男人而言,這些都過了。當然,父親兄長都是心疼她,陸筠不會怪他們,她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姚寄庭,現在姚家誣陷她是妒婦,陸筠反而平靜了下來。
從今以後,她與姚寄庭兩不相欠。至於妒婦不妒婦,反正她不會再嫁人,被人說兩句又有什麼關系。
她把她的想法一一告訴母親,免得母親擔心。
朱氏忍不住哭了,換成與姚家斷絕關系前,乍然聽說被人汙蔑,女兒絕不可能這麼平靜,女兒現在表現地有多淡然,就說明前幾天女兒心裡到底有多難受。沒人天生就想得開,心胸度量是被經歷過的各種糟心事,硬生生撐出來的。
“既然阿筠想地透徹,娘就不提他們家的事情了,阿筠你隻管記住,和離再嫁的女人多的是,以你的身份容貌,再嫁也能嫁個比他更好的。”抱住女兒,朱氏由衷地安撫女兒道,“你才十七,往後的日子長著呢,不愁找不到如意夫婿。”
陸筠苦笑,至少目前,她不想再嫁了。
朱氏低頭,看看女兒,知道女兒心裡有坎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想通的,她嘆口氣,低聲道:“阿筠,你的婚事是你三哥撮合的,這幾天他心疼你,自責地都瘦了一圈,還有你三嫂,心裡都不痛快。前幾天你病蔫蔫的,娘沒提醒你,現在你身子養好了,那就多去看看你三哥三嫂,讓他們知道你是真的放開了,他們放心了,才能安心準備阿暖的定親啊,你說是不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朱氏最怕因為女兒的事影響孫女的定親宴。
陸筠接人待物有些拘謹,確實沒有尚書女兒的大氣與氣派,但她天性純善,人也不傻,經過母親提點,頓時知道該怎麼做了。看看眼前新開的睡蓮,她朝母親笑笑,命紅菱抱著花盆,打起精神去了三房。
陸明玉也想去找姑姑的,出發前先來母親這邊說一聲,正要走,就聽外面丫鬟說姑姑來了。
陸明玉錯愕地看向母親,自姑姑回來,還沒有出過門……
蕭氏也心中疑惑,領著女兒去接人。
陸筠已經走到了堂屋門前,一抬眼,瞧見趕出來接她的嫂子與侄女,她忽然發覺兩人都瘦了,臉上帶著一絲憔悴,忐忑緊張地看著她。陸筠本想過來告訴嫂子她沒事了的,可後知後覺意識到嫂子侄女一直在替她操心,而她先前隻顧自己難過痛苦,忽略了身邊親人,陸筠心頭瞬間湧起強烈的愧疚。
她情難自已,哽咽出聲。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